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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親一親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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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閉眼,咬咬牙,深呼吸,她再次發揮想象力把他當成一只豬。想起上次他過敏她幫他擦身的場景,她竟不由笑出聲來。如此一來。擦身服務就更輕松了。

戚臨君醒來的時候,天亮了。不過還早,因為夏天。天沒亮透,病房內自然光線不好。他艱澀地睜眼,首先入目的是枕在他手心睡著了的鐘意。他動了動手,想摸摸她的臉。看她眼瞼下的黑眼圈,要麽睡得少,要麽睡得不好。

沒有吵醒她的意思,但是她敏感得很,昨晚到淩晨三點都沒有睡。依著他的手盼著他醒,迷迷糊糊就睡著了。睜開眼發現是他的手在動,她猛然抓住他的手:“你醒了!”她朦朧的眼裏忽然迸射出強烈的光。

“嗯,”他應,手指緩慢地動了動。滑過她的臉,“鐘意,親一親我好嗎?”

“嗯?”她抓住他的手,“我去喊醫生,你醒了可是大事。”她欣喜若狂,好不容易醒了啊。

他重覆:“我要你,親一親我。”他知道,他胸口的疼,他住在醫院病房裏。她在他床邊守著,意味著一切都好了。可他怕這一切都是一個夢,還是要她親一親。感受感受她的溫度,她的呼吸,她的碰觸,她難得的溫柔。

見他堅持,她沒辦法:“那我去洗個臉漱個口。”她按了按他的手。扭扭腰要站起來。現場才五點多,她才睡了兩個多小時。

他病中依舊清冷的眼睛死死盯住:“你難道不願意現在親一親我嗎?”

他都這樣了,她再也不矯情,直接俯身,在他額頭印了個吻。溫熱的呼吸一路而下,她吻上他的睫毛,他的臉,他的嘴。

而後隔開一點距離,她朝他笑得有如狐貍:“這樣,夠不夠?”

“嗯。”他耳後發紅,明明是蜻蜓點水的吻,他這是怎麽了?

她順手按鈴,繼續安撫他:“我現在去洗漱,然後給你洗好不好?”

“好。”他應她。

她關上洗手間的門後,他動了動手,想找手機。卻發現。他根本不能亂動,只能在床上亂抓。唯有這樣,他才感覺自己是剛做好手術的。

所幸,手術能解決。

她整理自己一向很快,給他洗毛巾卻細致認真,笑著走出去。醫生來得比她想象中的快,正在給戚臨君做一些常規的檢查。她站在原地,等醫生檢查完。

看見她出來,他就不消停:“不是說要給我擦臉嗎,來啊。”

她碎碎念,這不是醫生在不好意思嘛!不過,病患最大。她說了聲好,就俯身。站在醫生對面,輕柔地擦著。

他毫不掩飾地直勾勾望她,真的望進她的心坎裏了。

她垂了垂眼,長而卷的睫毛蓋住不可忽視的目光,收好毛巾站起來時,發現醫生已經檢查好了。她趕緊站直,問:“醫生,他怎麽樣?”暗暗懊惱自己手腳慢。

醫生三十歲左右,戴著金絲邊眼鏡,看著很是斯文。他微微一笑:“看來你們夫妻很是恩愛,很好,這就證明你會盡心盡力照顧他。他手術很成功,因而已經沒什麽危險了。我剛剛檢查他身體機能都恢覆力很強。一定是你,讓他求生欲望很強烈。不過,畢竟是手術畢竟是危險地方邊緣的傷口,該養的還是養。要是悶了,過幾日你可以攙著他出去看看風景。”

她連連點頭:“我一定好好照顧他,謝謝你醫生。”

“不謝,我拿工資的。”醫生見鐘意楞住,笑言,“我開玩笑的,人已經沒有危險了,你不用太緊張。”

“好的醫生。”她捏了捏毛巾,她的神經是過於緊繃了。

醫生推了推眼鏡:“我去忙了,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了。好好說話吧,時光難得。”

她想解釋,可是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自然而然地覺得他們是夫妻,也就懶得了。她回眸,撞上他直白的眼神,挺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去洗毛巾。”

因為他還不能吃東西,護士到點會給他掛營養液各種,她就不急著去買早飯。

她出來後坐在他的對面:“我陪你聊聊天?我小時候會玩牛筋,我給你變花樣?對了對了,以前有人教過我變魔術,我會點皮毛,給你表演?”

“聊天吧。”他說,頭在枕頭上蹭了蹭。躺著不能動了,他才發現自己是好動的。

她移了移椅子,離他更近了:“想聽什麽?”她笑得眉眼彎彎,腦子裏回憶微博上各種段子手的搞笑言論。養傷是很沈悶的事,她必須找點樂子不是?

“說你消失的時候遇到了什麽。”他其他的不關心,就想知道她怎麽了。

“你知道,我這個人比較獨來獨往。我兩年前才從美國回來,本來說是故鄉,可朋友就秦然一個。我在影視學院,你不是一直問我為什麽要上位嗎,費盡心機上位?因為,我想站在最最最光芒四射的舞臺上,唱一首歌。”

“什麽歌?”他問,“為什麽?”

戚臨君是商場上闖蕩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見多了。他一直沒太看清楚鐘意,但他現在可以感覺到,她願意對他坦誠,因此循循善誘。

“一首情歌,好像是原創的,我之前百度了一下沒有任何信息。”她回答,“我從小沒有父母,姑姑也忙,都是花錢雇來的奶奶照顧我。突然姑姑就讓我去美國,突然她又讓我回來,她告訴我。她讓我做明星,讓我大紅大紫,讓我做到。我姑姑一直是個女強人,那天她哭得很傷心。然後……我就讓她再次左右我的人生,因為她一個人把我養大,沒有她我不能活。”

他不曾想,她堅強到有時候簡直厚臉皮的背後,竟是心酸的過往。他擡了擡手抓了抓的頭發:“所以,你學得差不多來試卿卿,然後夏筱依的潛規則阻擋了你的路,所以你就找上我了?”

“差不多吧。”鐘意抓了抓他的手,決定向他坦白更多,“你知道我很聰明啊,我只學了兩年,但我是我老師的得意門生。卿卿的機會,也是她透露給我的。我本來以為啊,我需要什麽潛規則嗎?憑著我天生麗質,天賦秉異哈哈。在我試戲之前,我差點就結婚了。”

“結婚?”他口氣一重,手僵在原地,似乎不敢相信,“你已婚?”

他剎那之間想,他都為她死過了,不在一起不行了。他是搶婚呢搶婚呢還是搶婚呢?不過,她膽子怎麽這麽大,結過婚還敢招惹他?

“不,沒結成。”她回,畢竟是三年形婚,她想著等著三年過去,就沒事了。她還不清楚到底怎麽回事,不敢亂說,“那個追了我好久的男人叫做白成軒。我這個人從小沒朋友,缺乏安全感,他追我的時候好像很會討我喜歡。我也渴望安定,我姑姑只要我完成目標,不管我中間幹什麽。於是就結了。不過我和他婚禮那天,看到他和我影視學院裏最好的朋友在做、愛,我當時就砸花瓶了,不過我沒讓他們發現。婚禮現在,教父問我願不願意,我說不願意,因為他不行。”

明明對他來說,她差點結婚不是好事。不過聽她說她如何英勇地對付出軌的過期結婚對象,他忍不住笑出來。果然有點她的風範,不過他望著她,她當時為什麽可以這麽冷靜?她到底是怎麽樣的人?

“然後婚禮沒了?”他輕聲問,手指再次覆上她的手,輕輕摩挲。

“廢話,”她也笑,“我本來就是缺愛,我才不要我丈夫有情人怎麽樣!何況我這麽駁他面子,他不介意,他家裏人肯定也不要我了。不過我不稀罕。我逃婚了……然後……你上次不是發現我不是第一次嗎,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的第一次給了誰。我那時候跑在大馬路上,隨便攔了輛車,結果不是出租。到了白成軒追不到的地方,司機不放人了。我和他爭執,撞車了。我一直暈暈乎乎,等我醒來,我就在陌生地方失了身。那張床有點像婚床,鋪滿了玫瑰花瓣。”

“所以就是你。”他的手包裹住她的手,他心裏確認他的第一次給了她是一回事,她親口承認再次確認又是另外一次。他們給了彼此第一次,然後她千方百計求他潛規則,再次順利騙他上了床。

命運這東西,和愛情一樣妙不可言。

“什麽?”她被他的話弄得有點跳戲。

“沒什麽。”他準備等他身體好了,好好拿這個給她驚喜,“所以你說那個強要你的人是神經病?”

“反正我沒見到強我的人……”她一拍腦袋,“我怎麽扯了這麽遠。我就是說我這個人朋友不多,主要時運不濟。被傷害多了。張菲兒搶了白成軒,我只有周藝歆,也沒交心。你知道曾瑤瑤不喜歡我,她對誰都好就是不喜歡我。可是後來一次遮陽傘擋了她推開我替我挨著,她雖然對我態度不好,但是對演戲這件事很認真,很拼命。我在猶豫該怎麽對曾瑤瑤,秦然說我心防重,我就選擇敞開心扉。巧了,那天我剛準備回家,她就約我吃飯。”

“然後,給你下、藥了?”

鐘意點點頭:“她估計是事先買通了服務生吧,我的酒杯有藥,她的沒有。她大概怕我懷疑,先喝了酒,又說了她從小被祝勇性、虐各種虐,我心軟了,酒是早喝了。聽著都是為她揪心,結果她給我下藥。她想用我轉移祝勇對她所有的變態行為……不過她還是算錯了,祝勇在我面前,和她做、愛……真的,真的很惡心,讓成年人都難堪,何況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她忽然起身,貼在他脖頸間,給他一個綿長溫柔的吻,而後離他咫尺說話,“我看不見,但是聽得到,從來沒有那麽一刻,我覺得你那麽正常。”

他聽著無語,什麽叫做那一刻才覺得他正常?他嘴往前一湊,含住她的唇,伸出舌頭去觸她的牙齒,想要來個懲罰性的深吻。

可惜他力氣不夠,頭再次跌回枕頭上,眼睜睜看著潤澤的唇離他那麽近。

她微微一笑,俯身,回以深重綿長的法式熱吻。

水聲靡靡,她卻覺得歲月靜好。他名叼扛。

一吻作罷,她坐回椅子,整個人身上難掩緋色。

戚臨君有點迷離地望著她:“那個祝勇,對你做什麽了嗎?”

“怎麽可能,你忘了我是所向披靡的女戰士?我藏了刀子,他要親我的時候我把我所有的力氣都用在捅他刀子了。我中藥了,根本逃不了,曾瑤瑤到那一刻,都不願意放過我。我就拔出刀子逼她。可我跑出包廂就倒下來了,那裏的服務員都對我視而不見……我沒有辦法,我都傷人了,不願意被他侵犯……所以,我拼盡全力往後退,抓住了一個人,朝他求救。那個就是蔣鶴之。”

“他能救你,也算意外。謝謝他。”戚臨君這個人還算是非分明,尤其現在蔣鶴之死了,做到容易點。

“他是為了更好地傷害你我,傷害你三哥。”她親眼見蔣鶴之死,依舊對他憤憤,“對了,祝勇和曾瑤瑤呢?”

“祝勇死了,曾瑤瑤瘋了。”他回答,他試圖去問過曾瑤瑤線索,醫生就是說她可能受驚過度,具體說不上來什麽,更別提怎麽好。他早上得到消息,還是蔣鶴之用鐘意的電話通知他的。

鐘意嘆了口氣,都是可憐人啊可憐人啊。

眼見護士推門進來了,她趕緊收了話題:“蔣鶴之對我的傷害?精神折磨,讓我不能生孩子。果然變態就是變態。”或者蔣鶴之死的那一瞬間,她是震驚是不忍的,可她不願意去同情!不願意!她不能生了孩子,她差點以為自己是殺人犯!不!

護士走到床邊,沒太聽清他們說什麽,只看到倆人雙手交握的親密樣子:“你們小兩口真的好恩愛。”

說話間,護士給他掛上鹽水,交代鐘意:“家屬,等等掛完了,你就幫著換一換。或者喊我也行,我先走了,不打攪你們。”

“你需要什麽嗎?”鐘意見護士走了,看戚臨君想要安慰她。她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不該書這麽傷感的話,就轉移話題。

他看出她躲閃,雖然他不能感同身受,但是……女人不能有孩子,肯定是切膚之痛。他也就順著她的意思:“我現在不能需要什麽,只是你,該去買早飯了。”

“我不餓。”鐘意逞強,根本沒胃口。

“你餓。”他堅持,拍了拍她手背,自然而然哄她,“乖,快去。你餓著了我會心疼的。”

她怔怔望著他,莫名動容。

“那我去了,你好好的。”鐘意說完,就走出病房,想著快去快回。

她醫院底樓買的肉燒賣和豆漿,準備匆匆路上解決。她買完早飯一回頭,就看見曾瑤瑤在她身後笑得勉強,她的臉一僵:“你不是瘋了嗎?你又想做什麽?”

曾瑤瑤往前走了一步:“鐘意,對不起,我來就是來求你原諒的。對不起。”

曾瑤瑤裝瘋賣傻一直留在醫院一晚上,不過她根本睡不著,滿腦子都是祝勇手下的人把她那種視頻洩漏出來。她聲名狼藉的場景,她淩晨五點就偷偷溜出醫院,蜷縮在她和祝勇住的小房子。

她這些年拍戲,哪怕拍女二各種,祝勇賺的錢,足夠買新房子。可祝勇這個變態,一直都沒有換房子。他說喜歡在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床玩弄熟悉的人。

她瑟瑟發抖,一直等一直等。幾乎隔一個小時刷一次手機,開一次電視。然而整整一天,什麽都沒有。

趙導演給她打電話,問她為什麽不來,她說身體不舒服。趙導演說這麽巧,正好鐘意也不能來。她從趙導演的嘴裏知道戚臨君受了重傷,鐘意暈倒在醫院裏。看來那個救走鐘意殺了祝勇的男人,不是什麽好人。

她等了一天,又熬了一天夜,早上,依舊沒有她的任何醜聞。

她躺在床上,大笑不已,她對著天花板大吼:“祝勇,我怎麽這麽唇!被你用這麽個愚蠢的理由拴住了這麽多年!祝勇!哈哈哈,你是不是在天上笑我蠢!不過,你永遠不能折磨我了!永遠不能!你以為你救了我死在我面前,我就會一輩子活在你的陰影裏?我會活得很好,比所有人都好!”可是笑著笑著,她的臉頰早就被淚水布滿。

曾瑤瑤抹了把眼淚,打電話問了戚臨君情況,依舊不好,鐘意照顧,這戲,估計得停拍幾天。幾天,不是一輩子,那麽她,還有機會。

她兩天沒睡,身體疲憊到極致,馬上給自己洗漱,換上光鮮亮麗的衣服,化了看似精神飽滿的裝。她打的到了醫院,她運氣不錯,在樓下就看到鐘意,本來是不確定的,走近了想確認,鐘意回頭,看清了。

“曾瑤瑤,我不會原諒你。”鐘意似乎懶得看曾瑤瑤,不想浪費一分鐘,吞了一個肉燒賣。

曾瑤瑤眼淚就躺下來了,猛然跪在鐘意面前:“鐘意,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可我也真的苦了一輩子了,我知道我做的不對,可是我別無選擇!鐘意,我知道我罪無可恕,你不原諒我沒關系。可是,戚臨君把你當命,我得罪了你,他一定不會讓我繼續演女主角的。可是我熬了這麽久,好不容易熬出頭了……鐘意,我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

這一跪,圍觀的人很多,猜疑,議論。

鐘意這個人不忌憚旁人的非議,繼續吃燒賣,只覺得,曾瑤瑤,你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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