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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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芮進去不到一盞茶時間就出來了。
很多來應聘的修士還沒來得及走，看到蘇芮雙手沾滿血出來時露出同情的表情。
五級放牧師真不是個人都能幹的。
倆老頭有些意外，向左向右雖然沒了修為，眼力還在，要不也不會那麽容易就跟蘇芮定下契約。
這時負責招聘的管事從裏面匆匆走了出來，說的話讓眾修士吃了一驚。
“那位……前輩，您先不要走，放牧師您不願意做，還有別的工作。”
敢情不是做不了，而是不願意？
剛才帶蘇芮進去測試的弟子也跟著出來了，不知道為什麽他兩條腿都在打顫。
蘇芮有些意外，方才她是通過了測試，但一聽說放牧師要去的獸場非常遙遠，跟著季節在荒無人煙的山林或者草原上放牧妖獸，一去就是一年，蘇芮決定還是不去了。她現在需要大量的靈石或者蘇白能嗅到香味的靈器。
“抱歉，我不想離開西京。”蘇芮這樣解釋道。
“不不不，不會讓您離開西京的。”對方盯著蘇芮手上的血跡。
眾人更不明白了。
“您剛才治好了五階駝獅的病，我們無人知道它生病了，我想請您……”
管事的話一說出來，眾修士更是驚訝，難道這位是更加難得的獸醫？
“它只是嘴裏卡了一根刺，我順便幫它拔出來了，區區小事不足掛齒，我並不是獸醫。”
管事急了，上前拉住蘇芮：“您精通獸語，我們現在正需要您這樣的，無論如何，都請您暫留一下，靈石好說。”
最後一句話應該早說，蘇芮眨了一下眼，點頭同意了。
沒過多久，前來應聘的修士就羨慕地看著向左和向右各自抱著一只雞大搖大擺地進去了。
這年頭，沒修為也不算什麽大事，重要的是要有一條又粗又壯的大腿啊。
“說吧，到底有什麽需要我幫助的？”
進了屋子，那管事又猶豫起來，不過這件事情關系到他在獸王宗的地位，他很快理清思緒講了起來。
“是這樣的，你要是能辦好，至少能得一千中品靈石。”
聽見這個數字，蘇芮心動了一下，但眼中有懷疑：“怕不是什麽容易辦到的事情吧？”
“旁人未必能行，但方才我親眼看見你取出了駝獅嘴裏的刺，我覺得你可能能行。”管事也是想冒險賭一把，畢竟現在獸王宗掌門都快急瘋了，懸賞令上賞金標明了是一千中品靈石。但他要的不是靈石，而是能得到掌門的青睞。
“你先說說什麽事兒。”
“我們掌門有一頭靈寵，最近生了病，來了很多獸醫都看不出來病因，我覺得你能行。就算不行，也不會有什麽損失。”要不是掌門太憂心那頭靈獸，他也不敢胡亂拉個人去看。
那頭駝獅在這裏幾天了，脾氣一直很暴躁，卻沒人知道它嘴裏有根刺，此人進去就直接走到關駝獅的籠子邊，那本來處於狂暴中的駝獅立即安靜了下來，還把嘴巴張大，拔刺的過程一聲不吭，管事見過不少獸醫，覺得蘇芮是個有本事的。所以他又補了句：“只要你跟我去試試，我自己付你十塊中品靈石。”
這管事未免有些小氣，蘇芮點了點頭：“那就試試。”
管事大喜，當即帶蘇芮過去，蘇芮怕萬一有變連累倆老頭，便把他們留下吃茶等候。
一路上，管事又說了許多，還說要是蘇芮能治好那頭靈寵，就算在獸王宗做個掛名長老也是可以的，一個月還有不少供奉。
沒見到靈寵，蘇芮可不敢打包票。
跟著那管事馭劍上了獸王宗主峰，來到一處名為“天香苑”的別致小院，只見裏面載種著奇花異草，草地之上有一座秋千，路過的水池裏養著五色金魚，屋檐下掛著一只只紅色燈籠，心想莫非著獸王宗掌門是個女的？那管事小聲道：“這些都是我們掌門為他的靈寵建造的。”
好吧，這是一頭很得主人寵愛的靈寵。
這只是外院，兩人到了內院門口，管事遞了玉牌請人通報，蘇芮瞧見他還塞給那侍者一大把靈石。
侍者很快離去，管事著急地轉來轉去，一面又對蘇芮說起了那靈寵的病癥，就是莫名其妙地不肯進食，如今消受的只剩下皮包骨頭，脾氣還大的很，原本很喜歡掌門撫摸的，現在碰一下毛都豎起來了。
“那到底是什麽靈獸？”講了這麽長時間，管事還沒說這是何種妖獸。
“這可是我們獸王宗的鎮派靈獸，已經到了化形期，名為三頭碧眼斑斕神虎……”
管事說話的時候，蘇芮好像聽到了幾聲細細的叫聲，不過她還沒找到來源，就見方才收了管事靈石的那侍者面色不佳地急走過來。
“李承祖，你趕快走吧，早不來晚不來，掌門現在正在發火！”說著把先前收下的靈石硬塞還到管事手上。
李承祖原想來碰碰運氣，沒想到運氣這麽不好，頓時面色有些難堪。
“等一下，告訴你們掌門，我可以治好他的靈寵。”一個聲音忽然響起。
這聲音不大，卻有一種讓人平靜的力量，那侍者驚訝回頭，見不過是一個金丹期修士，不由鄙夷道：“你？想上門騙錢的多了去了，被發現可就慘了，你還是趕快走吧！”
想到掌門也在，李承祖不由有些擔心。
“它不吃藥，口水直流，四肢抽搐，時而昏死過去，等到半夜忽然炸毛……我說的可對？”蘇芮淡淡說出靈寵的癥狀。
那侍者驚奇地看向蘇芮：“你等著，我進去通報掌門。”
李承祖覺得自己時來運轉了。
蘇芮開始也不確定，不過剛才正巧聽到了那靈獸的幾聲煩躁的叫聲。
可是，那並不是什麽虎語，而是鼠語，要不是以前在仙盟學院的時候學過，蘇芮還聽不懂呢。
院子裏的到底是虎還是鼠呢？
獸王宗的掌門謝石是個白胡子老頭，平日在獸王宗頗有威嚴，可現在卻彎著腰無奈地把屋子裏的東西一樣樣從地上撿起來，時不時的還有東西從裏面的屋子裏扔出來，有的幾乎直接砸到謝石的臉上。
謝石臉上只有憔悴和擔心，這時方才那叫蘇芮等著的侍者快步走了進來，靈巧地避過一大堆扔在地上的東西，附著謝石的耳朵低語了幾句。
謝石還沒說話，裏面就傳來幾聲哢嚓哢嚓撕爛東西的聲音，嚇得那侍者面色雪白。謝石忙道道：“不看不看，快請他走！”
那聲音和語調簡直就像在哄自己的小祖宗。
蘇芮進門先註意到屋子裏到處都是粉紅色的擺設，連地上扔的那些也都是，要不是知道這是那靈寵的屋子，幾乎以為是到了哪家閨閣。
“有病就得治，作為一個獸醫，我不能見死不救。”
蘇芮說完這句話，謝石才發現屋裏多了一個人。他看到蘇芮的時候，蘇芮已經進了裏屋。
謝石把話生咽了下去，顧不上責怪李承祖，緊張地望著那道懸掛了粉色珠簾木門。
這幾日進去的獸醫都沒有出來的，所以方才謝石才打發人走，希望這一個……能活著出來吧。
蘇芮進去的時候，隨手把那門給掩上了。從她進去的那一刻，整個屋子都安靜了，蘇芮看到了比外間更多的粉色，粉色的窗簾，粉色的床，粉色的枕頭，粉色的被子。
沒有妖獸的蹤跡。
蘇芮眼在屋裏轉了一圈，走到床邊，掀開了被子。
被子的最裏面，一只臟兮兮的小灰貓撅著屁股簌簌發抖。
說好的虎呢？精通鼠語的貓？
-----------------------------------------------------
風霄以激活獸族血脈為基礎，發展的方向以馭獸師為尊。在此基礎上，妖獸繁育也空前繁榮發達，畢竟野生妖獸數量有限，且難以馴服。而在早期被馴化的妖獸中，有一種跟蘇芮前世出奇的吻合，那就是靈貓族。大約這是一種最懂得和人類相處的動物，聰明、美麗、乖巧又帶些神秘的狡黠。
七階靈貓多多就是其中的一只，她出生在獸王宗，一輩子都在獸王宗度過，得到了精心的照顧，也為獸王宗帶來的大筆財富——靈貓多多為獸王宗產下靈貓仔不計其數。但是近幾百年以來，多多生育的次數漸漸少了。一是因為等階越高越不容易受孕，二是多多熬到這個地步，已經成為了獸王宗的代表，象征意義大於實際意義。
照理說靈貓多多的日子過的很愜意，從居住環境和謝石對她的態度都可窺見一斑。但多多最近煩惱異常，煩的還是生孩子這檔子事兒。
“這麽說，狐貍小三插足你跟老相好大黑，這次配種大會很可能大黑不會選你，到時候你就沒臉了……”蘇芮總結道。
聽到這些，小灰貓暫時忘記了蘇芮的可怕氣息，喵喵叫了兩聲：“就是那騷狐貍，上次故意把尿灑在大黑身上！”
蘇芮莞爾：“一個到處發情的公貓有什麽稀罕的。”小灰貓作為獸王宗的頭號生育功臣，交配過的公貓沒有一萬也得有八千吧。
“我本來也不在意的，可大黑現在是西京最強大的公貓，除了他，別的我也看不上眼。”選擇最強者是妖獸的本能，如果她靈智未開，頂多黯然傷神一會兒就去找別的公貓了，可這靈智半開不開的，倒先懂得了嫉妒，品嘗到了失戀的痛苦。
“所以你就故意裝病，讓獸王宗上下都跟著坐臥不寧？”
“正是。”小灰貓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要是在外面著急等待的謝石能夠聽懂這些密語，還會以為靈貓是最容易馴服的種類麽？哪怕養了上千年，也未必得到它全部的忠心呢。
“這有何難？只要你不再搭理那公貓，無視他，藐視他，輕視他，低賤他，他自然就回心轉意了。”蘇芮自己沒幹過，看的可不少。不是說男人都是賤骨頭，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麽？開了靈智的妖獸和人本質上又有什麽區別？只不過形體不同罷了。
“我怎麽覺得你懂的比我還多……”耳邊猝然響起蘇白的聲音，把蘇芮嚇了一跳。
她推開那鐵手，對小灰貓不懷好意地笑道：“過來，我們談談靈石的問題。”
原來只需要治好小灰貓一個，現在多了兩個，當然要收三倍的靈石才行。
多多的病情忽然好轉，讓謝石大為驚喜。距離配種大會還有兩個多月，為了讓多多保持最好的狀態，謝石忍痛花了大價錢聘請蘇芮繼續照料多多。
配種大會是風霄大陸最經常舉辦的一種盛會。只要有馭獸師，大小修士城鎮都會舉辦。小地方時間周期都不限，但三級修真城是十年一次，二級修真城五十年一次，一級修真城是一百年一次。在下一級修真城遴選出來的最強靈獸將會被送往上一級修真城再次遴選，如果最後能在一級修真城的遴選中獲勝，將會被送去參加整個風霄大陸舉辦的大賽，到那個時候，如果有一頭靈獸能在大會上露上一面，對自家門派都是莫大的榮譽，也是實力的提升。所以獸王宗很重視配種大會。
不過西京城是個三級修真城，還是規模很小的一個。在西京城裏，除了獸王宗，只剩下天馭派和青狐派。那大黑就是天馭派的鎮派靈獸，至於那青狐派就是靈貓多多口中的“騷狐貍”所在的門派了。
這些門派在蘇芮眼裏都是不入流的，要不多多這種七階靈獸都能被奉為鎮派靈獸，不過多多早就達到了進階的實力，只是少了一線機緣，始終不能感悟到化形的竅訣。而那大黑卻已經化出了兩條手臂，難怪多多會芳心暗許。
“可那騷狐貍才不過六階，在青狐派，比它強的多了去了。以前大黑根本不看它的。”
“鎮定，你現在做的是要高貴冷艷，不是灌了一肚子醋。”多多現在化出了本體，是一只足有三米高的大灰貓。蘇芮在訓練她的氣質，可多多明顯心不在焉。
“大黑上一次還承諾只跟我配種，可我的耳目卻瞧見它們溜出門派，在紫雲峰後面的水潭邊大幹了三千回合……”
心好累，尤其……蘇芮從衣裳下面掏出一只鐵手來。
“你再不好好練習坐姿，我就要罰你了。”
“聽說那騷狐貍回去的時候路都走不好了。”
“……”
“回去後還倒立了好幾天。”
“……”
“想懷上大黑的種？她不知道上次大黑當著我的面吃了絕育丹，療效十年。”
“……”
就多多這智商，真的需要她嗎？
“其實我根本就不在乎大黑，不過我總得保住我的地位。”
宅鬥啊，心好累。不過蘇芮忽然想到一個方才忽略掉的地方：“多多，你有耳目監視大黑和騷狐貍？
多多還處於亢奮中，立即道：“當然，我可是西京活的時間最長的靈獸，去年城中一大半靈獸還都宣誓效忠於我。”
言外之意今年不是了。
“今年大家都想著我要被大黑拋棄了，不會再生出血統最高貴的靈獸，所以他們都投向騷狐貍了。”
靈寵和妖獸不同，少了野性，依附於人修，那麽地位也隨著人修的重視程度而改變。如果大黑不願跟多多配種，那獸王宗的地位也會隨之下降。獸王宗只有多多這麽一頭七階靈獸，所以謝石才那麽寶貝多多。
“那你怎麽不告訴謝石？”
“笑話，我要是告訴謝石，現在還能住在這裏？”謝石恐怕會立即想辦法再去尋幾頭年輕貌美的靈寵來吸引大黑的註意。
不過，不同種的妖獸誕下子嗣的可能性不太大吧？
“上一次配種大會有一頭母狗懷上了獅子的種，聽說生出來的獅狗怪很厲害，所以他們現在很熱衷讓不同的妖獸配種。”
簡直沒有獸權啊！
“唉，那你還不如離開這裏呢。”
多多沒有說話，她把頂在頭頂的青石板穩了穩：“你剛到西京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沒想到你會幫到我。”這麽多天相處，多多看出蘇芮並無意吃它，放松很多。
蘇芮嚇了一跳。
多多得意一笑：“我還是有很多忠誠部下的，我們家貓和野貓不同，離開了人修，到哪找那麽舒服的地方呢。”
說到底，還是不願過苦日子。但是修士依附宗門，小門派向大門派靠攏，不都是一樣的嗎？
這天晚上，蘇芮在多多的帶領下見到了多多的部下。
身處一大群靈貓中，向左向右又驚奇又高興，在他們看來，這些貓真是又美麗又溫順啊。
實際上蘇芮聽到的是“窮鬼”“醜鬼”“雞太小了，還不餵我？”“笑的太傻了”“本貓不願理他”。
多多坐在中央的一塊高石上，君王一樣聽著靈貓們匯報西京城發生的一切。小到被人踢了一腳，大到看見有人從傳送陣到了西京。
原來自己就是這麽被監視了。
“稟告大王，最近小的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一個眼發綠的黑貓跳了出來。
每只貓都說自己的事很奇怪很重大，多多一擡爪子：“說。”
“住在城外的那些野家夥，不知道什麽原因，都向西跑了。我攔住了最囂張的那家夥，它說它聽到了召喚，要去找它們的王。”
蘇芮不太明白“那些野家夥”是什麽，不過多多很快替她解開這個謎團。
“那些野貓，本來和我們就不是一族的，不管它們，只要我們依附人族，就能得到足夠好的生活。”
“大……有事？”多多瞥見蘇芮皺了一下眉。
蘇芮很給多多面子：“貓大王，我想請您的部下去打聽一下那些野家夥的王，萬一影響到您呢？”
實際上現在有一點異動蘇芮都要註意。向左向右也點頭附和，他們至今也沒有放棄找青璃蛇，宮主說過要是沒什麽發現就不用回去了。但是不回去怎麽辦，以他們的修為遲早要死在下界。
靈貓大會並不是天天有，主要看多多心情，但是有什麽情況，靈貓們也會跟多多匯報。回去之後，蘇芮繼續耐心訓練多多高貴冷艷範兒，主要途徑是頭頂青石板，脖子不能低，看人一定要看頭頂。
多多訓練的時候，蘇芮一般都蹲在地上逗那兩只雞。
向左向右開始還覺得她是故意找個借口留下他們，後來發現蘇芮是真的很在乎那兩只雞，有事沒事的時候都會拎在手裏摸摸，有時候還會給雞洗澡，弄得雞比他們都幹凈。
蘇芮也從來不修煉，晚上就躺在多多的床上睡覺，但是第二天向左向右見到她的時候，總是覺得她的氣色比頭一天更好了。
蘇芮有一對奇怪的兵器，就是那雙鐵手。
向左向右奇怪地從來沒有問過，除了偶爾下山采辦一些獸王宗沒有的生活用品，都呆在院子裏練功。看在蘇芮的面子上，謝石也給向左向右了不錯的待遇，但僅限於生活方面。他們沒有靈石，也沒有功法秘訣，上界的功法並不適合下界，只能自己摸索，所以一個月過去，兩人還是練氣三層，連水池裏的魚都打不死。
“我要外出一趟。”
這天等向左向右吃過早飯，蘇芮交待兩人照顧好大黃和小黃，就是那兩只雞。
這還是蘇芮第一外出，向左向右心裏奇怪，但什麽也沒說。
用過中飯，蘇芮還沒回來，向左向右就有些神不守舍地頻頻看向院門。
“別看了，她沒有離開西京。”多多放下青石板，活動了一下脖子，沖向左向右齜了齜牙。
它喜歡看人害怕的樣子，貓的惡作劇。
向左向右一點也不害怕。
向右還說了一句：“你突破不了，死了也是七階。”
多多盯著向右，貓是聰慧的，即使它沒有開啟靈智的時候，也能揣摩出人的意思。現在她認真地看，看出向右沒有善意、也沒有惡意，只是陳述一個事實。
“你怎麽知道？”多多眼裏帶著兇光，這兩個人它一下就能弄死，但等蘇芮回來的時候，該怎麽說呢。
向右大約瞧出它的心思，他方才被這畜生威脅，苦練一個月仍沒有任何進展的憋屈浮上心頭，這才動了怒。
“我就是知道。”向右什麽人，他站在那兒，渾身氣勢都變了。
多多的爪子慢慢擡了起來。
向左緊張地拉住向右，這老夥計，跟一頭畜生較什麽勁？
院子裏的空氣似乎隱隱帶了腥氣，這時候，外面忽然傳來蘇芮的聲音。
“我回來了……喏，這是給你們的。咦？多多，你又偷懶！”
靈貓喵一聲跑到墻角舉石板去了。向左向右打開包袱，裏面擱著幾本功法，翻開一看，木、水兩種靈根到築基以前的心法都全了。
“好好修行，保護好我的雞，別雞還在，人沒了。咦，我的雞怎麽毛都掉光了？”
不管多多如何滿地打滾撒嬌，蘇芮仍是讓它多舉了兩個時辰青石板。結果第二天，兩只雞的毛又長回來了。原來這兩只雞到了換毛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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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來應聘的修士還沒來得及走，看到蘇芮雙手沾滿血出來時露出同情的表情。
五級放牧師真不是個人都能幹的。
倆老頭有些意外，向左向右雖然沒了修為，眼力還在，要不也不會那麽容易就跟蘇芮定下契約。
這時負責招聘的管事從裏面匆匆走了出來，說的話讓眾修士吃了一驚。
“那位……前輩，您先不要走，放牧師您不願意做，還有別的工作。”
敢情不是做不了，而是不願意？
剛才帶蘇芮進去測試的弟子也跟著出來了，不知道為什麽他兩條腿都在打顫。
蘇芮有些意外，方才她是通過了測試，但一聽說放牧師要去的獸場非常遙遠，跟著季節在荒無人煙的山林或者草原上放牧妖獸，一去就是一年，蘇芮決定還是不去了。她現在需要大量的靈石或者蘇白能嗅到香味的靈器。
“抱歉，我不想離開西京。”蘇芮這樣解釋道。
“不不不，不會讓您離開西京的。”對方盯著蘇芮手上的血跡。
眾人更不明白了。
“您剛才治好了五階駝獅的病，我們無人知道它生病了，我想請您……”
管事的話一說出來，眾修士更是驚訝，難道這位是更加難得的獸醫？
“它只是嘴裏卡了一根刺，我順便幫它拔出來了，區區小事不足掛齒，我並不是獸醫。”
管事急了，上前拉住蘇芮：“您精通獸語，我們現在正需要您這樣的，無論如何，都請您暫留一下，靈石好說。”
最後一句話應該早說，蘇芮眨了一下眼，點頭同意了。
沒過多久，前來應聘的修士就羨慕地看著向左和向右各自抱著一只雞大搖大擺地進去了。
這年頭，沒修為也不算什麽大事，重要的是要有一條又粗又壯的大腿啊。
“說吧，到底有什麽需要我幫助的？”
進了屋子，那管事又猶豫起來，不過這件事情關系到他在獸王宗的地位，他很快理清思緒講了起來。
“是這樣的，你要是能辦好，至少能得一千中品靈石。”
聽見這個數字，蘇芮心動了一下，但眼中有懷疑：“怕不是什麽容易辦到的事情吧？”
“旁人未必能行，但方才我親眼看見你取出了駝獅嘴裏的刺，我覺得你可能能行。”管事也是想冒險賭一把，畢竟現在獸王宗掌門都快急瘋了，懸賞令上賞金標明了是一千中品靈石。但他要的不是靈石，而是能得到掌門的青睞。
“你先說說什麽事兒。”
“我們掌門有一頭靈寵，最近生了病，來了很多獸醫都看不出來病因，我覺得你能行。就算不行，也不會有什麽損失。”要不是掌門太憂心那頭靈獸，他也不敢胡亂拉個人去看。
那頭駝獅在這裏幾天了，脾氣一直很暴躁，卻沒人知道它嘴裏有根刺，此人進去就直接走到關駝獅的籠子邊，那本來處於狂暴中的駝獅立即安靜了下來，還把嘴巴張大，拔刺的過程一聲不吭，管事見過不少獸醫，覺得蘇芮是個有本事的。所以他又補了句：“只要你跟我去試試，我自己付你十塊中品靈石。”
這管事未免有些小氣，蘇芮點了點頭：“那就試試。”
管事大喜，當即帶蘇芮過去，蘇芮怕萬一有變連累倆老頭，便把他們留下吃茶等候。
一路上，管事又說了許多，還說要是蘇芮能治好那頭靈寵，就算在獸王宗做個掛名長老也是可以的，一個月還有不少供奉。
沒見到靈寵，蘇芮可不敢打包票。
跟著那管事馭劍上了獸王宗主峰，來到一處名為“天香苑”的別致小院，只見裏面載種著奇花異草，草地之上有一座秋千，路過的水池裏養著五色金魚，屋檐下掛著一只只紅色燈籠，心想莫非著獸王宗掌門是個女的？那管事小聲道：“這些都是我們掌門為他的靈寵建造的。”
好吧，這是一頭很得主人寵愛的靈寵。
這只是外院，兩人到了內院門口，管事遞了玉牌請人通報，蘇芮瞧見他還塞給那侍者一大把靈石。
侍者很快離去，管事著急地轉來轉去，一面又對蘇芮說起了那靈寵的病癥，就是莫名其妙地不肯進食，如今消受的只剩下皮包骨頭，脾氣還大的很，原本很喜歡掌門撫摸的，現在碰一下毛都豎起來了。
“那到底是什麽靈獸？”講了這麽長時間，管事還沒說這是何種妖獸。
“這可是我們獸王宗的鎮派靈獸，已經到了化形期，名為三頭碧眼斑斕神虎……”
管事說話的時候，蘇芮好像聽到了幾聲細細的叫聲，不過她還沒找到來源，就見方才收了管事靈石的那侍者面色不佳地急走過來。
“李承祖，你趕快走吧，早不來晚不來，掌門現在正在發火！”說著把先前收下的靈石硬塞還到管事手上。
李承祖原想來碰碰運氣，沒想到運氣這麽不好，頓時面色有些難堪。
“等一下，告訴你們掌門，我可以治好他的靈寵。”一個聲音忽然響起。
這聲音不大，卻有一種讓人平靜的力量，那侍者驚訝回頭，見不過是一個金丹期修士，不由鄙夷道：“你？想上門騙錢的多了去了，被發現可就慘了，你還是趕快走吧！”
想到掌門也在，李承祖不由有些擔心。
“它不吃藥，口水直流，四肢抽搐，時而昏死過去，等到半夜忽然炸毛……我說的可對？”蘇芮淡淡說出靈寵的癥狀。
那侍者驚奇地看向蘇芮：“你等著，我進去通報掌門。”
李承祖覺得自己時來運轉了。
蘇芮開始也不確定，不過剛才正巧聽到了那靈獸的幾聲煩躁的叫聲。
可是，那並不是什麽虎語，而是鼠語，要不是以前在仙盟學院的時候學過，蘇芮還聽不懂呢。
院子裏的到底是虎還是鼠呢？
獸王宗的掌門謝石是個白胡子老頭，平日在獸王宗頗有威嚴，可現在卻彎著腰無奈地把屋子裏的東西一樣樣從地上撿起來，時不時的還有東西從裏面的屋子裏扔出來，有的幾乎直接砸到謝石的臉上。
謝石臉上只有憔悴和擔心，這時方才那叫蘇芮等著的侍者快步走了進來，靈巧地避過一大堆扔在地上的東西，附著謝石的耳朵低語了幾句。
謝石還沒說話，裏面就傳來幾聲哢嚓哢嚓撕爛東西的聲音，嚇得那侍者面色雪白。謝石忙道道：“不看不看，快請他走！”
那聲音和語調簡直就像在哄自己的小祖宗。
蘇芮進門先註意到屋子裏到處都是粉紅色的擺設，連地上扔的那些也都是，要不是知道這是那靈寵的屋子，幾乎以為是到了哪家閨閣。
“有病就得治，作為一個獸醫，我不能見死不救。”
蘇芮說完這句話，謝石才發現屋裏多了一個人。他看到蘇芮的時候，蘇芮已經進了裏屋。
謝石把話生咽了下去，顧不上責怪李承祖，緊張地望著那道懸掛了粉色珠簾木門。
這幾日進去的獸醫都沒有出來的，所以方才謝石才打發人走，希望這一個……能活著出來吧。
蘇芮進去的時候，隨手把那門給掩上了。從她進去的那一刻，整個屋子都安靜了，蘇芮看到了比外間更多的粉色，粉色的窗簾，粉色的床，粉色的枕頭，粉色的被子。
沒有妖獸的蹤跡。
蘇芮眼在屋裏轉了一圈，走到床邊，掀開了被子。
被子的最裏面，一只臟兮兮的小灰貓撅著屁股簌簌發抖。
說好的虎呢？精通鼠語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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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霄以激活獸族血脈為基礎，發展的方向以馭獸師為尊。在此基礎上，妖獸繁育也空前繁榮發達，畢竟野生妖獸數量有限，且難以馴服。而在早期被馴化的妖獸中，有一種跟蘇芮前世出奇的吻合，那就是靈貓族。大約這是一種最懂得和人類相處的動物，聰明、美麗、乖巧又帶些神秘的狡黠。
七階靈貓多多就是其中的一只，她出生在獸王宗，一輩子都在獸王宗度過，得到了精心的照顧，也為獸王宗帶來的大筆財富——靈貓多多為獸王宗產下靈貓仔不計其數。但是近幾百年以來，多多生育的次數漸漸少了。一是因為等階越高越不容易受孕，二是多多熬到這個地步，已經成為了獸王宗的代表，象征意義大於實際意義。
照理說靈貓多多的日子過的很愜意，從居住環境和謝石對她的態度都可窺見一斑。但多多最近煩惱異常，煩的還是生孩子這檔子事兒。
“這麽說，狐貍小三插足你跟老相好大黑，這次配種大會很可能大黑不會選你，到時候你就沒臉了……”蘇芮總結道。
聽到這些，小灰貓暫時忘記了蘇芮的可怕氣息，喵喵叫了兩聲：“就是那騷狐貍，上次故意把尿灑在大黑身上！”
蘇芮莞爾：“一個到處發情的公貓有什麽稀罕的。”小灰貓作為獸王宗的頭號生育功臣，交配過的公貓沒有一萬也得有八千吧。
“我本來也不在意的，可大黑現在是西京最強大的公貓，除了他，別的我也看不上眼。”選擇最強者是妖獸的本能，如果她靈智未開，頂多黯然傷神一會兒就去找別的公貓了，可這靈智半開不開的，倒先懂得了嫉妒，品嘗到了失戀的痛苦。
“所以你就故意裝病，讓獸王宗上下都跟著坐臥不寧？”
“正是。”小灰貓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要是在外面著急等待的謝石能夠聽懂這些密語，還會以為靈貓是最容易馴服的種類麽？哪怕養了上千年，也未必得到它全部的忠心呢。
“這有何難？只要你不再搭理那公貓，無視他，藐視他，輕視他，低賤他，他自然就回心轉意了。”蘇芮自己沒幹過，看的可不少。不是說男人都是賤骨頭，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麽？開了靈智的妖獸和人本質上又有什麽區別？只不過形體不同罷了。
“我怎麽覺得你懂的比我還多……”耳邊猝然響起蘇白的聲音，把蘇芮嚇了一跳。
她推開那鐵手，對小灰貓不懷好意地笑道：“過來，我們談談靈石的問題。”
原來只需要治好小灰貓一個，現在多了兩個，當然要收三倍的靈石才行。
多多的病情忽然好轉，讓謝石大為驚喜。距離配種大會還有兩個多月，為了讓多多保持最好的狀態，謝石忍痛花了大價錢聘請蘇芮繼續照料多多。
配種大會是風霄大陸最經常舉辦的一種盛會。只要有馭獸師，大小修士城鎮都會舉辦。小地方時間周期都不限，但三級修真城是十年一次，二級修真城五十年一次，一級修真城是一百年一次。在下一級修真城遴選出來的最強靈獸將會被送往上一級修真城再次遴選，如果最後能在一級修真城的遴選中獲勝，將會被送去參加整個風霄大陸舉辦的大賽，到那個時候，如果有一頭靈獸能在大會上露上一面，對自家門派都是莫大的榮譽，也是實力的提升。所以獸王宗很重視配種大會。
不過西京城是個三級修真城，還是規模很小的一個。在西京城裏，除了獸王宗，只剩下天馭派和青狐派。那大黑就是天馭派的鎮派靈獸，至於那青狐派就是靈貓多多口中的“騷狐貍”所在的門派了。
這些門派在蘇芮眼裏都是不入流的，要不多多這種七階靈獸都能被奉為鎮派靈獸，不過多多早就達到了進階的實力，只是少了一線機緣，始終不能感悟到化形的竅訣。而那大黑卻已經化出了兩條手臂，難怪多多會芳心暗許。
“可那騷狐貍才不過六階，在青狐派，比它強的多了去了。以前大黑根本不看它的。”
“鎮定，你現在做的是要高貴冷艷，不是灌了一肚子醋。”多多現在化出了本體，是一只足有三米高的大灰貓。蘇芮在訓練她的氣質，可多多明顯心不在焉。
“大黑上一次還承諾只跟我配種，可我的耳目卻瞧見它們溜出門派，在紫雲峰後面的水潭邊大幹了三千回合……”
心好累，尤其……蘇芮從衣裳下面掏出一只鐵手來。
“你再不好好練習坐姿，我就要罰你了。”
“聽說那騷狐貍回去的時候路都走不好了。”
“……”
“回去後還倒立了好幾天。”
“……”
“想懷上大黑的種？她不知道上次大黑當著我的面吃了絕育丹，療效十年。”
“……”
就多多這智商，真的需要她嗎？
“其實我根本就不在乎大黑，不過我總得保住我的地位。”
宅鬥啊，心好累。不過蘇芮忽然想到一個方才忽略掉的地方：“多多，你有耳目監視大黑和騷狐貍？
多多還處於亢奮中，立即道：“當然，我可是西京活的時間最長的靈獸，去年城中一大半靈獸還都宣誓效忠於我。”
言外之意今年不是了。
“今年大家都想著我要被大黑拋棄了，不會再生出血統最高貴的靈獸，所以他們都投向騷狐貍了。”
靈寵和妖獸不同，少了野性，依附於人修，那麽地位也隨著人修的重視程度而改變。如果大黑不願跟多多配種，那獸王宗的地位也會隨之下降。獸王宗只有多多這麽一頭七階靈獸，所以謝石才那麽寶貝多多。
“那你怎麽不告訴謝石？”
“笑話，我要是告訴謝石，現在還能住在這裏？”謝石恐怕會立即想辦法再去尋幾頭年輕貌美的靈寵來吸引大黑的註意。
不過，不同種的妖獸誕下子嗣的可能性不太大吧？
“上一次配種大會有一頭母狗懷上了獅子的種，聽說生出來的獅狗怪很厲害，所以他們現在很熱衷讓不同的妖獸配種。”
簡直沒有獸權啊！
“唉，那你還不如離開這裏呢。”
多多沒有說話，她把頂在頭頂的青石板穩了穩：“你剛到西京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沒想到你會幫到我。”這麽多天相處，多多看出蘇芮並無意吃它，放松很多。
蘇芮嚇了一跳。
多多得意一笑：“我還是有很多忠誠部下的，我們家貓和野貓不同，離開了人修，到哪找那麽舒服的地方呢。”
說到底，還是不願過苦日子。但是修士依附宗門，小門派向大門派靠攏，不都是一樣的嗎？
這天晚上，蘇芮在多多的帶領下見到了多多的部下。
身處一大群靈貓中，向左向右又驚奇又高興，在他們看來，這些貓真是又美麗又溫順啊。
實際上蘇芮聽到的是“窮鬼”“醜鬼”“雞太小了，還不餵我？”“笑的太傻了”“本貓不願理他”。
多多坐在中央的一塊高石上，君王一樣聽著靈貓們匯報西京城發生的一切。小到被人踢了一腳，大到看見有人從傳送陣到了西京。
原來自己就是這麽被監視了。
“稟告大王，最近小的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一個眼發綠的黑貓跳了出來。
每只貓都說自己的事很奇怪很重大，多多一擡爪子：“說。”
“住在城外的那些野家夥，不知道什麽原因，都向西跑了。我攔住了最囂張的那家夥，它說它聽到了召喚，要去找它們的王。”
蘇芮不太明白“那些野家夥”是什麽，不過多多很快替她解開這個謎團。
“那些野貓，本來和我們就不是一族的，不管它們，只要我們依附人族，就能得到足夠好的生活。”
“大……有事？”多多瞥見蘇芮皺了一下眉。
蘇芮很給多多面子：“貓大王，我想請您的部下去打聽一下那些野家夥的王，萬一影響到您呢？”
實際上現在有一點異動蘇芮都要註意。向左向右也點頭附和，他們至今也沒有放棄找青璃蛇，宮主說過要是沒什麽發現就不用回去了。但是不回去怎麽辦，以他們的修為遲早要死在下界。
靈貓大會並不是天天有，主要看多多心情，但是有什麽情況，靈貓們也會跟多多匯報。回去之後，蘇芮繼續耐心訓練多多高貴冷艷範兒，主要途徑是頭頂青石板，脖子不能低，看人一定要看頭頂。
多多訓練的時候，蘇芮一般都蹲在地上逗那兩只雞。
向左向右開始還覺得她是故意找個借口留下他們，後來發現蘇芮是真的很在乎那兩只雞，有事沒事的時候都會拎在手裏摸摸，有時候還會給雞洗澡，弄得雞比他們都幹凈。
蘇芮也從來不修煉，晚上就躺在多多的床上睡覺，但是第二天向左向右見到她的時候，總是覺得她的氣色比頭一天更好了。
蘇芮有一對奇怪的兵器，就是那雙鐵手。
向左向右奇怪地從來沒有問過，除了偶爾下山采辦一些獸王宗沒有的生活用品，都呆在院子裏練功。看在蘇芮的面子上，謝石也給向左向右了不錯的待遇，但僅限於生活方面。他們沒有靈石，也沒有功法秘訣，上界的功法並不適合下界，只能自己摸索，所以一個月過去，兩人還是練氣三層，連水池裏的魚都打不死。
“我要外出一趟。”
這天等向左向右吃過早飯，蘇芮交待兩人照顧好大黃和小黃，就是那兩只雞。
這還是蘇芮第一外出，向左向右心裏奇怪，但什麽也沒說。
用過中飯，蘇芮還沒回來，向左向右就有些神不守舍地頻頻看向院門。
“別看了，她沒有離開西京。”多多放下青石板，活動了一下脖子，沖向左向右齜了齜牙。
它喜歡看人害怕的樣子，貓的惡作劇。
向左向右一點也不害怕。
向右還說了一句：“你突破不了，死了也是七階。”
多多盯著向右，貓是聰慧的，即使它沒有開啟靈智的時候，也能揣摩出人的意思。現在她認真地看，看出向右沒有善意、也沒有惡意，只是陳述一個事實。
“你怎麽知道？”多多眼裏帶著兇光，這兩個人它一下就能弄死，但等蘇芮回來的時候，該怎麽說呢。
向右大約瞧出它的心思，他方才被這畜生威脅，苦練一個月仍沒有任何進展的憋屈浮上心頭，這才動了怒。
“我就是知道。”向右什麽人，他站在那兒，渾身氣勢都變了。
多多的爪子慢慢擡了起來。
向左緊張地拉住向右，這老夥計，跟一頭畜生較什麽勁？
院子裏的空氣似乎隱隱帶了腥氣，這時候，外面忽然傳來蘇芮的聲音。
“我回來了……喏，這是給你們的。咦？多多，你又偷懶！”
靈貓喵一聲跑到墻角舉石板去了。向左向右打開包袱，裏面擱著幾本功法，翻開一看，木、水兩種靈根到築基以前的心法都全了。
“好好修行，保護好我的雞，別雞還在，人沒了。咦，我的雞怎麽毛都掉光了？”
不管多多如何滿地打滾撒嬌，蘇芮仍是讓它多舉了兩個時辰青石板。結果第二天，兩只雞的毛又長回來了。原來這兩只雞到了換毛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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