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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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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各自定神,半晌,小唐才說道:“我今兒因聽聞熙王殿下的馬驚了,差點傷著你,故而特來看看。``し”

懷真仍是站著,垂手答道:“並沒有事,只是略受了些驚嚇,不想又驚動了唐叔叔特意來看。”

丫鬟們進來奉了茶,便躬身後退出去,小唐走前一步,在懷真桌前的花梨木椅子上坐了,看著她道:“坐著說話罷。”

懷真這才又行了禮,也退後一步,對面兒坐了。

兩兩無言,小唐看看那架琴,便道:“方才可是在練琴?有這興致,我便放心了。”

懷真知道他琴技甚好,自己技藝微末,不值一提,便仍是垂著眼,微微笑道:“不敢說練,只是胡亂玩耍罷了。”

小唐見她答得甚是有禮,一時竟不知該何以為繼。

忽然懷真略擡起頭來,問說:“唐叔叔從外頭來,可不知熙王殿下如何?”

小唐才方答道:“他並無大礙,只是腿上受了點傷。”

懷真心中想到白日熙王騎馬而來之時的那一瞬狂態,沈默片刻,又問道:“那卻不知……殿下的馬無端端怎麽驚了呢?”

小唐聽她問起這個來,不知該不該說實情:原來熙王的馬的確不是無端驚瘋了的,事後細查,才發現是被人投餵了能致驚瘋的番木鱉,因此事不能大肆張揚,自然也不便告訴懷真。

懷真見小唐不答,雙眉輕蹙,知道有隱衷。她沈吟片刻,便又道:“必然是不能說的,唐叔叔不必為難,只是……聽聞唐叔叔從小便跟熙王殿下相熟,卻不知……他是何等樣的人呢?”

小唐一怔,定睛看向懷真,心中一轉,便笑道:“我跟他相識,的確是從極小時候開始,大概是五六歲的時候,有一次姑奶奶領我進宮,才無意認得他的……後來便常請他到我們府裏玩耍,年輕時候,也跟景深……三個人一塊兒走馬射獵的,咳……一來二去,便熟識了。”

小唐說到這裏,又道:“若說永慕的為人,也算是……”話到嘴邊,卻仿佛找不出一個詞來形容,半晌笑笑,道:“外頭多是讚他不拘一格,性情豁達,天家風範,然叫我看來,他心底有些事兒自然是不足為外人道的……”這話隨著含蓄,卻也有幾分意思了。

懷真靜靜聽著,並不做聲。小唐問道:“怎麽忽然問起他來了?”

懷真因白日那件事,心底難解,難得小唐前來,若是跟他說明,只怕他會為自己指點迷津,也未可知,然而他畢竟跟熙王意氣相投,就如上次肅王府的事一般,若貿然如此說,也不知會不會讓他跟熙王之間生出罅隙。

懷真便試著說道:“唐叔叔,也不知為何……我覺著……熙王殿下,仿佛對我……有些敵意似的。”說到這裏,便笑了笑,並不是十分肅然認真的模樣,免得小唐驚心。

小唐聽了,有些意外,望著懷真雙眸,心底驀地想到熙王同他也說過類似的話,比如那一次,只道:小懷真仿佛並不待見我。

小唐便啞然失笑起來,道:“這是從哪裏說起的?”

懷真只怕自己先前看錯了,並不肯說,只道:“我只是……如此感覺罷了。”

小唐心裏想了會子,便道:“你這孩子,不過是會胡亂多心罷了……照我看,永慕對你卻是很好,先前還特意跟我說了此事,托我也向你賠不是……怎麽你會這樣說?”

懷真就低下頭去:的確,她不過只是瞬間看見了熙王的眼神罷了,除此之外,又有什麽?何況千鈞一發之時,熙王也是拼了命地掀翻了馬兒,堪堪才救了她……這件事應蘭風也是親眼目睹,此後應蘭風還對熙王盛讚有加。

且看小唐的意思,他的馬兒必然有問題……卻像是有人要害他,而她不過是順便的無妄之災罷了。

小唐見懷真又不做聲了,便溫聲說道:“且不說是永慕,只說我……上一回在我家裏,我並不是真的慢待你,你心裏反覺得是我故意……殊不知我的心思,卻是……”

小唐徐徐說到這裏,聲音裏有一抹輕笑,低低道:“你自想一想……”

懷真聽他提到上回的事,不覺又紅了臉。

小唐恰好提到此事,怦然心動,見丫鬟不在裏頭,不免又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問道:“那一次,我同你說的,你可懂了?”

應懷真微微側開頭去,長睫抖動,過了許久,才終於說道:“唐叔叔,你可記得……上回你才從沙羅國回來,我們在雪中說的那些話?”

小唐一怔,隱約便想到了,——當時他打趣懷真要配良婿,她只說是終身不嫁的,當時他還以為是頑話。

小唐思來想去,必然是這一句了。便問道:“這卻是為什麽?你年紀又輕,好端端地為何有這種想法?”

懷真聽了如此,心想他果然是記得明白,便點了點頭,並不搭話。

小唐略一思忖,忽又問道:“莫非……跟你所說的那話本有關?”

懷真心頭一顫,猛然擡頭看他,臉上的紅便極快淡了,越發顯得雙眸黑白分明,烏黑的眼珠兒宛若點漆。

小唐心中暗嘆,便輕聲道:“懷真,可記得我曾同你說過,你若願意,大可再同我說……”

懷真見他心思敏銳,竟從自己三言兩語裏窺知端倪所在,不免驚心。然而小唐雖然曾說過並不介意,然而此事委實離奇,又如何開口?連自己的父母都不敢透露一個字,又何況是他?

小唐見她神情微見黯然,端量片刻,只一笑道:“我並不是逼你立刻就告訴我……你既然不願意,那就罷了。對了,你近來這樣用功,不如且彈一曲給我聽聽如何?如今你越發大了,我來見你一次也是不易,不知賞不賞臉?”原來小唐因見懷真一時半會兒心結難開,便故意引她移情罷了。

懷真聞言才又一笑,只是本不想班門弄斧,何況心緒有些淒清,然而小唐說的可憐見兒的,倒是不願就拒絕他,當下便柔聲道:“我只是胡亂彈的,難免貽笑大方,唐叔叔既然不嫌,我便獻醜了。”

小唐點頭,懷真便覆坐正了,略垂眸將心緒平靜了片刻,才起手撫琴。這一次所彈的,卻是那一首極有名的“高山流水”。

第一個音入耳,小唐已經明白她所彈的是什麽,心裏一動,當下便端了那杯茶過來,目光仍只是緊緊地盯著她一舉一動,顰眉垂首,慢慢地飲了一口清茶。

甘美過喉,小唐只覺得一股醉人甜意,悠悠然漫過了五臟六腑。

而懷真知道他是名家,越發心無旁騖,只顧一意撫琴,琴音自指尖兒流出,淙淙咚咚,倒也十分動聽,更兼小唐心中醉翁之意不在酒,聽了片刻,只覺那纖纖地手指也似撫在自己心頭上,一陣陣兒地隨著琴音高低起伏,一時也是情難自已,黯然銷/魂。

懷真撫的入神,聽著琴音入耳,隱隱也有些“巍巍乎高山,湯湯乎流水”之意,口中不由曼聲念道:“他日趨庭,叨陪鯉對;今茲捧袂,喜托龍門,楊意不逢,撫淩雲而自惜;鐘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慚……”

原來這首“高山流水”,自然是指的俞伯牙鐘子期之間,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故事,然而小唐寫下的那句,卻是名篇《滕王閣序》裏的一句,指的卻也正有此意,因此竟是渾然天成的契合。

懷真因記得真切,一時興起,不由念了出來,慢慢地將“奏流水以何慚”之句念罷,心中驀地醒悟了,便欲停手。

小唐聽她吟出這一句來,早將茶盞放下,便起身緩步走到桌子旁邊,垂眸望著她,眼底盡是溫柔笑意。

懷真正停了手,待要說話,不料小唐擡手過來,便輕輕地將她按在琴弦上的手握住了。

琴弦“嗡”地抖動了一下,從指尖傳出的音顫,把兩個人的心也震的酥酥然。

懷真心頭大震,忙要抽手,卻不得法兒,略擡眸看去,正對上小唐的眼神,只聽他道:“是看見我留的字了?”

懷真羞得轉開頭去,小聲說道:“唐叔叔快放手。”

小唐把她的小手團在掌心裏,愛不忍釋,又極想放在唇邊親一親才好。懷真羞得無法,又輕聲喚道:“唐叔叔……”

小唐見她委實羞了,才也回過神來,便慢慢地放開,後退一步。

懷真雙頰又是紅了一片,才裊裊站起來,垂首道:“班門弄斧,不成體統,唐叔叔莫笑。”

小唐望著她,不由便道:“你既有心,連我信筆所寫都記在心裏,又何必總是……”

懷真無言以對,只是不言語。

小唐盯了她片刻,心頭意動,然而雖然不舍得離開,但畢竟時候不早,何況再相處下去,只怕他情難自禁,不知又作出什麽糊塗事來,因此只得斂神說道:“我、該去了。”

懷真擡眸看他,心裏左右為難。

小唐轉過身往外,才走一步,便回頭過來,對懷真道:“我雖記得……那日雪中你所說的話,那不知你是否也記得我所說的?當時只以為是彼此戲言罷了,如今看來,倒像是冥冥中自有緣法。”

小唐說罷,便向著懷真一笑,才真的出門去了。

懷真見他已去,兀自站在原地,便想到那日的情形,她曾說道:我真的是不嫁的。

而他道:好,你若不嫁,那唐叔叔也不娶親了。

當時他跟林**尚有婚約,又哪裏會想到如此?懷真一念之間,心中愁悶起來,又見屋內空空,那人已去,竟有些無端心慌。

懷真轉了一圈兒,擡手壓在胸前,只覺得心跳著厲害的很,忽地想到方才他握著自己手兒時候的情形,忙把手自胸前甩開了去,一時竟有些窒息。

當下便索性邁步出了裏屋,一徑走到院子裏,懷真慢慢往門口走了幾步,還想看看他是否走遠了……正呆呆地無所適從,卻見門口有一個人影出現。

懷真一驚,又且一喜,只以為是小唐又回來了,忙往前走了幾步,不料還未開口說話,那人緊走幾步,一眼看到她,便怔住了。

懷真猝不及防,方才湧起的一抹喜悅如狂風漫卷,頓時不見了蹤跡。

原來這進門而來的,竟然是淩絕,乍然相見,懷真幾乎無法反應,倒是淩絕見她在此,便上前來行了禮,道:“妹妹怎麽在外面?”

懷真啞然,便道:“淩公子怎麽來了?”

淩絕笑了笑,說:“先前跟恩師在書房內說話,不料唐大人來此,說是探望妹妹,我正也擔心著,本想一塊兒過來的,偏恩師又留著說了會兒,才得空呢,便趕緊過來了。”

懷真淡淡地只道:“我並沒有事,淩公子記掛了……還請回罷了。”

淩絕見她如此冷淡,不免一楞,繼而說道:“唐大人已經去了?”

懷真點了點頭,道:“自然,時候也不早了……”

淩絕見她轉身欲走,便喚了聲:“懷真妹妹。”

懷真回過頭來,暗影之中目光相對,懷真並不知他要做什麽,只是望著這張熟悉的臉,仍是心裏不安。當下定了定神,便又淡聲問道:“淩公子,才學出眾,被眾人所盛讚,為何竟然選投在我爹的門下?豈不是屈才了?”

淩絕見她說起這個來,便道:“我素來敬佩應大人為官清正嚴明,且又文辭通達,筆力深厚,若非今次高中,竟也不敢投在門下的。”

懷真不免想到那首“天下誰人不識君”,倘若淩絕是因為這而起意的,那可真叫人哭笑不得了。

懷真便笑了笑,道:“罷了,也隨你。”

淩絕見她一笑,只是仍有些不願跟自己多談之意,便道:“妹妹想必也知道了,在瓊林宴上皇上欲給我賜婚之事?”

懷真見他主動提起這個來,不由笑道:“聽是聽說了。”

淩絕道:“妹妹可覺著如何?”

懷真想不到他竟問起自己來,當下挑了挑眉,便道:“這跟我何幹?也輪不到我來說什麽。”

因不想沾手郭白露跟淩絕之間任何事,便道:“時候也不早,淩公子請回罷了。”說著,便轉過身去。

淩絕見她欲走,口中道:“妹妹不知我欲求皇上賜婚的女子是誰麽?”

懷真笑想:“這個怎會不知道。”面上卻道:“平白無故的,何必只管問我呢?”邁步仍是要走。

誰知淩絕道:“這個自然跟妹妹大有幹系,因為我想請皇上為我跟妹妹賜婚。”

懷真萬沒想到竟會聽見這樣的話,正一腳邁出,竟像是踩空了一般,眼前發花,仿佛下一刻便會墜落到萬丈深淵裏去。

淩絕見她身子一晃,忙將她一扶,順勢竟半擁入懷。

懷真目眩神驚,竟忘了掙紮,便只問道:“你方才、是說什麽?”

淩絕望著她,微微一笑,便又說道:“我已想好了,皇上既然開了口,便是半允,以後未必不會再行賜婚,到時候,我……我一定會對妹妹好的……”

懷真只覺得額頭上的血四處竄動,仿佛在突突地跳,一刻就要爆裂了似的,又聽到淩絕這一些話,更似金星亂竄,眼前卻是漆黑一片,如在噩夢之中,拼命定睛看了他一會兒,才又認清是淩絕無誤,忙紮掙著從他懷中脫出,後退幾步,腳下仍是趔趄。

淩絕見她反應如此,不免上前又要扶住,懷真幾乎以為是在夢中,喃喃道:“你果然是說真的?”

淩絕道:“這不是好玩的,自然千真萬確,我定會求娶妹妹。”

懷真聽了這一句,擡頭看他又到跟前兒,便擡起手來,使盡了力氣,一掌摑向他的臉上。

淩絕毫無防備,頓時便被打了一個耳刮子,懷真手掌上一陣熱/辣/辣地疼,才緩過神來。

淩絕臉上一疼,便站住腳,皺眉看她,問道:“你這是為何?”

懷真深吸一口氣,才指著他,道:“誰要跟你成親?你又要求什麽賜婚?你只管找別人去,別沾上我!”

淩絕不料她反應如此劇烈,擰眉不語。

懷真心裏兀自地覆天翻,只覺得此事簡直荒謬絕倫,更不知從何提起……又顫聲道:“我也不知道你是從哪裏起的這等邪魔心思,只是我須同你說明白,我這輩子,下輩子……都絕不會跟你有任何牽連,更遑論是成親,你趁早兒死了這心思!”

黑暗之中,兩人目光相對,淩絕啞聲道:“你真的……是恨我?”

懷真幾乎長笑,然而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雖不想再恨人,只那些痛卻是無法棄去淡忘,便輕笑了兩聲,道:“不,我若恨你一點,倒是顯得心裏有你了。”

淩絕握緊雙拳,半晌咬牙道:“我雖不知自己哪裏得罪過你,但自詡……從來不曾慢待,也不曾輕薄,何至於讓你如此憎恨?”

懷真一個字也不願再說,只道:“你可以走了。”

淩絕盯著她,片刻,轉身欲走,忽然又道:“縱千萬人,吾往矣。雖然你如此待我,但若是皇上再行賜婚,你終究還是我的。”

懷真聽了這一句,當下再忍不住,便厲聲大笑一聲。

此刻裏頭小丫鬟們聽見,便跑出來看,懷真上前一步,對上淩絕的眼睛,咬牙沈聲說道:“你給我聽好了,若真的是皇上賜婚,我當然無法抗旨,只有一死而已!”

兩人站的極近,淩絕清楚地看到她雙眼之中的決然之意,不由心中一震,懷真說完之後,又笑了幾聲,也不再管淩絕,轉身自回屋裏去了。

淩絕兀自站了半晌,小丫頭也不敢來問,倒是應蘭風打發人來相問是否說完了話,請他回去呢,淩絕才隨著來人去了。

且說懷真回了屋內,統統不許丫頭們進來,關了門後,一雙手抖得厲害,胸口也幾乎要炸開,擡眼四看,眼前所見的所有都是模糊的,一瞬竟似個溺水之人,無端恐懼,而極度憤怒。

懷真默默地站了片刻,本想忍下,只當什麽也沒有發生罷了,誰知終究忍不住,——本以為淩絕今生註定跟郭白露糾纏在一塊兒,還曾嘆息過他總算也要受些情纏折磨了,誰能想到,他膽大包天拒絕尚公主,竟是為了她?

於她而言,這簡直難用一個“居心險惡”來形容,如今思想,只怕他拜在應蘭風門下,也是別有居心的,正是沖著她來的!

一腔暴怒難以自制,懷真終究大叫一聲,驀地沖上前去,先把桌上的種種擺盤,茶杯茶盅、果品點心等盡數撫落地上,擡眼又見櫃子上有一個美人聳肩瓶,便搬下來,盡全力往地上一砸!一時脆響一聲,瓷片亂飛。

懷真兀自難以消氣,索性把桌椅板凳都掀翻了,亂踢亂打,也不知手上身上是否傷到了,只是氣得如同癲狂,恨不得毀天滅地才好,全然也不管不顧了。

那些丫頭們都被關在門外,聽到裏頭動靜不對,一個個不知如何是好,忙派人去告知李賢淑,李賢淑得信後急急趕回來,苦苦地拍了半晌門,也不見來開。

只隱隱聽裏頭動靜倒是輕了,便又聲聲呼喚,因叫不開門,又不好撞,還是如意說窗戶半掩著,是個路子,於是吉祥先從窗戶爬了進去,好歹把門打開。

李賢淑終於進了門,一看眼前情形,更是嚇得無法言語,只見裏頭能砸的東西盡數都砸了,桌椅板凳沒有一個在原位的,連帳子也被扯落了大半幅,孤零零地斜垂著。

李賢淑提心吊膽,便叫懷真,只沒有人答應,繞過那些狼藉進到裏屋,才見懷真靠在墻邊跪坐著,動也不動。

李賢淑見她如此,忙搶上前去將她抱住,懸著心含著淚,道:“你這個孩子是怎麽了?發生何事了?”原來李賢淑方才在外問了丫頭們,不料她們也不知究竟,只說唐大人來過之後,小淩公子又來,也不曾進門,只說了幾句話便走了,回頭姑娘便是如此了。

懷真被李賢淑抱在懷中,因方才一番發洩,暴戾之氣終於洩盡了,滿心卻是一片悲愴,聽到李賢淑如此相問,不由地便抓住衣襟,放聲大哭起來。

不料這一晚上,二房這邊鬧得驚天動地,三房那邊,也自不可開交。

原來因白日郊行之事,應翠察覺應玉似對李霍有些異樣,逼問之下,到底知道了實情,回來便跟許源稟明了。

許源大驚,忙召應玉來問,應玉見事情露了,倒也不隱瞞,就把自己傾心李霍之事說了。

許源一聽,氣得大怒,不不顧自己正是靜養之人,指著便把應玉大罵了一陣,只說她不知廉恥,有辱門風。

原來許源是官家出身,應玉也自是應公府正正經經的嫡小姐,李霍如今雖然在軍中,但他家裏畢竟也是行商之人,最低賤不過的,雖然跟應蘭風沾親帶故,卻也難消這個根兒。

因此許源哪裏肯答應,把應玉罵了一番之後,見應玉並無悔改之意,越發氣得紫漲了臉,因氣力不濟,當下便就叫人把應竹韻叫回來,讓他好生管教自己的女兒。

應竹韻聽說此事,也是吃了一驚,見許源氣得色變,應玉又不肯服軟,只好先叫人把應玉關在房中,禁足不許出來。

是夜,許源因被應玉之事所氣,竟暈厥了一次,應竹韻忙又張羅著請大夫,不料三房那邊也正請大夫給應懷真看……真真一夜多事。

如此到了第二日,眼見將要正午了,宮內忽然來了幾名太監,傳旨請應懷著進宮。

作者有話要說:麽麽噠萌物們,超級感謝~~(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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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拍手,我是排除萬難誓要爭取勝利的一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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