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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戶新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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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阿姨和兩個年輕男人聊得很開心,陶悅覺得她跟自己都不曾有說有笑得那麽開懷過。

聽他們聊了都快一個小時了,也不見哪一方有散了這個“茶座”的意思。陶悅聽著聽著,見他們也沒有走的意思,就拿了那些1.5L和4.5L的塑料瓶過來剪瓶子。Donal見她在剪,畢竟是有一定厚度的塑料,剪起來也不是那麽地省力,他就坐過來,靠近她坐的那張單人沙發,幫著她一起剪。

鄒喻看Donal坐遠了,和鐘阿姨聊著聊著竟然開始用坤城方言開始聊起來了。陶悅擡頭看了他們一眼,就又低下頭剪她的瓶子,也沒管他們。

俁城離坤城近,兩種方言基本上是通的,陶悅聽得明白他們在說什麽。這國內就屬兩個地方的人對自己地域的方言有一種強烈的自豪感,一個是羊城,一個就是坤城,同城老鄉一聚頭,總是會不顧旁人地大開本地方言。

一老一少聊到近傍晚,Donal也幫陶悅剪瓶子剪到了近傍晚,終於都剪完了,還幫她把瓶子都搬了一趟上天臺,往裏培上預好的營養土,再往木架子上排好。

兩個人下了來,鐘阿姨就對陶悅說:“要麽今晚他們留下來吃晚飯?”

陶悅想著: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哪能做一張黑臉呢。

就說:“好的。”

她上了天臺割了些紫背天葵和番杏下來,時間也比較倉促,就準備弄幾樣家常小炒就好了。紫背天葵炒雞柳,番杏炒臘肉,蔥油蠶豆,春筍豇豆燜筒子肉。再隨便氽了個小白菜海帶豆腐湯解膩。Donal怕她一個人忙不過來,就幫她在廚房裏忙活,總體來說,有幫到忙。

開飯前,Donal打了個電話回他店裏,讓他店裏的人不用等他了,營業時間結束後自行關店鎖門就行。

再沒一會兒,蔣喬陽也由她店裏回來這邊吃晚飯了。她一進門,看見鄒喻也坐在晚飯桌前,她就楞住了。第一眼瞅見那個男人,第二眼就轉向陶悅,陶悅還面無表情。

蔣喬陽換了鞋,坐到桌前,試探性地問:“這,鄒喻?回國了?”

“是啊。我說是誰這麽眼熟。蔣喬陽?和記憶裏有些不一樣。”

“嗯,是啊。”

“這樣更好看。”

“謝謝。”

“對了,你聯系得到陶悅嗎?”頓了一下,說:“不是這個陶悅,是以前你大學時的好朋友。”

“聯系不到,畢業後她手機就打不通了。”

“她沒什麽事吧?我打她電話也打不通。你Q^Q上聯系得到她嗎?”

蔣喬陽被陶悅在桌子底下踢了一下,她說:“也聯系不上,不知道她怎麽了。”

“怎麽會這樣。她沒出什麽事吧。”

“不知道,我也有點急,找了她很久了。”喝了口水,又說:“你找她幹什麽?”

“……沒什麽。”

“不會是想跟她道歉吧,或許這個就不用了吧。很多事情光說一句對不起是沒用的。”蔣喬陽說完,被陶悅又輕踢了一腳,意思是讓她別說太多了。

Donal和鐘阿姨全聽得雲裏霧裏,想問清楚又不知道從哪兒問起。

鄒喻咽下一口飯,說:“我確實想認真說一句對不起。”

“我覺得沒什麽必要。”

“這樣吧,你要是哪天聯系到了她,就通知我一聲。”

“……好吧。”

吃完晚飯,兩個男人走了,陶悅扶鐘阿姨進浴室,鐘阿姨洗澡,她就和蔣喬陽進廚房裏刷碗。

“他怎麽來了?”

“他和Donal認識。前段時間鄒咺媽媽想弄一個空中特色餐廳,她老公不給她錢弄,她就讓她侄子來做這個餐廳。”

“那你就答應啊?”

“Donal也想做這個生意。”

“那你勸Donal讓他放棄。”

“鐘阿姨也想弄。”

“鐘阿姨怎麽也管起這種事兒來了?”

“她怎麽管不了,這一幢和旁邊那一整幢都是她的。”

“什麽?”

“是啊。而且我這變回去也不知道是哪天的事,我想,我,說俗點,我想多掙點錢往兜裏揣。”

“……也是。”

“你是不知道,我那天晚上做了個惡夢,還沒跟你說呢,我夢見我做了十年老師,也嫁給人當老婆當了十年,忽然變回去了,就一切都沒了。今天下午鄒喻來找Donal和我說空中菜園、餐廳的事時,我本來還挺抗拒,可是一想到那個夢,我也算是心開了,覺得或許能多掙點錢攢著才是最安全的。”

“也是。唉,今天晚上要不要去我那兒喝一杯?”

“不去了,你忘了我還要譯稿,這幾天瞎忙活都沒顧上,明天中午前就要給人家傳回去的。”

“你那個翻譯公司的活,不接也罷。”

“你別看不起那幾個錢,我現在多一千是一千。”

“行行,我也不說服你了。你譯一譯也快,要麽你譯完了去我那兒,我晚上一個人呆在那裏也無聊。我最近自己配方了一種調酒,可好喝了。”

“……好吧,只不過,你覺得好喝的,我能覺得好喝嗎?”

“這種口感都是能調的。你就來吧,十二點半的時候我們一起回來。”

“好。那我十點半的時候去找你。”

“哎對了,鄒喻離你這麽近,你不怕啊?”

“怕也沒用,這幾次接觸下來,覺得他對這張臉也沒有到要死要活的程度,我只要他不是欲望濃烈地想要找個什麽替代品,我都好說。主要還是怕來自於他的感情太麻煩了。”

“你們這種情況,真的是麻煩。要是知道他怎麽想的就好了。”

“誰知道呢。他也不太容易了解,我之前跟他處過半年左右也沒見我多了解他。反正現在只要他別把感情燒到我身上就好。”

“哎?他今天不是說要打電話跟你道歉嗎?”

“是啊。”

“你?”

“無所謂了,沒什麽好道歉的。我心裏面早原諒他了,他或許當時和我在一起時,也以為自己可以放下對那個女人的感情。有很多東西得試了才知道自己不行的。就像他,只有試了和我在一起,才發現不可以,沒什麽感覺。這種一開始的出發點其實不是欺騙、欺騙感情,只是因為對自己和狀況都並不了解罷了。”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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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悅漸漸地,越來越淡定,哪怕半個月後,見到這個十八層C戶的新租客變成了鄒喻,就住在自己D戶隔壁,她也沒有什麽特別的驚訝。

他說,就近,可以方便規劃,也能幫她多出出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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