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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覆仇的前奏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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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兒在凝眸居外罰跪了整整一天一夜,恣肆的大雪夾著寒風一起助紂為虐,呼嘯不止。仿佛要將人活埋,然後再挖出來,再活埋掉。

這般折磨,小宛兒小小身軀,早被凍得支撐不住,昏了過去。而巫白雨被侍衛死死困在凝眸居內,侍衛將門從外面鎖上,徹底隔絕了她與宛兒。

門外死寂一片,風雪聲吞沒了一切。

巫白雨一點辦法也沒有,她從砸門,捶地,叫喊,直到用掉了所有的力氣,身體無力地癱軟在地上,巫白雨靠著門,訥訥求饒。

一個夫人放下尊嚴向下人們低聲下氣地求饒。不過比起宛兒的身體,巫白雨並不在乎這些。這個小丫鬟單純又仗義,對她是真心好。所以,宛兒是巫白雨在侯爺府為數不多的親近之人,也是她為數不多的在乎之人。何況,宛兒有次劫難,也是因她之故。

一個女孩家家,怎麽能受的住這麽冷的天?

“求求你們,幫幫宛兒吧……她還是個小女孩,受不住的這種懲罰的……”巫白雨放緩語氣,口氣帶著求饒,她現在別無他法,只能將希望寄托在侍衛的惻隱之心上。

可是,門外的侍衛卻毫無回應,冷硬似鐵。

“侍衛大哥……你們行行好,就將這條棉被送出去,也不算違反命令……”

“吱呀……”門被推開了。一個侍衛探過頭來,看著巫白雨。

巫白雨抱起棉被,雙目閃爍地看著侍衛,想著遞過去。

侍衛嘴角一挑,眼神閃過一絲輕蔑,陰陽怪氣道:“夫人,看在你這麽低聲下氣的份上,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

巫白雨停住。

只聽那侍衛道:“那個丫鬟已經昏死過去了,快不行了。”聲調輕快,竟然還有含著笑意。

巫白雨的笑意凝固在臉上,手中的棉被倏地掉在雪上,沒有發出聲音,但,巫白雨分明聽見了什麽落地聲音。“吧嗒”一聲,碎得徹底。

侍衛欣賞完了巫夫人的失望和絕望,心滿意足關上了門。

巫白雨看著緊閉的遠門。門外一片死寂,耳畔只有暴風雪的聲音在獰笑。

人在經歷了沈重的無力感之後就會認清現實,反抗似得的怒火再也燒不起來,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絕望,那感覺宛若巫白雨頭頂上那鋪天蓋、暗無天日的大雪,洋洋灑灑落下來,粘黏在衣襟之上,讓人無處可逃,也逃不掉……

暴雪不止,狂風肆虐,鉛色的天空凝結著一片陰暗,壓抑而沈重。

巫白雨什麽都做不到,她只能一起陪著宛兒。肆虐的風雪在眼中凝結成一片慘淡的白色,影影綽綽,看不到盡頭。那種無能為力的絕望感,變成一雙血腥的大手,猙獰地遏制住巫白雨的脖頸。

巫白雨被抽幹了力氣,身體四肢凍地冷僵,胸口反而失常似的發燒,又疼又燙。胸腔裏好像有熔巖在翻滾,灼燒,巖漿想要從裏崩裂出來。燒的巫白雨呼吸困難,頭昏腦脹。

…………

…………

…………

巫白雨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噩夢。夢裏蕭近將她綁到火刑架子上烤,然後又將她推到冰湖淹,冷熱交替,折磨地巫白雨渾身骨節發疼,痛不欲生。她拼命要逃走,身後卻追趕了一片烏壓壓人,喪屍一般,揮舞著手腳,要抓住她。

趕快逃!

趕快逃……

逃……走……

逃走?

巫白雨跑著跑著,地下忽然伸出一只手,一把握住她的腳踝。巫白雨驚悚地看向身後,只見後面的道路扭曲起來。路上的喪屍變成了王府地人。蕭近帶著這群人站在最前面,他似笑非笑地拿著繩索要捆綁巫白雨;一旁黑著臉的玳夫人舉著火把;門口的侍衛擡著火刑架;烏泱泱的,那些看不清臉的侯府夫人拿著各種刑具。

…………

…………

逃不掉了!也逃不走……巫白雨恍惚,她只一心想著逃走,最後,等著她的,只有這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下場。

憤怒讓人收起了恐慌,巫白雨攥緊了拳頭,這魚肉,她不當了!她要當那把刀!那張俎!

“滾!!統統滾開!!”巫白雨大吼著揮舞手臂,“啪!”的一聲巫白雨不知打到了誰,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閃過。巫白雨眼睛猛地睜開,影影綽綽一個不受歡迎的臉映入眼簾。

蕭近正站在她床邊,神色斂緊,靜靜看著她,侯爺臉上分明一個紅紅的巴掌印。

巫白雨喘著粗氣,一時間不知道要做什麽。再次看到蕭近,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巫白雨說不清自己是怨恨多還是畏懼多,但是抵觸與戒備卻是下意識藏不住的。

蕭近微微皺眉。

巫白雨本能的瑟縮了一下。

兩人這麽彼此看著彼此,氣氛有一瞬間死靜。

蕭近終於在深深看了一眼巫白雨之後,轉身將手裏的涼毛巾丟給身後的丫鬟,一言不發,轉身離開了。

蕭近走了,跟終於送走了瘟神似的,巫白雨松了口氣,眼珠子動了動,掃了一眼周遭,確定這是凝眸居屋內,她的床上。

“夫人,您終於醒了!”一旁的一個小丫鬟上前,殷勤地幫巫白雨的額頭換了一條涼毛巾,說道,“您不知道,您昏迷了兩天兩夜呢!侯爺他在這裏守了您兩天兩夜!”

兩天兩夜了?巫白雨一驚。

“宛兒呢?宛兒她怎麽樣了?”巫白雨一開口,嗓音跟磨刀石劃過似的,即虛弱又嘶啞。

“宛兒……”小丫鬟目光閃爍,支支吾吾。

巫白雨心裏“咯噔”了一聲,沈聲道:“她到底怎麽了?”

“夫人你別急,有歐陽大夫在,宛兒性命大抵是無礙的。”

“性命大抵無礙?”什麽叫性命大抵無礙!那其他呢?

巫白雨皺了皺眉,有些急躁地操著沙啞的嗓音繼續問道:“說具體些。”

“就是……就是……”小丫鬟支吾了片刻,咬了咬下唇,一狠心,閉眼說道,“就是……她在跪在雪地裏一夜,膝蓋已經廢了!以後都沒辦法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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