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煬聞言不語。

巫白雨靜靜地等著。

“其實……”過了許久，蕭煬微微嘆了一口氣，頗有些語重心長，勸慰道：“你既然已經忘了，就不必再想起來，這樣對你最好。”

“好不好我說的算。”巫白雨搖了搖頭，說道，“皇上擅自為我做決定，與我而言，這不公平。”

“公平？”蕭煬臉色古怪，“你跟朕談公平？”

巫白雨一臉認真，點了點頭。

蕭煬一時間有些出神，不知想到了什麽，死死地看著巫白雨的臉，似乎在專註地看著她，又似乎在看著其他地方。那神情，巫白雨並不陌生，可以說不久前她就剛見過一次。

在紅腰會上，蕭煬失態地喊停的時候，便是這麽看她的，與其說是看她，不如說是通過她看向另外一個人。

“皇上。”巫白雨提醒走神的蕭煬，她還正地等著答案。

蕭煬搖了搖頭，像是被剛才的走神觸動了某種情緒，忽然意興闌珊起來。

“你好好養胎。”蕭煬容聲細語地沖巫白雨說道，不，確切地說是對著她腹中的胎兒說道，“有什麽需要的就跟奴才們提。”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我來猜一猜！”巫白雨張口喊住他，說道，“皇上既然不願說，那我就來猜一猜，說的對與不對，皇上只管搖頭或者點頭，可好？”

這個法子，引起了蕭煬的一點兒興致，他果真停下來，點了點頭：“你且說。”

巫白雨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的思緒平覆一下，腦中閃過之前在偏殿時候與蕭煬的對話，在一堆亂七八糟，雜亂無章的線索中，抽出了一條又一條，將他們編在一起，整理出一個模模糊糊的輪廓。

“皇上與我的約定應該是……”巫白雨摸著自己隆起的肚子，緩慢地說道，“我生下蕭近的孩子，你幫我得到蕭青……”

蕭煬眉梢一挑，眼中的讚許毫不掩飾，甚至帶著一絲欣賞。

巫白雨見狀，知道自己猜對了。

蕭煬也裏面馬上印證了她的猜測，點了點頭，說道：“朕想知道，你是怎麽猜到的？”

巫白雨沈默下來，猜對了，她反而高興不起來。因為，現在她腦中的疑問更多了。蕭煬為什麽要得到蕭近的孩子？她失憶之前，為什麽要跟蕭煬定下這種約定？

在巫白雨的眼中，現在，幾乎每個人都像是一個謎團。

蕭煬，蕭近，師兄，甚至恩公……

巫白雨恍恍惚惚，她覺得自己掉進了一個巨大漩渦布局中，而她只是這個布局其中的一小步，這個漩渦，也才剛剛在她眼中露出了冰山一角。

“你還沒回答朕的問題。”蕭煬提醒道。

巫白雨回了神，垂著眼梢，一點兒點兒解釋道：“之前在偏殿，我們第一次對話的時候，你說過，蕭近很寵我，要我把握機會，還問我，是不是忘了蕭青？”

蕭煬摸著下巴，點了點頭：“朕是說過，可你單憑這兩句話……”

“這兩句話就是關鍵啊。”巫白雨嘆了口氣，繼續說道：“那天的對話，你已經告訴約定的內容了，我為你從蕭近那裏取走一樣東西，然後，你給我我想要的，而我想要的，且是只有你能給……我只能想到蕭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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