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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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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中秋坐在池塘邊上,對著水面自照,嗯,一個冬天過去了,人長高了一點,胖了一點,頭發長了一點,雖然眼睛不夠大,鼻子也不夠挺,臉上還帶著嬰兒肥,但還是蠻可愛的,連她自己都忍不住戳戳那鼓鼓的臉頰,又軟又滑。

如今不用早起貪黑地幹活,月底還能領到兩塊下等靈石,每天有大把的時間揮霍,可以長時間的修煉,可以種花種菜,生活過得十分的愜意。等再過幾年,年紀大一點了,她就離開青雲宗去山下普通人居住的城市,買個大宅子雇傭幾個下人,從此過上吃香喝辣的生活!嘿嘿!

“哎~想什麽呢?回神啦!對著水面都能笑得那麽開心!”陳叔在後面伸出頭來看,拍拍她肩膀。

“哪裏有!”鄭中秋收回思緒,“陳叔,你回來啦?”最近收獲了一批梅子,吃也吃不了那麽多,鄭中秋打算拿來泡梅子酒,便央求陳叔去坊市買材料回來。

“回來了。看你對著水面發呆了很久,叫都不應。哎喲,累死我了,中秋啊,別天天支使你陳叔跑上跑下的啦,老骨頭都要散架了。”老陳一屁股坐在地上,拿出酒葫蘆喝兩口。

“陳叔那麽厲害,哪裏會那麽容易散架!”鄭中秋趕緊給老陳戴頂高帽,很狗腿地跑到他身後幫他捶背,“再說了,我也是為了給陳叔釀梅子酒才叫你跑一趟的啊。”

“哼!小丫頭片子,能做出什麽好酒?你可別讓我失望啊!”

“你放心吧!之前我釀的葡萄酒,連黑翅迅梟都喜歡呢。”鄭中秋想起她之前釀的味道奇怪的葡萄酒,晃晃腦袋,也許是因為她不愛喝酒,所以才覺得味道奇怪吧。

老陳咂咂嘴,“真的?那我下個月的酒錢就能省下來。”

前面說過,鄭中秋是個很有實踐精神的人,所以這次釀梅子酒,她又一次發揮了她豐富的想象力,把她認為應該有用的、好的材料通通加進去!

不夠甜?再放點糖!

來,放點梅花桃花!應該喝起來就會有梅花桃花的清香。

放點葡萄,應該會有果香!

好像東西放多了,加酒!

姜可以驅寒,放!

花椒,放放!

桂葉,放放放!

……

哎~差點忘了放梅子了!

等她把她手頭上所擁有的好料全部都放進去後,原本只打算釀一中等罐子的酒,變成了一大缸子酒了,味道層次之覆雜多變,難以想象!色澤之詭異,無法形容!

鄭中秋看著那一大缸子液體,覺得實在拿不出手,便又開始萬能的靈氣梳理。她把靈氣外放,融入酒中,一遍一遍地攪拌梳理融合,直到這梅子酒內所有精華都渾然一體。

“好了!”她高興地回收靈氣。“對了,要埋在地下一段時間,味道才能更好!”說做就做,她又刨個大坑把酒缸子埋進去。

屋外的龍爪松下的老陳睜開眼,笑出聲,“這小姑娘,有意思!”

老陳對鄭中秋釀的梅子酒非常好奇,多次提出要嘗嘗,都被她拒絕了,非得要埋夠一個月才挖出來。其實鄭中秋是想埋夠一年的,可惜老陳肚子的酒蟲子勾得厲害,等不了那麽久,她才勉為其難地答應一個月後開封。

老陳是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等到梅子酒出土之日。為了以示鄭重,老陳還按照鄭中秋的要求,特地新砍了竹子做酒杯——因為鄭中秋認為梅子酒應該用新竹杯裝盛,才能完全釋放梅子酒的氣味,並且喝起來帶著竹子的清香。為了能喝上連三級靈獸都喜歡的酒,懶散的老陳也是蠻拼的。

這四月末的傍晚,微雨斜斜,滴答在青瓦上,涼風吹來,草木香氣浮動,老陳坐在涼亭裏翹首以盼,鄭中秋終於把梅子酒帶來了。

酒入竹杯中,聲音清脆入耳,觀酒色清澈如琥珀,聞其氣覆雜又多變,讓人完全想象不出是什麽樣的味道。老陳迫不及待地舉杯一飲——

“怎麽樣?”鄭中秋盯著他,一臉急切。

“……”老陳的表情很奇怪,久久說不出話來。

“怎麽樣啊?好不好喝?”鄭中秋追問,見他不回答,便也自己倒了一杯品嘗:甜酸苦辣辛鹹,似乎什麽味道都有,又似乎什麽味道都不是,口感既清冽又濃厚,喝下去感覺喉嚨食道如同火燒一般刺激,之後又有種冰冷的感覺。總之就是讓人非常糾結的味道!比之前的葡萄酒,怪異感升級了一百倍。

許久,老陳才放下杯子,嘆口氣!“我從未喝過這樣奇怪的酒,說好喝,不覺得好喝,說難喝吧,又覺得不只是難喝,好像裏面有什麽東西,我又說不上來,味道真是太奇怪了!中秋啊,你釀酒的時候,就不能少放一點配料嗎?”

“呵呵~”鄭中秋露出一個老陳最常用的笑容,“平常的酒,你也喝多了。我這不是想做出個十全大補的功效嘛!誰知會是這樣與眾不同的味道。”她尷尬地解釋。

“你這小丫頭,讓我白高興了那麽久!”老陳搖搖頭,看來她釀酒沒什麽天賦,還是老老實實的買酒喝吧。

“要不你再喝幾口,沒準就喝習慣了。”鄭中秋殷勤地把酒杯滿上,被老陳阻止,“算了算了,我怕我再喝下去,我肚子的酒蟲子連正常的酒味都不認識啦。”

“不過,我聽說你之前釀的葡萄酒,很受靈獸的喜歡,要不我們試試?”老陳抓起酒杯,往外一潑,琥珀色的液體隨之潑向空中,還沒落到池塘,一個巨大的東西伴隨著咕嚕咕嚕的聲音,突然從水底竄出,張開長滿密密麻麻利齒的大嘴,吞下液體,然後噗通一聲,濺起無數的水花,掉回水底。

“哈哈!有趣!”老陳哈哈大笑,被水花澆了半濕,也不生氣。

“這,這是?”鄭中秋許久才回過神,她一把抹去臉上的水珠,合上下巴,剛才就一瞬的時間,看得也不是很清楚,只記得像一條黑色的大魚,約有三米長,背上是密密麻麻的長刺,嘴裏也是密密麻麻的利齒,看起來長相和性格都不太好相處的樣子。

一想到她曾無數次在池塘邊上臨水照容,然後大魚一口‘啊嗚’地把她的腦袋咬下來的畫面,便有種她從修真文穿到了恐怖文的感覺。這麽小的池塘居然有一條這麽大的兇殘魚,一點都不符合科學,好嗎!

“這是刺魚,你別看它長得醜陋兇狠,其實性情非常溫順膽小。”

“你別騙我,你以為我不知道什麽是刺魚嗎?一級靈獸,青色,巴掌大,喜食水草。它哪點符合了?”鄭中秋不滿地看著他,“我在這裏住了那麽久,你居然都不告訴我這池塘那麽危險!我想起來了,前段時間池塘少了一只鴨子,你說是鴨子和大雁私奔飛走了!是不是被那條怪魚吃了?”

“呃,那鴨子真的和大雁飛走了,”老陳望望天看看地就是不看她,“我敢保證,它真的是刺魚,只是個頭大了一點,刺尖了一點,顏色深了一點。不信的話,我叫它出來讓你看清楚,”老陳咳嗽了幾聲,往水面叫了幾聲,“小青,小青,出來一下。”

呼啦一聲,一條巨大的黑魚露出水邊靠著涼亭邊,讓鄭中秋看得更加直觀,長相猙獰邪惡。它微微咧開嘴,露出森森白牙,仿佛欲弒人。鄭中秋嚇得後退一步,撞上椅子。

椅子倒地,發出聲響,那黑魚立即一甩尾巴,鉆回水裏,濺起的水花把兩人都澆透了。

“我就說了,它很膽小的。這下你相信了吧?”

“那它吃水草還是吃肉?”

“呃,這個,它雖然偶爾吃點肉,但是一般情況下,它都是吃水草的。”老陳結結巴巴的話很沒說服力。

“它個頭那麽大,這池塘能有多少水草?”鄭中秋突然想到她來之前,駐守地四周都是比她還高的野草,難道那些都是它的口糧?按照陳叔的懶惰,肯定不會割草餵魚的,所以,鄭中秋的腦子裏浮現出黑魚爬上岸四處覓食的畫面,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打了個冷顫,立即跳起來,跑回去收拾行李,“我不要住這裏,那大魚會吃人的。我要回靈草園!”

“鎮定點!”老陳一把抓住她的衣領,把她提起來,“刺魚不咬人的,你看我都在這裏活了那麽多年了,這不是還好好的嗎?”

鄭中秋轉過腦袋望著他,突然覺得陳叔長相恐怖,“也許你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才偷偷養著那條怪魚。騙了人來這裏做守山童子後,再趁人不註意時把人丟進池塘裏餵魚!”

老陳不客氣地敲她腦袋,怒極反笑,“你的腦子裏裝的是什麽東西?怎麽這麽會瞎想?我來這裏之前,它就住在這裏了。這條刺魚起碼活有了三千多年,自然比一般的刺魚大只一點點。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大一條魚能窩在這麽小的一個池塘裏。看它牙齒這麽白就知道它絕對不吃人。不然我發誓,否則罰我這輩子喝的酒全部變成白開水。這樣你總該信了吧?”

“好吧。”鄭中秋半信半疑地答應下來。

飲酒宴就這樣沒頭沒尾地結束了,鄭中秋連殘局都忘了收拾。

第二天,鄭中秋被屋外的嘈雜聲吵醒,各種動物的聲音,“嘰嘰~嘰嘰~”、“嘶嘶~”、“吱吱吱~”,“咯咯咯——”、“嘎嘎!嘎嘎!”

“中秋,快出來!”老陳火氣很大的喊。

鄭中秋連忙跑出來,只見她養的那些雞鴨被嚇得四處竄逃,而小小的涼亭,則被兩只龐然大物堵實了,正是黑翅迅梟那兩個熊家長,正在幫它們的孩子爭搶桌上的梅子酒。桌上還有一條手指粗的雪碧蛇,一只尖耳棉鼠,兩方聯合起來,和黑翅迅梟幼鳥鬥得歡,各種動物的叫聲混合在一起,如同置身於動物園。

“啊——它們為什麽又來了!”鄭中秋忍不住尖叫。

老陳掏掏耳朵,“沒想到你釀的酒那麽受靈獸的喜歡,看來靈獸和人的口味喜好不一樣呢!”老陳突然想到什麽,也跟著擠進涼亭,無懼黑翅迅梟的示威,用手指沾了梅子酒,放進嘴裏,咂咂嘴,“還是昨天的味道,也沒覺得怎麽樣啊!中秋,你多拿些梅子酒來!”

“可是,”鄭中秋掃了一眼涼亭,“拿多了,我怕它們打起來!”要是打到她就不妙了。

“哎呀,你把酒埋哪裏了?快帶我去!”老陳著急起來,一把抓過鄭中秋的衣領,“快走!”

“哦。”

“呵呵~沒錯了!對,就是這樣!我就說嘛,沒道理靈獸喜歡的酒,我會覺得難喝並且一無是處,”老陳上上下下觀察了整缸梅子酒後才如釋重負。

“陳叔,怎麽了?”老陳一驚一乍的樣子,有點嚇到她了。

“來,中秋,閉上眼,我想看看你體內的靈氣。”

“為什麽啊?”

“別問,我不會害你的。等我確定了再告訴你!”

“哦!”

老陳抓住她的手,兩人坐下閉睛,老陳掐訣開天眼,伸出一絲極其細致的靈氣,說“不要抵抗我。”便慢慢地鉆入鄭中秋的靈海,饒是心裏有準備,老陳還是為所見到的情形吃驚,鄭中秋體內真的團著一團混沌之氣,雖然不大,可是對於一般修行者而言,這已經很讓人眼紅了。

老陳收回手,如無其事的問“你不是五靈根嗎?為什麽你體內的靈氣是一團灰撲撲的呢?”

“這個,”鄭中秋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之前是有五團不同顏色的靈氣,我見分開看起來太少了,便把它們湊在一起,這樣會顯得多一點。可是它們老是分開,我還揉了很久,才把它們揉成一團,所以就變成這個顏色了。雖然顏色看起來不太好看,但是不影響使用的。”

“靈氣可以揉起來嗎?”老陳一臉震驚。

“靈氣不可以揉起來嗎?”鄭中秋一臉震驚。

“曾經有雙靈根的修行者想把體內的兩團靈氣融合起來,結果……”

“結果如何?”

“死了,爆體而死!”

“哇——我不要死啊!陳叔,救命啊!”

“傻!”老陳回過神,給她腦袋一個爆栗子,“要死早就死了!還用等到現在?”

“真的?那要不我再把它們分出來?”鄭中秋抹抹眼淚,弱弱地建議。

“說你傻真是傻!瞎折騰幹嘛!繼續這樣吧!”老陳又送上一個爆栗子,“中秋,你聽我說,接下來我要所的話,你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負責你小命不保。明白嗎?”

“嗯!”事關性命,鄭中秋很鄭重地點點頭。

老陳隨手設置了一個隔絕陣法,才開口,“世界原本是一團混沌之氣,後由盤古以神斧劃開混沌之氣,清氣上升則為天,濁氣下沈則為地……”

“陳叔,這不是盤古開天辟地的故事嗎?”鄭中秋一臉囧樣,這個故事不是人人皆知嗎?

“不要打斷我的話!”老陳不滿的說,瞪了她一眼,“開天辟地之後,混沌之氣除了分出天地,還逐漸分解出金木水火土五行,五行孕育萬物,也孕育出不同性質的靈氣。而修真,就是人類以自身的丹田為容器,吸收天地間的靈氣。從而達到利用靈氣來改變身體狀況的目的。”

“那靈氣和混沌之氣有什麽不同呢?”

“問得好!混沌是世界的原始,是世界的根本。而靈氣,則是五行衍生出來的有力量的氣。在上古時期,靈氣豐富,具有五靈根的人,最受修真門派歡迎,因為他們可以吸收不同性質的靈氣更利於修行。而現在,靈氣日益減少,單系靈根才能保證修煉進度。”

“那這跟我有什麽關系?”

“我也不知道是你天賦異稟,還是歪打正著,總之你修煉之後,積累在體內的並不是靈氣,而是混沌之氣。你別看它不起眼,但用處可大了,改變身體資質、修覆靈根、打破修煉壁壘、開辟小世界,簡直是萬能的。

之前你釀酒喜歡用混沌之氣梳理細化,想必是靈獸比人類更容易感知到混沌之氣,所以才被吸引來。靈獸園那幫人,依瓢畫葫蘆學你釀葡萄酒,雖然也有用靈氣梳理,可是效果畢竟沒有混沌之氣那麽有效果。看看門外那一只尖耳棉鼠,在你的混沌之氣梳理下,居然變成了一級靈獸。”

“那意思是,我準備要發大財了!”鄭中秋忍不住咧開嘴,哈哈,以後輸送一次混沌之氣,收費一百塊上等靈石!肯定比原始野生林還賺錢!

“這不是重點!”老陳給她後腦勺一巴掌。“身懷巨寶,沒有自保能力,也只有被人控制利用的命!你想死嗎?想死就告訴別人!”

“啊?”怎麽感覺自己背了個定時炸彈啊?“陳叔,怎麽辦啊?”

“要麽就瞞著,永遠不讓別人知道;要麽就找個大靠山。”

“陳叔,你可以介紹幾個大靠山給我認識嗎?”鄭中秋抱著希冀的眼神瞅著他。

“我要是有大靠山,還用得著待在這個鬼地方嗎?”老陳翻白眼,“現在你體內的混沌之氣還很少,小心一點,別人不會發現的。別在人前使用,也別拿梳理過的酒給人喝!明白了沒有?”

“是!”鄭中秋大聲答應,“那我們要不要趕外面的那些靈獸走?”

“你趕得走嗎?那你去趕!”老陳沒好氣的說,得罪了小氣的黑翅迅梟,除非一輩子躲在水裏不出來或者等它們種族滅絕,不然別想好過了。

“可是陳叔你那麽厲害!”鄭中秋趕緊給他戴頂高帽,“那黑翅迅梟對你來說,也不過是下酒菜而已,不是嗎?”

“瞎說什麽!”老陳一個爆栗子過去,“咱們不主動惹它們不就沒事了。這裏平時沒有人來,等十月份原始野生林狩獵月到來的時候,叫它們先避一避就好了。”

鄭中秋洩氣地回答,“哦~”看來它們是賴定她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喜歡看長的還是看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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