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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孟小花,你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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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人員參與進來?我默數了下,表面卻不動聲色地應酬著。

想來他們只是想把陸璃引出來要錢,不會太為難我。我也稍稍松了口氣。卻也越發的警惕。

他們見我傻乎乎的,怎麽點都不明白,開始吩咐人上酒。

“這耽誤了工程進度,損失可也不小,這樣,”鎮長晃動著他手裏的紅酒杯,“小孟啊,你看能不能跟陸總商量下,給與我們一些經費支持,等我們工作順利完成了,拿到市裏的獎金,再補貼回去給他。這樣,大家一舉兩得,你說是不是?”

我幹幹傻笑,“我會跟他提的,他心中也自然有數。”

“呵,小孟真單純。”書記給我端了一杯酒,“你不但要提,還要將這事情落實了。來我敬你一杯。”

我歉意地笑笑,婉拒道,“書記您太客氣了,對不起,我不喝酒。”

“怎麽,你不肯給我這個面子?”

書記嗓音突然拔高,包間裏的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這樣,小孟喝一杯,我陪你喝兩杯怎麽樣?”

這話看似說得大方豪爽,實際上卻是在對我故意刁難。

他舉起酒杯,很快高腳杯裏的紅色葡萄酒就見了底兒。

“喔噢!——”

四周有喝彩的聲音,一時間席間的人個個情緒高漲。

掃視了一周四周聚起來的人,我明白,這酒看來是非喝不可了。

諷刺一笑,我從書記手裏接過了酒杯。

剛要遞到嘴邊,就被一只修長的手給攔住了。

修長的手指,指甲修剪地圓潤幹凈。

“小草,陸總讓你別碰酒。”這溫柔帶著淺淺苛責的語氣……

我轉身,竟然是小時候的玩伴鼻涕蟲孟華山!

多年不見,他竟出落得這般清秀俊逸。

席間有人發出疑問,“這位是……”

“我是市政府辦公室的秘書,我叫孟華山,各位好。”孟華山掏出了名片,每人派發了一份。

“陸璃陸總裁已到了市長家中,剛好我在這附近辦事,市長命我接上孟小姐一起前往他家中做客。”

孟華山的態度始終不卑不亢,平靜的神色中帶著不容抗拒的意味。

一幹人等面面相覷,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我連忙附聲道,“唉呀,我跟阮敏約好要一起去邀月山莊燒烤的,怎麽把這事兒給忘了呢?各位領導,真心對不住了,下次一定讓陸璃回請各位吃飯。”

雲城有座小島,島上有座邀月山莊,只有小部分的人從小道消息中知道是阮市長投資的。而我是上次從宴會中無意從一名喝醉酒的科員嘴裏得知。

他們見我搬出阮敏,又提出邀月山莊,斷定我與市長一家關系匪淺,臉色都變了,哪裏還敢阻攔?

我跟在孟華山的身後亦步亦趨。

直到看不到鎮政府的大門,我才長長的籲了口氣。

“怕你還來?”孟華山徑自饒過我,發動了車子。

我一怔,看著下頜緊繃的他,便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

嗨,還真稀奇。印象當中的鼻涕蟲唯唯諾諾、一副膽小怕事的樣子,即便他上了大學,我從城裏回家遠遠見過他一面,他也是謙和有禮的,這樣的人也會生氣麽?

“喲,鼻涕蟲長脾氣了哦。”我手搭在車門邊上,誇張地喊了聲。“說實話,是不是陸璃叫你來的?”

大概“鼻涕蟲”這個兒時的綽號讓他多少有了些回憶,他臉上不自然的紅了紅,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不是。”

不是?那就奇了怪了,我記得他的工作都是陸璃讓顧峰幫忙解決的,如果不是陸璃,那還有誰?

我正疑惑著,兩個戴墨鏡的黑衣人站在我面前,“可是孟小姐?”

我更疑惑了,不回答也不說話,上下打量著他們。

“我們是陸先生派來的,您看看您手機信息。”

我怕中途有電話進來引起那幫人的警惕,手機被我調了靜音。我翻出短信來,只有這麽一句話,“跟著我的人直接回到佛城來。”這是一條。

另外一條是顧峰發來的,“那兩個人的手機分別是……”

我分別撥打短信上面留的號碼,兩個人的手機響了。

是陸璃的人無疑。

我關上了孟華山的車門,對他笑笑說,“孟華山,謝謝你搭救我。現在,我要走了,回佛城去了,你多保重,再見!”

他沈著臉望著我,半響才憋出一句,“你和他是真心的嗎?”

我沒有回答他,笑著走遠了。

由兩個黑衣服護送著回到家中,提了行李,拉著姐姐一路奔向機場。

回到佛城時,已是晚上八點。

陸璃還沒有回來。

我餵姐姐吃了飯,又伺候她洗澡睡下,接近十一點。累成了狗。

但心裏到底是踏實了。摸出手機給陸璃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起,“回到家了?”

我應了聲,心裏泛起一絲甜蜜。

可下一刻,我清楚地聽見,他那邊有年輕的女性正柔媚地喚他喝酒,那聲音一聽就不是正經的女孩,應該是在私人會所之類的地方。

“在雲城時有沒有想我?”

我沒有回答他。

他那邊好像應付著幾個女人邀著去喝酒,也沒有接著說話。

我沒有掛電話,就這樣靜靜地等著他。

在電話裏,似乎有很多的鶯鶯燕燕在圍繞著他,而他樂在其中。

良久,他似才抽出身來,“晨?你還在嗎?”

我冷淡地應了聲,“你忙吧,我先睡了。”

此後,他是數天未歸。

這天,梁姨瞅著我的臉色,擔憂地道,“孟小姐,你這幾天是不是心情不好?臉色好差。”

我摸了摸憔悴的臉,勉強笑了笑,“晚上沒睡好而已。梁姨,你以後別叫我孟小姐了,你可以叫我阿晨,或者小草。”

“小草?”

“嗯,我的小名和身份證上的名字都是孟小草,‘孟晨’只不過是我出了社會上為自己起的名字而已。”

“那好,我以後就叫你小草。”梁姨也不矯情,遞給我一杯牛奶,“來,把這個給喝了。”

“嗯,我姐姐叫小花。”我皺著眉頭望著那一杯足足有500CC的牛奶,苦著臉道,“我不要喝這個。”

姐姐在一旁安靜地玩著泰迪熊,我端著牛奶過去,“姐姐乖,來把這個給喝了哦。”

牛奶卻被梁姨一手奪去,她把我按坐在沙發上,一臉嚴肅地瞪我,“你姐姐身子太弱,要喝的是補湯!顧先生給你配的是牛奶,你乖乖把它喝了,才好懷上小孩。”

似乎在她眼裏,我懷上寶寶才是重中之重。

不經意地想起某人,他似乎一直在躲著我啊。

從雲城回到現在,他一次也沒有出現過,偶爾只是給我打個電話。

老是問我想不想他,可他自己呢?

早知道他是個淡漠的人,可我仍然對他有了期盼。想想也真夠悲哀的吧。

梁姨見我不答話兀自出神,嘆了口氣道,“男人為了事業在外打拼,有時候逢場作戲也在所難免,你要看開點才行。”

我打起精神來,“沒事。”我牽著姐姐的手,去後花園。

這麽些天來,姐姐的精神一日比一日好,最愛呆的地方就是後花園了。

只是才下樓,便看到陸璃與顧齊從外面走進來。

幾天不見,他精神似乎也不太好,眼底有著淡淡的黑圈。

我想起米蘭說他有長期失眠的毛病,只在我身邊時才好點。可即便如此,人家在外夜夜笙歌,流連忘返,也不願回到我身邊來,換取那一刻的好眠。

這個自虐狂,我才不會同情他。

我淡然跟顧齊打了個招呼,眼稍都懶得向他擡一擡。

可某人卻不知趣,攔住我的去路,“要到哪裏去?”

我掀掀眼皮子,本不想回答,可嘴巴卻鬼使神差地自動開口,“帶姐姐出去走走。”

他把西裝遞給我,還有公文包,“先讓梁姨照看一會兒,你陪我困會覺。晚上帶上她去赴宴。”

我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睡覺?這大白天的……

我臉“騰”地紅了。

顧齊輕咳一聲,道,“離去赴宴大約還有兩小時,你們抓緊時間,我來陪陪孟小花小姐吧。”他這話怎麽聽就怎麽別扭,什麽叫抓緊時間,好像我們多有迫不及待……我臉熱得能把雞蛋燙熟。我瞪了他一眼,再沒好氣地白了一眼陸璃,“我不困,要睡你自己去睡。姐姐怕生人,我不放心。”

陸璃抓住我胳膊,疲憊地道,“乖,聽話。”

顧齊風淡雲輕地笑了笑,“陸璃為了騰出時間陪你,這幾天都在通宵處理事情,你就陪陪他吧。”

“哎喲,這不把身體給熬壞了嗎?快去,快去,這幾天顧醫生都有過來跟小花玩,也不算生人了,應該不怕的。”

原來是這樣,我竟誤會他……我既意外又感動,心中隱隱的歡喜。

我猶豫了下,輕輕捏了捏姐姐的手,“姐姐,你願意跟顧齊玩會兒嗎?我晚一點帶你去吃好吃的。”

姐姐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望著我,良久才道,“嗯。”

顧齊失笑地搖搖頭,“你姐姐只是精神受損,她並不是智障,你不能老是用哄小孩子那樣的語氣跟她說話,你應該站在成年人的角度跟她交流。”

我囧了囧,心中有些不服氣,卻不知如何反駁,下意識地擡眼去望陸璃。

“聽顧齊的。”

好吧,我幫姐姐整理下衣領,吻了吻她的額頭。姐姐竟然對我笑了下。

我這才讓顧齊牽著她離開。

和陸璃上了樓,門都來不及關,某人的吻鋪天蓋地而來。

所有的猜忌、不安、難過等等情緒都在這一記長吻中消失不見,取之而代的是滿滿的心安與滿足。

睡了不知道多久,陸璃比我早醒來。

他叫醒我,讓我換衣服準備出發。

這些天他不在,我也失眠,所以這一覺根本睡不夠。

我糊裏糊塗的更衣、又去幫姐姐梳洗了下,懵懵懂懂的就上了車。

在我們睡著時,顧齊竟然帶著姐姐和米蘭吃了下午茶。

姐姐臉上的笑容多了,這又是一個極好的現象。

看來我以後也要多點帶姐姐出去才行。

顧齊和姐姐坐在後座。

陸璃沒有用司機,獨自坐在駕駛室上。

我坐在副駕駛上,困意又襲來,眼睛張不開,頭在胸前一點一點的。

陸璃的長臂伸到車座的一旁,將我的座椅靠背調整成了方便我睡眠的高度。

我擡頭看了他一眼,他握著方向盤,踩下油門,發動了車子。

我又睡了過去。

黑色的邁巴赫穿過林蔭大道,從郊區駛向市內。

睡夢中,我感覺車子似是停下來了。

睜開眼望了望外面。

車子停在一棟白色的歐式建築小樓前,雅致的純白玫瑰爬滿了紅色的磚墻。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這才發現身邊的位置上已經沒有人了。

坐起身,蓋在我身上的黑色西裝外套開始慢慢下滑。

將西裝抱在懷裏,看到陸璃正在聽一個年輕男人說話。

他冷眸一轉,男人的目光與車內的我相撞。

車門打開,他冷冷地問了句,“醒了?”

我微微點了點頭。

他說,“下車吧。”

“嗯。”

我下了車,再把姐姐從車上攙了下來。

走在前面的男人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吩咐道,“阿璃,把車開進車庫。”

陸璃把鑰匙拋給顧齊,顧齊接了鑰匙,又折回去。

陸璃邁著修長的腿,步子很大。

我和姐姐跟在他身後,跟的有點吃力。

走了幾步,覺察到我們跟不上,陸璃行走間放緩了步伐,慢慢等著我跟上來,耐心十足。

別墅樓內,歐式的裝潢風格。

客廳。

我們一進去,便看到艾新蘭巧笑盈盈的站在門口迎接,“終於來了。”

我有些吃驚。

這是她的家嗎?

可我們為什麽要到她家來?還要帶上我姐姐?

她招呼我們坐下,沖樓上揚聲道,“郭慶雲,快下來,阿璃他們到了。”

一男子應了聲。我坐著有些拘束,上次在她宴會上出了醜,心裏不可能坦然。陸璃伸出手來,握了握我的,我感激地在他手心輕輕地掐了下。

一中年婦人上了茶,“先生,小姐,喝茶!”

“謝謝。”我禮貌道謝。

“不客氣。”即便她臉上一如既往的平靜,可還是偷偷打量我幾眼。

顧齊從外面進來,帶我們進來的那年輕男子朝他笑了笑,兩人勾肩搭背往後院而去。

我心想,不愧是世交,看顧齊、陸璃與這一家人多熟稔。

此時的艾姨跟那天宴會上見到的判若兩人。

純白色的棉麻長裙,上面繡著素雅的青荷,一雙眸黑筆分明,黑發及腰,如未婚少女般氣質清麗,不俗。

坐在陸璃身側,更顯得她嬌小,乖巧。她偏著頭看我,更像一個單純的女孩。

我一邊品茶,一邊沈思。

姐姐扯了扯我衣袖,指了指茶杯。原來茶杯太燙了,她不敢拿,又想喝茶,就這麽眼巴巴的望著我。

都是我自己把她給忽略了。我懊惱地暗罵自己,端起茶杯小心翼翼的給她吹涼,再小心地送她嘴邊。

姐姐就著杯子喝了一小口,但仍然很滿足地笑了。姐姐本身就長得比我好看,這幾天被梁姨一日幾頓地養著,長了些肉,眼睛變得神采奕奕,水汪汪的。

“孟晨很疼你姐姐呢,我也有個妹妹,可惜……”艾新蘭一臉羨慕地望著我們姐妹倆,似嘆息似在回憶。

我笑了笑,再為姐姐倒了一杯茶,“姐姐為我吃了不少苦,我想盡辦法的去補償她。”

“呵呵,人美心地善,也難怪阿璃會喜歡。”一戴著金絲眼睛的中年男子從樓上緩步下來,站在我們面前。

他身材頎長,身穿卡其色棉麻中式男裝,腳踏黑色棉鞋,人相當的儒雅尊貴。跟艾新蘭站一起,就像從畫裏走出的一對璧人。

陸璃站了起來,我也忙下茶杯,規規矩矩的站好。

“郭叔。”陸璃與對方輕輕擁了下,“這是朋友孟晨,她姐姐,孟小花。”

我忙點頭微笑,上次在宴會上聽陸璃講艾新蘭還是單身,我吃不準她與眼前這個“郭叔”是什麽關系,又是第一次見面,便喊了一聲“郭先生”。

沒想到,他卻一臉正經地板起臉,“喊‘艾新蘭’艾姨,喊我就這麽生分?”

我臉色僵了僵,便隨陸璃喊了聲,“郭叔。”

他這才哈哈大笑,“這還差不多。”

“好了你!”艾新蘭嗔怪地瞟了他一眼,“阿璃第一次帶女孩子來,你收斂點,也不怕嚇著人家。”

郭叔望著難得露出這般小女兒嬌態的艾新蘭,神情放柔,眼眸裏是一片濃得化不開的深情。我那八卦的心思噌噌地瘋長,好想問陸璃,這兩人是不是男女關系。

陸璃卻直接道,“郭叔,開始吧。”

郭叔神情變得肅然,對著我們點點頭。

我有些懵,來之前忘記問陸璃,到底為什麽要來這裏。“要開始什麽?”

艾新蘭皺了皺眉頭,“阿璃,你沒征得孟晨同意的嗎?”

他轉過臉,註視著我,握緊了我的手,“我沒有告訴你,是怕你提前就開始緊張,也怕帶給你太大的希望,最後失望越大。郭叔是國外著名的心理疾病專家,這次難得他回國,我想請他看看姐姐,或許對姐姐的病情有所幫助。”

是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才能表達內心的激動,只是雙手緊緊的握住他的,一雙眼眸帶著希翼與感激望著郭叔。

郭叔卻微微蹙眉,“不好說,實在不好說,你先別寄予太大的希望,畢竟傷害太深,神經受到損傷,時間又太長了,郭叔這點三腳貓功夫不一定能讓她清醒過來。”

陸璃一定是把姐姐的遭遇跟他們都說了,郭叔既然答應就一定有辦法。我忙說,“沒事的,不試試怎麽知道呢?只要有一點點好轉,也都是好的,不是嗎?勞您費心了!”並朝他行了個大禮。

“你和你姐姐都是好孩子,郭叔一定會盡力!”

“既然如此,那就快點開始吧。”艾新蘭站起身來,喊著傭人,“年媽,給郭先生簡單的布置下工作室。”

年媽就是剛剛打量我的婦人,她溫和地笑了笑,“艾小姐放心,郭先生的工作室一直都有打理的,設備什麽的也都沒有動過。”

“那成,我們走吧。”

我牽著姐姐的手,跟在眾人後面。

在一個房間門口停下,郭叔朝我們揮揮手,“我帶病人進去即可,你們都在外面等著。”

可姐姐看到沒開燈的房間灰暗一片,潛意識地害怕著,躲閃著,根本不肯入內。

我瞧著心疼,緊緊握住她冒著冷汗的雙手,“郭叔,您看,我能不能陪她進去。”

郭叔沈吟了一會兒,道,“好吧。不過會對她實施催眠術,她所經歷的那些痛苦,有可能會再經歷一遍,你要有心理準備。”

我一驚,我有心理準備有什麽用呢,姐姐她,能承受得住嗎?

郭叔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她的過去就像一顆毒瘤,必須開刀擠出毒液,才好上藥。”

我想了想,也是。

可是萬一姐姐承受不住,精神再次受到損害……

我不敢想象下去,擰緊眉頭,握住姐姐的雙手倏然收緊,腦袋一陣陣發疼。察覺到我的緊張,姐姐反倒沒有那麽害怕,有些疑惑又有些心疼地摸了摸我的臉。

陸璃在我背後輕輕抱住我,溫聲道,“你要相信郭叔的能力。”

是啊,郭叔是國外著名的心理疾病專家,如果我連他都不相信,又還能有誰值得相信呢?想到這裏我釋懷了,朝郭叔鄭重地點點頭。

郭叔先進了房間內,開了燈。

姐姐在我的牽引下,沒那麽害怕了,順從地坐在床上。

我幫她脫掉襪子,站在她身旁。她雙眼流露出恐懼的神色,一雙手緊緊的掐著我的手心。

郭叔將燈光調暗,在昏暗當中,響起一陣縹緲空靈的音樂。

“孟小花,你聽見嗎?”他的聲音變得出奇的溫柔,就像一位父親正呵護著女兒。

見姐姐沒有反應,他再次喚道,“小花,你能聽見嗎?”這一次帶著些許強迫的味道。

姐姐空洞的眼神開始尋找聲音的來源,並逐漸有了焦距。

“孟小花,你看著我。”感覺郭叔的聲音越發虛無,好似在夢中。姐姐的眼睛慢慢的對上他的,並且如著魔了一般,一動不動。

郭叔從懷中掏出一塊催眠懷表,“對了,就是這樣,看著我,看著我……你困了,實在太困了,你好想睡一覺……”

我感覺我眼睛越來越困,越來越困,眼皮子越來越沈,好像靈魂正慢慢抽離身體,遠去,遠去……忽然“咚”的一聲輕響在我耳邊響起,我忽然一下子清醒過來。原來是郭叔在我面前打了個響指。

我倏然心驚,心中暗罵自己神經,明知道是催眠手法,還一個勁地盯著那兒看,差點把自己也給催眠了。

偷看一眼姐姐,好在她沒有受到影響,整個人意識迷離,昏昏欲睡。

郭叔輕輕地喊道,“一,二,三!”

“叮”的一聲,姐姐已陷入了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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