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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鬥獸場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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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愈濃,天氣轉涼。

凝眸居,巫白雨裹著兩層被子,趴在石凳上,枕著自己的手臂,天馬行空想著。

想著想著,不經意的一個回頭,巫白雨的餘光掃到一抹幽綠的亮光。

唉?

巫白雨揉了揉眼睛,仔仔細細看過去,不是錯覺,確實有綠光從屋裏透過來,亮光的位置就在屋中的橫梁處,光源很微弱,就跟螢火蟲似得。

巫白雨咽了咽口水,這大晚上的,房梁上慘綠慘綠的光是要鬧哪樣?想到房梁上的東西,巫白雨有些抗拒!

權當沒看見吧……巫白雨自我安慰著轉過頭。

結果……

人就是這麽奇怪,越是想忽視一件事情,這件事就越抓心撓肺地騷擾你的神志,跟一只羽毛似得,不停撓你腳心。

綠色熒光應該就是從屍體上傳過來的……

巫白雨一頓!猛地意識到,要是被發現怎麽怎麽辦!要是有誰看到了個綠光,上房梁檢查怎麽辦?

巫白雨“蹭”地站起身,她必須要去一看究竟,要把危險的苗頭扼殺在搖籃裏。

巫白雨用方巾包裹住口鼻,抱起梯子,爬上了她抵觸的橫梁。

橫梁上的東西已經視奸過一次她的視線,再看第二次,巫白雨還是難以抑制的……想吐!

一具具屍體雙臂舉過頭頂,雙腳抻直合並,被粗長的鐵釘鑿穿手掌與腳踝,獻祭一般釘在橫梁上。

這次的屍體不同於上一次,確切的說,這次是屍體變成了幹屍,想被被烤幹了身上所有的水分,只餘下皺巴巴的皮包骨,於是,幹屍胸口的肉蟲,似乎扭動的厲害了。

巫白雨抑制住喉嚨裏翻滾的嘔意,拔出自己自找虐的眼睛,專心看向發著光源的屍體。

這具屍體不同於其他幹屍,他還是新鮮的。

巫白雨頓了頓,忽然想到,這是葉嵐天那日新帶來的屍體!光源便是從這具屍體的手指發出來的,均勻地十個綠色光斑,大晚上的,十分滲人!

巫白雨根本不能再看第二眼,掏之前準備好的黑布,躲避著歪著頭,將屍體的手指包住。

…………

…………

半夜三更,凝眸居又是一陣嘔吐聲,巫白雨吐得撕心裂肺。

天一亮,巫白雨就開始找到葉嵐天!她這個師兄太靠譜,給凝眸居帶來這麽大的一個隱患,竟然請假玩消失!

一連三天,葉嵐天都在消失狀態。

巫白雨找人的心情也不能維持下去,因為中秋節來到了。

巫白雨的心,重重砸在地上!

算一算上次從崔玳那裏回來,距今正好三天了,按照某些規律,蕭三天應該要給她出幺蛾子了!

想一想,中秋家宴啊……多麽像一個搞事情的溫床啊!蕭近不知道在上面醞釀什麽陰謀呢!

巫白雨像熱鍋上的螞蟻,幹著急卻無可奈何。

巫白雨愁的揪頭發,但,任憑巫白雨把自己揪成禿頭,中秋佳節還是提著裙擺,邁著優雅的小碎步,款款而至……

家宴在晚上……

一大早,巫白雨就靈魂出竅,心如死灰,生無可戀地等著小仆帶來蕭近的噩耗。

從早上等到中午。

沒有……

竟然沒有?

唉?

巫白雨生出一絲僥幸……蕭近會不會……

“吱呀”凝眸居的大門被推來。

巫白雨一激靈,登時正襟危坐。

來的,是程言。

巫白雨吐了一口氣,拍胸口:“老兄,你差點嚇死我……”

程言站在門口,埋著頭,不語。

“怎麽了?”巫白雨上下打量著他,“你臉色很不好,生病啦?”

程言搖了搖頭。

“那是怎麽啦?”巫白雨頓了頓,想到什麽一般,小心翼翼問道:“是不是你母親……”

程言一僵。

巫白雨嘆口氣,她猜中了。

其實這段時間接觸下來,巫白雨已經清楚了程言母親的狀況。一個曾入風塵的女子,扛著流言蜚語,硬生生將程言撫養長大,自己積勞成疾,患了癆病。

程言是個孝子,從沒有嫌棄過他母親的身份,他想盡一切辦法救治自己的母親。

最開始,程言是不敢接受巫白雨的幫助的,直到巫白雨提到了他母親,程言才妥協了。

“你母親怎麽了?”巫白雨問道。

程言聞言,整個人恍若被冰凍了一般,一動不動。

巫白雨道:“是不是藥不夠吃了……”

“沒,沒事……”程言艱澀的開了口,聲音像是從喉嚨擠出的,他搖著頭,僵硬走到巫白雨面前,布菜,手都是哆嗦的。

巫白雨嘆了口氣:“是不是需要銀兩啊?我這裏還有一點……”

“夫人!”程言忽然發聲,哆嗦的手,不受控制一般,重重地將碗筷按在石桌上,精致的白瓷小碗,竟然微微裂開。

程言嚇了一跳,霎時語無倫次:“我……我……”

“沒事,沒事!只是一個碗而已。”巫白雨擺手,寬慰著。

“夫人……”程言擡眼,看著巫白雨,張張嘴巴,一臉痛苦,欲言又止。

“到底怎麽啦?你需要銀子你就說啊!我這就拿給你……”巫白雨說著就要起身去屋,“跟上次一樣,算你借我的行不行?”

“夫人!”程言攥緊了拳頭,渾身顫抖著,像是瀕臨崩潰的臨界點,似乎這具瘦弱的身體馬上就會城毀墻崩,支離破碎。

“程,程言?”巫白雨不解。

“夫人……我,我走了!”程言忽然轉身就走,確切地說是逃,似乎凝眸居中有什麽可怕的東西,逼的他片刻也待不下去。

“到底怎麽啦……”巫白雨咬了咬筷子,對著程言的落荒而逃的背影,一頭霧水。

不過巫白雨也沒有自由的時間去細想程言的反常,她還有自己的難關需要度過。

巫白雨吃完飯,惴惴不安地等著蕭近的賭局。

不知怎的,巫白雨忽然想到了幾天前的笛聲。如果有機會再聽一次就好了,巫白雨恍惚覺得自己跟墻壁那端的陌生人有緣。笛子吹得那麽好的人,應該是個溫柔的人。

巫白雨不由想到蕭青,翩翩佳公子搖著折扇,修身玉立,溫潤如玉。

打住!

巫白雨拍拍臉頰。她現在應該想的,不是蕭青,而是蕭近!

想想怎麽贏下蕭三天今天的賭局!

蕭三天會怎麽刁難她?宴會上還不給她位置?巫白雨揉了揉腿,要是遇見這種事,大不了站著。

要是再有夫人跟她說話求助呢?巫白雨告訴自己,看不見聽不見,她要做華瞎民族,真聾天子!

唉?等等。

這裏是華夏民族嗎?說自己真龍天子不是大不敬嗎?!

巫白雨趕緊捂嘴,失憶之後,她腦子裏怎麽總是莫名其妙冒出一些大逆不道的詞?

巫白雨一邊神魂不定地天馬行空,一邊等著給蕭近傳話的仆人。

結果……

巫白雨都午休一覺了,傳話的仆人還是沒來。

這可都下午啦,蕭三天難道真的忘了她?

怎麽可能!巫白雨苦笑,蕭三天也許是憋著大招呢!

“吱呀……”凝眸居的院門再次被推來。

來了!

巫白雨腦中警報天線一樹,渾身戒備……

“夫,夫人……”

“程言?”巫白雨楞怔,“你怎麽來啦?”

“我……”程言踟躕站在門口。垂頭不語。

“你怎麽啦?現在不是送飯的時候吧?”巫白雨起身走到程言旁邊,才發現臉色異常慘白,死死咬緊下唇,僵硬地站著。

巫白雨忙問道:“你到底出什麽事啦?”

程言囁喏,縮了縮脖子:“夫,夫人……我……我……”

巫白雨扶額:“你是來讓我幫忙的?那就趕緊直說什麽事情啊!你要急死我啊!”

程言似乎終於鼓足了勇氣,緊緊攥著手指,手心摳出血來:“我,我請夫人跟我去一個地方……”

“唉?”巫白雨納悶,“什麽地方?”

“夫人去了……就,就知道了……”程言的頭埋地更地。

“我去了,你是不是就能告訴我,你到底怎麽了?”巫白雨想也沒想的問道。

“夫,夫人……”

“好啦,好啦,前面帶路!”到底是有什麽事啊?巫白雨沒有細想,她信任程言,於是出了凝眸居,放心大膽的跟著程言走。

程言繃緊了肩膀,渾身僵硬著發抖,一路上,只顧埋著頭走路。

巫白雨跟程言他身旁,越走越覺得周圍環境陌生。

“這是哪裏?”巫白雨邊走邊打量四周。

這裏應該也是一個花園,植花種草,山石林立。涼亭的設計和布局,跟巫白雨之前去過的皓月園大致相同,可這裏的總體布局又不同於皓月園。打個比喻的話,皓月園是白衣客卿,這裏就是江湖豪俠。

皓月園是人工雕刻出來的花園,每一珠花,沒一棵草種的都是很講究的,處處透著匠心獨運的精致優雅。這裏就不是那麽回事了,更像是天生地養花園,粗狂野蠻,生機勃勃,散發著一種大自然的野性。

“這是哪裏啊?”花園越走越深,巫白雨不由又問道。

“……”程言不語。只是腳步遲遲疑疑,忽快忽慢。

巫白雨皺眉,打量程言:“程同學,你從今天中午的時候就很奇怪啊……到底怎啦?”

“快,快到了……”

“哦?”巫白雨背著手,繼續慢悠悠跟著程言走。

“唉,你該不會是要給我驚喜吧?”巫白雨摸著下巴,樂滋滋說道。

程言猛地停住了,聲音幹澀:“到,到了……”

巫白雨擡眼,只見面前是一處冷硬的黑房子,門窗都是鐵制的,散發著一股類似血氣的鐵腥氣。

“這……”巫白雨不由皺了皺眉:“這是哪裏?”

“夫,夫人……”程言哆哆嗦嗦地伸手,渾身發著抖,高瘦的身軀近乎要攔腰崩斷。

程言推開了門,“請,請進……”

大門後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洞,凝固著冗長的黑暗。

“程言……這是怎麽回事?”巫白雨皺眉,腳下未動,門後逼仄的黑洞像是空蕩蕩的骷髏,巫白雨不由警惕起來。這一刻,她總算覺察出不對勁了。

大門後的黑洞裏似乎傳來了什麽聲音,爬過鐵門,鉆到巫白雨耳朵裏,蠢蠢欲動地叫囂。

“程言……啊……”巫白雨剛要開口詢問,斜側忽然沖出一個黑影,一把將巫白雨推進了屋子!

“啊!!”

“夫人!!”程言驚悚地大叫了一聲,一只憋屈在眼裏的淚水,嘩嘩地淌下來。

“夫人!!夫人!!”程言掙紮去拉巫白雨,卻被沖出來身影一腳踹倒,那身影壯碩異常,粗壯的手臂,握住鎖子。

哢噠!門上鎖。

“餵!餵!”巫白雨一陣拍門。

“嘎達……嘎達……嘎達……”巫白雨身後的黑洞裏,響起一聲類似機械啟動的聲音。

巫白雨訥訥回了頭,只見,她身後黑洞裏露出了一絲亮光,從上到下,黑暗的洞窟後,竟然是陽光。

巫白雨心裏“咯噔”一聲,對於突如其來的陽光,她並不欣喜期待,慘白的光,堵著洞口,粗制濫造。

巫白雨心裏抗拒,但是腳下卻不由自主走了過去,沖著陽光走過去……

當陽光鋪天蓋地沖進巫白雨的眼睛,伴隨著陽光而來的,還是一聲聲尖銳的歡呼聲!

巫白雨頓了一下,洞口外的場景讓她傻了眼。

洞口外是一個圓形的鬥獸場。

鬥獸場的上方坐滿了人,聒噪嘈雜叫喊聲讓巫白雨一時間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雪上加霜的事情發生了,巫白雨的對面傳來一聲野獸的低吼,毛骨悚然的聲音讓她腦中一片空白。

猶如噩夢一般,那個書生的慘叫撕破空間與時間再一次在巫白雨腦中**肆虐,撞到巫白雨頭昏腦漲,表情一片空白……

她的對面是三條赤目齜牙的惡狗,脊背隆起,雙爪撲地,後腿積蓄力氣,貪婪而兇狠地盯著巫白雨。

巫白雨瞳孔渙散,罔然失措。

耳邊是惡狗的低吼,那聲音是從喉嚨裏磨出來的威脅,它們在嘶吼,餓!很餓,吧嗒吧嗒地口水掉下來,甚至連地面都能腐蝕。

“上!上!趕緊上!!咬她!!”人群一片歡呼雀躍,他們高高在上,居高臨下俯瞰著巫白雨,他們看她,不是在看一個人,而是在看一個能取悅他們的活物。她是死是活與他們無關,他們要看的,是她怎麽掙紮著死,怎麽猙獰著活。

巫白雨訥訥回了神,舉目望去,沸騰瘋狂的的人群中,她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端坐主位的人,一身黑衣,恣肆霸道。

這,就是你的布局嗎?蕭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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