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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無巧不成書【四 新加的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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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傷略顯嚴重的中年婦女被蘇醫生他(她)們穩穩妥妥地擡上了擔架,隨即送到了西城醫院的一號急診室。一切都是那麽忙碌,但卻井然有序。然而,那個喝得爛醉的家夥也不可能一直留在徐哲身邊,否則可真的會出大事的。

自從徐哲那一聲驚天地泣鬼神地呼喊一出,蘇醫生他(她)們又不得不折回去,幾個人一邊夾著一只胳膊,硬是把他給一起搬走了。

到了醫院裏,眼見著擔架車被一點一點的推進了急救室,沈健楓心裏那可有的是說不出的愧疚,五味雜存。他怎麽也沒有料到,這次遭殃的會是他那個可憐的姨媽。

“哎,等會兒,你不能進去!”見到沈健楓有種往裏沖的狀態,顏巧立即上前,一擡手擋在了他面前,毅然止住了他的腳步。

他眉頭微微一擰,埋頭深思了許久,“好吧……”簡單的幾個字讓顏巧放下了心。可是他的聲音對於她來說卻是極其少有的失望。而臉上的愧疚深情也不是他平日裏的一貫作風。

顏巧悶悶的吐了一口氣,嚴肅道:“既然你說你是她的親戚,那就快點通知她的家人,一會兒要簽字呢!”說罷,顏巧拔腿就想走,可沈健楓卻在此刻說出了幾個字,讓她不由得收回了腳步。

他深深咽了一口唾沫,聲音略顯顫抖,“我姨媽她……沒有家人……”沈健楓的回答令人格外驚訝,眉宇間也頗有憐憫之意。

顏巧楞了一會兒,以為他是說她的家人遠在他方不能回來。

她頓了頓,平靜道:“那你就不要走,留下來,等著一會兒簽字……”隨口撩下一句話便毫不猶豫的走向了急診室大門。

急診室裏,醫生護士們皆在緊張而忙碌地拯救這個受傷嚴重的女人,為她打麻藥,消毒,止血,縫合……

這樣的工作在時間的“滴答”中緩緩流過人們的記憶,

沈健楓坐在門外的長椅上,焦急地等待著搶救結果。許是今日急診人數不多,因此兩旁的長椅上都只有屈指可數的零星人影。

空蕩而冷清的回廊裏到處都彌漫著祈禱的氣息。看著寥寥無幾的人影靜靜地坐在冰涼沁人的長椅上默默地等待著自己的親屬或是朋友一絲一毫的音訊。那心,那神,仿佛正如這長椅上的溫度一般冰涼駭骨。

正在沈健楓深思之際,左邊急診二號的大門緩緩拉開。霎時,長椅上的一中年男人和一中年女人紛紛圍了上去,他(她)們的嘴唇顫抖的一張一合,似乎在詢問什麽特別重要的事情。臉上的故作堅強,眼裏的害怕恐懼神情皆在瞬間表露出了真實的心裏。他(她)們希望裏面的那個人還活著,還健康,能夠像平時一樣能哭能笑。

然而,那個剛出來的醫生卻只能緩緩的摘下口罩,無奈的搖搖頭——又失去了一個生命。

女人泣不成聲,驀然暈倒。男人急忙上前扶住了她,痛苦不已。而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流著淚,睜大雙眼,替女人或為自己,忘神的凝望著被白布覆蓋的擔架車漸行漸遠的影子逐漸在眼裏模糊……

沈健楓不禁皺了皺眉頭,想當初,他的父親正是像如今這樣離去的。那時他才十五歲,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那一刻他卻連連哭暈過去好幾次。而正是因為這樣,他選擇了交警的行業,可是,如今他的姨媽再次像當年的父親那樣出了車禍,而且還是在自己的管轄範圍內。

他曾記得,小時候姨媽示他為親生兒子般對待時的慈祥與溫柔,心中不由得泛起陣陣漣漪。如今遭此橫禍,實在不該。

“沈哥!”這時,徐哲竟然出現在了空蕩冷清的回廊裏。他的出現無疑是給沈健楓的心裏帶來了無限安慰。

他氣喘籲籲地跑到沈健楓旁邊,說話卻依舊從容有序,“沈哥,我跟他們打過招呼了……你沒事吧……”看著沈健楓並不好的神色,徐哲心裏也不是滋味。自己的親戚卻在自己的管轄範圍內出了這樣的事,卻實是難以辭咎。

沈健楓默默地低著頭,陷入深思。

眼見著長椅上等著的人越來越少,卻一直不見急診一號室的門打開,沈健楓的心裏是愈發的沈重。

好不容易,顏巧緩緩拉開了急診大門,精致的臉上寫滿了憔悴的信息。沈健楓徐哲立即圍了上去,“怎麽樣?”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很害怕跟他剛才所看到的那樣——無奈的搖頭。

顏巧微微垂眸,熟練的摘下口罩。擡首,流轉目光,掃了他們幾眼倏然微笑道:“脫離了危險期,現在轉入普通病房修養。”她淡淡的說著,可是心底卻是無盡的欣慰。

蘇醫生他們把手術車漸漸拖出來,那一剎那,沈健楓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躺在床上的中年婦女全身80%的地方都被紗布捆得嚴嚴實實,半側的臉也被紗布包裹著,咋一看上去,堪比木乃伊!

蘇醫生帶著護士們將人拖走。沈健楓終於是安心了,望著他們漸行漸遠人影,他不由得欣慰地笑了笑,嘴角蕩起的一抹弧度仍然是如此醉人。

顏巧略微側首同他的視線一並望去,“嗯~現在手術完了,跟我去辦入院手續吧!順便再結手術費!”回首,一本正經的看著沈健楓,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雙手習慣性的揣在衣兜裏,看上去帥極了。

“啊?”沈健楓驀然一驚,頓然回首,“多少……”下文雖然被隱遁在嘴裏,可他木然的神情很明顯告訴別人,他在極力祈禱。

西城醫院可算的上是一等一的醫院,因為服務態度好,治療效果顯著,因此收費會比其他醫院貴,這一點人人皆知。

顏巧懶懶地伸了個懶腰,隨口一答:“那就要看蘇醫生的心情咯~這個與我無關,你去把他哄好就行啦!”說罷,懶洋洋地邁著步子,緩緩向回廊出口走去。

沈健楓無奈的瞇著眼,萬分無語地跟在她身後,“什麽……”暗自喃喃幾句,便也乖乖隨同。

徐哲楞在原地,望著視線中一男一女,一前一後的背影真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唯一能做的就是木在原地,暗自浮想聯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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