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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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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裏靜悄悄地,兩個人對峙半晌,最終還是小唐先嘆了聲,道:“你如何這樣執拗?不瞞你,當真不是什麽好看的。”

懷真道:“我又不是要看花兒,只是你竟然自己偷偷地藏起來洗澡,是不是傷的很不好?讓我看一眼才放心。”

小唐猶猶豫豫,道:“給你看也使得,只有一點,可不許哭。”

懷真哼道:“好端端地誰又哭什麽?”

小唐盯了她一會子,磨牙道:“那好罷,你來看就是了。倘若你敢掉一滴淚,我便親你。”

懷真啼笑皆非,便道:“不許借機又來亂纏。”

小唐見她執意如此,便不再攔阻,當便解了衣,略遲疑片刻,才微微敞開……

那道可怖的疤痕慢慢地便出現在懷真眼前……雖然屋內燭光明亮,但對懷真而言,這卻並不是一道傷痕,乍眼一看,似這樣血肉虬結,又因縫過,更顯得觸目驚心,卻果然像是一道靜靜趴在小唐胸前的猙獰活物……

懷真雖早有準備,眼見如此,仍忍不住驚呼了聲,忙擡手捂住嘴,雙眼直直地盯著看了會子,又看小唐,果然眼中已經飛快地盈滿了淚。

小唐不願讓她多看,因掩起衣襟,道:“我知道你是怕見的,然而你放心,這些日子我一直在塗藥,過個一年半載地,也就消退了,不至於如現在這樣太嚇人。”

懷真仍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小唐俯身又道:“果然要哭了?我方才說的話可還記得?”說著,便擡起她的頜,作勢欲親。

懷真這才回過神來,猛地打開他的手,便站起身來,自顧自跑到桌邊上。

小唐一怔,道:“怎麽了?”

懷真靠在桌子旁邊,隱隱戰栗,不敢出聲,只是狠狠地咬著手指,仿佛如此,才能忍住那滿心的痛意似的();。

但眼中的淚自然忍不住,幸而是背對著他,因此倒不怕給他看見。

其實懷真早知道,小唐的傷恐怕非同一般,然而想象雖有千重,卻不及親眼一見這樣懾人。

此刻他的傷已經愈合,尚且如此可怕,當時他受傷那刻,卻又是什麽情形?

懷真無法想象,聽得身後小唐似起身過來,便忙深吸兩口氣,把淚飛快地擦幹了。

小唐走到桌邊兒,伸手在她肩頭輕輕一握,道:“我說你看不得,你非要如此,倒平白多一宗傷心。”

懷真竭力壓著心中痛顫之意,道:“誰傷心了?我只是……沒見過這樣的,一時有些……”

懷真說到這裏,因擡起頭來看小唐,覆問道:“疼不疼了?每次問你,你總說不疼,果然是不疼了麽?”

小唐見她雙眼紅紅,明明是想哭的,卻又拼命忍著,小唐心憐惜,輕聲答道:“都好了,只是樣子看著怕人,實則一點兒也不疼。”

懷真咬住唇,便道:“我我很不喜歡這樣兒……以後你不許……再受傷了。”

小唐怦然心動,道:“我是最聽娘子話的,自然要遵命。”

懷真聽著他溫聲細語,心略平靜了來,便慢慢地探出手去,將小唐攔腰抱住,緊緊地抱在懷裏,似生怕他會不翼而飛一般,其依賴繾綣之情,無法掩飾。

兩個人燈立了片刻,小唐耳畔低語一句,便抱她上榻。

懷真因憂慮他的傷,便悄聲道:“別動,橫豎……等這傷好妥帖了再說。”

眼見清寂了將有一個月了,小唐不免有些難耐,才要說話,卻見懷真趴在胸前,凝視著那道傷痕,看了半晌,便垂頭緩緩湊近了過去,小心翼翼,蜻蜓點水似的一貼。

小唐渾身一震,果然連動也不敢動,剎那間,幾乎連呼吸也都停止了。

良久過後,小唐仍有些呼吸未定,臉上越發有些紅。

懷真打量著他,又覺驚奇,不免又偷偷地竊笑。小唐略不自在,道:“你笑什麽?”因到底壓抑著,聲音竟略有些沙啞。

懷真道:“唐叔叔的臉如何紅了……”

小唐聽她說了這句,無端有些赧顏,便咳嗽了聲,轉開頭去。

懷真笑了一會兒,卻不敢再逗他,心中想起一事,便道:“是了,有件正經事要同你說。”

小唐才又回過頭來,懷真道:“今兒爹找我,跟我說了……那噬月輪,爹已經得了,我叫他收著了。”

小唐只“嗯”了聲,眼底若有所思的。

懷真奇問道:“你如何不驚的?”

小唐看她一眼,皺眉想了片刻,才說道:“這話我只跟你說……景深這些日子……仿佛跟岳父,暗中有些接觸();。”

懷真緩緩睜大雙眸,頓時懸起心來,問道:“這是為什麽?”

小唐道:“具體詳細我並不清楚……不過,以景深如今來說,他不至於會害岳父。畢竟我還在旁邊看著呢,這個你倒是放心。”

懷真略松了口氣,她原本還疑惑應蘭風如何這樣快就得到了噬月輪,只是當時太過喜歡,竟忘了問……此刻聽小唐說了,才隱隱明白幾分。

懷真心中便想:“我該問問爹他為何跟淩景深來往……然而,倘若是為了政事,爹會不會跟我說呢。”

懷真忍不住又看小唐一眼:應蘭風同淩景深交際,小唐竟不知內裏,可見應蘭風並沒有把此事直接告訴小唐……

仿佛有些古怪,——淩景深跟小唐關系匪淺,小唐又是應蘭風的姑爺,本不至於瞞著他,不過朝堂上的事兒,誰能說得清楚呢?有些隱秘,牽一發動全身的,自然人越少知道越好。

……細想這其中糾葛,隱隱叫懷真有些頭疼。

小唐見她面露沈思之色,卻也並不想她沾染操心外頭的事兒,便抱著懷真,含笑道:“說來,我也正想跟你說件事兒。”

懷真便問:“什麽?”

小唐故意遲疑了一陣,才道:“眼見你的丫頭年紀大了……就像是吉祥,好該給她配個小子了罷?”

懷真聽了,掩口一笑,一時想到先前吉祥跟平靖夫人告狀,方才又當面兒偷笑的事兒,沒想到這樣快,“報應”就來了似的。

懷真便故意問:“如何你留意到吉祥姐姐了?”

小唐說:“哪裏是留意到,不過怕耽誤了她罷了。”

懷真道:“原本我也是這樣想的,可吉祥姐姐從小就跟著我,一時我也舍不得她,曾經我娘也說挑別人給我陪嫁,叫吉祥嫁了的,不料她總是不肯,才又陪著我來了。”

小唐哄著說道:“雖然她有她的心意,但畢竟要有個終身歸宿呢,府裏頭倒有兩個不錯的小廝,不至於玷辱了她,你改日跟她說說,畢竟是為了她好,她該知道的。”

懷真想著有理,雖然不太舍得,但畢竟……只好先答應了。

小唐趁熱打鐵,又摟著說道:“不必擔心你身邊兒沒頂用的人,你不是常常喜歡姑奶奶那邊兒的侍女麽?之前姑奶奶本也想撥兩個人給你用的,只是怕我們多心,才沒開口,上回她打我的時候,隱隱地也透出這意思來……你若真的想要,改日我也同姑奶奶說說,必然再給你兩個好的。”

懷真驚喜交加,笑道:“我倒是願意的,但倘若姐姐們調過來給我用,你要是再欺負我,她們都是那樣耳聰目明的,自然看的一清二楚……太姑奶奶那邊兒知道的倒是更快了。”

小唐見她笑得十分狡黠,恨的就使勁親了口,道:“除非是你告狀,不然的話……誰又會管這些房裏的事兒?”

懷真捂著嘴笑道:“我從來不告狀,只是誰做了壞事,瞞不過人的眼罷了。”

小唐見她笑得可人,不免又心頭微跳。

而懷真說著,因白日跟李賢淑一番話,卻也想到另一件事……然而這會卻不是能提的時候();。

懷真斂了笑,道:“咱們睡罷?明兒還要早起呢。”

小唐也怕一不留神,失去自制,弄裂了傷口便大不好了,因此少不得又熄了那心思,兩個人一塊兒睡了。

次日早早兒起身,便同唐夫人一塊兒,過去唐勇府上赴宴。——本來敏麗也該今日回來的,然而聽聞年這段日子,世子的情形始終不好,因此竟未曾來。

過了晌午,小唐因應酬的差不多了,身上又有些乏累,便告了退,倒是並不回府,只乘車往熙王府而去。

到了王府,自有人引了入內,此刻因熙王仍不得起身,熙王妃郭白露聽是他來了,親自出迎。

小唐見了禮,便問道:“王爺今兒可好些了?”

熙王妃面帶憂色,道:“太醫說傷勢倒是無礙,只是近來有些胃口不佳,總不肯好生吃東西。”

當又問小唐的傷勢如何。小唐便道:“多謝王妃記掛,已經不礙事了。”

說話間,到了裏頭,熙王仍是臥著床,聽了動靜,便頭也不回地喝道:“都退!”

熙王妃對小唐道:“王爺還以為是來勸他吃藥的罷了。”

小唐便笑了聲,熙王在內聽了動靜,因轉回頭來,見是小唐來了,便睜大雙眼。

小唐笑道:“我剛來,王爺就讓退,不知哪裏得罪了?”

熙王定定看了他片刻,道:“我沒想到是你……”因忙想起身,郭白露跟小唐兩個忙上前,小唐按住他道:“王爺萬勿亂動。”

熙王才動了,就覺得背上刺痛,仍跌了回去,不由滿面苦痛。

郭白露見狀,忙喚太醫前來查探究竟,熙王皺眉道:“不必,我看都看煩了,別又叫他們來煩我。”

郭白露嘆了聲,並不言語。小唐打量他的面上帶惱,便問道:“王爺幾時變得如此諱疾忌醫起來了?”

熙王趴在榻上,過了會兒,才道:“我委實的太悶了些,行動都不方便。”

小唐說道:“不是只你一個如此,我也是被拘束了十多日才得走動的。”

熙王聞言,便轉回頭來看他,道:“這是何意?誰敢拘束你?”一頓,才又苦笑道:“知道了,必然是懷真,也只她敢管你了。”

小唐笑了笑,道:“昨兒她看見我的傷,又哭了一陣兒呢,這還是好了……你倒也要平心靜氣些,這樣傷也好得快,別叫王妃太擔心了。”

熙王覆垂頭不語,小唐問道:“聽聞王爺近來胃口不佳?可別太挑剔了,太醫叫吃什麽,須要認真遵從才是。倘若一時養不好,我也白拼了力去救王爺了。”

熙王越發沈默不語,埋著臉在枕頭裏,小唐打量著,道:“王爺大概是乏了,不願我在這裏聒噪,我便先告退了。”

熙王這才回頭道:“你才來了,好歹陪我說會兒話再走();。”

小唐才又坐了,這會兒郭白露便退了,小唐望著熙王,放低了聲音,道:“你如何又心浮氣躁起來了?好不容易撿了一條命回來,該當好好珍惜才對。”

熙王垂眸想了會兒,才笑了起來,道:“你說的我自然懂,只是你試試看如我這樣趴著這許多日子,整個人像是廢了似的。”

小唐道:“你先前忒也愛走愛跳,大約是老天故意磨礪你,讓你安穩些呢。”

熙王笑了聲,道:“是麽?”忽然道:“當時我昏迷著,仿佛聽你說……不許我死之類的話?”

小唐點頭,見室內無人,便道:“雖然是我去救你,但最後,竟是你替我擋了一箭,倘若你因此有個三長兩短,豈不是我的罪過,我一生也不能安心的。”

熙王沈默,半晌,嘴角動了動,卻道:“我哪裏就會那樣短命了?”說著,擡眸看小唐,問道:“當初你在沙羅也是中了箭的,也似我這般麽?”

小唐笑道:“我比你要傷的輕一些。”

熙王明白他不過是在說笑罷了,因也笑道:“我總算也知道這種滋味了,當時他們在後面挖我的肉,我有些知覺……後來又是那樣疼,真恨不得死了。”

熙王說到這裏,眼圈忽地紅了,便道:“我只知道你不易,卻想不到,世間竟有這種的痛……你都先嘗過了。”

小唐沒想到他會想到此處,便笑道:“這算什麽呢,好端端地又說起我來?”

熙王嘆道:“是啊,罷了,橫豎都過去了,你的劫過去了,我的也過去了,以後大概就會好了。”

小唐頷首問道:“我聽說前日皇上又來探望了?”

熙王笑道:“父皇來的也太勤了些,父皇還甚是喜歡你侄女兒,前一次來,抱了許久也不肯撒手,還親給她起了名兒呢。”

小唐道:“我知道,是不是叫‘寶康郡主’呢?”

熙王道:“是啊。其實本來,我倒是想要你給她起個名兒的,如今既然有了大名,不如你給起個乳名如何?”

小唐道:“我從來不會這些,別難為我了。”見熙王還想說,小唐便攔住,只道:“我先前說的,王爺可要留心些,好不容易撿回這命,就別再胡亂折騰了。”

熙王欲言又止,最終只是道:“我明白了。”

小唐又道:“好好地吃飯吃藥,人也才能早點兒地,總比你趴在這兒生悶氣的好。”

熙王展顏一笑,道:“行了,你是替王妃來說我的麽?我知道了就是。”

小唐才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告辭了,懷真近來也盯我盯得厲害,我若晚回去了,只怕她要不高興的。”說話間,小唐擡手,在熙王肩頭輕輕一按,“殿保重。”

熙王略一頷首,小唐一笑,後退兩步,終於出門而去了。

小唐出了熙王府,一路乘車往回,走到半路,忽地聽到馬蹄聲響,有人攔住馬車();。

外頭有人道:“是咱們三爺在車內嗎?”

小廝道:“不錯,有什麽事兒?”

那來人道:“三少奶奶派我出來尋三爺……叫三爺快往肅王府去一趟。”

小唐聽到是懷真命吩咐的,忙起身出外,道:“肅王府……是世子爺如何了?”

那小廝搖頭道:“三奶奶只叫小的這樣傳話,橫豎爺快去就是了。”

小唐心頭一緊,忙命人改道前往肅王府。

馬車頃刻間便到了肅王府門口,小唐地的瞬間,因動作太快,足一震,胸口竟隱隱作痛。

小唐忙舉手在胸前輕輕一按,他的小廝便跑過來,將他扶住了,道:“三爺留神,可覺得怎麽樣?”

小唐定了定神,覺得無大礙,才向那小廝一點頭,邁步往內去了。

肅王府早有人迎了,一直接著入內,卻見在世子的室外,肅王跟王妃都在,連同幾個太醫,正竊竊私語,面帶憂色。

小唐上前見禮,便道:“可是王爺派人去傳微臣的?不知何事?”

肅王皺眉道:“並不是我,是世子要見你,你……且進去罷。”

這會兒,屋裏敏麗聽見動靜,便跑了出來,雙眼通紅,顯然是狠哭過的。

小唐忙扶住她,道:“是怎麽了?”

敏麗搖了搖頭,忍淚道:“現在已經好了,哥哥且進去罷,不知道怎麽,他只是說要見你。”

小唐心驚肉跳,看了敏麗一會兒,終於道:“那你先坐會兒,我進去看看到底何事。”

這會子丫鬟上前來,扶住敏麗。肅王便對王妃道:“既然暫時無事,我們先別在這兒站著了。”

王妃便也對敏麗,略安撫說道:“世子不過是一時發病,不礙事的,不必哭了……讓太醫好生守著就是。”

敏麗含淚,起身相送了兩人。

且說小唐進了屋裏,果然見世子趙殊躺在榻上,臉色很不好。小唐走到近前,道:“殿……”

世子擡眸看他,微笑道:“哥哥來了,快請坐會兒,請恕我不能地相陪了。”聲音雖然微弱,看精神卻似不錯的。

小唐扶著他,靠床邊兒坐了,便道:“我聽說世子要見我,不知何事?”

趙殊凝視著小唐,半晌,道:“先前哥哥同我說了那一番話……我也知道是金玉良言,只可惜,我的身子是這樣,所以索性不管不顧……倒是辜負了哥哥的心意,哥哥會不會怪我?”

世子趙殊這番話,卻是從何而起?原來,自打上回敏麗回府,托懷真對小唐說那些隱秘之事,懷真果然當件大事叮囑小唐。

小唐因念這件事情,一來是肅王府內部之事,而來涉及夫妻*……一時不好貿然開口,隔了數日,才借機尋個由頭,約了趙殊相見();。

寒暄過後,小唐便只當無事似的,笑問道:“世子近來,看著像比先前好得多了,不知所用何藥?”

趙殊雖然身子天生弱,但心機卻比別人多靈透幾分,聞言早知道他的來意,便道:“上回姐姐回了家……匆匆地又回來了,我想她必然是把心裏擔憂的事兒,跟哥哥說了呢?”

小唐挑眉,見他竟開誠布公,才道:“世子既然知道……又怎麽還叫敏麗擔心呢?”

趙殊垂眸,苦笑道:“我的身子,被竹先生調理數年,不過是茍延殘喘罷了,我本來不願帶累姐姐,然而她……委實是世間最好的女子,可恨我一直都……”

趙殊說到這裏,略停了停,道:“我因知道她真心愛我,索性,就拼了……能跟她好幾日,就,好幾日……”

小唐聽了這話,又覺驚心,又有些……便道:“世子的身子,當真敗壞至此,無法挽回麽?敏麗的心意我自然知道,可知她最想的是跟世子地久天長?”

趙殊眼中略帶淚光,道:“我又何嘗不是如此想的,只怕我……沒有這個福分的。”

小唐勸了一回,怎奈說千道萬,對趙殊的身子,卻是回天無力的。既然他明知兇險卻一意如此,小唐又夫覆何言?當便不再多說。

如今趙殊重提舊事,小唐卻不知如何回答。

趙殊咳嗽了聲,又道:“我近來忽然又想到……或許,真的是殆天數,非人力……我若再逆天而行,只怕反害了姐姐,幸好,還不曾鑄成大錯。”

小唐擰眉,有些不懂這話的意思。

趙殊道:“不瞞哥哥,我本想……縱然我死,倘若跟姐姐有個自個兒的孩子……也算是一件好事,淑妃娘娘,自也是這樣想的,才成全我……我誰也不怪,怪只怪我身子不爭氣……”

小唐聽這話有幾分不祥之意,忙勸說:“世子別先這樣頹喪起來,太醫都說無礙的。”

趙殊笑道:“哥哥不必安慰我,能娶了姐姐為妻,我好歹一生也沒虛度……”

趙殊提起敏麗,雙眸之中便帶溫柔笑意,出了會兒神,才又道:“是了,熙王近來遇刺的事,哥哥也被卷入其中,哥哥想,是誰動的手?”

小唐見他忽然提到這個,便不免謹慎起來,道:“這個……尚無定論,大理寺跟刑部正追查著呢。”

趙殊道:“不管是誰,我對哥哥說一句……不是我們王府。”

小唐垂眸不語,趙殊道:“然而我也知道,如今是與不是,只怕都沒什麽區別,大勢已定……可惜……父王總不聽我的話……”

小唐雙眉緊皺,想勸住趙殊不要再說:“世子……”,

趙殊笑了笑,卻果然沒有繼續說,只道:“哥哥別怕,我沒有別的意思……今日叫你來,只為了一件事。”

小唐定睛看他,趙殊回身,從枕頭底掏出一物,卻是個不大的錦囊,遞在小唐手中,道:“哥哥好生替我收藏這個……他日……倘若我有個不測,哥哥便打開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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