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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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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鐘硯知道顧盼不喜歡待在皇宮裏, 並未讓她在宮中久住,過了沒幾日, 稱病罷朝, 命太子監國, 隨後便帶著她去了他們婚後長住的侯府。

老太爺幾年前已經故去,鐘虔當年繼承了侯府的爵位,收斂了性子後在朝中混得如魚得水,只是這麽多年,還未娶妻生子。

鐘虔同他的關系不鹹不淡,得知他要回侯府住上一段時日只是吩咐管家將他從前的院子收拾出來,也不必太過驚恐。

他們二人從前在侯府裏的小院, 一直都空著, 沒人敢住。

顧盼被鐘硯抱下馬車, 眼神楞楞望著鐘府門前的牌匾,透白的皮膚在冰天雪地裏襯的更為雪白,狐貍毛制的柔軟圍脖將她的下巴藏了起來,只露出一雙烏黑亮眼的雙眸。

鐘硯側眸, 沈默望著她,少女仰著纖麗白皙的脖頸, 線條柔和, 臉上的神情也不自覺柔軟了起來。

顧盼慢吞吞跟在他身後, 經過正廳時,腳下的步子不由自主停了下來,她望著正中間的太師椅, 嘴角微微上翹,好像想起了很有趣的事情,忍不住笑了笑。

她還記得,穿越而來的第一天,她便是在正廳裏同鐘硯大吵了一架,脾氣好涵養也好的鐘硯被他弄的耐心盡失,沒克制住怒氣推了她一把,她的額角撞出一個大窟窿。

那時候她過的如履薄冰,做事瞻前顧後。

顧盼一進了屋,就將身上的鬥篷脫了下來,懶洋洋坐在窗格邊的軟凳上,她順手開了窗,所見的景致和從前沒有兩樣,她背對著鐘硯,問:“為什麽帶我來這裏?”

鐘硯見她踢了鞋子,眸色暗了暗,沈吟半晌後,道:“你不喜歡皇宮。”

他知道,她素來就不喜被拘束著的日子。

顧盼趴在窗邊,柔軟的墨色長發順著風起的方向飛揚,她轉過身,艷麗嬌媚的臉撞入他的視線,紅唇一張一合,她道:“你說的沒錯,我還是更喜歡侯府。”

暖烘烘的屋子,將她的額頭悶出了細汗,巴掌大小的臉也被熏的紅通通,如剛成熟的蜜桃,香氣誘人。

鐘硯上前兩步,單手捏著她的下巴,力道輕輕地確保不會弄疼她,他用帕子將她額頭上冒出的細汗擦拭幹凈。

近在咫尺,顧盼能聞見屬於男人身上那股清冷的松針香。

顧盼在鐘硯松開手的瞬間,忽然間摟住了他的脖子,她望著男人紅透了的耳朵,笑了笑,什麽都沒有說。

她的笑聲雖然小,對鐘硯這樣耳力驚人的人來說,卻能聽得清楚。

或許知道顧盼在笑什麽,鐘硯皺了皺眉,指骨捏著她柔軟纖瘦的腰肢,烏沈沈的眼眸深望著她,薄唇微掀,“笑什麽?”

顧盼方才去勾他的脖子也不過是一時興趣,這會兒被他掐著腰一動都不能動著實是不好受,也有些煩。

她伸手指了指男人的耳朵,“你耳朵紅了。”

鐘硯則表現的很是淡定,嗯了聲,臉色如常,一點都沒變。

“你是打算讓我以後都住在侯府了嗎?”

“不是我,是我們。”

顧盼靜默,隨即問:“你不當皇帝了?”

鐘硯挑了挑眉,口吻相當隨意,“還有太子。”

他伸手替她捋了捋耳邊的碎發,低頭親了親她的嘴角,接著往下說:“窈窈,太子已經不是個小孩子,他已經二十了,完全能擔得起大任。”

哪怕鐘紹願從小在父親的庇護下長大,手段心智都並不弱,十二歲就會利用人心鏟除異己了。

他也僅僅是看上去柔和罷了,內心強硬,不是個心軟之人。

顧盼有些走神,“是啊,他都二十了。”

每每提起這件事,顧盼的心情就都不太好,她錯過了兒子生命裏的太多時光。

不僅是願哥兒,還有小平安,她都沒怎麽照看過。

顧盼興致不高,等到鐘硯去解她的腰帶時,她還將人給推開了,水潤的眼眸巴巴望著他,按著他的手不讓他胡來,接著問:“你說的沒錯,他今年已經二十歲了,還沒有喜歡的姑娘嗎?”

鐘硯沒問過,也不想去管兒子這方面的事,他想了想說:“不清楚。”

顧盼不死心,“那.....那就沒有別的女孩子喜歡他嗎?”

願哥兒不僅是一國太子,長得還好看,脾氣看上去也不像是個差的,再怎麽樣也不會沒人喜歡吧?

鐘硯說:“也許是有的吧。”

顧盼有些犯愁,“改天,我得親自去問問他。”

鐘硯不太在意,含糊的嗯了兩聲,又接著去解她的腰帶。

她在他面前實在纖弱,不堪一擊。

不過鐘硯不似從前那般囂張強勢,事後還同她溫存了良久。

顧盼睜眼醒來天已經黑了,鐘硯在她睡著的時候去前院同鐘虔提了一句,往後他和顧盼都要在侯府住下。

鐘虔自然是吃驚的,隱隱有抗拒,不過眼前的人是帝王,哪怕他不情願也沒法子。

他只是不明白鐘硯為何當放著好好的皇宮不住,偏要回侯府。

監國的太子,抽了空才有機會從宮裏跑出來一趟,侯府的奴仆大多認識這位年輕有為的太子殿下,恭恭敬敬將人迎了進去。

顧盼見了二十歲的兒子,還是不太適應。

不過鐘紹願並不是一個人來的,他身後跟著一個長相漂亮身材清瘦的少年,個頭比他矮一些,卻是長得比他還好看幾分。

即便是鐘紹願沒有主動提起他身後的少年姓甚名誰,顧盼也猜出來了少年的身份。

她的眼眶熱熱的,喉嚨哽咽,有些酸澀。

顧盼紅著眼對鐘紹願笑了笑,了然問道:“那是燈燈吧?”

她還記得小平安的名字都被改了的。

鐘紹願點了點頭,在母親面前他慣來也是個會做戲的,做足了兄友弟恭的場面,笑著道:“是弟弟。”

“兒子覺著您應該也想弟弟了,便將他一同帶了過來。”

顧盼上前,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平安的臉,他似乎躲了一下,可能是察覺到她並無惡意,又站著不動任由她摸。

顧盼忍著想掉淚的沖動,努力對他笑了幾次,“燈燈知道我是誰嗎?”

趙恒自然是沒法給她回應的,眼皮子顫了顫,抿唇不語。

鐘紹願望著母親緊握著弟弟的手,眼神深了深,隨後猶豫著說:“娘,弟弟如今也十六歲了。”

已經不適合再叫小名了。

顧盼頓時手足無措起來,“嗯,我知道。”

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和兩個少年相處,這兩個孩子,一個不是話多之人,另一個壓根就不會說話。

顧盼留他們二人一同用膳,見趙恒格外喜歡吃她這裏的糯米糕,臨走前還往他手裏塞了一包,讓他帶回去吃。

趙恒也不是傻子,莫約也是知曉眼前的女人,就是他的親生母親,故而在被母親抓著手不放時,臉紅了紅。

默默收好了母親給的糕點,然後將自己身上最寶貝的一塊玉,遞給了她。

從侯府出來,鐘紹願便收起了臉上和煦的笑意,冷下臉,掐著趙恒的肩膀,眼睛盯著他手裏頭的糕點,冷笑兩聲嘲諷道:“沒想到你還挺討人歡喜。”

然後,他不耐煩的伸出手,“給我。”

趙恒平素任由他欺負,從不反抗,這回卻跟沒聽見,抱著東西沒動。

鐘紹願當即揚了揚眉,吐字道:“我數三聲。”

趙恒沒少被他欺負,從來都是忍氣吞聲,這回犯了倔,在他數數之前,拔腿就跑。

鐘紹願擰著眉,雖有些生氣,卻沒有去追。

顧盼發現鐘硯變了不少,再也沒有拘著她,萬事都由著她高興。

他如今將朝政全都交由太子,每日陪她待在侯府裏也不嫌膩。

不過,偶爾朝堂上也會有太子解決不了的麻煩,這種時候,折子往往都還會送到鐘硯的手裏頭。

他看折子從不避著她,大多時候還喜歡抱著她看折子,顧盼對這些玩意半點興趣都沒有,總是在他還沒看完折子的時候,自己靠在他懷裏睡著了。

鐘硯議事的場所也改到了侯府後院。

顧盼午覺睡醒,在庭院裏瞧見同徐長河談論時事的鐘硯,她走過去,剛睡醒說話的嗓音聽起來軟軟糯糯,她問:“你瞧見我昨日買的那本戲折了嗎?我還沒看完呢。”

她穿的實在單薄,腰身盡顯,玲瓏嬌軀惹眼矚目。

鐘硯擋在她跟前,同徐長河使了一個眼神,道:“今日就說到這裏,你回去吧。”

徐長河前腳剛走,顧盼就當著他的面輕笑出聲,“我還以為你轉性了,原來還是沒有。”

不過也是裝的好。

醋味依然大。

旁人多看兩眼,他還是會不高興。

只是如今他的手段柔和稍許,不似從前那般強硬。

鐘硯也沒否認自己那點小心思,他道:“下回穿的多些。”

顧盼只當他小題大做,“我的戲折呢?”

“我收起來了。”

“還我。”

“那戲折寫的不好。”

全篇都是慫恿小姑娘同外男私奔追求真愛的內容,有什麽好看的?

鐘硯昨晚就給燒了。

他說:“你若是喜歡看戲文,為夫給你寫。”

顧盼不信他,“你不會寫。”

她說完就不肯理他。

鐘硯卻很難纏,扣著她的手腕抵在庭院內的銀杏樹上,一陣天旋地轉後,她的背脊緊貼著樹幹,動彈不得。

男人啞著嗓子跟她說:“我不會寫,卻是會做的。”

“那戲文裏說,只願同自己的娘子百年好合。”

“為夫也是這麽想的。”

顧盼被他的氣息弄得面紅耳赤。

鐘硯卻逼的她張了口,親夠了之後,輕輕拍了拍她單薄的背脊幫她順氣,“為夫只想同娘子永結良緣,白首到老。”

顧盼低垂眼眸,瀲灩水潤的唇微微張了張,她聽見自己說:“好。”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有甜甜的番外哈

專欄!!!!!

求個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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