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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失智魔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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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羅魔殿上,又是一次對峙。

“萬長老,想聽什麽?”讓人看牢父皇後,皎月方走入大殿,身後跟著一頭雪白的巨型狼獸,端坐在魔皇尊座上,望著底下神色陰郁的四位魔尊。

“公主,請說出魔皇的神智究竟是怎麽了?”此時的萬伺邪,已經沒有了往常老奸巨猾的常態,站在那裏,衣袍獵響,那統領這龐大萬兵的氣勢,在整個魔界最位高權重的架勢顯露無疑,尤為咄咄逼人道。

哼,平日裝作慈祥的長老之態,對我這小小公主俯首稱臣,真是難為你了,皎月心道

“父皇那天突然醒來,時清醒,時不清醒,就這樣。”

“公主!這麽說,魔皇自蘇醒以來,僅僅清醒了三次,分別是召見我們的那三次,半年來,其他所有時候,都是失智不清醒的,是嗎?”“

“是。”皎月皺眉卻直接道,“我也不和你們繞彎子了,大多時候父皇是不清醒的,所以我才說父皇是在閉關恢覆功體,一直不讓你們私自見他,就是這個原因。”

“公主,這簡直是胡鬧!你可知此事一旦洩露,意味著什麽?”

她當然知道,父皇隨時都有著生命危急。

所以她才會不讓他們見他,而在父皇劈開封印之前,並未明確對六界宣告父皇已經蘇醒,只是放出了一些似有似無的消息,讓他們惶恐不安,心如折磨,這樣很好玩,不是嗎?

“你們不是一直都本公主瞞住了嗎?”

“公主!”萬伺邪被她漫不經心的態度怒住,質問道:“如今一個天虞山的愚笨丫頭,就能哄得魔皇哭護住他,萬一是其他歹心之人,你置魔皇的安危於何地?!魔皇不是你一個人的父皇,何況你也不是……”

“大膽!萬伺邪你!”皎月被他一激,氣得拍案而起!

這句話,顯然血淋淋地撞到了她心口底線處,大殿上頓時劍拔弩張!與此同時,

昏暗的大殿上,皎月旁邊那頭雪白的巨型狼獸,似是感到主人滔天的怒氣,迅猛站起,閃爍著一雙兇惡的綠色狼眼,沖殿下的萬伺邪呲著鋒利牙齒,嚎叫一聲,聲震四面,聽了令人毛骨悚然。

四周一時陷入緊張的對峙!

這時,艷無疏嘆息一聲,對萬伺邪道:“萬長老,公主為魔界大業,付出多少,你我大家皆看在眼裏,否則妖魔萬兵不會不服於公主的千年代理。關於隱瞞魔皇病情之,是由我決定的。出了任何事,都由我擔著。”

“呵,你擔著?艷尊,老夫倒想一問,魔界的大業你能擔得住嗎?上古妖祖帝君的血海深仇,你但得住嗎?你肯擔嗎?如果你肯擔,就不會將妖界獨立出去,千年不見有任何動靜,害得我們被冰封在這裏,眼睜睜地看著外面九天六界又風光了千年!”

萬伺邪依舊咄咄逼人:“如果不是魔皇早有先見之明,在雲水州另秘了一出口,只怕我們到現在還出不去。”

“就是,艷尊您有出入任何地方都如入無人之境的特異體質,我們可是沒有。公主,這麽大的事,您根本不該瞞住我們。況且我義父為魔界忠心耿耿,一心想要完成魔界大業,瞞誰都不能瞞著義父啊……”

“夠了,如果每個人都沒有私心,真的全心為魔界大業而努力,我又何嘗不想告訴大家,而是千辛萬苦地隱藏起來?”皎月忍住怒氣,滿面怒容。

眾人聽罷,爭論驟然停歇,大殿鴉雀無聲,只餘魔氣四溢。

“萬長老,再給我一段時間,等我和艷叔叔將獄火妖戒中父皇的修為全力運回到他體內,那冰封的魔門,很快就會被打開,我們也在想辦法醫治好父皇的神智。”

“好,老夫願意等,可是公主總該給我們個期限,不然那些妖魔萬兵,老夫擔心控制不了他們覆仇的心。”

“十五日就夠了。”

她的父皇,究竟是什麽時候蘇醒過來的?

哦,好像是半年前。

那天她帶著雪狼,如常到冰封湖底,趴在父皇枕邊,給他唱歌。

雪狼給她溫暖,他給父皇溫暖,不知想著什麽就忽然哭出了血淚,雪狼嗚嗚地低叫著為她心疼,突然一雙輕柔的手伸到她臉上,幫她抹去了那些血淚。

她驚愕地擡頭看去,就見父皇躺在冰床上,與她微笑。

她還記得他說出的第一句是“你是誰?歌聲真好聽,我是被你喚醒的嗎?”

那一刻,她狂喜的心,在聽到這句話時,又陷絕望。

接下來,父皇站起來,對四周的一切都不認識了,也不知道自己叫什麽名字,都記得誰,還想念誰。

直到她問他還記得九兒是誰嗎,父皇突然抱頭疼痛起來,她嚇得不敢靠近父皇,直到他再站起來時,已經恢覆清明。

那眼中的氣勢,霸道得磅礴淒艷,霸道得慘絕人寰,霸道得滅地毀天,她終於知道他的父皇沒有要完全拋下她。

“父皇——”她朝著他大叫一聲,早已淚流滿面,撲向了他懷中。

“小月,等了父皇很久吧?呵呵,不哭,來看看我家月兒長大了沒有。”

聲聲寵溺柔軟的聲音入耳,真的是他的父皇回來了。

緊接著,父皇突然登上魔城的最高宮殿,揮臂震徹整個魔族大地。

赤紅色的五爪魔龍咆哮天空,像一把絕殺紅刀即將劈開那冰封魔界千年的參天封印,那時整個魔界都沸騰了,所有人都擡頭望著那條魔龍紛紛叩首,恭賀她的父皇蘇醒。

萬伺邪他們被召見後,更是高興地紛紛商討開魔界覆仇大業!

之後,父皇又沈睡了,只是再醒後,仍是失智的父皇。

她強大的父皇,神智時好時壞,只是不清的時間更長。

忘卻前塵往事、一切恩怨情仇,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她不知如何是好,連忙叫來最信得過的艷叔叔艷無疏,希望他幫助她隱瞞父皇的病情。

艷叔叔說:“千冢是千年前被你母……她用神魔之力恢覆了元神,但是她封了他的記憶,說這樣是為他好……”

“為他好?讓父皇忘了一切,不再帶領魔界屠戮九天嗎?那該死的女人在那時竟然還想著護那姚應華的天道蒼生嗎?”

“月兒……你為什麽不認為,你父皇這樣會安全?”

“不!有姚應華就沒魔界,有魔界,他姚應華就必須死!我要為父皇報仇!”

“月兒,你冷靜一下吧。艷叔叔會盡快找遍所有辦法,醫治好你父皇……”

覆仇之心,熊熊燃燒,妖魔萬兵因父皇蘇醒而士氣大振,她不能再讓大家見到這樣神志不清的父皇,以影響軍心。

她把失智的父皇關在魔域森林,不準任何人靠近,以父皇修煉為由,暫時封鎖父皇失智的消息。

然後一點一點地教會他東西,比如不要和陌生人說話,不要讓人看到他的臉,不讓任何人靠近他,除了她和艷叔叔……

誰知父皇會陰差陽錯地遇到涼九歡那個低賤的奴婢!

清醒的父皇,傲視九天的霸氣渾然天成,三千墨發,雙眸墨黑,因獄火妖戒的回歸,修為與功力不僅拿回,而且更加精進高深。

而失智的父皇,卻是修為盡失,乃身體最虛弱的時候,三千白發,雙眸冰紅,但時刻有萬魔血眼護體,在魔界暫且不會有危險。

但是,萬魔血眼一旦催動護體,就會傷及父皇元神。

這樣的時清醒是癡傻的父皇,皎月怎可讓外人發現?哪怕就是誓死忠心於父皇的萬伺邪,她都小心翼翼地隱瞞著。

所以,知道父皇病情的只有她和艷無疏,這也是父皇雖然蘇醒,但是她始終不允許任何人輕易踏入魔域森林,驚擾父皇恢覆功體的原因。

如今,當他們趕來,看到父皇催動萬魔血眼,小心翼翼地抱著眼前的這個低賤女子時,她所有的努力都前功盡棄了。

這個可惡的天虞山弟子,一定是父皇為了救她,才催動萬魔血眼護住她的。為免後患,必須先除掉她!

人散了,一人坐在臺階上,靠著一頭雪白的狼孤坐在大殿上,一動不動地,直到天亮。

愈想心中恨意愈加難平,又突然聽到她親自安排在森羅寢殿照顧外加看守父皇的奴婢跑過來,跪地求饒:“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奴婢也不知魔皇大人何時打暈自己跑了出去……”

“哼,一群飯桶!”想著父皇雖然失智,但是真動起小心思,誰也攔不住。

定是又去找那個可惡的涼九歡去了!不行,她這就去魔牢,親手殺了她去!

再看涼九歡,血色的幽暗地牢內,緩緩睜開一雙眼,邊揉邊好奇地望著四周,肚子上好像壓著一個沈沈的毛毛東西,伸手抹去,哈哈,原來是躺在自己懷中熟睡的糖糖。

四周散發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黑色魔氣,腦子不明所以地混亂如漿,似有一肚子問題納悶不解。

第一個,就是千絕花呢?

周邊的牢籠,已經說明他們被妖魔抓了起來。正百思不得其解,腿上睜開了的一雙冰冷而幽深墨眸。

“糖糖,你也醒了?我們都被抓了起來嗎?”

那雙墨眸再不見一絲呆萌的冰紅,從剛正離開的一瞬間迷惑,再到逐漸匯成了一層層駭人的冰冷,陰鷙地望著她,殘酷地,似要直穿透她的血骨與靈魂。

她敢保證此刻的自己在他面前,輕的比塵埃,賤的如螻蟻……

這樣的他,像極了那天突然要殺死她的失憶糖糖,令人窒息的寒氣蔓延全身,她緊張地有些害怕這樣不正常的糖糖,突然不自覺地往後退。

可是還沒有退出三步,就被一雙刺骨冰冷的手緊緊抓住,將她勒到了他面前,無處可逃。

“啊,疼,糖糖……你快放手……”冰冷的眸光變得駭然,她的瘦小胳膊如同一根枯枝,被他攢在手中,像要捏斷一般!

“你是誰?”一聲冷酷的聲音,襲裹著不可違逆的輕蔑,盯著她的掙紮,低渾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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