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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不是愛,只是慣性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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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奇怪的是,今天還真不是什麽好日子,紮堆受傷不說。顧老師還去世了。

我本隨口一問。沒想到匡伊揚臉上的表情,帶著明顯的躲閃,他支吾了一聲之後。含糊著點了下頭。

我打量他臉上的表情。不由得出聲問道:“你怎麽了?”

匡伊揚盯著我的眼睛,幾秒之後。他出聲回道:“沒事。”

我說:“你今天從學校折騰過來也累了,早點回酒店休息。明天是不是還要起早回學校?”

匡伊揚嗯了一聲,然後道:“跟系裏面請了假。明天早上坐車回去。”

我說:“要不要我去送你?”

他淡笑了一下。出聲回道:“不用,你明天也得上班呢。”

我暗自嘆了口氣,心力交瘁。真不想去上班。

站在公寓樓下。夜風吹來。我穿著睡衣涼嗖嗖的,沒說兩句話。匡伊揚就催我上樓,說是明天回學校再給我打電話。

回到樓上。我又給我媽發了個視頻通話,她問我幹什麽去了,我如實回答。

我媽問:“這麽晚了,匡伊揚在你這邊幹什麽?”

我說:“從醫院出來的太晚了,他擔心我,送我回來。”

我媽說:“匡伊揚那孩子不錯,上次我們去夜城,對我們也都挺好的。但是子衿,這年頭防人之心不可無,尤其你還是一個人在外面住,可得小心一點,不能什麽人都往家裏面領,聽到了嗎?”

我將手機立在茶幾的杯子處,然後低頭卷起睡褲,露出膝蓋,給膝蓋塗藥膏。

我媽的這些話,嘮叨的我耳朵都要長繭子了,我有些不耐煩,隨意的嗯了一聲。

我媽見我心不在焉,出聲問道:“你在那兒捅咕什麽呢?”

我說:“給膝蓋上藥呢。”

“膝蓋怎麽了?”

“著急去醫院,卡的。”我跟我媽聊天的時候,都是用家鄉話,說的很順溜。

我媽又嘮叨我這麽大還如此莽撞之類的,我聽得有點心焦,沒過多久,我主動要求掛視頻,我媽也沒說別的,叫我早點睡,明天上班不要遲到。

掛斷視頻,房間中立馬寂靜無聲,沒過半分鐘,我就覺得有些寂寞。

一個人生活就是這樣的,突然多了一個人嘮叨,就會嫌煩,可一旦只剩下自己,寂寞卻又無處不在。

我靠在沙發上,與其說百無聊賴,不如說是身心俱疲。回想起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真可謂是驚心動魄。

本以為駱向東跟紀貫新當著我的面大打出手,已經算是驚天動地的事情,可這些在一條人命面前,卻又顯得無比渺小。

想到顧老師,我心底又開始酸澀的難過,他臨終之前到底想對我說什麽?我只是隱約聽到他叫了我跟匡伊揚的名字,難道是想感謝我們這段時間一直去醫院看他嗎?

我能進駱氏,能認識駱向東,能有今天的一切,可以說都是靠顧老師跟駱向東之間的交情,我還想等我忙完這陣子之後,好好跟他敘敘舊,可他……怎麽說沒就沒了呢。

想起顧老師,我腦中又不可抑制的出現了駱向東的影子。

他好多次當著我的面,對紀貫新說:“我警告你,離她遠一點!”

這種男人對女人赤AA裸裸的占有欲,饒是瞎子會看不出來。

可當紀貫新問他,我是他什麽人,他要如此對我的時候,他卻又一臉坦然的回道:“她不是我女人,但她是我的人。”

一般男人說某個女人是他的人,那已經認定是他的女人了,可駱向東的話,越發的讓我聽不明白,也看不懂他了。

難道他真的只是受顧老師之托,照顧我,不想讓我跟他認為危險的人走近?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跟顧老師的私交該有多好,才會愛屋及烏對我如此照顧?

不過今天在聽到顧老師死訊的時候,他明明沒有多驚訝,甚至在醫院的時候,都沒有去病房那裏看上一眼,並且顧老師的家人都不認識駱向東。

如果他們真的如此熟悉,為何眼前的所見會跟想象中出處如此巨大?

我眼睛發直的看著某處,腦子飛快的轉動著,可想了半天,我依舊想不通。

不知不覺中,我一看手機,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收拾一下上了樓,因為膝蓋上有傷,我沒洗澡,洗臉刷牙之後,躺在床上準備睡覺。

因為工作的原因,我現在作息已經調整過來,晚上一到點就睡,可今天已經過了睡覺的時間,不知道怎麽回事,我翻來覆去輾轉反側,怎麽都睡不著。

我以為我是因為顧老師的突然離世而失眠,但是某一瞬間,我驚覺我腦中竟然滿是駱向東。

駱向東跟紀貫新飆車,跟紀貫新打架,他拉著我的手,將我從車中拽出來,他對我一臉憤怒,恨不得吃了我,但當我渾身抖得篩糠的時候,他卻又脫下外套裹住我,然後毫不猶豫的抱我去看醫生……

最令我驚訝的是,當我在病房中打點滴的時候,他竟然一直坐在沙發上不肯走。

他說,怕我打過頭了。

如果不是我自作多情的話,那就一定是他太多情,容易讓人起誤會。

不知從何時開始,我總是會不自覺得想到他,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無論他的名字還是身影,總是會突然出現在我的腦海。我從最一開始的自欺欺人,到現在的後知後覺,如今再想去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一個人躺在床上,寂靜的夜,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我能清晰的聽到自己心臟咚咚跳動的聲音。

不是激動,而是害怕。

我怎麽能有對駱向東傾心的心情呢?

這不可以!萬萬不可!

我告訴自己,駱向東是有女朋友的人,而且他到底有多花,那我是親眼看到的。無論是李妍舒,劉詩琪,還是如今的杜婷,她們都是駱向東的女人,有些是前任,有些是現任,可我莫名的篤定,終究都會成為過去。

駱向東這樣的人,含著金湯勺出生,數之不盡的財富足以將他打造成女人眼中的萬人迷,更何況他還有一副老天偏賜的好皮囊。如虎添翼這個詞放在他身上,真是再恰當不過,有時候我就納悶了,都說老天是公平的,給人好皮囊,可能就給不了好家世;給人好家世,可能長的就寒磣了一點。

但駱向東偏偏占盡便宜,說他是上帝的寵兒,真是毫不為過。

我承認,他對我好的時候,我還是會有私心,或者說是對他動了一點點的小心思。比如現在,在夜深人靜又只有我一個人的時候,我可以肆無忌憚的想他,但也僅限於想想而已。

因為我太清楚我想要的愛情,那是一份一對一的,絲毫融不進第三個人插入的愛情。而駱向東的愛情觀,是他的身邊總有人要來,也總有人要走,就像是候車站臺,鐵打的駱向東,流水的女朋友。

想到這句話,我被自己戳中了笑點,忽然撲哧一聲笑出來。

笑過之後,我覺得我對駱向東的想念不是愛情,那只是成年男女之間交往過密,或者突然做出超出正常範圍之內的行為時,本能會有的想法。

對,一定是這樣的,最起碼駱向東交了新女朋友,我完全沒有吃醋的感覺,甚至在心底暗自打賭,這一個,到底能交往多久。

一個人胡思亂想,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的,第二天去到駱氏上班,韓雪彤見我眼睛紅腫,不由得出聲問道:“梁助理,你沒事吧?”

我想微笑,但卻覺得唇角很沈,只得低聲回道:“昨天一位教過我的大學老師過世了。”

韓雪彤安慰我說:“別太難過了,人各有命。”

我點點頭,沒有其他,在回去辦公室的路上,又看到迎面走來的關悅,關悅無一例外的詢問了我眼睛發紅的原因。

我跟她說了之後,她勸了我幾句,然後將話題轉到公事上面。

“這兩天跟紀先生一起,都挺好的吧?”

我心想,那要看好的標準是什麽了,紀貫新沒把我給折騰死。

見我有些欲言又止,關悅試探性的問道:“有事?”

我想到駱向東跟紀貫新打架的事,遲疑了一下,還是出聲回道:“關悅姐,能不能派別人去跟豪庭開發案的項目?”

關悅聞言,更是美眸微挑,出聲問道:“出什麽事了?”

我說:“也沒什麽事,就是我……個人原因,不想再跟了。”

關悅到底是八面玲瓏的人,停頓數秒,她出聲回道:“這樣吧,如果紀先生再來駱氏找你,我會想辦法幫你拖延一下,駱總回國了,回頭你跟駱總說一聲。”

駱向東巴不得我離紀貫新遠遠地呢。

我點了下頭,出聲道:“好,謝謝關悅姐。”

關悅微笑著回道:“小事情,謝什麽。”

打過招呼之後,我回到自己辦公室中,一大早上來上班,什麽都沒幹,就覺得身體跟透支了一樣。

趴在桌子上,我心想著索性沒事,不如補補覺,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一陣電話鈴聲。

我瞇著眼睛擡起頭,從包裏面翻出手機,卻發現不是手機在響。

找了一圈,最後視線定格在辦公桌前面的一部座機上面。

我來這裏工作也好幾天了,還從來沒見過這部電話響。一下子就精神了,我趕緊挺直腰背,清了下嗓子,然後接通電話。

“餵,您好,我是梁子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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