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反應過來，那東西便蹭到了面頰上。被一只柔若無骨的手彈開後，他才發現方才是“自己”撲了過去。

“雞也會游泳，蘇白你又多了一個讓我崇拜的理由！”蘇芮一邊說一邊往身上撩水。

別以為她沒穿衣裳，她穿的是自制背心和大褲頭，要不怎麽好意思讓蘇白下水。不過即使如此，蘇白還是能欣賞到一片雪白的肌膚和一小段引人遐想的溝壑。而且大背心濕了之後，有些輪廓還是相當明顯……一旦看見，小黃雞又奮不顧身地撲了上去。

蘇芮笑著拎開他，她並非頑固不化，不過跟一只雞親熱……還是算了吧。

“幫我檢查一下傷口。”並非一點福利不給，蘇芮闔上眼睛趴在浴桶邊上。

小黃雞爪子蹬了蹬水，就游到她肩膀旁邊，改用嫩黃色的雞嘴“檢查”她的右肩。

隨著尖尖的雞嘴啄在蘇芮肩上，玄天看到那一道可怖的傷口，這時他端坐在外的身軀忽然繃直了。

不過視野極快地一晃，那傷口從眼前消失，蘇芮抓著小黃雞從水裏站起來：“啄的跟撓癢癢似的，不啄了，再啄我想吃了你。”

蘇芮對自己施了個去水訣，卻拉過床單給小黃雞擦水。小黃雞大約習慣了這種待遇，站著一動不動，玄天的身子卻越來越僵硬。

終於擦完了，蘇芮倒在床上，小黃雞蹦到她胸上，被蘇芮打下去，它鍥而不舍地又蹦。蘇芮終於惱了，反撲過來，一只手分開按住小黃雞兩只雞翅膀，另外伸出兩根手指邊吹邊撓，從小黃雞的翅膀撓到雞胸，從雞胸撓到圓圓的雞腹，從雞腿撓到……

蘇芮忽然用手一撚：“蘇白，太小了啊！”

蘇白全身的毛都發出紅光，他正想蹬這不要臉的一腳，腦子裏忽然炸開了一團白光。

小黃雞兩眼一翻，把蘇芮嚇了一跳，這麽脆弱？

白光從白戒從躥出飛回玄天眉心，他猛然睜開眼睛，驚魂不定地盯著白戒，有心再試卻怕已經引起蘇白註意，良久才想起將戒指收起，剛一起身，立即察覺到身子的變化，低頭一看，白袍下面支起了好大一片。

那軟綿又飽實的觸感，淡淡的幽香像是忽然回來了，還有那柔軟的手指摸在每一寸肌膚上的感覺……玄天的手不自覺地順著衣袍向下摸去，隔著衣裳握住了自己，兩下之後忽然驚醒，眸子一沈嘴唇輕動，頭頂登時出現一大片冰水澆了下來。

他坐在濕漉漉的地上好一會兒才想起傳喚秋芙。

秋芙離開之後並未走遠，直覺玄天有些異常，聽到召喚急忙趕來。進了屋子除了感覺到屋子很冷之外和以前並無不同。

玄天在榻上打坐，桌子上放著那個檀木盒子，見秋芙進來道：“這個仍先放你那兒。”

秋芙收了盒子，總覺得他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

玄天幾次想讓秋芙放下盒子，最終沒有說出口。

出了門，秋芙發現門口有一些水漬。真是奇怪，門口怎麽會有水漬呢？屋裏還那麽冷，現在將近八月，正是最熱的時候啊。

小黃雞眼白一翻昏了過去，把蘇芮嚇的六神無主，真害怕自己沒輕沒重地捏壞了蘇白。好在一眨眼後，小黃雞又睜開了眼，漆黑的小圓眼帶著一股茫然，好像不知道方才發生了什麽事情。

“你剛才昏過去了。”蘇芮道。

“哦，你不是正在捏我的……”蘇白也有些疑惑，但好像沒缺失什麽。

“有點不太對勁兒。”蘇芮打斷他正色道。

“大約是這幅身體的原因。”蘇白有點感覺，但需要時間驗證，他不想蘇芮擔心。

蘇芮認真思考了一下：“有可能是，但你還記得以前你有昏過去好幾次，至今你以前的事還有一些記不清楚，實在有些可疑。”

蘇白覺得女人可以聰明，但不要太執著，真的太可怕了。

“你這麽一說我感覺有必要好好內視一番，但是我一個人可能會有盲點，不如你幫我？”變相的邀請雙修，小雞眼忍不住盯住那半露的酥胸。

床上無聖人，越是一本正經的人床上越是撩人，蘇芮不由想起他昔日風采：“你穿上縹緲宗的道袍我可以考慮一下。”

蘇白不明白，元神雙修的時候大家都是光團，連形體都沒有，穿衣裳幹嘛。

“我就想把你的衣裳一件件脫下來，你幹是不幹？”

幹，蘇白當然幹。

反正也無人知道他是誰，誰會知道那個一派清流、皎皎生輝、直視即為褻瀆的縹緲宗宗主淪落到任人壓著反覆蹂躪的地步，他真的好慘！讓他更慘一些吧！

蘇芮至少三日要泡一次靈藥湯，又因為躲避追捕，行的不能再慢。但日子一天天過去，總算快出了被火麒麟控制的地方。

蘇白被蘇芮反覆“慘無人道”地“折磨”之後，也沒發現什麽異常，於是她只好懷疑是自己學藝不精，蘇白對雞身大概有某些不適。

蘇芮閑的時候用鴻蒙之火燒過熾蝶，熾蝶開始還以為她要煉化他，後來以為是要折磨他，再後來熾蝶忽然陷入了沈睡，再醒來時他已經變成了毛毛蟲。

蘇芮很想找一個人把熾蝶送回妖族，但是沒有一個合適的人選，現在她被列為妖族頭號叛徒，沒有任何一個高階妖修會幫她，低階妖獸靈智太低，不足以托付。

趕路的時候多在蘇白袖中，大部分時間蘇芮不去想什麽，任由自己躺在蘇白的袖子裏昏昏欲睡。這日忽然被蘇白喚醒，原來蘇白看到天邊一輪偌大的紅色夕陽，覺得很美，喊她一起欣賞。

地平線上亦有一座小鎮，因為快出了火麒麟的勢力範圍，蘇芮又憋了一天了，欣賞完這輪夕陽，蘇芮決定現身和蘇白一塊打打牙祭。

小鎮很小，卻也幹凈，意外的沒有那些討人厭的追兵和四處盤查的妖修人修，路邊有個面攤，蘇芮點了兩碗面。新麥磨成的面粉做成的面條柔韌鮮美，還帶著麥子的香氣，上方是翠綠的蔥花，裏面還有兩片牛肉。蘇芮胃口大開，一口氣吃完自己那碗，見蘇白不動，想起他是不用吃東西的，遂端過來幫他解決掉。

吃到最後一口，眼角餘光忽然瞥見一道灰影，蘇芮立即轉過臉去，將靈石擱在桌上，起身就走。

那灰影動作甚快，正好擋在蘇芮前面。

蘇芮轉身向另外一個方向走去，灰影立即跟了過來。

“老人家，請讓一下，在下要出去。”蘇芮和善道，似乎根本不認識這灰衣老者。

蘇白眼裏閃過冷光，那灰衣老者並不懼怕，不對著蘇芮說話，反而對著蘇白笑道：“這位貴人，老朽一晚上趕了上十萬裏路，就為了吃一碗面，結果走的急忘帶了靈石，貴人可否為老朽買一碗面？”

蘇白沒有說話。

蘇芮不耐道：“快走，我們要趕路。”

蘇白身形一動，眼見從老者身邊閃過，那老者並不阻攔，卻朗聲道：“冤家宜解不宜結，難道你要躲一輩子？”

蘇芮未有停頓，蘇白步伐卻慢了下來。

老者又道：“就算大神通，十萬裏路也要一日一夜，更何況我已年邁，本沒幾日活頭了，想到此行並不為著自己不由傷心難過……”

“阿芮……”

蘇芮腦中響起蘇白的聲音，蘇芮著實無奈，握緊了拳頭返回，走到老者面前：“老龜，你最好有個好理由，否者我真的會打人……蘇白，過來，看清楚了，這是我男人！”

龜仙人仔細地看了看蘇白，點頭：“不錯，比玄天那孩子好些。”

當你的用意被對方看的通透，對方不但沒有反駁你，反而稱讚認同你的決定時，那種感覺就像拳頭打在棉花上，太無力了！

蘇芮有氣無力道：“你到底找我幹什麽？就不能放過我嗎？”

這一瞬間，蘇芮的眼睛透亮，卻清晰地滑過無奈和傷痛。就算有所準備，龜仙人仍是略有失神，但他很快調整過來，笑道：“我真的一晚上爬了十萬裏，先讓我吃一碗面。”

“掌櫃，再來三碗。”蘇芮叫道。

老龜吃了一碗，蘇芮吃了兩碗，她一共吃了四碗，所以她心情好多了。

果然讓一個吃貨穩定情緒的辦法就是在他面前吃，引誘他吃。

“這次是我自己找你，跟玄天無關。”老龜先擺明立場。

蘇芮已經破罐子破摔了，反正龜仙人別想玩什麽花招，她馬上就要走，再也不跟這一幫人打任何交道。

“上次我在朱雀城，偶然遇到了蘇存，那小子越來越厲害了，真是後生可畏啊！”

算你狠，再打一會兒交道。

“朱雀城你知道吧？現在很多妖修都在朱雀城定居了，大家是真的不怕被人修殘害了，小天這點事做的還是很好的……等你們成親了，也可以回去看看。”

一句話起伏不要太大，否則很容易造成誤傷。

蘇芮不可能沒有耳聞，不說這一路慢行，原先在墨淵就聽到了朱雀城這個新近崛起的妖修之城。

但是，和她有什麽關系呢？她希望他成長，他成長了，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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