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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好不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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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初語緊緊盯著賀之璧的臉,觀察他的反應。她看見他腮幫子鼓了鼓,知道他正咬牙所以繃緊了咬肌,她又小心翼翼的問:“好不好嘛?”

A市與明珠島隔海相望,自有一派地方趣味。江初語雖然生在城裏,不講本地方言,卻也難免帶了些口音,軟軟的尾調,透著無限撒嬌意味。

賀之璧終於敗下陣來:“行,這次就不跟老師說了。但是你要記住,你一個女孩子,遇上這種事,不要和人硬拼,最好叫別人幫忙。實在不行,你就趕緊躲開。”

江初語有些不在意,像公交色/狼這類物種,其實說白了還是慫貨居多。她要是一味躲避,忍氣吞聲,對方肯定越來越大膽,指不定幹出什麽來呢!可她要是強硬起來,寸步不讓,那人還真不敢對她怎麽樣!

能幹這種暗搓搓的事的,都是陰溝裏見不得光的老鼠!她才不怕!

賀之璧聽她漫不經心的嗯了聲,趁著等紅燈的時候把臉扭過來,表情認真:“師妹,你別當我的話是耳旁風。你畢竟是個女孩子,體能上處在劣勢,萬一對方惱羞成怒怎麽辦?華夏的國情……你也很清楚,路見不平一聲吼的人並沒有那麽多,一切還是要以保全自己為第一要務。”

“你也別打車了,我送你回去。”

賀之璧一番話好長,又嚴肅,偏偏有理有據,江初語無法反駁,只得悶悶地低下頭:“我明白了。”

賀之璧見她收起了飛揚跳脫的性子,像只被訓了的耷了耳的小貓咪般乖巧,語氣軟了下來:“你明白就好……”

信號燈轉換,賀之璧把頭轉了回去,專心開車。

因為剛才的話題太過嚴肅,車內氣氛沈默了下來。江初語的身體不由僵直了許久,才忍不住動了動:大師兄氣場好強大,她憋的好辛苦……

A市並不大,很快江初語就到了地方。

她笑著下車,再三向賀之璧道謝,才走進小區。

吃過晚飯,江初語父女倆還沒有徐蓓的消息,她有些著急:“老爸,表姐會去哪裏呢?她身上的傷可還沒好呢。不如我們出去找找她吧?”

江教授卻不同意:“大晚上的,你一個女孩子別出去亂逛。再說了,徐蓓她也不是小孩子了,都當人老婆的人了,還能跑丟了?”

“可是……”江初語不知為什麽,總覺得有些不安,這份心情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好轉,反而更加嚴重了。

“那要不,咱們去警局報個案吧?姐夫不是也說她沒回來嗎?”

江教授瞪了她一眼:“你姐夫家剛發生了入室搶劫傷人案,你別添亂!”

什麽呀!江初語不高興。難不成表姐的去向不如她的名聲重要嗎?

她想了想,說:“老爸,我要去找楊果。”

江教授板著臉:“不許去!”他拿指頭點了點女兒的額頭,“我還不知道你?肯定是想偷偷去找人!你告訴我,要是出去,你準備上哪兒找?”

呃……

“公……公園?”

真是去散心的話,去公園找找準沒錯吧?

江教授抱臂看著她:“公園?A市有多少個收費公園,多少個免費公園,你知道嗎?找,憑你一個人,找得過來?而且現在是晚上,公園很危險!前幾天法制在線看了沒有?有一對情侶晚上在金邦公園約會,結果被人搶劫殺害了!”

“哎喲爸~”江初語無奈,“我又不往公園深處走!”

公園也有很明亮,人很多,很安全的地方呀!

江教授斜睨她一眼:“你覺得一個人真要是怕撞見熟人,會往人多的地方去嗎?”

他恨鐵不成鋼地瞟了女兒一眼:“你還是乖乖待在家裏吹空調吧!”說完甩手走開。

江初語沖著江教授的背景無聲地做了個鬼臉,磨磨蹭蹭進了臥室。

她是學行政管理的,智商和反應力在法律系大咖老爸面前完全不夠看。從小到大,她的各種小動作就沒逃過親親老爸的法眼,這回也只得壓抑著想出去的心情,灰溜溜待在家裏。

哎喲,這下可怎麽辦?她這麽大個人總不能變成個蒼蠅飛出去吧?徐蓓到底去哪兒了呀!

江初語急得很。

又過了會兒,江初語卻接到了徐蓓的電話,帶著甕音,像是剛剛哭過,總共五個字“小語,我很好”。

沒了。

然後就是林豪接了過去,告訴她,徐蓓現在情緒很低落,不想和人講話。

前世江初語沒怎麽和林豪交流,畢竟姐夫小姨子的,還是避著點好,今生幾次交鋒,除開二人相見頭一回,林豪喝高了發酒瘋,非常失態外,後面幾次對話,林豪都發揮正常,充分展現了他善於抓住一切機會,又口舌靈便的優點,一路引導著江初語按著他的思路往下思考。

江初語想到早上在醫院時,林豪表現正常,也很主動的做護理工作,想想他們二人畢竟是少年愛侶,也許經過這次事件,關系緩和了也說不定。

她作為還沒有經濟獨立的姨表妹,在事情表面平整的時候,不好多說的。

正所謂一表三千裏。在華夏大陸,自古以來流傳著一句話:姨表親,姨表親,姨母死了沒了親。

雖說這話在今天聽來,實在是父權得厲害,可江初語的父親和徐蓓的父親,不過是普通連襟的關系。且二人妻子一個出了意外,一個得了急病,都先後離世,彼此的生活圈又相差甚遠,更不用說徐蓓的父親,給她找了個後媽,另有岳家要走動,二人竟是半年也見不上一次面。

前世加上今生,江初語對林豪、徐蓓夫婦的了解,竟還不如對楊果了解的多。

江初語並不知道,就在她抱著美好誤會的同時,徐蓓正一臉驚恐地被林豪囚禁在家裏。

……

賀之璧送了江初語,就去辦自己的事,等他回到家裏,賀明軒已經自己收拾幹凈躺在床上了。

“怎麽這麽晚呀?”

快要睡著的賀明軒支起兩只小胳膊,趴在床上說。

“是啊,事務所剛開張,有很多關系要打通。”賀之璧從衣櫃裏取出睡衣,走向浴室,“大人的世界很難懂的!”

“切~”賀明軒撇撇嘴,翻個身躺好,伴著浴室傳來的嘩嘩水聲就進入了夢鄉。

等賀之璧把衣服扔進洗衣機裏洗,再吹幹頭發出來,小家夥已經發出了綿長均勻的呼吸。

睡熟了?

小孩真簡單!

賀之璧想著,留了盞壁燈,睡到下面一張床上。

賀之璧家境殷實,在老家自有房產,這套房子是他到A市求學時家裏買的,是一套小兩房。他留出了大的一間給賀明軒,還在裏面放了架樹屋般的子母床,有樓梯,有滑梯,旁邊自帶小型衣櫃和書桌等,占地面積略大。

次臥則是賀之璧自己的房間。

不過由於他們剛剛回國這段時間,賀明軒夜間經常被噩夢嚇醒,賀之璧幹脆搬過來和他一起住,次臥也就淪為書房,僅供他們讀書、上網、辦公用。

剛洗完操,是最精神的時候,賀之璧躺在床上,放任自己的思緒漫無邊際的去想。

他想起下午從江初語那兒聽到的,關於她的表姐徐蓓的情況,不由心裏一沈。

憑良心說,徐蓓的事,他倒有幾分上心,不僅是因為這件事江初語要管,而且他也曾插過手,更因為徐蓓和賀明軒的母親,同病相憐。

想到因為受不了丈夫的精神折磨而自殺身亡的姐姐,賀之璧的眸色就越發深沈。

他唯一後悔的事就是當初為什麽一心撲在學習上,沒有註意到姐姐的心理變化,導致慘劇發生,他才像被激怒的雄獅一樣,向法院申請禁令,爭奪撫養權,然後飛快地動用一切關系迅速帶外甥回了國,改了名,換了姓。

他甚至連老家都不敢去,而是來到他最多職場關系的A城落腳。

在華夏,像徐蓓這樣的情況,申請禁令等一系列事情會很難辦。

賀之璧想著想著,眼前就浮現出江初語那張幹凈白嫩的臉。她撅著嘴說“好不好嘛”,真是甜透了。

嘖,想什麽呢?那可是授業恩師的獨女,還在上學呢!

賀之璧嘴角輕勾,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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