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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二四:非是我淹留(之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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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華琬此前被清河公主府下人軟禁在屋子中,怒火積熾,這會兒風神火火的沖出來,瞧見劉樹和,怒氣沖沖喝道,“劉中監來的正好,你給本公主評評看,本公主覺得這兒無趣,打算回宮,卻被清陽姐姐府上人硬是拘著不肯放人。這是哪門子道理?”

“原來是壽光公主。”劉樹和笑著朝姬華琬行了禮,“公主委屈了,奴婢等奉皇後殿下命查驗公主府瑯嬛閣之事,還請壽光公主多多容情,配合奴婢等行事。”

“你是什麽意思?”姬華琬聞言猛的擡起眉宇,“難道你們竟懷疑本公主是兇手麽?”

“這……”劉樹和微微尷尬,沈吟著不好言語。“公主這麽說也沒錯,”蔡小昭冷眼瞧著,淡淡出言道,“宜春縣主在公主府中出事,公主府中上上下下之人皆有嫌疑,您自然也是在其中。”

姬華琬聞言登時暴怒,指著蔡小昭,“你是個什麽東西?膽敢如此對本公主說話。本公主定要去皇兄面前告狀,擼了你的職分,狠狠打死作數。”

“奴婢辦案乃是公允行事,”蔡小昭微微垂眸,不卑不亢道,“待到查案完畢後,若能證明公主清白,您要想在聖人告狀便自去,奴婢一應後果都接著。但是此時,”目光清明,語氣堅毅,“您卻必須要聽查案調度。”

姬華琬瞧著蔡小昭面上半分不可通融的神色,心中忽的升起一絲惶惑之意。她本是自覺自己身份貴重,來人便是察覺了一絲蛛絲馬跡,也不敢深查下去。卻不妨這位年輕的行人司宦官竟是一派鐵面,不顧絲毫情面的樣子。不由微微心虛,一甩廣袖,恨聲斥道,“瞧我日後怎麽收拾你!”怒氣沖沖的轉身走了。

請和公主府一派肅靜,姬華琬待回到之前耳廳中,方覷了仙織一眼,悄聲問道,“你可將咱們的痕跡收拾幹凈了吧?”

仙織眸中閃過一絲嘲諷之色,擡頭嫣然笑道,“公主放心就是,奴婢之前交待的時候已經吩咐過了,絕不會牽連到您身上!”

“那就好,”姬華琬聞言松了一口氣,靠在背屏上,想了想,又不禁自我安撫、,“說到底,阿顧又沒有真出什麽事,就算……也不會多麽大不了吧!”

那廂瑯嬛閣中,劉樹和覷著蔡小昭,軟聲勸道,“蔡老弟,你一心體公辦事自是好的,但有時候態度也不必太過強橫。似那壽光公主,可不是一般之人,是宮中貴太妃之人,當初先帝在世之時可是呼風喚雨,要什麽有什麽,就算如今不如昔日尊貴,那可也是聖人的親妹妹!”

蔡小昭淡淡一笑,“小昭多謝前輩教誨。”聲音直硬,“只是小弟出身行人司,行人司以體查真相為要綱,不懼任何權貴。自當一力體查此事真相,將之上報聖人,”略拱了拱手,“至於聖人最後如何裁斷,當出自上意,吾等不敢置喙。”

劉樹和聞言略噎了噎,只覺心中梗塞郁悶,只得道,“你既是有你的道理,便隨你罷!”

蔡小昭征用瑯嬛閣問事。此案中涉事之人裴敦陽乃是河東裴氏洛水一支六房嫡子,生母乃是大名鼎鼎的虢國夫人唐玉浦,論起來也算是名門子弟。蔡小昭最先問起的便是他的狀況。“那位裴小郎君如今情形如何了?”

邱預低頭稟道,“阿監,那裴敦陽腹部受創嚴重,總不能讓他在公主府送了性命,便讓人將他安置在客房,請了大夫好生看治。”

蔡小昭唇角微微翹了翹,“可能安排問審?”

“這……”邱預面上閃過一絲難色,“裴郎君失血過多昏迷,到如今為止尚未醒來。怕是不能過來了。

蔡小昭聞言眸中上過一絲遺憾之意。裴敦陽畢竟身份是名門子弟,沒有定罪之前,自己倒不好不顧其病體強行弄醒訊問,只得暫時打消了主意,吩咐道,“既是如此,還請府中大夫加緊救治裴郎君,將此案其餘相關證人證物都呈上來。”

邱宇恭敬應道“是。”

過了片刻,此案中相關人等皆被帶入瑯嬛閣,立在廊下等候。數名小丫頭捧著朱漆托盤入內侯在一旁,先手第一個托盤上置著的金錯刀,便是宜春縣主用來刺傷裴郎君的利器。劉樹和瞧見了,不由生了一絲興趣,隔著絲帕握起金錯刀,讚嘆道,“好家夥,這刀刃瞧著十分鋒利,裴敦陽刺了個正中,只怕傷的不輕!”

蔡小昭瞧著劉樹和手中的金錯刀,面上帶著一絲驚疑之色。

劉樹和察覺到了,不由微怔,詢問道,“怎麽了?”

“無事。”蔡小昭道,收回目光,有禮道,“阿監可否將這柄金錯刀給我看看?”

劉樹和笑道,“自然。”將金錯刀遞過去。

蔡小昭接過金錯刀,在手中輕輕翻轉查看,覷著一側刀刃靠柄之處鐫著一行小字,“神熙二年春倪羅國貢”。不由輕輕吐了口氣。

神熙二年,倪羅國入長安朝見,上交的貢物之中就有一柄金錯刀,據說削鐵如泥,是一件十分金貴的寶物。後來聖人將之賞賜出中府,沒成想,竟是聖人賜給了宜春縣主!眸中閃過一絲了然之色:瞧起來,聖人對這個表妹確實十分看重。

他整了整神情,清聲道,“我仔細思慮,今日此事可從二處地方著手:第一,宜春縣主先前落水,多半是被人動過手腳。動手腳的人定會留下痕跡;第二,宜春縣主在瑯嬛閣中歇息,閣中必有下人伺候,裴敦陽入內之時無人,閣中之人被全部調開必定有幕後之人的安排。”言罷眸中閃過一道幽光,其實,清河公主言辭閃爍,顯見的是知道幕後黑手是誰,只是不肯撕扯臉面直接明言。自己這等人只好花費心力直接查驗案件內情。

劉樹和笑著附和道,“蔡老弟說的很是有道理,咱們就按著這幾條路子,一條條加以詳查。”

這幕後之人雖然心狠手辣,但素來行事落下不少痕跡。既然中使下定了決心徹查,很刈就有了結果。

宜春縣主落水是今日之事的起源,若沒有這一起子戲,便不至於發生後來瑯嬛閣中的事情。蔡小昭命人徹查阿顧乘泛的采蓮舟,當時阿顧所坐的月牙凳已經找不到蹤跡,但阿顧落水之處船板上處卻留下一道痕跡,在天光下微微反射光澤,從人用墨汁滴驗,發現竟是白蠟。想來是幕後之人遣人用白蠟塗抹過阿顧月牙凳腳,阿顧坐於其上,舟身平穩並無問題,待到舟中其餘少女情緒激動,船身微微搖晃,塗著白蠟的凳子便一路向外滑行,致使阿顧跌入湖中。

幕後之人事後悄悄溜回去,將做了手腳的凳子扔入湖中,打的是毀屍滅跡的主意,白蠟在水中自然溶解,就算過後再有人將凳子從水中撈上來,也再找不到一絲痕跡。卻不想沒有經驗心思慌亂,沒有想到月牙凳在船艙上滑行在船艙上也留下一條蠟痕,最終被從人查破。

“陶姑姑吩咐了縣主在外頭的時候我們這些做奴婢的要一步不離的守著,”碧桐也坐在閣中交待著自己在瑯嬛閣中的經歷,“奴婢等一直謹記,不敢錯眼的守著縣主。瑯嬛閣的安息香十分香甜,不知怎麽的,忽然腦後一痛,就暈過去了。等到後來醒來,才發現躺在屋子裏,縣主也出了事情……”

其餘幾個守著瑯嬛閣的小丫頭也立在一旁,神色閃爍。

蔡小昭察覺到了,冷笑道,“宜春公主是天家貴人,因為你們的疏忽險些遭受大辱,便是你們一個個賠了性命,也不足以償還這等罪過。若是從實招來還可以減輕罪責,如若隱瞞,”猛的面色一沈,“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小丫頭們面色發白,紛紛跪在地上求饒,“蔡中使,我們什麽也不知道。我們也被那人打暈了,著實招不出什麽啊!”

蔡小昭冷笑一聲,“瞧起來,你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一拂衣襟,厲聲吩咐,“將這些人拉出去狠狠杖責,什麽時候有人肯招了,什麽時候為止!”

侍從高聲應是,將這幾個小丫頭們扯出去,在庭院中按著,高高揚起棍子責打。小丫頭們小小年紀,如何經的起這等責罰,很快就有人挨不住,終於招認,“奴婢認了,是壽光公主指使的!”

集雅軒中,玉真公主瞧著阿顧陷入安心沈睡,方放下心來,輕輕步出內間,招來劉樹和與蔡小昭二人,“可是查出事情始末了?”

“公主,”劉樹和行禮道,道,“裴郎君傷重未醒不能詢問,不過從各項已知的物證和當事人證詞來看,的確是有人從中計劃勾連。先設計宜春縣主落水,又引走了瑯嬛閣的丫頭,致使裴敦陽潛入內院……”

“好了,”玉真公主擺了擺手,“這套拿來糊弄我就不必了。我只要一個確切答案,幕後指使究竟是誰?”

“雖如今尚未查實,”蔡小昭擡起頭來,微笑稟道,“但一切人證物證都指向了壽光公主。”

“壽光?”玉真公主沈吟,唇邊露出一抹了然冷笑,“果然是她!”眸光因著怒火染熾而分外奪目,“來人,宣壽光公主過來。”

姬華琬在閣外略略整了整衣裳,傲然入內,“阿燕給玉真姑姑請安,”微微一笑,“玉真姑姑不好生瞧著阿顧,怎麽竟尋了侄女兒過來?”

“姬華琬,”玉真公主怒視姬華琬,“事到如今,你還這般裝腔作勢,阿顧有什麽得罪你的地方,你要對她下如此狠手!”

“姑姑這話我就聽不懂了,”姬華琬面上浮誇的閃現一絲詫異之色,“哎喲,莫非您是以為今天阿顧的事情是我做的?”面上一幅受辱神情,“姑姑好生冤枉阿燕,阿顧出了事,我這個做表姐的心裏自也難過。只是她游湖的時候我在宴上陪著皇姐,後來她出事的時候我也根本不在瑯嬛閣,做什麽算到我頭上來?”

“要我說呀,”她嫣然而笑,眉尖微微淺蹙,“阿顧雖是縣主,但此番卻狠傷了表兄,著實不該。表兄是河東裴家子孫,其母亦是一品國夫人,二人倒也算門當戶對,既有此因緣,倒不如……”

“胡說八道,”玉真越聽越怒,猛的起身,將手中茶盞摜在地上,茶盞“啪”的一聲摔的粉碎,大片茶羹濺上姬華琬的裙擺,“姬華婉,這般的話虧你也說的出口?”

姬華琬瞧著臟汙的裙擺,面上閃現怒火之色,昂頭道,“玉真姑姑願意疼阿顧這個外甥女兒不分青紅皂白是你的事情,這等事情阿燕卻是不肯認下的。您若查出阿燕下手的證據,便拿出來給我看看,如果不然,”轉過身來,冷笑道,“侄女兒可要走了!”

仙織垂眸立定在一旁,眸光幽微,忽的凝定一絲光亮,步了出來跪下,“奴婢見過玉真公主,兩位中使大人,奴婢自知罪孽深重,願意認罪。”

“仙織,”姬華琬詫然瞪大了眼睛,驚呼道,“你在胡說些什麽?”

仙織微微一笑,陳言清朗的飄浮在閣中,“……公主當日對裴敦陽說,若能將宜春縣主娶到手中,便可又得聖眷,又可以自由的在外花天酒地。裴郎君心動應承。怕丹陽公主疼寵縣主,不肯將縣主許配,便定下今日之計。讓裴郎君赴楊駙馬的宴請,又命我悄悄買通了公主府船塢的婆子,在月牙凳上做了手腳,引誘各位小娘子泛舟觀看郎君馬球賽,致使宜春縣主落水。瑯嬛閣的事體也是我奉命安排下的,我親自去調開內院守門婆子,打開內院角門,放了裴郎君進來,本意是想讓裴郎君在瑯嬛閣成人之美。沒成想宜春縣主性烈,竟是刺傷了裴郎君。”

她一五一十將自己所知道的內情都招認下來,俯頭叩在地上,懇求道,“奴婢所有知道的都說了,還請兩位阿監看在宜春縣主沒有真正出事的份上,饒過壽光公主吧!”

“仙織,”姬華琬尖叫一聲,撲上來想要捶打仙織,“我素來待你不薄,你為何這般汙蔑於我?”

仙織擡頭,望著姬華琬,面上落下兩行清淚,淒然道,“公主,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咱們躲不過了,還是主動認了吧!”

玉真公主深深瞧了仙織一眼,收回目光,發出一聲冷笑,“這賤婢手上罪行累累,便是萬死莫贖。好在最後迷路知返,知道主動出來自首。”冷冷覷著姬華琬,“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麽好說?”

姬華琬不意仙織忽然反水,一顆心在深深震撼中尚未回過神來,聞言索性破罐子破摔,猛的摔開手道,“我沒有做過的事情,就是沒做。”冷笑一聲,環視閣中眾人,“誰知道什麽人生了暗心思,買通仙織來汙蔑我。仙織不過是一個賤婢,憑著她的證詞,就想要定我一個大周公主的罪過,怕是不成。想就這麽要我承認罪狀,門都沒有!”

按說有仙織這位貼身大宮人的證詞,便算是鐵證如山,再也翻轉不得,姬華琬竟是擺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玉真公主和劉蔡二人都出乎意料,一時間都覺得有幾分棘手起來,正躊躇難定,門外一個聽青衣小宦官進來稟報,“公主,兩位中使,客院那邊傳來消息,裴郎君已經清醒了。”

“哦,”劉樹和微微一怔,面上露出一絲喜色,“醒的正好,咱們正好前往問詢。”

客院之中,裴敦陽從昏迷中醒來,只覺腰腹之間一片疼痛,頓了片刻,才回想起事情始末,面上肌肉因著憤恨呈一片扭曲之勢,他一番美夢盡皆成空,反而將自己墜入無邊不利局勢。一時之間,雖對刺傷自己的阿顧恨之徹骨,但對出謀劃策的壽光公主也一並恨上了,怨毒道,“姬八,你害的我好苦!”

甘露殿上,一輪金烏漸漸低垂,姬澤結束了與三位朝中宰相的談話,笑著道,“整飭法度之事商議了就這麽決定了,幾位卿家操勞了半日也勞累了,都回去歇息吧!”

朱潼憤懣起身,朝著姬澤匆匆行了禮,生硬道,“臣告退。”整飭法度之事乃是朝中大事,誰能夠在其中搶到更多的人事,便是搶占更多話語權,他勢單力孤,此次發力不足,竟是沒有分到多少好處。心中不由不悅,轉身很快就走的遠了。

楊鈞和與羅元崇也都起身朝姬澤行了禮,楊鈞和慢裏斯條的走了,羅元崇落在後面,拱手笑著道,“臣感謝聖人厚愛,定不辱君命。只是,”略頓了頓,“瞧著朱相公的神色,怕是心中不悅,若是有心延滯此事,怕是不好操持。”

姬澤道,“羅相公不必擔憂。”

“法度乃是一國大事,只有法制嚴明,方可朝政清明。朕既決意命你主持整飭之事,便決計不會看著人阻礙。朕一向不忘當日拜相之時應承過羅相公的十件事情,還請羅相公亦謹記當日之心,助朕開創一個大周盛世。”

羅元崇聞言神色隱隱激動,拜道,“聖人英明,臣願輔佐左右,效犬馬之勞。”

姬澤坐在禦座上,唇邊露出一絲冰淺的笑意,他希望大周按照自己的大略發展,朱潼既然成了其中的掣肘,他便定會將其調離政事堂。只是其到底有著顧事的名頭,自己倒不好遽然撤職,只好借由羅元崇打壓,眼見的朱潼在政事堂的話語權被羅元崇一點點的擠掉,想來這個丞相是再也做不了多久了。

梁七變伺候在一旁,瞧著皇帝的神情,覺的心中戰戰發瑟,只是這事情自己既是知道了,便終究不能不稟報皇帝。只得覷著空道,“大家!”

“嗯?”姬澤應了一聲。

“適才延嘉殿來人稟報,說是,說是,宜春縣主出事了!”

姬澤本是手中握著一本奏折,聞言勃然變色,問道,“怎麽回事?”語氣凜冽。

“……今兒清河公主在府中舉辦夏宴,縣主受邀前往,不意落水,清河公主安排在府中瑯嬛閣中歇息。沒成想裴敦陽竟闖入其中,欲對縣主行不軌之事。好在縣主機警,用刀刺傷了裴敦陽,方保的自己平安無事。”

姬澤心中本是暴怒,聽得這等情節俞聽聽愈是耳熟,驚覺竟與當年東都丹園之事頗為相似,姚氏當初也是他疼寵的表妹,為杜元娘所害委屈下嫁李氏,事後他雖出手狠狠懲治了一幹人等,但回憶此事,猶有一絲遺憾之意。如今竟有人冒犯自己逆鱗對阿顧下這樣的手,不由連連冷笑,念道,“清河!裴敦陽!壽光!虢國夫人!”聲音幽微至極,“瞧著我這個天子似乎和善太久了,竟是被人當做了擺設,這世上蠢人竟是這麽多,作死方休!”

殿中宮人聞聲噤若寒蟬。

姬澤愈是暴怒,神情愈加平靜,輕聲問道,“如今此事如何了?”

梁七變垂下頭,不敢擡頭直視天子容顏,小心翼翼稟道,“清河公主進宮向皇後殿下申冤,王皇後問明秦光,便遣了中宮監劉樹和與行人司內給事蔡小昭一同去清河公主府查問此事內情。”

姬澤聞言眸中閃過一絲淺淺詫異之色,唇角淺淺一翹,王合雍坐鎮中宮,遇事反應迅速,怕由中宮監出面讓人覺得她這個皇後心中有私,索性點了皇帝親信行人司一道陪同,可見得行事縝密周到,沈吟片刻,吩咐道,“令蔡小昭回宮後立即前來見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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