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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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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過了1986年春節聯歡晚會之後,大家都沈浸在過年的喜悅中。蔣大為的那首《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唱遍了大街小巷,而陳佩斯和朱時茂的小品《羊肉串》讓擺烤羊肉串攤子的小販們占滿了大街小巷,甭管是不是新疆人,都打著正宗新疆羊肉串的幌子。不得不說,改革開放的中國人領會商機的速度還是很快的。

就在年味還沒有徹底散去的時候,我們的父母開始研究把我們送進學前班了,為此還專門請教了張爺爺,張爺爺也表示讚成,特地給我們在上學前班前進行了教育。

“學前班就是要去學習將來上學的生活環境,可以幫助你們盡快適應學校的學習生活!你們將來都是要做出一番成就的,這上學前班就是邁出的第一步啊!你們在學前班就不能像在幼兒園一樣每天只顧著玩了,這對你們今後的發展是有影響的。希望你們盡快適應新的生活,要好好學習,還有就是到了學前班和上了小學之後你們四個要繼續互相幫助,懂了嗎?”張爺爺語重心長的對我們說道。

我們很受教的點頭,也就是從那天起,“要好好學習”這句話伴隨了我們十幾年,我爸爸媽媽說,薛子洪父母說,王嘉悅父母說,陸媛父母說,張爺爺說,甚至親朋好友和其餘的鄰居見面也說,好像我們不好好學習就無法面對所有人了。

在父母們效率極高的聯系下,剛剛進入三月份,我們四個就背上書包每天走進離家不是很遠的實驗小學去了,雖然每天進入小學的校門,但此時的我們還不是真正的小學生,只是實驗小學下設的學前班學生,每天就在小學教學樓的西面的一排平房裏學習。

學前班下設三個班級,每班40人左右,我和薛子洪、王嘉悅和陸媛因為是同一天報名,都被分在了一班。學前班已經比幼兒園正規了許多,至少看起來像個上學的樣子了,我們每天要在上午八點前到教室,比正常的小學生晚到校一個小時,上午上三節課,語文課學習漢語拼音和簡單的漢字,數學課學習十以內加減法,最後一節課則不設固定內容,老師或者講講《小學生守則》和《小學生日常行為規範》,再就是學習些禮貌常識,什麽見到老師和長輩要敬禮什麽的,要不也是做做游戲。每節課是30分鐘,每個課間是20分鐘,之後再做會游戲,上午十點半就放學回家了。

每當實驗小學的學生們在操場上做廣播體操時,我們都是用羨慕的目光站在遠處看著,心裏則想著自己什麽時候也能上學啊!

學前班中午是回家吃飯的,我們回到家就能吃現成飯是80後共有的現狀,而吃飯的時候父母還要問東問西。

“壯壯!今天上課都學了些什麽啊?”媽媽總是很開心的問道。

“嗯!沒什麽!就是些很簡單的加減法”我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說道。

“吹吧!簡單!看你考試能考多少?”爸爸不滿意我的回答

“學前班不考試的!”我小聲說道。

“嗯!看你以後考試能考成什麽樣子。”

“我可不怕考試的,我得上小學才能考試吧!早呢”

“好了好了!快吃飯吧!吃晚飯休息一會還得去學校呢”媽媽急忙打斷我們的對話。

媽媽不知道的是學前班下午的內容依然是睡覺,我們會整整休息一個下午,中午那還用休息啊!而我當時不知道的是爸爸說的考試將會伴隨著我的整整前半生。

“我郁悶啊!”這是我新學的一句話,也是現在最能表達我心情的一句話了,我們在學前班下午還要睡覺,可是我現在精力充沛,怎麽睡啊!而且學前班的設施比幼兒園差多了,實在是睡不著啊!無奈的我喊出了這一句。

“你就將就吧!我們也睡不著!等到回家後我們去玩彈玻璃球!”薛子洪也很無奈的安慰著我。

“帶我一個!”陸媛笑嘻嘻的插嘴,她對男生的游戲是很感興趣的。

“輸了就把那個五彩的玻璃球給我!”我想著玩玻璃球已經很興奮了。

“怕你,輸了別回家哭!”陸媛毫不示弱。

“就這麽定了,晚上吃完晚飯樓下集合.”薛子洪最後拍板。

“那你去不去啊?王嘉悅!”陸媛問始終沒有搭茬的王嘉悅

“呼~~~~~~~~~!”

原來乖乖女已經睡著了!我們更加郁悶了,為了排解心中的郁悶,當天晚上我們一直玩到被父母們揪回家去才罷休。

上了學前班後除了上午的學習內容外,其餘的和幼兒園沒什麽兩樣,生活依然還很無聊。好在當時的電視總是在晚上放一些好電視劇會把我們吸引到了電視機前。

《射雕英雄傳》、《上海灘》、《大俠霍元甲》這些港產電視劇剛引進大陸立即掀起收視狂潮,我們每天吃完晚飯就是等在電視機前看電視劇,每天兩集讓我們總是覺得不過癮,而且那個時候也不用等待很長時間的廣告。隨著這些電視劇的流行,電視劇的主題曲也很快成為那個時期最流行的歌曲,而且我很快就都學會了,就連粵語歌詞也學得有模有樣,為此我們還專門給張爺爺去演唱了幾首,聽得張爺爺撚著胡須微笑。而我和薛子洪也總是拿著木棒學著電視上的武功高手對打,不光是我們,整個小區的男孩子都幻想著自己成為武功高手,拿著木棒整天喊打喊殺的,成為第一代被香港武俠片毒害的少年,陸媛也總是加入我們拿著木棒到處跑,但王嘉悅卻從不參與,她更喜歡馮程程、趙倩男這些很柔弱的銀幕形象,我覺得這是一個女孩子應該有的表現,那陸媛為什麽不正常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從此以後我們每天在上學前班的路上都大聲唱著《萬裏長城永不倒》或《上海灘》。

上學前班下午睡覺的時侯我漸漸的發現了個秘密,就是有很多上午來學習但下午卻不來睡覺的學生,也是,在這是睡在家也是睡,所以老師是不管的,於是一個想法從我的腦袋中冒了出來,很快我就去找薛子洪商量。

“薛子洪!我們以後不讓家長來送我們上學前班了,我們自己走,你看怎麽樣?”我試探著提出了個建議。

“好啊!反正我們自己走也就十分鐘,還不需要過馬路,老爸應該會同意的!”薛子洪對這個建議很讚成。

“就這麽說定了!我們回去跟父母說,以後我們自己去學前班,四個一起走,不會有問題的。也省的他們還得接送我們,就說咱們兩個男子漢會照顧好王嘉悅和陸媛的。”

“好啊!這樣咱們也自在多了”

“還有件事咱們也得商量商量。”我笑嘻嘻的看著薛子洪說道。

“什麽事這麽神秘啊!快說!不說以後不理你了。”薛子洪看我的表情就知道有好玩的事情,所以十分著急。

“你沒發現咱們班很多同學下午都不來嗎所以我們下午把王嘉悅和陸媛送來學前班睡覺,然後我們倆出去玩!等到了放學點兒再回來接他們一起回家就行了,老師不管的!”我得意的告訴薛子洪。

“是啊!這樣我們就不用在這裏活受罪了!但陸媛和王嘉悅能答應嗎?”

“我也擔心這個!陸媛是給一點小恩惠就可以的,但是王嘉悅太聽父母話了,不保準會不會出賣我們的。”我也實話實說的說出心裏的擔憂。

“得先說通她們倆個,不然我們的計劃不好實行啊!”

於是我們把我們的計劃告訴了陸媛和王嘉悅,不出我們所料她們兩個果然都不同意,王嘉悅覺得我們欺瞞家長和老師去逃避上學前班是不好的,而陸媛卻很讚同我們不去學前班睡覺的想法,但要求出去玩帶她一個,最後我們好說歹說,又把我們兩個人的零花錢分給她們一半才最終把她們兩個搞定。

之後是去和家長商量我們自己去上學前班的事情,在家長嘗試了兩天後最終決定以後由我們四個自己去上學前班,我和薛子洪的大計劃才可以得以實行,真是不易啊!

從此以後,我和薛子洪會每天早上和王嘉悅、陸媛一起去學前班學習、玩游戲,中午一起回家吃飯,而到了下午我們則把王嘉悅和陸媛送到學前班睡覺的教室之後,就一起去附近玩耍,什麽建築工地了、公園了、小區公共場地了,無非是玩拍紙牌和彈玻璃球,或者在工地的水泥管子裏閑聊,而到了下午四點之前我們還得趕回學前班把王嘉悅和陸媛接回家。當然,在接到她們兩個之後還得在學校門口把我們省下的兩角錢零花錢給她們兩個買吃的賄賂她們,買的無非是5分錢的冰棍、1角錢的瓜子或是1角錢的杏肉。

這樣的生活整整過了差不多一年,期間陸媛和王嘉悅也有幾次沒去學前班睡覺,和我們一起去玩,但大多數時候還是我和薛子洪一起。不知不覺中,我們無憂無慮的童年生活就這樣和我們說再見了,今後的生活是什麽我們都不知道,但知道的是像這樣愜意瀟灑的日子就要結束了。

有人說快樂的時光總是很短暫的,這個我們深有體會,無憂無慮且邊玩邊學的日子轉眼就過完了。當在一聲聲爆竹聲中度過了農歷1987年的春節之後,幾家的父母就把我們上小學的事情提上了日程。

1987年7月16日,我這輩子永遠都不會忘記這一天的,就在這一天我們四個被父母們正式帶到了市實驗小學去報名,報完名之後,我們四個就可以正式成為了一名小學生了。但在報名的過程卻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波折,按照當時教育局的要求,1987年上學的學生年齡段必須達到7周歲,也就是必須是1980年出生,這樣一來在1981年出生的王嘉悅就不具備在今年上小學的資格了。

“這四個孩子從小就在一起,是不是想想辦法讓他們繼續一起上學呢!至少在班級裏還能有個照應呢!”王嘉悅的媽媽看著女兒無法和我們一起上學有些著急。

“是啊!媛媛和丫丫這麽多年形影不離的,要是這麽分開對孩子的心理也不好吧!”陸媛的媽媽也說道。

“這樣!我弟弟在市公安局戶籍科上班!我們問問他能不能有什麽辦法吧!”我媽媽也讚成幾個孩子一起上學,並想了一個辦法。

“媽媽!我也想和大家一起去上學!不想讓他們把我扔下!”一直含淚看著大人們商量的王嘉悅終於可憐巴巴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丫丫的性格本來就很內向,如果和他們幾個孩子分開了,這孩子以後交朋友就費勁了,最好還是能讓孩子們一起上學,以後他們一起上學放學咱們做家長的也放心不是嗎?”王嘉悅的爸爸看著女兒可憐的樣子不無擔心的說道。

最終,家長們決定讓王嘉悅和我們一起上學,經過家長們多日的努力,王嘉悅在報名截止的7月30日當天終於順利的報上了名,也成為了一名小學生,這還要感謝當時的戶籍管理並不嚴格,王嘉悅的父母把她的出生日期改為了和陸媛同一天出生,這樣王嘉悅就無緣無故的增長了一歲,卻得以順利的和我們一起上了小學。

報完了名,接下來就是準備的時間,這個時期無論是家長還是孩子都非常興奮。父母們每天帶著我們上街去買所有的學習用品,書包、文具盒、鉛筆、橡皮等等!甚至連當時剛剛上市的自動鉛筆也給我們每人買了一支,按照學校的要求,薛子洪的媽媽給我我們每人縫了一個布袋,裏面裝有水杯、手巾等,用繩子掛在課桌上。

對於我們的上學,張爺爺表現的更是高興,他還親筆給我們每人寫了一條橫幅,我的是“學海無涯”、薛子洪的是“力爭上游”、陸媛是“發奮圖強”、王嘉悅是“志存高遠”,同時張爺爺還很精心的把這些字都裱了起來,我們都十分高興的拿回家在家中最顯眼的地方掛了起來,接著就是滿心興奮的等待開學。

1987年8月25日是我們四個第一天上學的日子,我們依然是走進市實驗小學的大門,只是如今我們的身份已經不再是學前班的學生了,而是一名堂堂正正的小學生了。雖然是小學生了,但開學第一天家長們還是選擇了接送我們上下學,讓我們幾個都感到郁悶,不過好在有上學前班的經歷,家長們只是接送了一天便還是很放心的讓我們自己上學放學了。

薛子洪、王嘉悅、陸媛和我還是很幸運的都被分在了一年一班,全班45人,第一天上學的內容很簡單,首先開班會,講講學校的規章制度和今後要遵守的課堂紀律,還有就是班主任老師和所有同學的互相介紹。我們的班主任姓方,是一個30歲左右的女老師,教我們數學和語文,還有管我們的日常生活。

同學們互相介紹完就是選擇班幹部了,班長是我們在學前班時的班長叫王寧,大家都已經很熟了,我們都很自然的就選了他,而薛子洪因為人高馬大被選為了體育委員,此外還選擇了勞動委員和文藝委員,而學習委員就暫時空缺,而我很幸運的當選了小組長一名,主要是管理我們這一組的衛生和紀律。

小學畢竟已經不是學前班了,所學習的東西很系統,老師也更加註重課堂紀律,上課時我們一定要做到雙手背後,腰板挺直,不能說話,回答問題要舉手等等這些諸多的要求。我們都很尊敬我們的班主任方老師,她的粉筆字寫的特別好看,說話也很和藹,平時對她的學生們十分的親切,但是到了她的課上卻變得十分嚴厲。

“我覺得上學沒什麽意思!還不如學前班好玩呢!”陸媛在第一天放學時抱怨著。

“是啊!遵守的那麽多規章制度是很煩人啊!”被在上學前那些個好日子給慣壞的我也對學校的管理有些郁悶。

“晚上回去還有很多作業要寫呢!還抱怨!”作為隊長的薛子洪訓斥我們,上了小學之後放學回家是要排隊一起走的,方老師按照同學們回家的方向分成三個隊伍,每個學生要一直跟著隊伍走到家時才能離開隊伍,平時不能掉隊,每隊設有隊長。我們這一隊的隊長就是薛子洪,他對這個責任看的很重,絕對不讓同學在中途玩鬧掉隊,對我們管理也很嚴格。

“拿著雞毛當令箭!”陸媛對薛子洪小人得志的態度很不滿。

“我好歹也是隊長,就聽話吧!不然小心回家告你的狀啊!”薛子洪假裝惡狠狠的說道。

“知道了!知道了!薛大隊長,哈哈哈”

“薛大隊長,哈哈哈,還真像啊!”王嘉悅也笑了起來。

薛子洪並沒有理會我們的嘲笑,依然一臉嚴肅的走在隊伍的後面,之後我們就這樣每天按時上學,放學後就一邊開著玩笑一邊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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