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日月為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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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雨驀然而下，夾雜著些許的霧霭。月光盈盈，星光點點，還有那淺淺的螢火，閃爍著無人欣賞的獨舞。
跨過歲月的塵埃，他終究來到她的面前。熟悉的容顏，如同記憶中的那個陽光斑斕的午後。
花開有聲，風過無痕，誰也不忍開口打碎這樣一份夢幻。
“叔……叔叔……”
相對無言，良久之後，終於是她開了口，但是看著他十二年不變的臉，她驀然止住。
“雲湮！”
雖然時光遠去，但是他也一眼就認出她，那個有著明澈雙眸的孩子。
“是我。”
她對他露出一個明麗的笑容，叫他如何不去確信，她就是記憶裏的那個人！
手臂上依然流著血，再加上一路奔跑，她已經精疲力竭。一陣眩暈，她想要找棵樹靠一靠，卻不期然地落入了他的懷抱。
她依然是呆呆地看著他，似乎已經忘記呼吸。
他也看了她好久，才終於意識到，他應該先給她包紮。他毫不猶豫地撕開她的衣袖，露出如月皓腕，以及那枚玉鐲。
她的臉頰染上紅霞，幸好有面紗遮掩。不過，就算他能夠看到，大概也不能夠理解，她為何如此不勝嬌羞。
“受了這麽重的傷……”他用泉水給她清洗傷口，然後拿出秘制靈藥，敷在了她的手上。被她手上的玉鐲吸引，他讚嘆道：“很好看，雲湮戴著很好看。”
雲湮更是嬌羞，低低地說：“這是我父母留給我的，將來……”
將來是要送給心上人的。
他卻不理解她的意思：“父母……我不懂……就如同我不懂‘叔叔’……雲湮，以後就直接叫我明暄吧。”
她心中暗想，難道他當年的失憶之癥還沒好麽？不過看他意氣風發，口齒伶俐，應該是早就已經恢覆了吧？
可是無論如何，他都比她年長十幾歲啊！
“雲湮，你看，我現在比你也大不了多少。以後就叫我的名字，我喜歡太陽。好麽？”
見他一臉單純的樣子，她只好別別扭扭地開口：“明暄……”
他還來不及高興，就聽見接下來的“叔叔”兩個字又冒了出來。
不過沒關系，他有的是時間讓她適應。
雲湮也並沒有問他為何容顏不老，她是個聰明人，既然當年他就已經顯露出異於常人的天賦，那麽他完全有能力做到這一點。
忽然見到，他的手指破了，滲出了幾滴血，但她並不確定那是不是血，因為那居然是藍白色的！
擔憂不已，她毫無意識地抓住了他的手，想為他包紮。
感受著指尖的溫暖，他怔了怔，嘴角滿是溫暖的笑意。
如今他也終於學會正確地表達自己的情緒，不再像從前那樣，總是表錯情，也終於擺脫了面癱的苦惱。
他怕她多想，自己搶先解釋道：“不要害怕，這種顏色……是因為……得了怪病而已……”
可是，有哪個得了怪病的人會傷口瞬間愈合？看來這麽久了，他不會說謊的缺點還是沒有改變。
雲湮看著他手指上的傷口突然隱去，不由得有些發怔。
“雲湮，這麽晚了，我先帶你過去休息。”
他自然而然地牽著她的手，她沒有放開。
他看著地上橫七豎八的刺客，伸手在他們上方一揮，這才離開。
雲湮好奇地問：“你在幹什麽？”
“刪除他們今晚的記憶，以免他們再來打擾。”
“記憶竟然可以刪除？”
“這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就如同你們吃飯喝水。”
“每次都說‘你們’，就好像你不是人類一樣。”
“哈哈！你可以這麽理解！”
“那好吧，大概是因為你的家鄉太遠了吧！叔叔，他們的記憶去哪裏了？”
“叫我明暄我就告訴你。”
“明暄……”
“乖，他們的記憶並沒有消失，只是轉換成了能量，而這種能量是看不見的。”
於是，在她懵懂眼眸的註視下，他還給她講解了為何那月光般的紗幔上，居然有星光和螢火，原來真的是他用月光轉換的。只是，轉換的過程他略過不提。因為雖然對他來說很簡單，但是用她現在的語言根本就沒法解釋。
她更加好奇，月光不是無形的嗎？他回答，無形只是她看到的表象。而他將它轉換為白綢，也不過是轉換了它的形式。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那麽高深，她這才知道，他所擁有的天賦，遠遠比他們當年看到的多。
她終於忍不住問他：“明暄，你究竟是什麽人？”
他開玩笑地說：“就當我是妖怪吧！”
她笑了起來，他本來可以說自己是神仙的。終究，十二年過去了，他仍然沒有被世俗的塵囂所沾染。但願他能夠永遠這樣，不改初心！
他只是隨意用白色發帶束起頭發，穿的也不過是尋常的簡單衣服，然而看起來卻是那麽的英武非凡。
她說，白色是為不詳。
他卻說，他們那裏以白為尊。
她很好奇那裏究竟是哪裏。
那遠的要命的家鄉，她突然很想跟他一起去看一看。
他說話已經很流利了，甚至更甚常人，不再是當初那麽寡言少語。為了逗她開心，他都有些嫌棄自己話多了。
“這裏的語言很好聽，尤其是‘雲湮’兩個字。”
他說出這句話之後，看見她的眸子似乎有星辰閃過。他很想知道，為什麽星辰映在人的眼睛裏，會美的那麽令人心動。他有一種得不到答案絕不放棄的決心，於是他繼續說道：“當初離開花錦城，是不想牽連你們。後來去了王城，是為了建交——這個以後再跟你解釋。不過王城局勢動蕩，各種勢力更疊頻繁，所以我一直都沒能找到合適的時機。這十二年來，我一直都在各地考察勘探。最近才重來王城附近，想不到卻能夠遇到你。雲湮。”
雲湮，雲湮……我要以天地為譜，以日月為弦，把這萬千歲月作成一首最美的歌，每天都唱給你聽！
最後，他這麽對她說。
這麽動聽的承諾，本身就是一首歌。
她癡癡地聽著，眸中輕霧彌漫。
他帶著她來到一處洞穴，有些無奈：“本來可以造出更好的居住環境，只可惜原料所限，只能住在這荒郊野嶺，過著原始人的生活。”
走入深處，她卻不由得呆住了。
別有洞天，如夢如幻。如此的空靈美麗，令她懷疑，自己是否還在人間。
“好美！”
她不過是輕輕讚嘆，他卻立刻“變出”更多的花海蝴蝶。
眼看著就要月光就要將洞穴鋪滿，雲湮忙阻止道：“停！”
明暄立刻就停了手。
雲湮吶吶地說：“這裏都鋪滿了鮮花和月光，我要怎麽睡覺啊……”
這裏的月光都是有形狀的，甚至可以觸摸得到的，所以雲湮這麽問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睡覺？”明暄撫了撫額，終於想起來，他們睡覺是需要床鋪的！
不過，這對於他來說都是小事情！
“雲湮，我用月光給你做一張床，好不好？”
“月光……做床？”
雲湮心想，一定是自己出現幻覺了！
誰知卻又聽到他說：“月光除了不能吃，其實還有很多用途。對了，我現在已經能夠適應你們的食物了，對吃的也考究起來，不過……仍然感覺怪怪的……雲湮，你想吃什麽？要不我給你做——”
等他終於想好他能夠做出什麽吃的時，卻聽不到她的回應，卻原來她倚在花叢中的山石，睡著了。
看著月光在她的臉頰上翩躚如蝶，他忍不住伸出手，輕輕觸在了她的額頭上。
雲湮，你可聽得到，我為你唱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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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過歲月的塵埃，他終究來到她的面前。熟悉的容顏，如同記憶中的那個陽光斑斕的午後。
花開有聲，風過無痕，誰也不忍開口打碎這樣一份夢幻。
“叔……叔叔……”
相對無言，良久之後，終於是她開了口，但是看著他十二年不變的臉，她驀然止住。
“雲湮！”
雖然時光遠去，但是他也一眼就認出她，那個有著明澈雙眸的孩子。
“是我。”
她對他露出一個明麗的笑容，叫他如何不去確信，她就是記憶裏的那個人！
手臂上依然流著血，再加上一路奔跑，她已經精疲力竭。一陣眩暈，她想要找棵樹靠一靠，卻不期然地落入了他的懷抱。
她依然是呆呆地看著他，似乎已經忘記呼吸。
他也看了她好久，才終於意識到，他應該先給她包紮。他毫不猶豫地撕開她的衣袖，露出如月皓腕，以及那枚玉鐲。
她的臉頰染上紅霞，幸好有面紗遮掩。不過，就算他能夠看到，大概也不能夠理解，她為何如此不勝嬌羞。
“受了這麽重的傷……”他用泉水給她清洗傷口，然後拿出秘制靈藥，敷在了她的手上。被她手上的玉鐲吸引，他讚嘆道：“很好看，雲湮戴著很好看。”
雲湮更是嬌羞，低低地說：“這是我父母留給我的，將來……”
將來是要送給心上人的。
他卻不理解她的意思：“父母……我不懂……就如同我不懂‘叔叔’……雲湮，以後就直接叫我明暄吧。”
她心中暗想，難道他當年的失憶之癥還沒好麽？不過看他意氣風發，口齒伶俐，應該是早就已經恢覆了吧？
可是無論如何，他都比她年長十幾歲啊！
“雲湮，你看，我現在比你也大不了多少。以後就叫我的名字，我喜歡太陽。好麽？”
見他一臉單純的樣子，她只好別別扭扭地開口：“明暄……”
他還來不及高興，就聽見接下來的“叔叔”兩個字又冒了出來。
不過沒關系，他有的是時間讓她適應。
雲湮也並沒有問他為何容顏不老，她是個聰明人，既然當年他就已經顯露出異於常人的天賦，那麽他完全有能力做到這一點。
忽然見到，他的手指破了，滲出了幾滴血，但她並不確定那是不是血，因為那居然是藍白色的！
擔憂不已，她毫無意識地抓住了他的手，想為他包紮。
感受著指尖的溫暖，他怔了怔，嘴角滿是溫暖的笑意。
如今他也終於學會正確地表達自己的情緒，不再像從前那樣，總是表錯情，也終於擺脫了面癱的苦惱。
他怕她多想，自己搶先解釋道：“不要害怕，這種顏色……是因為……得了怪病而已……”
可是，有哪個得了怪病的人會傷口瞬間愈合？看來這麽久了，他不會說謊的缺點還是沒有改變。
雲湮看著他手指上的傷口突然隱去，不由得有些發怔。
“雲湮，這麽晚了，我先帶你過去休息。”
他自然而然地牽著她的手，她沒有放開。
他看著地上橫七豎八的刺客，伸手在他們上方一揮，這才離開。
雲湮好奇地問：“你在幹什麽？”
“刪除他們今晚的記憶，以免他們再來打擾。”
“記憶竟然可以刪除？”
“這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就如同你們吃飯喝水。”
“每次都說‘你們’，就好像你不是人類一樣。”
“哈哈！你可以這麽理解！”
“那好吧，大概是因為你的家鄉太遠了吧！叔叔，他們的記憶去哪裏了？”
“叫我明暄我就告訴你。”
“明暄……”
“乖，他們的記憶並沒有消失，只是轉換成了能量，而這種能量是看不見的。”
於是，在她懵懂眼眸的註視下，他還給她講解了為何那月光般的紗幔上，居然有星光和螢火，原來真的是他用月光轉換的。只是，轉換的過程他略過不提。因為雖然對他來說很簡單，但是用她現在的語言根本就沒法解釋。
她更加好奇，月光不是無形的嗎？他回答，無形只是她看到的表象。而他將它轉換為白綢，也不過是轉換了它的形式。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那麽高深，她這才知道，他所擁有的天賦，遠遠比他們當年看到的多。
她終於忍不住問他：“明暄，你究竟是什麽人？”
他開玩笑地說：“就當我是妖怪吧！”
她笑了起來，他本來可以說自己是神仙的。終究，十二年過去了，他仍然沒有被世俗的塵囂所沾染。但願他能夠永遠這樣，不改初心！
他只是隨意用白色發帶束起頭發，穿的也不過是尋常的簡單衣服，然而看起來卻是那麽的英武非凡。
她說，白色是為不詳。
他卻說，他們那裏以白為尊。
她很好奇那裏究竟是哪裏。
那遠的要命的家鄉，她突然很想跟他一起去看一看。
他說話已經很流利了，甚至更甚常人，不再是當初那麽寡言少語。為了逗她開心，他都有些嫌棄自己話多了。
“這裏的語言很好聽，尤其是‘雲湮’兩個字。”
他說出這句話之後，看見她的眸子似乎有星辰閃過。他很想知道，為什麽星辰映在人的眼睛裏，會美的那麽令人心動。他有一種得不到答案絕不放棄的決心，於是他繼續說道：“當初離開花錦城，是不想牽連你們。後來去了王城，是為了建交——這個以後再跟你解釋。不過王城局勢動蕩，各種勢力更疊頻繁，所以我一直都沒能找到合適的時機。這十二年來，我一直都在各地考察勘探。最近才重來王城附近，想不到卻能夠遇到你。雲湮。”
雲湮，雲湮……我要以天地為譜，以日月為弦，把這萬千歲月作成一首最美的歌，每天都唱給你聽！
最後，他這麽對她說。
這麽動聽的承諾，本身就是一首歌。
她癡癡地聽著，眸中輕霧彌漫。
他帶著她來到一處洞穴，有些無奈：“本來可以造出更好的居住環境，只可惜原料所限，只能住在這荒郊野嶺，過著原始人的生活。”
走入深處，她卻不由得呆住了。
別有洞天，如夢如幻。如此的空靈美麗，令她懷疑，自己是否還在人間。
“好美！”
她不過是輕輕讚嘆，他卻立刻“變出”更多的花海蝴蝶。
眼看著就要月光就要將洞穴鋪滿，雲湮忙阻止道：“停！”
明暄立刻就停了手。
雲湮吶吶地說：“這裏都鋪滿了鮮花和月光，我要怎麽睡覺啊……”
這裏的月光都是有形狀的，甚至可以觸摸得到的，所以雲湮這麽問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睡覺？”明暄撫了撫額，終於想起來，他們睡覺是需要床鋪的！
不過，這對於他來說都是小事情！
“雲湮，我用月光給你做一張床，好不好？”
“月光……做床？”
雲湮心想，一定是自己出現幻覺了！
誰知卻又聽到他說：“月光除了不能吃，其實還有很多用途。對了，我現在已經能夠適應你們的食物了，對吃的也考究起來，不過……仍然感覺怪怪的……雲湮，你想吃什麽？要不我給你做——”
等他終於想好他能夠做出什麽吃的時，卻聽不到她的回應，卻原來她倚在花叢中的山石，睡著了。
看著月光在她的臉頰上翩躚如蝶，他忍不住伸出手，輕輕觸在了她的額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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