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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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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性格都沒算定型、畢業時又諸多變化,所以與其現在浪費生命談戀愛,不如多做其它一些有益的事情。不過對於“有益的事情”的註解,父母的想法與齊雲私心裏的觀念不同,對父母來說唯一有益的事情當然是學生的天職學習,如果能熱心學生會等鍛煉組織領導能力的活動、或者捧回一堆社會上各式各樣的等級證書獎狀來就更好了;但齊雲想的卻是進大學了,人生掀開新的一頁,終於可以進行一些人生中沒有過的體驗:比如獨自長途旅行、通宵上網、逛夜店、喝個小酒、學學畫、最好再學一門外語,比如法語、西班牙語這樣美麗而“無用”的小語種。總之,對於戀愛這種事,齊雲不是懾於父母的壓力不敢想,根本就是本人興趣缺缺。

再說古人說得好:男子以才為貌。在齊雲的心目中,只有淺薄的女生才會迷戀帥哥難以自撥,而只有淺薄外加張狂無聊的男生,才會以外在條件來做為勾引女生、玩弄感情的砝碼。懷著這種心態,第二天齊雲在路過教室後門時刻意去掃了一眼那個一直被她忽略的高個子男生,她看到的是一個瘦削而挺撥的身影,寬寬的肩膀,安安靜靜地坐在那兒看著課本,一頭黑鴉鴉、濃密而略長的發遮住了他輪廓清俊的臉龐。

生性頑劣的齊雲索性停住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著對方,試圖找到一些不符合帥哥審美的元素,晚上回去好好打擊一番同寢的那幾位女色狼。沒想猝不及防那男生竟然突然擡起頭來,齊雲和他臉對臉,一時面面相覷。齊雲看清楚了那男生有一雙大得可以養魚的眼睛,瞳仁黑而且明亮,濃眉、鼻梁挺直、緊緊抿起的薄唇上下皆有一小片青青的胡茬兒。看到齊雲正呆呆地看他,那男生似乎也不是多麽驚訝,只是投過來一個說不上是厭惡還是漠視的眼神,就又重新低頭看書了。

可惡!她齊雲好歹也是花見花開、人見人愛車見車載的小美女,何曾受過這種漠視!一時之間齊雲的臉紅得如同熟透了的螃蟹,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的。當天晚上的臥談會,宿舍那幫花癡再一次以口水滴答滴答的語氣提起學校的幾位帥哥時,齊雲在黑暗裏冷哼一聲:“那個家夥叫什麽呀?從哪來的?”

“他叫陸憂。聽說……是山溝裏考出來的。”

卓美回答。這是齊雲第一次聽到陸憂的名字,齊雲一度以為“憂”是“憂”字,心下大奇,想哪對沒文化的爹媽,怎麽給孩子起這麽個名字呀?後來才知道是“憂”字,一種農具的名字。而且陸憂是從山溝溝裏考出來的這件事,也讓齊雲吃了一驚,陸憂雖然衣著平凡甚至可以稱得上敝舊,可好歹本人也斯文白凈,靜靜坐在那裏的樣子還透著一股淡淡的書卷氣息,哪裏看得出是鄉下孩子?當齊雲證實他的確是沒見過什麽世面的鄉下孩子後,心裏隱隱的憤恨也消失了不少,想到的無非是鄉下男女授受不親,所以那家夥可能從沒見過女孩子直勾勾地看著他,他那一眼應該不是厭惡也不是疏離,估計無非有點不知所措罷了。

幾位女色狼還在議論紛紛,本屆新生帥哥資源不多,這位名叫陸憂的身高一米九、容貌俊美的家夥就是其中最出色的。在這個方面一向“驍勇善戰”的卓美擔心再不動手,不久之後就要聊對空枝徒嘆息,決定第一個發起沖鋒。當她問到齊雲意見時,齊雲已有幾分睡意湧上來,隨口說:

“怕不合適吧?《新結婚時代》你也看過的,那些‘鳳凰男’個個身後都牽牽扯扯的一大幫父母兄弟親戚族人,你這金枝玉葉的公主,哪能招架得了?”

“這你就不明白了,”宿舍的另一位女生韓小伶神秘莫測地說:“陸憂是‘鳳凰男’不假,真要市井平凡人家的‘孔雀女’,讓那一大幫親戚族人拖也拖跨了。也惟有卓美這樣金枝玉葉的公主,才‘消費’得起‘男色’,真要是兩人未來在一起,對他的那些拖累,不說全能消化,至少也能自保無虞。”

齊雲躺著不禁為卓美抱不平:“說什麽呢?‘消費男色’?哎呀,好惡的趣味!”

卓美卻不以為忤,只是笑晏晏地說:”哪裏就有什麽‘未來在一起’了,這想得也太長遠了吧?”

韓小伶不禁也笑了,“也是。大家都是學生,在一起玩罷了,若憑這個將來就要讓我們卓美埋單,好像也沒什麽道理。”

韓小伶的“埋單論”又引起卓美一番笑罵,剩下幾個女孩也連連起哄,氣氛太過熱鬧喧騰,齊雲不得不提醒她們噤聲,若把舍管老師招來,大家面上不好看。那幾位在齊雲的規勸下壓低聲音討論,齊雲迷迷糊糊聽到,原來她們已將陸憂的情況“刺探”到了八九不離十,不但知道他來自哪個省哪個市哪個縣哪個鄉,就連家裏有一對務農的父母和一個在廣東某小城市打工的妹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不但如此,韓小伶還不知從何種渠道認識到一個外班的陸憂高中時代的同學,就連他高中時期的事情也打聽得清清楚楚。

“聽說祖上還是什麽前清秀才,家裏世代晴耕雨讀、也算半個書香門第。除了學習特別好、高考時是他們那個省的狀元之外,還跟他祖父學了一手好圍棋,初中時又跟老師學過葫蘆絲,聽說吹得很好,他們鄉下十裏八村有個什麽紅白事都會請他去幫忙,順便也給家裏掙幾個小錢。在高中階段學習之餘最愛寫古體詩和駢散文,當時在他們那個農村學校還有一幫女‘粉絲’呢,就是傲得很,不怎麽理人,跟高中同桌的女生三年下來都沒說上都上幾十句話。”

齊雲聽到最後,已經有點迷迷糊糊半夢半醒了,朦朦朧朧地想:那倒不算是個繡花枕頭草包肚皮的家夥。另外她又想起韓小伶提到的貢獻信息的外班同學郭小川,最近齊雲和韓小伶都在申請學生會的工作,那名叫郭小川的外班同學請求學生會幫忙為他申請助學金,和齊雲韓小伶都有過些接觸,郭小川低矮、膽怯、謙卑,走到哪裏都透著一股小心翼翼,齊雲倒沒什麽門戶之見,但見郭小川活脫脫就是一副農村特困生的形象,可是自己那天看到的陸憂,卻堅毅沈默、不卑不亢,如果說郭小川這樣的同學會引發人的同情和熱心,那麽陸憂這樣的同學就會使人油然而生一種好感、甚至淡淡的敬意。

第二天早上醒來齊雲便徹底忘記了這事。直到幾天之後,“卓美追陸憂”事件有了回響後她才重新想起來。那天一回宿舍便見餘下幾位嘀嘀咕咕笑成一團,見她推門進來,韓小伶更是捂著肚子笑得說不上話,韓小伶招手叫齊雲:“今天中午在大食堂打飯,卓美找上陸憂搭訕,你猜結果怎麽樣?”

齊雲困惑不解地望著韓小伶。韓小伶又笑了一陣,才開口說:

“沒想到啊沒想到,那麽帥的一張臉,竟配了一口任誰也聽不懂的南腔北調。卓美本來想偽裝個文藝小清新,嬌滴滴地過去,可是聽了他那使出吃奶的勁想把普通話說得標準、卻偏偏更說不標準的話,差點沒當場笑場。結果一看卓美那種表情,陸憂直接冒了一腦門汗,夾著飯盒,逃也似地跑了。”

“什麽呀?根本和我的表情無關!”卓美佯怒,敲了一記韓小伶的肩膀,“要不是你們幾個在旁邊擠眉弄眼,陸憂怎麽會跑?哼,這下子以後他都不會理我了。”

“不理才好呢。你要真和他在一起了,以後也是一張口就‘鹹菜請香腸醬瓜’起來,才叫大糟而特糟。”

齊雲不解:“什麽鹹菜、醬瓜的?”

韓小伶眉飛色舞:“這個嘛……很遠很遠的地方,有一個某縣,有一天,某縣縣長給大家開會,主持人站起來講:‘鹹菜,請香腸醬瓜!’”

齊雲恍然大悟,笑著去擰韓小伶的嘴:“說的是‘現在請鄉長講話’吧,你這小妮子,嘴真像刀子似的!”

韓小伶躲開齊雲的手繼續講笑話:“鄉長站起來,一番掌聲過後,開口說道:‘兔子們,今天的飯狗吃了,大家都是大王八!’”

女孩們都笑成一團。齊雲笑著猜度:“同志們,今天的飯夠吃了,大家都使大碗吧!”

韓小伶卻還沒完,“大家端起碗,鄉長又說:‘不要醬瓜,我撿個狗屎給你們舔舔……’”

只聽卓美“哎喲”一聲尖叫,原來是笑岔了氣,齊雲趕緊幫她揉肚子,揉了一會兒,卓美緩過來,一臉幽怨地對齊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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