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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因為不愛,所以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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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文航聞言,好像很輕的吸了口氣,隨即幾秒種後。出聲回道:“子衿。我是真心實意想要過去看一眼奶奶,畢竟奶奶也像是我的家人一樣……”

我眉頭一簇,打斷他未說完的虛偽話語:“你少在這兒惡心人了。我都跟你沒關系。更何況是我的家人。”

頓了一下,我又嘴毒的加了一句:“如果我奶是你親奶。她知道你做出這麽不要臉的事,估計她也得被你給氣死!”

常聽人說。分手之後不能再做朋友的,是真的愛過。但我卻覺得。我跟陳文航肯定是上輩子的仇人。這輩子老天爺變相的整我們,讓我們之間的宿怨剪不斷理還亂。

我很想冷漠的打發掉他,就像是對丟棄的抹布一樣。不屑一顧。

但是每一次。我都落得個暴跳如雷和睚眥欲裂的下場。

陳文航終是被我的冷言惡語給戳傷到。他在電話裏面喘著粗氣,明顯的在壓抑憤怒。幾秒之後。他沈聲說道:“梁子衿,是我做錯事。我承認,但殺人不過頭點地,腦袋掉了碗大的疤,再說我們都已經分手了,你還想怎樣?你至不至於揪住個錯誤一輩子不放了?”

我一聽他還來勁兒了,頓時瞪著眼睛回道:“陳文航,你給我搞清楚,不是我梁子衿揪著你不放,而是你腆著臉上趕著送上來給我罵!我讓你給我打電話的?”

陳文航從鼻子中呼出沈重的氣息,我能想象的到,他現在臉上的表情,一定是氣得恨不得想殺人。

我本以為他一定會強詞奪理,再不然就是一怒之下掛斷電話,但讓我意外的是,他沈默了半晌之後,只是長長舒了口氣,然後用無奈且疲憊的口吻回道:“好,我不跟你吵,我給你打電話的目的,不是為你,也就是想問問奶奶的情況,既然她一切都好,我這邊也就算是盡到心意了。”

我一聽他這話,更是來氣。也許是因為他無意中說出的那句‘我給你打電話的目的,不是為你’。

我想也不想的出聲罵道:“別給我假仁假義的,你要是真的有心,當初也不會做出那麽臭不要臉的事情來!現在這算什麽?給我裝你還有良心呢嘛?我看著都嫌惡心!”

陳文航見我咄咄逼人,他也一個沒忍住,出聲回道:“梁子衿,你有病是吧?我好心好意打電話給你,心思問一下你奶的情況,你別給我在這兒不識好人心!”

我被他氣得發笑,不由得冷聲回道:“哈,我不識好人心?陳文航,你他媽告訴告訴我,你敢拍著胸脯跟我說,你那顆是好人心嗎?”

還不等他回答,我繼續道:“你那顆根本就不是人心,說你是狼心狗肺,都他媽是侮辱狼狗!”

當初愛他愛的有多深,如今就恨他恨的有多入骨。

陳文航說我有病,我自己也覺得病的不輕,不然為何每次跟陳文航說話,都像是點了炮筒一般,火力全開。

我不喜歡這樣的自己,但卻又控制不住。

陳文航許是被我給罵急了,他在電話裏頭沈聲說道:“梁子衿,有些事情誰他媽也別說誰,你成天罵我狼心狗肺,那你呢?你又好到哪裏去?”

我沒想到陳文航有一天竟然也會掉過頭來數落我,我自問光明磊落,當即便瞪眼反駁:“我怎麽了?我一沒偷二沒嫖,我他媽不像你!”

陳文航當即冷哼一聲,隨即出聲說道:“你剛跟我分開,就跟匡伊揚出雙入對,他當了這麽多年的備胎,可算是熬上了位……”

他的話還沒等說完,我立馬出聲打斷:“陳文航,你他媽少在這兒放屁!”

他竟然反咬我一口,說我跟匡伊揚有關系。

陳文航聲音低沈冰冷,繼續說道:“還有你們公司那個駱向東,你跟他是什麽關系,你自己心裏面清楚!我說他怎麽願意公然替你出頭,感情是你們兩個早就不清不楚,現在還鬧得整個駱氏人盡皆知。梁子衿,你敢說你就那麽幹凈嗎?我都替你覺得丟人!”

陳文航語速很快,不像是一時間想起來的說辭,想必這些話憋在他心裏面,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隔著手機,我能清楚地想象到此時他臉上的表情,咬著牙,像是要把我撕碎一般。

我的整顆心驟然一緊,疼的幾乎不能呼吸。在他說我跟匡伊揚有關系的時候,我還能罵他是放屁,但當他一股腦的將另一盆臟水潑在我頭上,用無比厭惡和嫌棄的口吻,恨不得將我生生按死在恥辱牌位上時……

我忽然覺得,我們兩人之間這種無盡的對罵,羞辱,互相傷害,除了讓對方憤怒之外,起不到絲毫的作用。

曾幾何時,我們是連半句狠話都不忍心向對方說的……

曾幾何時,我們都以為自己會是對方的唯一,可以陪伴對方到老……

曾幾何時,我們之間沒有懷疑,沒有猜忌,更沒有謾罵和羞辱。

七年愛情,一招盡散,曾經的情,全都變成了如今的恨。

我猛然清醒,我跟陳文航,是真的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我一聲沒吭,是因為眼淚不知何時模糊了視線,我的喉嚨除了哽咽唯有緊致的發疼。

手機裏面傳來陳文航憤怒的低喘聲,我倆都沒有說話,似是過去五秒鐘的樣子,終是我率先掛斷電話。

屏幕暗下的瞬間,我的眼淚也洶湧而出,心底壓抑的那股酸澀和疼痛,幾乎是洶湧而出,將我整個人包裹在無邊無際的傷痛之中。

我躲在無人的安全門之後,卻始終不敢放聲大哭,只得順著墻邊蹲下來,將臉埋在膝蓋中間。

我難過,不僅因為我跟陳文航之間已逝的感情,更因為情散之後,不是老死不相往來,而是互相怨懟。

原來不僅他在我心中是不幹凈的,我在他心裏面,也早就臟了。

怕是今天我不激怒他,他還是不會說的。

我倒情願陳文航親自到我面前來,指著我的鼻子問我,我跟匡伊揚和駱向東之間到底是什麽關系,也好過他在被逼無奈之下,才情急脫口而出。

我忽然想到張昕薇,她對我說,你以為陳文航是為了誰才來的夜城。

也許張昕薇說的是對的,陳文航的第一選擇本就不是我,即便跟我一起七年,他心中喜歡的人,一直都不是我。

如果陳文航愛我一如我愛他,那麽他誤會我跟其他男人有關系,斷不會忍耐到現在。

這是我們分手這麽久以來,我第一次認清事實。

我心底忽然湧上一個奇怪的念頭,覺得自己並不應該這樣執著,既然他不愛我,那他出軌張昕薇,某種程度上來講,只是時間早晚的事。

不過這樣的念頭只是一閃而逝,很快我便矯正三觀,不管怎麽說,陳文航是在跟我一起的時候出了軌,我怎麽都不能原諒他,我對他做的所有,罵的所有,都是他罪有應得!

一個人躲在安全門之後,我一邊流眼淚,一邊胡思亂想,覺得腦袋快要炸開,整個人都要瘋了。

蹲到雙腿發麻,起身的時候扶著旁邊的墻壁,一直等到麻勁兒過去之後,我才出了安全門,來到洗手間。

站在盥洗池前,我洗了把臉,擡起頭一看,鏡子中映照出一張煞白的臉,更顯得一雙眼睛通紅。

我本就沒化妝,眼下更是清湯寡面,看著都可憐。這副模樣,是再也不能回病房了。

我平覆了一會兒之後,打了個電話給我媽,說是同事那邊臨時有點事找我幫忙,我先回公司一趟。

我媽不疑有他,我掛斷電話之後,從後門出了醫院。

一個人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從我身邊經過的人,有些是成雙成對的情侶,有些是三三兩兩的朋友,大家都是一臉笑容,一副高興地樣子。

只有我,心情跟上墳差不多。

沒有方向,漫無目的,我出神的往前走著,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當我正站在街頭,準備過人行橫道的時候,忽然身後一陣連貫且刺耳的鳴笛聲響來。

我下意識的轉頭一看,只見一輛通體淺藍色的阿斯頓馬丁停在我身後不到兩米遠的地方。

在陽光的照射下,淺藍色跑車散發著藍天一般炫目的色彩,端的是引人側目。

我定睛望著跑車的駕駛席位,但是因為車窗玻璃反光,我什麽都看不見。

不多時,跑車車窗降下,一個男人從裏面探出頭來,他笑著對我擺手:“hi,我們又見面啦。”

一張文質彬彬的面孔,一雙又大又長的單眼皮黑眸,是紀貫新。

我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大概三秒過後,人行道的紅燈轉綠,我扭過頭去,隨著人群一起邁步往街對面走。

還沒等我走過斑馬線,只覺得身後一陣風逼來,下一秒,我的胳膊已經被人從後面拉住。

我側頭看去,只見紀貫新出現在我眼前,我擡眼看著他,一聲沒吭。

紀貫新定睛打量我的臉,他楞了一下,然後道:“你哭了?”

我抽回手臂,二話沒說,準備走。但他卻一閃身,擋住我的去路,看著我說:“你怎麽哭了,誰惹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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