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之言.可是屬實.”唇畔的曼莎珠華.森冷妖冶.嚇得那兩個女弟子渾身都僵硬得不敢動.只得木訥道.“是是是.千.千真萬確.”

“字字屬實.”

“是.是屬實.”

“看著我的眼睛.”

綠衣女子戰戰兢兢看著眼前的小女孩.她捏住自己的命脈.從那裏好像看到自己最恐怖的一幕：涼九歡跪在大殿上.立誓斬妖除魔.

“哈哈哈..”

皎月放手大笑.眼前的兩女子迅速變成飛煙死去.察覺面前的千秋琉璃鏡一晃.瞬步走近一看.竟是一幕幕最可笑的羞恥畫面.

畫面中的女子.小心翼翼地舉起手中的茶杯給旁邊正在看書的男人.男人溫柔地笑著接過.女人還狗腿地給男人扇扇子.這你儂我儂的親昵互動.咬牙切齒地皎月明知心痛無比.卻仍然自虐般地看著.她只想一把掐死這對兒狗男女.

“一對兒齷齪的狗男女.涼九歡.姚應華.我要殺了你們.”

畫面裏的姚應華似是察覺到什麽.不動聲色地擡起揮袖.畫面消失.皎月氣得舉起手中的血玉鐲子.一掌震碎了千秋琉璃鏡.

“涼九歡.我恨你.”癡障感應到外力入侵.迅速變換陣法.奈何已經失去理智的皎月.環顧四周.一想到這是她拋棄他們父女倆.沒心沒肺地生活了千年的地方.嘲諷一笑.誓要大開殺戒.

“雪狼.”她怒喝一聲.雪狼立刻變做龐然大物.載著她飛上天虞山的半空.緊隨的便是三大仙障頓時破裂.

如此大的動靜怎能不驚動天虞山弟子.很快負責看守三大仙障的敖聽心已經帶著弟子前往這裏.

皎月血紅著雙眼.看著驚亂的天虞山弟子.嘲諷一笑.揮動手中的血玉鐲.不停往天虞山各個地方.發射紅球.

“雪狼噴射火球.火燒天虞山.”皎月怒吼一聲.雪狼領命.立刻從嘴中噴出巨大的火球.皎月騎在她頭上.大聲地笑著.

此時她滿腦只有殺殺殺.像是完全失了理智.她就不信如此大的動靜.不能逼著涼九歡滾回來.

看著天外六劍仙君帶著天虞山弟子匆忙來到她面前.禦劍擺陣.設置屏障.擋住火球.她絲毫不為所動.

敖聽心來到看到自己的兩名身亡弟子.死的慘烈無比.再擡頭看清是皎月.立刻恨聲道：“魔界公主.”她恨得提起劍就要打去.卻被墨寶園中途攔住.“你冷靜一下.先問清楚原因.仙魔大戰在即切不可沖動.”

“沖動個屁.你沒看出來她無緣無故公然燒殺我們天虞山.就是仙魔大戰開始了嗎.我已經忍受夠了.他們魔界一再囂張.搶我東海神針.殺二師姐整個族人.如今又跑來殺我天虞山弟子.太過分了.”敖聽心推開墨寶園.

鶴雙宿道：“六師妹.她腳下的雪狼乃是上古魔獸.口吐冰火焰球.我們天虞山弟子雖大多仙籍.法力低微者直接燒成白骨.重則骨肉燒斷.輕則.一時之間我們根本無法靠近她.暫時只能先擋住火球.等師父他們來了再說.”

“哼.”敖聽心哼一聲.不說話.

皎月嘲諷笑道：“交出涼九歡.否則我屠殺你們整個天虞山.”

鶴雙宿道：“不知魔界公主找我小師妹.所為何事.”

“哼.我與她的恩恩怨怨與你何關.”

“恐怕你今日是白來了.六師妹不在天虞山.”

“這個我自然知道.那個惡心的蒼華蓮境我才不屑於去.我就要在這裏見到她.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屆時我要是還看不到她.休怪我皎月無情.”

說罷衣袖一揮.半空中變出一個偌大香爐.一株胳膊那麽大的香開始燃燒.

“神魔有別.我天虞山弟子豈是你想見就見的.更不容你在這裏威脅.”

皎月手中驀然多出一個巨針.“敖聽心.想必你很清楚我手中的東西.一炷香她不出來見我.這神針定然摔落東海之內.攪動整個東海洪濤.水淹四邊百姓.”雖然是六歲的孩童模樣.卻氣勢絲毫不輸.不禁讓人感嘆.果然是魔族公主.

“你.簡直毫無人性.”

“呵.當時只是父皇用來引水用的.沒想到今日會有如此大的作用.廢話少說.香火已經燃去了一半.”

一炷香之內.萬伺邪已經帶著妖魔萬兵趕來了天虞山.仙魔大戰一觸即發.

一炷香滅.毫無涼九歡身影.皎月完全失去耐性與理智.大喝一聲：

“今日就滅你們天虞山.”

“皎月.你不要沖動.”涼九歡此時出現.攔住發號施令的皎月.

“哼.你終於回來了.”皎月笑道.“可惜晚了.”

“皎月.這是怎麽回事.戰奇說你要見我.我馬上就回來了.”

“哼.在大殺之前.先問你也好.我問你.你為什麽騙我.”

“騙你..”

“你還不承認.你說過要和我一起救醒母後的.卻在利用完我父皇解除月族巫咒之後.就又拋棄我和父皇.不回魔界.那不是騙是什麽..”

“我.”那天從月族回來.她一直都記得.所以一邊努力練劍.一邊研究美人師叔的醫書.“我一直都記得.皎月.這些天練完劍.我就翻看美人師叔的醫書.已經找到救醒你母後的方法了.”

“什麽方法.”

“只要找到你母後的魂魄.用七彩朝珠將其註入魔絕魂棺中.就能救醒她了.”

“哦.”皎月詭異地笑道.“即使如此.那我若說我已經找到母後的殘魂.你可願意救.”

“願意.她在哪裏.”

“呵呵.即便這樣你會死去.也願意救.”

涼九歡沈默.“我.我不……”

“哼.說來說去.你就是個騙子.”

“你這魔女.我小師妹已經找到救你母後的發放.已是仁至義盡.哪有說讓她一命換命的.簡直是得寸進尺.她沒有義務則沒有責任非救她不可.”

“呵呵.你還別說.她還真的有這義務與責任.”

“你什麽意思.”

“因為她就是我……”

姚應華出現.“皎月.你真正要找的人是我.不要為難歡歡.”

“歡歡.應華神尊叫的如此好聽.若是舊人聽到.不知是該喜該憂……哦.我忘了.都是一個人嘛.”

涼九歡深知皎月對姚應華仇恨.她生怕此時激怒她.導致後果不堪設想.連忙道：“月兒.我答應你.我願意救她.”

“你說什麽.”皎月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涼九歡道：“月兒.我願意.但是我有一個心願.你能夠答應我嗎.”

“你說.”

“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可是我還是不想你和糖糖.以及君上受傷.你不再找君上報仇.我現在就同你回去救她.”

“哈哈哈..”皎月瘋狂大笑.“涼九歡.你真是可惡……你是最不可原諒的大騙子.以天真偽善欺騙父皇耗盡為你所護的月族解開血咒.更欺我救母心切.假意關懷.騙走玲瓏惡骨.原來自始至終你都從未想過要幫我救活母後.只想和這個偽神仙雙宿雙飛.你們真不愧是一對天地孽緣.我恨你.”

“皎月.你聽我說.上神為了我受了很重的傷.我照顧他.我們並不是你所想.”

“狗改不了吃屎.休想再欺瞞我.狡詐之徒.”

“你.想不到你還是選擇了他們.我再問你.你究竟是喜歡父皇還是姚應華.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我好叫父皇結束那虛無的等待.”

“我從來.喜歡的都是君上.”

“你你你.那我就親手殺了他.叫你……叫你……這個紅杏出墻的女人.血淋淋地傷我和父皇……”

“對不起.皎月上次君上救了你.而你卻給他下了毒藥.我知道你很恨他.可是冤冤相報何時了.等君上的傷全部好了.我馬上就去魔界救你母後行嗎.”

“哈哈哈……你一定又是被迷惑了.”皎月轉身看著他：“姚應華.如今你滿意了.即便她再活一世.仍然毫不猶豫地袒護著你.身為堂堂仙君.卻與一仙籍低下的兔子精糾纏不清.真丟人.”

“那個時候.我年幼無法殺你.如今我定讓你償還.”皎月說罷.發動.引動東海之水.誓要水淹蓬萊島.

血玉手鐲攪動東海之水.造成東海河水泛濫.水淹無數百姓與天虞山弟子.

就在皎月一掌即將打在姚應華身上時.涼九歡飛身為其擋住.身上卻發出一股護體之力.一下震飛陷入瘋狂的皎月：“你為了他.竟然要殺我.”

“皎月.不是這樣我也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來的法力.”她震驚地看著自己掌心的鮮血.

“哈哈哈.涼.九.歡.你們都道我們魔界傷你們六界.可是你睜眼看看.我們何時真正打開殺戒過.即便是搶走.也是為了救父皇.即便剿滅月族.也是因為他們背叛在先.你多次為了這個惡人.棄父皇和我於不顧.什麽朋友.喜歡我們.都是假的.也對.你們神仙最善於欺瞞.”

“皎月.不是這樣的.你莫要逼我……”

“我逼你.”

“當初你一直跟在我身邊.就給上神吃下殞神丹……”

“呵呵……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不是……我也是剛知道.我要照顧君上.直到他痊愈……”

“那豈不是正好.給了你們恩愛纏綿的機會……”

“大膽.休要胡言.狡詐妖魔.私闖蒼華蓮境.就是死罪.”

“姚應華.當初我就是在此發誓.一定要親手殺了你.今日.就是償還一切的時候.”

“皎月.”涼九歡大喊一聲.想要拉住她.卻突然閃過一道光將自己生生推開.睜眼看去.正是怒氣而來的悅千冢.

第五卷 殤華卷 蒼華負 第一百七十一章 怒淹天虞山

但見悅千冢行步之勢.磅礴驚駭.雄渾壯闊.周身盡現冰寒魔氣.無邊毫光吞吐不定.妖霸詭譎.

魔界皇尊禦駕親臨.即將開啟一場滅世之戰.

蒼華劍出.無形的神力.回蕩開來.卷起河水湧天.沖擊天絕刀.

姚應華一身玄天紫氣繞身.掌中驀然出現一把紫華光劍.聚納十方風雲.淩勢擋關悅千冢.

幹戈相抵.戰聲不絕中.涼九歡卻只覺周遭一片.寒骨死寂.“糖糖.”

楞怔癡呆之間.悅千冢一掌將她退出皎月之軀三丈之遠.他對她絲毫時若不見.唯有穩穩接重傷虛弱的皎月.

冰寒魔氣侵蝕四肢百骸.皎月卻絲毫不敢到冷.她對抱住自己的人綻開最妖冶的童笑：“父王.我不甘心.始終不甘心.我要他們死.”

“皎月.你是在……”逼父皇.悅千冢覆眼.深嘆一聲.“跟父皇回去吧.”

“不.父皇.要走.也要帶上她.”她指著遠處被姚應華半抱住的女人.嘴上越是發笑.眼中的怨恨.越是深徹.

緊張對峙中.萬伺邪早已帶著妖魔萬兵環伺周邊.而東華帝君和靈智子神君也帶著人來到此處.

“應華神尊.如今魔界竟然怒淹仙島.生靈塗炭.今日必須拿下.來人.拿下這妖孽.”

悅千冢怒急.只見他伸出右手.亮出自己手上的獄火妖戒.“他在召喚妖魔萬兵.”

有人出手欲要阻攔.悅千冢輕蔑一笑.手中出現天絕刀.直指面前的姚應華：“這一站既然避無可避.今日……”他忽然看向姚應華身側緊張的涼九歡.“就做了斷.結束這上古仇恨.”

他想過總是要做個了斷.但是從未想過會這麽快.就在他剛剛找到她時.

“糖糖.我想著其中必然有什麽誤會.救治皎月比較重要……”

萬伺邪道：“休想再欺瞞魔皇.我們巫妖兩族與神族的仇恨豈是你一個低級妖孽三言兩語就能化解的.魔皇.我們忍辱負重了整整五十萬兩千多年.就是為了這一刻.無論成敗.總要一個了斷.請準許我率兵攻下天虞山仙派吧.”

“師尊.讓我們出戰吧.天外六劍本就是為了這個上古仇恨而存在……”敖聽心怒道.“我要為大師兄和二師姐報仇.”

而西陵飛旁邊也有人道：“月王.我族幾乎被滅.此仇不得不報.請你三思.”

東華帝君道：“應華.現在悅千冢明明就是看天帝即將羽化.趁勢挑起紛爭.再亂九界.如今上古四大至寶.”

天虞山大殿上.

“報.現在天界在東華帝君的帶領下.已經率領五十萬大軍圍剿在焚神山.還是月族在月王西陵飛的帶領下.隨時準備大戰.”

“師兄.我總是忘不了師父當年的交代.”

十萬天兵從西方而來.八千天虞山弟子從南方而來.月族餘兵從北方而來

三軍對魔軍.仙魔大戰一觸即發.

煙塵四起.乍見一身天君裝扮的冷宸率領天兵天將.浩勢擋在萬伺邪、慕容水綰領動的妖魔大軍面前.

雙方緊張對峙.誰都不敢發出一聲.只怕一個稍微凝重的呼吸.就會成為開戰的導火線.

眼看仙魔大戰即將全面展開.另一邊.靈智子率領天外六劍仙君也趕到此處.

“靈智子.你們抓了我們的小公主.還在這裏擺出仁義臉面.真夠惡心人的.”萬伺邪怒喝道.

“萬伺邪.你們私闖天界.已是重罪.至於你們所說的我們抓了皎月一事.實屬虛假.”

登時烽煙高燃.戰聲響徹.

地上打成一片.天上戰成一片蠻荒.

姚應華對決悅千冢.

焚神山.一千多年的歲月.塵封了當年慘絕人寰的一幕.只剩深沈的肅靜與荒涼.如今再起風雲.又是一場天地浩劫.

涼九歡抱住悅千冢.從懷中逃出錦盒.伸手就拿七彩朝珠欲要給悅千冢止傷.可是.行至半途.七彩朝珠竟然重傷於她.她想再去拿珠子.卻無論如何也碰不到珠子.

珠子明明就在她眼前.可是她的手卻穿過珠子.無論如何也摸不到.就像水中月.鏡中人.影子一個.

“這是怎麽了.為何……我會碰不到了.”

這時不知人群中誰驚呼一聲.“她碰不到珠子了.”

“她已經不再是七彩朝珠的主人.這世上只有至潔至聖之人能碰的.應華神尊.請你將七彩朝珠從妖女手中取回.以免上古至寶落入妖魔手中.禍害蒼生.”

涼九歡驚慌地看向姚應華.她當初在嵐音島拿到珠子後.好似聽說姚應華說過此話.

她已經不是至潔至聖之人了嗎.她已經臟了嗎.可是.她沒有想過要傷害任何人啊……

姚應華聞言走近.伸手欲碰.卻忽然想到自己.碰不得七彩朝珠.只得借用外力.將七彩朝珠納入錦盒之中.將其安放.

東華帝君和靈智子等人眉頭輕皺.姚應華剛才那動作的深意.只怕……只有他們倆看懂了.他竟然也碰不得七彩朝珠.

那……想當初.九天之內.七彩朝珠只有嵐音女神和姚應華能碰的.

東華帝君眼中淩厲之光閃過.看來他必須……手中厲光一閃.迅速打向涼九歡.而此時已經陷入孤立無援的涼九歡.怒急發瘋.脖頸上的紫珠愈加清冽.燙的她只想砍下自己的腦袋結束那種灼痛.

這次卻是不同往此的灼痛.恍若靈魂樂曲的顫栗.柔和的五彩流光婉轉而落.

再現神魔之體.重傷東華帝君等人.一片混亂.

“其實我從來都沒有什麽宏偉大志.什麽六界和平.天道正行.我統統都沒有.我只是一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兔子精.卻有幸遇到了溫柔的美人師叔、糖糖.還有師父和師兄師姐他們.他們都待我很好.我自然要對他們也很好……可是.我總是很笨.自以為是的努力.對很多人來說.根本無用.比如我想看三師兄笑.想留住四師兄總是遠行的腳步.想看到大師兄和二師姐做一對兒神仙眷侶.可是……終究是命運捉弄……每個人都有自己不能說的秘密.即便我再如何笨拙的努力.都幫不了任何人……還經常弄巧成拙……”

她的眼神.無神地看向姚應華.然後轉向焦急的靈智子身上.慘淡地笑笑：

“師父.我已經找到那個紫衣大神了……其實從一開始見到他.我就知道了……我以為過了那麽久.自己的記憶模糊了.他想必也是.我不強求.”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那次冥界之行.我突然感到自己不是自己了……我天天問自己到底是誰.我為什麽要用別人的面孔活著.明知上神根本不會喜歡我.我比不上嵐音女神……可是我還是想努力一次……”

話音落地.一道驚雷乍響.

墨緞一碧的山色.天幕似空靈如洗.又似風雨欲來.遠在千裏之外的花事谷.此時靜默無比.

清風掃過.青竹瑟瑟搖曳.發出有節奏的幽幽鳴響.就像美妙的樂音盈盈飄來.

一抹天青的煙雨身影.似青霧籠身.投影在地.清麗婉約.矜持如韻.那人此時應該在閉關.卻幽幽抱著一把琴.站在嗡嗡竹林前.

那手指宛如清晨跳動在竹葉尖上露珠.晶瑩剔透.他的發.烏青如碧石.宛如從天而落的煙雨瀑布.滑出肩頭.濾過竹葉.就像一曲九天仙音豎著晨光流淌在霧中.

他的肌膚本來就是純粹的雪白.白中透出一絲蒼茫；那纖細如柳的眉.似訴不盡的溫柔；那不染而淡粉的嘴唇.給純粹的雪白添了幾許生機.

當他對著搖搖曳曳的露珠微笑.羞澀的露珠終於滑落竹葉尖.滴在青蔥指尖.天青身影竟然對著那青蔥指尖笑了.突然想起曾經有一脫兔窩在他懷中將這指尖的露珠舔舐個幹凈.然後滿足地露出一排潔白的兔子牙.嚷道：“美人師叔.我還要喝.我要天天喝你指尖的露水.這比瓊樓玉漿都要透心甘涼.”

他知道她體性熱.最愛靠近涼性之物.所以他在一千年的日子裏.只要身在花事宮.必然習慣性地每日早起采集清晨竹葉露珠.一面給她做花酒和花柄.另一面.對她的身體.的確是有益.可能.還有一點.最重要.以後她會貪戀這種味道吧.不會輕易將他忘記.

風.起得大了.

花事了轉過身子.環顧四周.四周竟到處都是一只兔子的身影.上躥下跳個不停.一會兒藏在這可竹子樹後.一會兒躲在那顆竹子樹後.可是無論它如何小心翼翼地躲藏.對那個背對著它的天青身影.都像極了欲蓋彌彰.

通體晶瑩剔透的玉白兔身.在郁郁蔥蔥的竹林中.無論如何躲藏.好似都是一清二白.在加上它因為渾身緊張而顫動不止的身子.使得它身上的遮身竹葉震動的仿佛在得意洋洋地說：“你來找我啊.我就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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