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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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G國際李琛與封帆在合作上談崩的事情第二天就傳到了中原集團老總的耳朵裏。
聽到下屬報告封帆一個人昨天灰頭土臉從AG國際大樓裏出來, AG國際高層甚至都沒出來送，那就是面子都不給, 崩的透透的了。
AG國際的背後是程氏集團, 資本實力雄厚，之前李琛對封帆的項目表露出過合作意向，還讓中原等傳統車廠的大佬們著實忌憚了幾天, 畢竟程氏集團想要進軍汽車行業，那對各家來說，都是個不小的競爭對手。
眼見封帆乘興而去，敗興而歸，中原老總高興的直拍桌子, 連說了三個“好”。
助理繼續匯報第二個好消息：“鐘總，我們對封氏集團零部件分部的圍堵目前已經有顯著的成效, 目前已經搶占了對方百分之八十的訂單, 根據內部消息，他們的第一分廠目前已經停業，第二分廠也只能是靠著封氏集團內部訂單勉強支撐。鐘總您看我們下一步的工作該怎麽開展。”
中原老總興奮的連連點頭，“好, 下一步，通知技術部的人員開會, Science的那篇文章不是出了麽, 讓大家組織人馬，聯合相關高校專家教授，盡快把他的技術給我覆制出來, 這塊新技術領域，我們中原要拔得頭籌，封帆以為他靠著這蠍子粑粑獨一份可以橫行霸道，我看他到時候還怎麽狂。”
擁有蠍子粑粑的封帆也沒閑著，吃完了自家小鴨子做的早飯就帶著覃韓和周希文去了封氏集團的老廠，與陳家樂談相關投資入股的事情。
封氏集團老廠，
小皮卡呼呼的使進了廠裏，在廠辦公樓的門口停了，從車上跳下一個穿著牛仔褲黑T恤的寸頭男人，
陳助理小跑過去匯報工作，“廠長，今天上午，接到山米那邊的電話，他們說這批訂單結束之後，暫時先不考慮我們的產品了……”
因為陳廠長上次去與中原集團老總道歉未果，還結了新仇，最近廠裏的效益不斷下滑，老廠的產能不飽滿，工人們上班時的休閑時間也多了起來。
陳家樂大步流星的向廠內的辦公室走去，
大白天的又掉一單！
一開始訂單一直掉，陳家樂還惴惴不安心裏很不舒服，開始也想要降價促銷，後來被總公司的老爹和小弟罵了之後，現在也已經練就了一番強壯的心臟，正所謂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好在目前工資都還發的下去。陳廠長推開辦公室的門進去，把小皮卡鑰匙往桌上哢嚓一扔，不高興轉頭道，“我剛進廠就不能說點好事？”
廠長助理點點頭，“哦，有好事，剛剛封帆封總帶著周律師來了，說是要跟您洽談什麽合作的事情，現在已經在會議室等著了。”
陳家樂喝了口桌上杯子裏昨天隔夜的涼白開，“這算哪門子好事？”
放下杯子，邁著長腿朝著會議室走過去，一進門，果然見到封帆帶著幾個人在會議室裏坐了，一向陳舊簡樸的封氏汽車零部件生產廠的廠房二樓會議廳內打掃的幹幹凈凈，撲鼻的茶葉香味。
陳家樂蹙了蹙眉，旁邊的廠長助理狗腿的跑到對面去請安，“封總，我們廠長到了。”
陳家樂瞪了那助理一眼，你特麽的到底是誰助理？
一番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寒暄之後，大家分坐兩邊，
狗腿的廠長助理殷勤的給封帆添水，對面的陳家樂一拍桌子，看著自己前面空蕩蕩的桌子，黑著臉，“我的茶呢？”
旁邊的助理這才想起來把他的茶給端上來。
陳家樂瞪了放下水杯退出門去的助理一眼，吃裏扒外！
“陳總，這是目前Super公司提出的合作意向書，您看一下。”周希文把合作協議推到桌子對面的陳家樂面前，“Super公司的第一輪融資，由封氏集團的陳家樂先生出資十億人民幣入股Super公司，完成A輪融資，陳家樂先生可以進行三次註資，股權占比百分之十五……”
陳家樂皺著眉頭打斷周希文的話，“放屁，我哪來的十億？”
周希文看了一眼旁邊的封帆，見封帆沒有說話的意思，於是繼續道，“陳總，目前您名下的股票債券加起來估值有九億八千萬，再加上銀行存款七千八百萬，出資十億應該是沒有問題的。陳總，您是對出資金額有異議嗎，現在還可以進行重新協定修改。”
陳家樂把那文件夾往桌上一拍，看著封帆，“上次我怎麽跟你說的你是聽不懂嗎？你別給我整這些沒用的，你的錢老子不稀罕，轉成股份老子照樣也不稀罕。”
封帆轉頭看了看廠房內會議室陳舊的設施，以及窗外蕭索的停工景象，淡淡道，“那要不然這樣，既然你不願意用錢入股，就用你這個老廠入股吧，股權我照樣給你百分之十五。”
陳家樂皺眉，“你說什麽？”
封帆伸手讓覃韓遞上了另一份文件，關於老廠的重建方案以及相關的待送交的審批程序文件，“現在你的老廠應該沒有訂單了，正好我們Super公司需要選址制造一個智能工廠，我覺得這裏就不錯，你可以看一下。現在正在產線改造的一分廠原封不動，明年你可以繼續開工你的零部件生產，我們不會插手，這個二分廠無論是各方面條件都太老了，你以此入股我們Super公司，明年，這裏將會建成一座世界最先進的智能制造現代化工廠。”
陳家樂看著覃韓遞過來的文件，以及工廠的渲染圖，一看就是早就做好的，鄙夷的撇了撇嘴，“你丫是早就看上這廠子了吧，早就惦記上我們家東西了。”
封帆微微一笑，“那倒是，我對封家的家底深厚程度確實比你了解的多。”
陳家樂啪的合上文件，“奸商！真不要臉！老子好好一個廠，憑什麽跟你合作？”
封帆淡淡，“因為現在的封氏老廠就是個吃錢的機器，一分廠二分廠一共上千工人，每個月需要開工資，工廠不論開不開工都要給當地水電部門交固定的水電費，再加上產線不飽和造成的設備停用老化維修資金。如果沒有源源不斷的新訂單，你應該知道後果是什麽。老廠和現在的封氏整車廠之間一直是獨立運營核算的，因為技術含量低，同質化競爭嚴重，這些年本來就是薄利，按照現在的情況，產線停滯，一年以後，甚至不用一年，半年你就會累積下嚴重的經濟問題，最後只有破產一條路。”
封帆的話說的陳家樂抿著唇一臉嚴肅，他摒了一會兒，硬聲道，“就算沒有其他訂單，我們還有封氏自己的車廠，獨家供貨。”
封帆擡手拿起茶杯輕輕吹了一下，喝了一口茶水，淡淡，“封氏集團今年明年的年度計劃都是我親手做的，按照目前的進度，車廠那邊關於零部件的采購已經有半年的存貨了，可以保證半年內生產不受任何影響。半年之後，整車廠按照計劃會進行下一輪的車型切換，到時候即將使用新得國家排放標準，零件的型號、材料和配置需要全部更新換代。到時候，一分廠剛好完成調試，可以直接跟進。所以，現在不管你為了飽和二分廠的產線生產多少產品，到那時都是廢件，低價處理都沒人要。”
陳家樂：“……”
奸商果然是奸商！這廝惦記我們封氏不是一天兩天了。
封帆擡頭看向他，“封氏集團是封家爺爺那輩上個世紀創辦的，當時只有一分廠一分部，後來逐漸發展壯大，到了爸爸那一輩建造了這個二分廠，嚴格算起來，也算是百年的老廠子了，從那時候到現在，一共提供了上萬個就業崗位，養活了數萬家庭，數次當選京市納稅大戶，從廠子裏走出的勞動模範，技能能手更是數不勝數。它是兩代人的記憶，這也是即便它薄利或者虧損我也一直沒有轉賣或者砍掉這個分部的原因。但是到了今天，誰都看得出來，新的科技在飛速的變革，這裏仿佛變成被人遺忘的角落，你如果不想讓封家兩代人的基業逐漸走向沒落，你只有跟我合作一條路可以走。因為我們聯手，可以成就封家第三代的輝煌。”
陳家樂看著他，舔了舔唇，他回到封家，當了這個廠長這麽長時間了，其實壓力也非常大，尤其有封帆這個養子珠玉在前，怎麽都襯得他一事無成，即便陳家樂從小就是個大大咧咧的樂天派，但是他心裏也堵著一塊石頭，封氏老廠的未來何去何從，他心裏比誰都著急，他手裏捏著那本厚厚的二分廠改造方案，沈思良久，表情也逐漸嚴肅起來。
封帆看著對面猶猶豫豫的陳家樂，挑眉繼續施壓，“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出現差錯的話，按照封氏老廠的家底和目前的訂單銳減的現狀，工人的工資應該開到年底就要發不出來了。到時候你預備怎麽辦？裁員？抵押貸款？還是去找封泉或者老爸借錢？即便借到了錢，貸到了款，那後面呢，持續沒有單子，累積一堆爛賬，到時候準備怎麽辦？申請破產？變賣？把封氏兩代人的基業搭進去？”
“夠了！”陳家樂一拍桌子。
封帆銳利的眼神看著他。
陳家樂坐回椅子上重新翻開眼前的合作意向書，臉色很不好看，開始認真的考慮和封帆合作額事情，“我們只占股百分之十五，可這跟賣廠子有什麽區別？”
封帆看了他一眼，知道基本這事已經快成了。他抽了一根煙出來，點上，深吸了一口，淡淡的說，”百分之十五是你陳家樂在我們整個Super公司的占股比例，目前我實驗室光投資就是十六個億，再加上固定資產，以及這個技術未來可獲得的紅利，周希文現在是你的私人律師，你可以找他公正，我給你的，只多不少。後續我們公司如果上市以後，分分鐘你的身價就可以超越之前的我。而且這個原廠所有權還是封氏集團我不會變，等智能工廠建好，產品是作為封氏集團和Super公司的聯合出品，絕對不會為封氏這塊招牌抹黑，你可以繼續當這個廠長，如果你能勝任的話。”
陳家樂不能說不心動，但這畢竟是個大的動作，他遲遲下不了決定，
封帆一根煙抽完了，把煙頭撚進煙灰缸裏，“我的時間有限，晚上我還要去找封泉談，如果你不同意我會與他尋求合作。”
那怎麽能行？陳家樂好不容易憑借著上次那一仗在自己那個小弟面前有了點些許威望，現在要是這哥倆再聯手……
陳家樂牙一咬，“行，就就這麽定了！在哪簽字？”
零零總總的手續辦完，天色已經不早了，封帆站起來，給陳家樂介紹旁邊的覃韓，“這位是覃韓覃博士，他明天就會帶人來測算準備開工，這個智能工廠的項目他是總指揮，你有什麽問題直接跟他對接就好了。”
陳家樂點點頭，反正現在廠裏也沒什麽活幹，死馬當活馬醫。
封帆說的沒錯，關鍵是會計跟他說了幾遍了，到了年底他確實就要發不出工資了，過年回家，那豈不是又要被家裏人奚落，連頭都擡不起來。
封帆完成和陳家樂的簽約，就帶著周希文走了。
覃韓伸出手：“李……李……李總，我是覃……覃……覃韓。”
陳家樂看了眼前這個瘦弱的穿著格子衫的男人，微微仰起頭笑了笑，“覃覃覃韓，你你你好，我是李李李李廠長，不是李李李李總。”
覃韓：“……”
拿別人的短處取笑，好low的一人。
9023年了，還叫廠長，土老帽。
“那陳……陳……陳廠長，接下來……的……半年內，我就擔任這個項目的總……總……總指揮……”
“總總總總指揮，就你這口條要是當了總指揮，我怕半年都過去了，你都說不明白這點話，行了，我是廠長我說了算，我是總指揮。”陳家樂一拍桌子，瞬間推翻了剛剛封帆定好的計劃。
覃韓皺眉看著他，眉宇間盡是不爽。
“你這個小結巴，你瞪我做什麽？”陳家樂挽了挽本來就已經很高的T恤袖子，露出結實的花臂臂膀。
覃韓看了一眼這個二缺，低頭翻開了桌上的開工計劃，努力告誡自己，萬事開頭難，千萬別跟這個傻缺一般見識。
……
覃韓留下跟陳家樂對接之後的開工事宜，周希文跟著封帆走出了封氏集團的老廠，周希文看著那個已經有些斑駁的老廠招牌，鄙夷的看了旁邊的封帆一眼，“你可真是個大尾巴狼！”
封帆打開周希文奔馳車的副駕駛，“我就當你這是誇獎了。”
周希文坐進駕駛位，“我特麽誇你個屁！你這公司現在就特麽一個空殼，給你吹得，天花板都快給你吹起來了，什麽上市分分鐘身價超神，去哪上市？我問你去哪上市？啥時候上市？八竿子都打不著的事，你特麽可真能畫餅！”
封帆賞了他一個白眼，“這樣看起來，陳家樂只是看起來沒腦子，他可比你這個臭傻逼有商業頭腦多了。”
周希文哼了一聲，“也就是陳家樂不識貨，封氏老廠確實是不行了，但是你回頭看看，人家這黃金地段，幹點啥不行！周圍房價多少了你知道嗎？”
封帆瞪了他一眼，“你有沒有常識？這是工業用地。就你這鼠目寸光，我希望明年今天，你特麽還能說出這番話來。”
周希文看了他一眼，哼笑一聲，“你是不是還以為我不知道？你昨天給人家AG國際的李總一個下不來臺，也不知道你怎麽想的。第一輪融資，你沒有AG國際這個大拿當領投你知道要損失多少嗎？拿陳家樂當領投，哼，你看業內誰會跟股！第一輪融資融不到錢，我看你這十個億也是白砸，還上市？能不能做出產品都兩說。”
封帆抿了抿唇沒說話，昨天跟AG國際討論的事情畢竟也是個業內秘聞，如果AG有意與封帆合作，根本不會有這個消息流出，現在連周希文這個行外人都知道了，看來程氏集團短期內是基本放棄他這個項目了，這確實比較棘手。
周希文看了他一眼，“你這項目到底還要多少錢？我那還有點積蓄，你要用就拿去。”
封帆摁開了窗戶，窗外的風簌簌的灌進車內，封帆淡淡，“我是造車，造改變行業的超級汽車，不是造玩具車，想要做好，保守估計最少也要上百個億的儲備資金，你有嗎？”
周希文罵了一句，“你特麽的可真能造！我去哪兒給你整上百個億去！”
封帆上下看了他一眼，“連一百個億都拿不出來，真是個廢物！”
周希文：“……”
咱倆到底誰是廢物啊？
封帆透了透氣關好窗戶，看了眼手裏的手機，來電背景是一張二哈圖片，封帆掛斷，跟旁邊的周希文說，“既然沒錢那也別廢話了，送我去奚未揚那接人。”
“果然是色令智昏，你看看一個小鴨子把你禍禍成什麽樣兒了？”
封帆面色淡淡，語氣不由的帶著些不悅，“小鴨子也是你叫的？再說他現在已經不是小鴨子了。”
周希文微微蹙眉，“那是什麽？別告訴我你把一個鴨子轉正了？”
封帆白了他一眼，“他是個清清白白的小明星，本來也不是什麽鴨子，小鴨子只是我們之間的昵稱，我可以叫，你沒資格！”
周希文罵了一句，“艹！你還真來真的了？別不是要去領證吧。”
封帆表情淡淡，“那倒沒有，他只是從一只小鴨子變成了小狗狗。”
小狗狗？
這是什麽傻逼弱智二缺昵稱？
封帆你是個三十歲的成熟大男人！！！
周希文生無可戀臉，“算我嘴賤，從現在開始，你別跟我說話了，我怕我降智。”
作者有話要說：求評論求評論~~~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崽崽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一顆橙子 46瓶；零落依草木、仁王雅治今天娶我了嗎、若影 10瓶；懷風、別林卓 5瓶；Z□□allY 2瓶；煬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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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G國際的背後是程氏集團, 資本實力雄厚，之前李琛對封帆的項目表露出過合作意向，還讓中原等傳統車廠的大佬們著實忌憚了幾天, 畢竟程氏集團想要進軍汽車行業，那對各家來說，都是個不小的競爭對手。
眼見封帆乘興而去，敗興而歸，中原老總高興的直拍桌子, 連說了三個“好”。
助理繼續匯報第二個好消息：“鐘總，我們對封氏集團零部件分部的圍堵目前已經有顯著的成效, 目前已經搶占了對方百分之八十的訂單, 根據內部消息，他們的第一分廠目前已經停業，第二分廠也只能是靠著封氏集團內部訂單勉強支撐。鐘總您看我們下一步的工作該怎麽開展。”
中原老總興奮的連連點頭，“好, 下一步，通知技術部的人員開會, Science的那篇文章不是出了麽, 讓大家組織人馬，聯合相關高校專家教授，盡快把他的技術給我覆制出來, 這塊新技術領域，我們中原要拔得頭籌，封帆以為他靠著這蠍子粑粑獨一份可以橫行霸道，我看他到時候還怎麽狂。”
擁有蠍子粑粑的封帆也沒閑著，吃完了自家小鴨子做的早飯就帶著覃韓和周希文去了封氏集團的老廠，與陳家樂談相關投資入股的事情。
封氏集團老廠，
小皮卡呼呼的使進了廠裏，在廠辦公樓的門口停了，從車上跳下一個穿著牛仔褲黑T恤的寸頭男人，
陳助理小跑過去匯報工作，“廠長，今天上午，接到山米那邊的電話，他們說這批訂單結束之後，暫時先不考慮我們的產品了……”
因為陳廠長上次去與中原集團老總道歉未果，還結了新仇，最近廠裏的效益不斷下滑，老廠的產能不飽滿，工人們上班時的休閑時間也多了起來。
陳家樂大步流星的向廠內的辦公室走去，
大白天的又掉一單！
一開始訂單一直掉，陳家樂還惴惴不安心裏很不舒服，開始也想要降價促銷，後來被總公司的老爹和小弟罵了之後，現在也已經練就了一番強壯的心臟，正所謂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好在目前工資都還發的下去。陳廠長推開辦公室的門進去，把小皮卡鑰匙往桌上哢嚓一扔，不高興轉頭道，“我剛進廠就不能說點好事？”
廠長助理點點頭，“哦，有好事，剛剛封帆封總帶著周律師來了，說是要跟您洽談什麽合作的事情，現在已經在會議室等著了。”
陳家樂喝了口桌上杯子裏昨天隔夜的涼白開，“這算哪門子好事？”
放下杯子，邁著長腿朝著會議室走過去，一進門，果然見到封帆帶著幾個人在會議室裏坐了，一向陳舊簡樸的封氏汽車零部件生產廠的廠房二樓會議廳內打掃的幹幹凈凈，撲鼻的茶葉香味。
陳家樂蹙了蹙眉，旁邊的廠長助理狗腿的跑到對面去請安，“封總，我們廠長到了。”
陳家樂瞪了那助理一眼，你特麽的到底是誰助理？
一番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寒暄之後，大家分坐兩邊，
狗腿的廠長助理殷勤的給封帆添水，對面的陳家樂一拍桌子，看著自己前面空蕩蕩的桌子，黑著臉，“我的茶呢？”
旁邊的助理這才想起來把他的茶給端上來。
陳家樂瞪了放下水杯退出門去的助理一眼，吃裏扒外！
“陳總，這是目前Super公司提出的合作意向書，您看一下。”周希文把合作協議推到桌子對面的陳家樂面前，“Super公司的第一輪融資，由封氏集團的陳家樂先生出資十億人民幣入股Super公司，完成A輪融資，陳家樂先生可以進行三次註資，股權占比百分之十五……”
陳家樂皺著眉頭打斷周希文的話，“放屁，我哪來的十億？”
周希文看了一眼旁邊的封帆，見封帆沒有說話的意思，於是繼續道，“陳總，目前您名下的股票債券加起來估值有九億八千萬，再加上銀行存款七千八百萬，出資十億應該是沒有問題的。陳總，您是對出資金額有異議嗎，現在還可以進行重新協定修改。”
陳家樂把那文件夾往桌上一拍，看著封帆，“上次我怎麽跟你說的你是聽不懂嗎？你別給我整這些沒用的，你的錢老子不稀罕，轉成股份老子照樣也不稀罕。”
封帆轉頭看了看廠房內會議室陳舊的設施，以及窗外蕭索的停工景象，淡淡道，“那要不然這樣，既然你不願意用錢入股，就用你這個老廠入股吧，股權我照樣給你百分之十五。”
陳家樂皺眉，“你說什麽？”
封帆伸手讓覃韓遞上了另一份文件，關於老廠的重建方案以及相關的待送交的審批程序文件，“現在你的老廠應該沒有訂單了，正好我們Super公司需要選址制造一個智能工廠，我覺得這裏就不錯，你可以看一下。現在正在產線改造的一分廠原封不動，明年你可以繼續開工你的零部件生產，我們不會插手，這個二分廠無論是各方面條件都太老了，你以此入股我們Super公司，明年，這裏將會建成一座世界最先進的智能制造現代化工廠。”
陳家樂看著覃韓遞過來的文件，以及工廠的渲染圖，一看就是早就做好的，鄙夷的撇了撇嘴，“你丫是早就看上這廠子了吧，早就惦記上我們家東西了。”
封帆微微一笑，“那倒是，我對封家的家底深厚程度確實比你了解的多。”
陳家樂啪的合上文件，“奸商！真不要臉！老子好好一個廠，憑什麽跟你合作？”
封帆淡淡，“因為現在的封氏老廠就是個吃錢的機器，一分廠二分廠一共上千工人，每個月需要開工資，工廠不論開不開工都要給當地水電部門交固定的水電費，再加上產線不飽和造成的設備停用老化維修資金。如果沒有源源不斷的新訂單，你應該知道後果是什麽。老廠和現在的封氏整車廠之間一直是獨立運營核算的，因為技術含量低，同質化競爭嚴重，這些年本來就是薄利，按照現在的情況，產線停滯，一年以後，甚至不用一年，半年你就會累積下嚴重的經濟問題，最後只有破產一條路。”
封帆的話說的陳家樂抿著唇一臉嚴肅，他摒了一會兒，硬聲道，“就算沒有其他訂單，我們還有封氏自己的車廠，獨家供貨。”
封帆擡手拿起茶杯輕輕吹了一下，喝了一口茶水，淡淡，“封氏集團今年明年的年度計劃都是我親手做的，按照目前的進度，車廠那邊關於零部件的采購已經有半年的存貨了，可以保證半年內生產不受任何影響。半年之後，整車廠按照計劃會進行下一輪的車型切換，到時候即將使用新得國家排放標準，零件的型號、材料和配置需要全部更新換代。到時候，一分廠剛好完成調試，可以直接跟進。所以，現在不管你為了飽和二分廠的產線生產多少產品，到那時都是廢件，低價處理都沒人要。”
陳家樂：“……”
奸商果然是奸商！這廝惦記我們封氏不是一天兩天了。
封帆擡頭看向他，“封氏集團是封家爺爺那輩上個世紀創辦的，當時只有一分廠一分部，後來逐漸發展壯大，到了爸爸那一輩建造了這個二分廠，嚴格算起來，也算是百年的老廠子了，從那時候到現在，一共提供了上萬個就業崗位，養活了數萬家庭，數次當選京市納稅大戶，從廠子裏走出的勞動模範，技能能手更是數不勝數。它是兩代人的記憶，這也是即便它薄利或者虧損我也一直沒有轉賣或者砍掉這個分部的原因。但是到了今天，誰都看得出來，新的科技在飛速的變革，這裏仿佛變成被人遺忘的角落，你如果不想讓封家兩代人的基業逐漸走向沒落，你只有跟我合作一條路可以走。因為我們聯手，可以成就封家第三代的輝煌。”
陳家樂看著他，舔了舔唇，他回到封家，當了這個廠長這麽長時間了，其實壓力也非常大，尤其有封帆這個養子珠玉在前，怎麽都襯得他一事無成，即便陳家樂從小就是個大大咧咧的樂天派，但是他心裏也堵著一塊石頭，封氏老廠的未來何去何從，他心裏比誰都著急，他手裏捏著那本厚厚的二分廠改造方案，沈思良久，表情也逐漸嚴肅起來。
封帆看著對面猶猶豫豫的陳家樂，挑眉繼續施壓，“如果我的記憶沒有出現差錯的話，按照封氏老廠的家底和目前的訂單銳減的現狀，工人的工資應該開到年底就要發不出來了。到時候你預備怎麽辦？裁員？抵押貸款？還是去找封泉或者老爸借錢？即便借到了錢，貸到了款，那後面呢，持續沒有單子，累積一堆爛賬，到時候準備怎麽辦？申請破產？變賣？把封氏兩代人的基業搭進去？”
“夠了！”陳家樂一拍桌子。
封帆銳利的眼神看著他。
陳家樂坐回椅子上重新翻開眼前的合作意向書，臉色很不好看，開始認真的考慮和封帆合作額事情，“我們只占股百分之十五，可這跟賣廠子有什麽區別？”
封帆看了他一眼，知道基本這事已經快成了。他抽了一根煙出來，點上，深吸了一口，淡淡的說，”百分之十五是你陳家樂在我們整個Super公司的占股比例，目前我實驗室光投資就是十六個億，再加上固定資產，以及這個技術未來可獲得的紅利，周希文現在是你的私人律師，你可以找他公正，我給你的，只多不少。後續我們公司如果上市以後，分分鐘你的身價就可以超越之前的我。而且這個原廠所有權還是封氏集團我不會變，等智能工廠建好，產品是作為封氏集團和Super公司的聯合出品，絕對不會為封氏這塊招牌抹黑，你可以繼續當這個廠長，如果你能勝任的話。”
陳家樂不能說不心動，但這畢竟是個大的動作，他遲遲下不了決定，
封帆一根煙抽完了，把煙頭撚進煙灰缸裏，“我的時間有限，晚上我還要去找封泉談，如果你不同意我會與他尋求合作。”
那怎麽能行？陳家樂好不容易憑借著上次那一仗在自己那個小弟面前有了點些許威望，現在要是這哥倆再聯手……
陳家樂牙一咬，“行，就就這麽定了！在哪簽字？”
零零總總的手續辦完，天色已經不早了，封帆站起來，給陳家樂介紹旁邊的覃韓，“這位是覃韓覃博士，他明天就會帶人來測算準備開工，這個智能工廠的項目他是總指揮，你有什麽問題直接跟他對接就好了。”
陳家樂點點頭，反正現在廠裏也沒什麽活幹，死馬當活馬醫。
封帆說的沒錯，關鍵是會計跟他說了幾遍了，到了年底他確實就要發不出工資了，過年回家，那豈不是又要被家裏人奚落，連頭都擡不起來。
封帆完成和陳家樂的簽約，就帶著周希文走了。
覃韓伸出手：“李……李……李總，我是覃……覃……覃韓。”
陳家樂看了眼前這個瘦弱的穿著格子衫的男人，微微仰起頭笑了笑，“覃覃覃韓，你你你好，我是李李李李廠長，不是李李李李總。”
覃韓：“……”
拿別人的短處取笑，好low的一人。
9023年了，還叫廠長，土老帽。
“那陳……陳……陳廠長，接下來……的……半年內，我就擔任這個項目的總……總……總指揮……”
“總總總總指揮，就你這口條要是當了總指揮，我怕半年都過去了，你都說不明白這點話，行了，我是廠長我說了算，我是總指揮。”陳家樂一拍桌子，瞬間推翻了剛剛封帆定好的計劃。
覃韓皺眉看著他，眉宇間盡是不爽。
“你這個小結巴，你瞪我做什麽？”陳家樂挽了挽本來就已經很高的T恤袖子，露出結實的花臂臂膀。
覃韓看了一眼這個二缺，低頭翻開了桌上的開工計劃，努力告誡自己，萬事開頭難，千萬別跟這個傻缺一般見識。
……
覃韓留下跟陳家樂對接之後的開工事宜，周希文跟著封帆走出了封氏集團的老廠，周希文看著那個已經有些斑駁的老廠招牌，鄙夷的看了旁邊的封帆一眼，“你可真是個大尾巴狼！”
封帆打開周希文奔馳車的副駕駛，“我就當你這是誇獎了。”
周希文坐進駕駛位，“我特麽誇你個屁！你這公司現在就特麽一個空殼，給你吹得，天花板都快給你吹起來了，什麽上市分分鐘身價超神，去哪上市？我問你去哪上市？啥時候上市？八竿子都打不著的事，你特麽可真能畫餅！”
封帆賞了他一個白眼，“這樣看起來，陳家樂只是看起來沒腦子，他可比你這個臭傻逼有商業頭腦多了。”
周希文哼了一聲，“也就是陳家樂不識貨，封氏老廠確實是不行了，但是你回頭看看，人家這黃金地段，幹點啥不行！周圍房價多少了你知道嗎？”
封帆瞪了他一眼，“你有沒有常識？這是工業用地。就你這鼠目寸光，我希望明年今天，你特麽還能說出這番話來。”
周希文看了他一眼，哼笑一聲，“你是不是還以為我不知道？你昨天給人家AG國際的李總一個下不來臺，也不知道你怎麽想的。第一輪融資，你沒有AG國際這個大拿當領投你知道要損失多少嗎？拿陳家樂當領投，哼，你看業內誰會跟股！第一輪融資融不到錢，我看你這十個億也是白砸，還上市？能不能做出產品都兩說。”
封帆抿了抿唇沒說話，昨天跟AG國際討論的事情畢竟也是個業內秘聞，如果AG有意與封帆合作，根本不會有這個消息流出，現在連周希文這個行外人都知道了，看來程氏集團短期內是基本放棄他這個項目了，這確實比較棘手。
周希文看了他一眼，“你這項目到底還要多少錢？我那還有點積蓄，你要用就拿去。”
封帆摁開了窗戶，窗外的風簌簌的灌進車內，封帆淡淡，“我是造車，造改變行業的超級汽車，不是造玩具車，想要做好，保守估計最少也要上百個億的儲備資金，你有嗎？”
周希文罵了一句，“你特麽的可真能造！我去哪兒給你整上百個億去！”
封帆上下看了他一眼，“連一百個億都拿不出來，真是個廢物！”
周希文：“……”
咱倆到底誰是廢物啊？
封帆透了透氣關好窗戶，看了眼手裏的手機，來電背景是一張二哈圖片，封帆掛斷，跟旁邊的周希文說，“既然沒錢那也別廢話了，送我去奚未揚那接人。”
“果然是色令智昏，你看看一個小鴨子把你禍禍成什麽樣兒了？”
封帆面色淡淡，語氣不由的帶著些不悅，“小鴨子也是你叫的？再說他現在已經不是小鴨子了。”
周希文微微蹙眉，“那是什麽？別告訴我你把一個鴨子轉正了？”
封帆白了他一眼，“他是個清清白白的小明星，本來也不是什麽鴨子，小鴨子只是我們之間的昵稱，我可以叫，你沒資格！”
周希文罵了一句，“艹！你還真來真的了？別不是要去領證吧。”
封帆表情淡淡，“那倒沒有，他只是從一只小鴨子變成了小狗狗。”
小狗狗？
這是什麽傻逼弱智二缺昵稱？
封帆你是個三十歲的成熟大男人！！！
周希文生無可戀臉，“算我嘴賤，從現在開始，你別跟我說話了，我怕我降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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