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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東哥,放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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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被他逼得狗急跳墻,以為他會躲,我也好趁勢離他遠點。可誰料他沒躲。結結實實的挨了我一巴掌。

這一巴掌下去之後。且不說駱向東對我如何,我自己都嚇壞了。

駱向東仍舊揪著我的衣領,我也一手拽著他的衣服。

我倆四目相對。他臉上的表情陰沈的駭人。我咬緊牙關。已經分不清心底深處到底是怒,是疼還是恨。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我眼淚湧上眼眶,馬上就要掉落之際。駱向東出聲對我說:“原來你的愛……這麽賤!”

最後一個賤字,他幾乎是咬碎了吐出來的。

我睫毛輕輕一顫。一大滴眼淚啪的一下子掉下來。正落在駱向東的手背處。

他面不改色,像是看仇人一樣的看著我。

我不停的在心中告訴自己,不哭。我不能哭。沒什麽好哭的。

我最沒出息的一點。就是跟人吵架之前一定會哭。其實也說不上是委屈還是害怕,就是孬。

看著駱向東。即便是哭,可有些話我仍舊不吐不快。

我說:“別一副高高在上見了面就嫌棄我的樣子。我跟你之間,自始至終就沒有多深的感情。你不是為了你外甥才來照顧我的嗎?在你眼中,我不是你未來的外甥媳婦嗎?為什麽你連自己的外甥媳婦也要惦記?怪不得匡伊揚恨透了你……”

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

駱向東把我逼成這樣,從前我一直不忍傷他的心,可現如今,兔子急了也咬人。沒人能做到寧願天下人負我,最起碼我不能。

我知道駱向東的軟肋在哪裏,如今換我,用最毒的刀子狠狠地戳進他的心臟,疼不死他我也毒死他。

果然,駱向東被我質問到瞳孔緊縮,睫毛都在顫抖。

我揪著他外套的衣襟,咄咄逼人,繼續道:“你說我賤?我覺得你才賤!”

“你明明看出我喜歡你,卻還要約我去美國慶生,你到底安的什麽心?如果你真的不愛我,一句不愛就夠了,為什麽要那樣羞辱我?難道就你有心?就你知道什麽是貴,什麽是賤?如果你是為了你外甥才不跟我在一起,那你現在這樣死纏爛打算什麽?匡伊揚知道嗎?如果他知道會不會又跑來說我勾AA引了你……“

我的話句句啐了毒,駱向東被我傷的體無完膚。他本能的伸手推開我,我被他推得一個踉蹌,正好腳下踩到那顆滾出來的西紅柿,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駱向東頓時臉色一變,他往前跨了一步,想要來扶我。

我摔得半面身子生疼,但還是很快站起身來。

將自己包裹成金剛不壞之身,我微仰著下巴,用最高傲與不屑一顧的眼神看著面前的駱向東,徑自說:“這麽長時間以來,我一直在想,到底我們之間是誰做錯了。原來我以為我們都沒錯,後來又覺得大家都有錯。但是現在……我發覺錯的只有我一個人。”

眼淚劈裏啪啦的往下掉,我的視線模糊,可聲音卻還穩定。

我說:“你的世界裏親情最重,你不能給我我想要的,而如今有人願意給,我也願意試著去愛他。所以求你不要再出現我的生活裏,這一次,是我跟你說,我們再也別見面了。”

說完之後,我伸手抹了把眼淚,臨走之前還不忘拿好地上的袋子。有時候我也挺佩服自己的,都這功夫了,我還想著紀貫新愛吃雞呢。

我拎著袋子與一言不發的駱向東擦身而過,以為他已經被我戳的無言以對,卻不料他突然開口說:“你真的愛紀貫新?”

我腳步頓住,轉身看著駱向東說:“我會愛上他。”

我從來沒有這麽堅信過,我會愛上紀貫新。

他對我是真的好,我也完全不排斥他。什麽是愛?有些愛是一見鐘情的沖動,有些愛是日久生情的悸動。

我跟紀貫新之間只差了一個駱向東,而我認為,駱向東的出現只是時間早晚問題。

我真的很疲憊,疲憊到連放聲大哭的力氣都沒有。累到極致,我只想一次性把話跟他說清楚,然後求他放我一條生路,最好大家彼此老死不相往來。

駱向東也回過身來,他看著我,臉色已經不僅僅用難看就能形容,那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壓抑到極致,略微扭曲緊繃的臉。

他直直的看著我,出聲問道:“你就不怕紀貫新是在玩你?”

我面無表情,淡淡道:“就算他是玩我,我認了。”

駱向東明顯的深吸一口氣,極力的壓制著什麽。

我趕在他未說話之前,看著他道:“東哥……念在我們以前也曾好過的份兒上,別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了,我真的想跟紀貫新好好的。”

駱向東身體一繃,從我開口叫他東哥的那一刻開始,他就註定輸了。

等到我說想跟紀貫新好好的時候,他垂在身側的雙手已經緊握成拳。

看到這一幕,我心裏面放下了,不管他是憤怒還是傷心,總歸他對我不是一點感情都沒有。

而我之所以叫他一聲東哥,一來想讓他心軟放過我,二來……也是滿足我的一點點私心,因為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麽叫他了。

就如人臨死之前,眼前會閃過諸多畫面。如今的我腦海中也是閃過了很多從前跟駱向東在一起的記憶。

我們初次見面,他以面試官的身份出現,刺激的我跑出去痛哭失聲;

我被陳文航羞辱,他站在我身邊把陳文航損的一文不值,連頭都擡不起來;

他在我成為眾矢之的的時候把我調到他身邊做助理,告訴我說,如果要靠我保護他,那他還算什麽男人?

我曾每天去他辦公室吃早餐,他也曾好幾次陪我在醫院中過夜,我發誓說過這輩子絕對不選他,也曾放下自尊拋下高傲將自己獻給他。

我們都說過很多瀟灑的話,卻也做了更多啪啪打臉的事兒。

現如今,我們還未曾品嘗過在一起的美好,就已經提前步入了窮途末路的死境。

一聲東哥,我還記得我第一次叫他的時候,內心無比的忐忑,叫出口之後又暗自開心。

我偷偷慶幸過東哥這個稱呼,只有我可以叫他,而這是屬於我們之間,或者只是屬於我自己的獨一無二的小秘密。

沒有開始,只有再也不見面的決絕。

我希望這一聲東哥,標志著我想跟他劃清界限的決心。

駱向東的眼眶濕了,我第一次見他這樣,心底說不出是難過還是開心。我本能的對他勾了勾唇角,說:“再也不見。”

轉身,我大步往家走。一直到進了電梯,我看到電梯壁上映照出自己的臉,煞白,眼眶發紅,卻依舊強忍著維持鎮定。

喉嚨酸澀到發疼,我揚著下巴,心底對自己說:梁子衿,你做得對,早晚有一天心不會再疼,而你也會感激今天做出的正確決定。

我這個人沒有其他的能耐了,忍痛一流。

我回到家的時候,紀貫新還在睡覺。醫生說他低血壓很嚴重,怪不得他起床氣那麽大。我幫他關上臥室房門,然後一個人去廚房洗菜做飯。

期間,我好幾次都心疼的快要哭出來,但是眼淚湧上眼眶,我又倔強的憋回去。

哭也是一種習慣,只要習慣了不哭,以後都不會再哭了。

我給紀貫新做了紅燒雞塊燉土豆,蘑菇肉片,還有三個素菜跟一個紫菜豆腐湯。

菜都擺在桌上,我這才進屋去叫紀貫新。

他睡得昏天黑地,我比從前都要小心翼翼的叫他,他十秒之後才肯睜開眼睛,我輕聲說:“起來吃飯了,我都做好了。”

紀貫新伸手拉著我的胳膊,把我往床上拽。

我說:“我身上有味道,你先起來。”

紀貫新抱著我,深吸一口氣,然後道:“雞的味道。”

我說:“嗯,給你燉了一整只雞,我嘗過了,不好吃包退。”

紀貫新勾起唇角,閉著眼睛說:“雞不好吃,我吃你。”

“好。”

我很順著他,紀貫新也難得乖乖的起床。

他不想穿自己的衣服,我就到櫃子裏面找了我最大的t恤和休閑褲給他穿。

五分鐘後,紀貫新穿著緊身衣和七分褲從臥室出來,加上他那睡了一晚的雞窩頭,給我逗樂了。

看著滿桌子的菜,他笑著道:“都是你做的?”

我說:“不然還是你做的?”

他說:“我怕你偷著出去買。”

我說:“趕緊去洗臉刷牙,等你吃飯。”

紀貫新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我已經盛好了飯,坐在餐桌處等他。

紀貫新在我對面坐下,我給他夾了一塊雞,看他放在嘴裏,我馬上問:“好吃嗎?”

他點頭:“好吃。”

我化悲憤為食量,吃的比紀貫新兇。

紀貫新說我這是暗示他,生怕自己做的難吃,所以自己先裝作一副很好吃的模樣。

天知道我急需用飯去壓下心底的酸澀,說不難過,怎麽可能。

吃到一半的時候,紀貫新的手機響了,他起身走到客廳茶幾處拿起來,頓了幾秒,他接通。

“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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