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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敗俱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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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依晴的預感不錯。第二天,她就知道了心裏那點不安的感覺從何而來。

第二天早上晨跑時,蘇依晴就發現了不對勁。因為今天她居然沒有看見秦言。

要知道,秦言作為體育委員,極其盡責,從高一開學到現在,他從來沒缺席過一次晨跑。

而這一次,蘇依晴卻只看到了他宿舍的李敏在組織隊伍,很顯然是臨時在幫秦言。

她突然很擔心。昨晚看到秦言那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她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今天居然會缺席晨跑,這下,蘇依晴更加擔心了。

晨跑結束後,蘇依晴實在沒忍住,雖然和李敏並不是很熟,但因為太擔心秦言,還是壓下了心裏的尷尬走上前叫住了他。

李敏聽到蘇依晴叫他,其實一點也不驚訝。

昨晚,秦言上晚自習時就有點不對勁,一整個晚自習都心不在焉,手裏撰著一張紙條,時不時便看一下,看完便皺著眉頭。

本以為,晚上他和蘇依晴散步之後,這種狀態會有所好轉,畢竟蘇依晴現在就是他心情的遙控器。

可是,沒想到,秦言沒一會兒便神情恍惚地回到了宿舍,然後便開始發呆。接著,連臉都沒洗,就上床躺著了。

他見狀不放心,過去叫了好幾聲,秦言都沒有反應,面色慘白,眼神完全沒有一點焦距。

這種情況其實李敏並不陌生。還記得五一那次回來,秦言短短幾天便瘦了不少,當時他就是這副樣子,說得稍微誇張點,簡直像是生無可戀。

他猜想這次應該也是和蘇依晴有關。

李敏不禁回想,自從他認識秦言以來,秦言一直都是進退有度,溫潤如玉的。待人不卑不亢,謙和有禮,臉上始終帶著微笑。

上了高中之後,秦言漸漸有了明顯的大喜大悲。他一開始還覺得奇怪,後來秦言跟他說時,他才明白這一切都是因為隔壁班班長,那個叫“蘇依晴”的女生。

只是李敏覺得這次與上次好像又有點不同。

上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無意間說到什麽,秦言立馬跑了出去找蘇依晴,再回來時,眼神已經恢覆了往日明亮的光彩。

而這次,秦言看起來不僅僅是傷心難過那麽簡單,給人的感覺更像是恐懼。恐懼到逃避,不願面對。所以,今天連晨跑都拜托自己整理一下隊伍,維持一下秩序,而他自己卻縮進了龜殼,不願意出現。

他還以為兩人吵架了,甚至嚴重點分手了。可是,現在看到蘇依晴這樣,好像她又什麽都不知道。

於是,李敏也有點懵了。

雖然兩人認識,但從來沒有說過話,所以此時蘇依晴多少有點不好意思:“你好!”

李敏朝她點了點頭:“你好,你是來問秦言的吧?”

“嗯。”蘇依晴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擔心,“他怎麽樣?是不是生病了?”

李敏看她擔心緊張的樣子,有點替秦言感動,但也只能如實回答:“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他昨晚回去之後好像就有點不對勁。”然後,李敏接著問道,語氣暗含抱歉:“那個,不知道方不方便,其實我是想問一下,你們倆之間是不是吵架了?”

蘇依晴聽李敏都這麽說,心裏更是擔心:“沒有啊,昨晚我們說著話,他突然就說自己不舒服,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那能不能問一下你們說了什麽?”

蘇依晴回憶了一下,說道:“他就問我想考哪個學校,我就說我想考T大。然後他就突然問我我發小是不是也想考T大,我回答是。好像,聽我說完,他突然就不舒服了。”

李敏聽完,默默分析了一下:“那這樣看來,是不是因為你的回答,他誤會了什麽?”

蘇依晴聽完有些苦惱:“是這樣嗎?”

李敏點點頭,認真道:“我覺得,你最好還是問一下他。”

“嗯!好的,謝謝你!”

蘇依晴和李敏分別後,因為擔心秦言,也吃不下去早飯,只拿了一盒牛奶就去了班上。

蘇依晴現在只想著盡快看到秦言。一則是秦言昨晚那副樣子,她本來就不放心,擔心他身體。剛才聽完李敏說的話,她心裏更加難安。再則如果真如李敏所言,有什麽誤會,那還是要親口說清楚比較好。

沒想到她等了好久,還是沒有看見秦言的身影。她實在擔心,便向1班一個女生問道:“秦言今天不在嗎?”

那個女生看是蘇依晴向她詢問秦言的行蹤,還覺得奇怪,不過看蘇依晴那麽緊張,她還是說了:“他今天一早就沒來,好像是身體不舒服,跟班主任請假了。”

“哦,那謝謝你!”

到了晚上,秦言終於來班上上晚自習。

陳以翔也知道蘇依晴今天一天都在找秦言,連著上課都心不在焉,第一次被老師點了名。所以,當他路過1班,看到坐在窗邊的秦言時,便忙過來跟蘇依晴說。

蘇依晴聽陳以翔說完,立馬跑到了1班。

秦言看見窗外的蘇依晴,還是走了出來。

只一天沒見,秦言已經憔悴的不成樣子。眼眶深陷,眼神無采,黑眼圈明顯,連嘴唇都幹的破了皮,整個人好像沒有一絲生氣。

蘇依晴頓時心疼到骨子裏:“你沒事吧?是不是生病了?”

秦言看著眼前的蘇依晴,多想伸手去摸摸她,抱抱她,可是他不敢。

昨天看見那張紙條,他下意識地便不願相信,卻又控制不住去想。

可是看到那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反而更是在意。

其實,秦言沒有意識到,他潛意識裏在這段感情中是自卑的。他總是下意識地覺得蘇依晴對餘淮有著不一樣的感情,而這感情是超過蘇依晴對他的感情的,甚至超過很多倍。秦言一直有個懷疑,蘇依晴當初之所以會跟自己在一起,有一個原因就是餘淮的離開。

其實,說來說去,秦言只是因為對蘇依晴感情太深,以至於他在這段感情中迷失了自己,弄丟了自信。

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秦言鼓起最後一絲勇氣去問蘇依晴想考哪個學校,在聽她回答“T大”後,秦言心裏繃緊的那根弦“啪”地一聲便斷裂開來。忽略掉心裏撕心裂肺的痛,秦言追問到“餘淮是不是也想考T大”。而蘇依晴的肯定無疑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秦言剎那間覺得整個世界都陷入了一片黑暗,再也找不到一絲光亮。

盡管此時心中已然叫囂著對她的思念,心裏的痛已經蔓延到每一條血管,滲入每一個細胞,但秦言想到昨天那一段對話,他原以為痛到極致便不會再痛的心,明顯地更痛了。痛到下一秒似乎就要死過去。

秦言努力用最後一點點力氣支撐著自己隨時都要倒下的身體,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想,我們還是把這段感情冷凍一段時間吧。”終於,最後,他還是沒能說出那兩個字。

蘇依晴覺得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問題,否則怎麽會聽到這樣一句話,她不可思議:“你……你說什麽?”

而秦言卻仿佛什麽都不想再說,轉身便進了教室。

蘇依晴覺得此時的自己一定是在做夢。可是上課的鈴聲打破了她的夢。

然後,梅靜靜就看見蘇依晴如一個木偶,回到了座位上,然後便一動不動。

梅靜靜還以為是秦言真生了什麽病:“是不是秦言怎麽了?病的很嚴重嗎?”

聽見這個,蘇依晴終於有了點反應,朝梅靜靜轉過頭來。

梅靜靜嚇了一跳,因為蘇依晴臉上已經滿是淚水:“怎麽了怎麽了?真的很嚴重?出什麽事了,你跟我說啊!不要不說話啊!”

“他不要我了。”蘇依晴仿佛終於緩過來了一口氣,撲向梅靜靜的懷裏:“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反反覆覆只會說這一句。

雖然她聲音低不可聞,但還是驚動了前後左右的人,梅靜靜不好意思地朝他們笑笑,指了指蘇依晴,然後用口型道:“來親戚了。”

眾人點點頭表示理解。

而這邊,看著蘇依晴哭到上氣不接下氣,梅靜靜簡直要心疼死,抱著她,不停地撫摸輕拍她的背:“好了好了,沒事了,沒事了,沒事了……”

物理老師走進來,看到蘇依晴這副樣子,不禁過來詢問。

蘇依晴不敢說,只能支支吾吾解釋:“沒關系,老師,我肚子疼。”

物理老師是個男老師,聞言也不好多說,交待了幾句就返回到講臺了。

蘇依晴心痛到無以覆加,只想用手去按著自己的心以減少絲絲疼痛,可此時,她卻只能把手緊緊地按在自己的小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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