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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2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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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辦公桌上一扔,沈聲道:“郭主任,那就有勞您挑個黃道吉日,為影視城建築項目安排個剪彩儀式吧!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他說完就冷冷起身走出辦公室。郭主任遲疑未定,擦著一頭的冷汗,從桌上拾起支票夾打開。

一張寫得整整齊齊的大額支票夾在票夾裏,不多不少是影視城建設項目的首期款,郭主任終於松了一口氣,回身看一眼齊雲,不由得想說她幾句什麽。

可看著她默默低頭看著自己手指的樣子,又覺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只能自己深深地嘆了口氣。

心碎前一秒用力地相擁著沈默(1)

更新時間2015-9-24 12:53:06 字數:5831

郭主任去遠處縣裏籌備影視城的前期建設項目,齊雲留在辦公室做整理文書和後援工作,工作並不忙,可看不到郭主任那溫暖的紅臉膛,聽不見他高聲大嗓的洪亮吆喝,齊雲心裏很是空空蕩蕩。

眼看已到春節,氣溫卻急轉直下。那天從早上開始,窗外便開始飄落著細密的小冰晶,還好局裏後勤部門十分負責,將暖氣燒得火燙,齊雲在室內著一件單毛衣還出汗,眼睛卻時不時地掃過室外一片白茫茫,冰冷蕭瑟的世界,不知怎的竟感覺內心也像在火與冰中交困。

突然有人不敲門便走進齊雲的辦公室,身上挾裹進來一股由外頭沾染來的風雪之氣。齊雲低頭看表,以為進來的是何子於,便頭也不擡地指著自己辦公桌對面的一張椅子熟絡地對他說:“你自己坐,我寫好這份報表就下班,我們一起晚飯。”

對方果然聽話地坐下來等她。齊雲邊看報表,邊聽見年輕男子特有的生機勃勃的呼吸聲,突然覺得不對勁,驚訝地擡起頭來,卻赫然看見陸憂正坐在她的對面,一雙黑眼睛深深地望著她。

齊雲猛地從座位上跳起來,手裏還下意識地抓著一沓報表,結結巴巴地問:

“你……怎麽是你?”

陸憂站起來,身體隔著桌子向齊雲傾過來,

“小雲……”

齊雲向後閃了閃身,靠在辦公桌背後的墻上。這種自衛的姿態觸痛了陸憂,他搶上前兩步躍到她身邊,咬牙切齒地用手扳住她的下巴,使足全身力氣按住她的肩頭,吻下去。

“啊——”

齊雲的尖叫咽回到嗓子裏,肩膀被他的手按得痛不可當,在她努力掙紮的空當,他的舌頭長驅直入,強硬的、火熱的、暴虐的,這吻不像是在需索,倒像是在尋覓,尋尋覓覓卻終不可得,只得焦灼地輾轉,如履針氈。

她終於於強烈的驚訝中反應過來,努力地推著他、踢打他:

“滾!你滾!”

陸憂並不掙紮,任她拳打腳路踢。可他的手下卻絲毫沒有放松,他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擡起頭來看著自己:

“你可以瞧不起我做的事,因為你不懂得生存是什麽!你放肆地嘲笑我做的事,因為你不懂得尊嚴是什麽!生存的尊嚴對你來說是與生俱來的,對我來說,就是用你瞧不起的東西換來的!”

她想說,他捏疼了她,可是她知道他自己更疼。他一個字、一個字地對她說出的,全是他內心深處最隱秘最羞恥的恐懼。

齊雲突然想起May的話,一下覺得心如刀割,比他的手帶給她的疼痛更甚百倍。她哆嗦著,仰著臉與他對視。

陸憂看到她的眼神,身體像一只紮漏的汽球,一點一點地洩下氣來,因恨而虛張膨大的自負漸漸地墜落在地上,化成幹癟的一片。

他終於放了手,也不敢再觸碰她的眼神,輕輕說:

“你可以一輩子瞧不起我,我不會怪你。但是齊叔叔的罪遠遠不及他們所判的,我一定會想辦法,把齊叔叔撈出來。”

齊雲一徑沈默著。他突然有點害怕她會張口向他道謝,於是倉皇地轉身走向門口,當他的手放在了門把手上時,聽見齊雲輕輕地喚了聲他的名字,聲音飄緲得讓他不敢相信是真實存在,幾乎就如同風中的一片秋葉。

齊雲也覺得這把聲音不像是自己發出的,可是又分明聽見這聲音在問:

“何覓良生的孩子……不是你的嗎?”

陸憂的背影一震,驚惶地回頭問:“你!你……聽誰說的?”

齊雲的眼淚終於重重地墜下。

“多少年過去了,陸憂,你還和從前一樣……”

看她用手背擦著泉湧般的淚水,哭得一片狼籍,陸憂嘆了口氣,說:

“你剛才不是說我們晚上一起吃飯嗎?走吧。”

陸憂挑選的吃飯的地方是一個高檔私人會所,環境很幽暗也很舒適,陸憂隨意點了幾道上海本幫菜,小小的碗盤,精致適口。陸憂又讓他們溫了一小壇黃酒,據稱是十八年陳釀的女兒紅,一開壇果然不同凡響:透明的琥珀色液體在壇中流動,純凈可愛,使人賞心悅目,還散發著馥郁的誘人芳香。

陸憂給齊雲斟上一杯,“暖暖身子吧。”

齊雲的唇碰到溫熱的杯子,條件反射似的打一個冷戰,她舉杯將杯中的一小汪液體一口飲盡了,嘴唇感受到甜、酸、微微的澀和辛辣摻雜在一起的味道,才覺得自己身體裏的血又緩緩地流動起來,眼睛裏也有了生氣。

陸憂自己也飲了一杯,“就像你說的,多少年過去了……”他自嘲地一笑,“齊雲,今天我來告訴你我這些年是怎麽度過的,行嗎?”

“可是我最想知道的是:你當年為什麽要和我分手?你不愛我了嗎?”

齊雲的眼睛直直地瞪視著陸憂。其實她自己內心也緊張而沮喪,這麽多年了,她還不是和過去一樣?總也學不會成熟圓滑,心裏的疑問必須要絲毫也不拐彎抹角地問出來。

她沒想到的是,這次陸憂回答地意外地痛快:“不,我愛你。”

看著齊雲張大嘴巴、呆呆楞在對面的表情,陸憂的感情就仿佛一個受傷日久的戰士,突然被切開了傷口,擠出了膿血,刮去了腐肉,在痛徹心扉的同時,卻又感到一種難以形容的痛快。

“當年我畢業了,卻找不到任何一份工作,”陸憂說:“在心底無數遍地質疑自己,更怕自己不能給你幸福——這種感覺,你懂嗎?”

看著他緊緊皺著的眉頭,齊雲只覺積攢了多年的憤恨和委屈,一時竟然都淡了。她點點頭,輕聲說:

“我懂。”

那一年,陸憂大學畢業後留在城裏,原本是為了少年心中的一個夢,同時也是為了留在心愛女孩的身邊。他蝸居在八個人分租一間的地下室裏,每天只吃兩袋泡面,就這樣艱難地著找著工作。

齊雲只知道他找工作不容易,可是他狼狽的生活她還是無從得知,陸憂不願意讓她知道這些,可是他知道自己並沒有另外的選擇,不然難道回老家種地去嗎?多年以來他唯一擅長的東西就是念書,和農村的同齡人相比可以說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就連種地都不再是一把好手。

大學持續擴招後應屆畢業生在城裏找工作很不容易,陸憂是知道的。他也為此做了很多的努力和準備:大學裏門門功課都堪稱優秀,也盡可能多地參加學校組織的活動和社會實習,可是真等到畢業之後,才意識到生活比他的想像殘酷,若說他以前認為考大學是人生的一次洗牌,那麽他現在才知道,等到大學畢業,才是真正地再一次人生洗牌。

畢業之後的一大段時間裏,陸憂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碰壁中度過的,碰的鼻子都扁了不說,自尊心也被斬殺得遺不成軍。像樣的工作單位看都不看他一眼,願意接收他的單位又總是顯得面目可疑,而且開出來的薪水和陸憂老家那些初中沒畢業進城打工的娃娃相比也沒有任何優勢。

一開始陸憂還挺著,遇到不中意的單位拋來的繡球也不接,心裏想著總歸要找個能支撐他堂堂正正和齊雲站在一起的工作。可是越到後來,他心裏就越沒了底。畢業已經那麽長時間,他還一直靠著上學時兼職做的兩份家教的菲薄收入維持著日常開銷,那點錢對於一個在城市裏獨立生活的男人來說顯然無異於杯水車薪,陸憂真是想不到,他幾乎揭掉一層皮才考出來的大學本科文憑,在現在的城市裏已經泛濫到了比一卷衛生紙強不到哪裏去的地步。

就是在這樣的情形下,陸憂提出了和齊雲分手。是的,是他非要分手的,他知道齊雲會哭,會心痛,甚至會傷心欲絕,他冷著心腸不去理睬她的同時,自己的心更是凍成了一團寒冷的冰疙瘩。

幾乎每一個晚上,躺在學生公寓狹窄逼仄的鋪上,陸憂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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