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舒嚴的話，涼意不可控制的彌漫至全身。她倒不膽小，只是這種被人暗中觀察監視的感覺實在不好，聽完舒嚴的話，無意識的往舒嚴身邊靠了靠。

他自然而然攬住她。

沈芋索性直接坐到他腿上。

坐上去的瞬間，他順手攬住她的腰，身上多了暖意。這暖意讓正思考的他分了神，耳根不可察覺的紅了一瞬。

低頭瞥了她一眼，強迫自己集中註意。

很快，他繼續正色道：“我問了王碩跳樓時的具體情形，他們說王碩跳下去之前，手機曾經響過。當時手機在另一旁的桌子上，離王碩很遠，王碩讓探員幫他接電話，按了免提。電話接通之後，那邊沒有聲音，探員正覺得奇怪，王碩就跳了下去。”

沈芋擰起眉，抱著舒嚴脖子的手緊了緊，擡頭看著舒嚴：“你這麽一說，我怎麽覺得像是有人在控制他似的？電話鈴聲就是信號，什麽時候鈴聲響起來，他什麽時候跳。”

話說的粗糙，卻在理。

舒嚴神色沈了一瞬，蹙眉，聲音低低的：“基本上就是這個意思。”

這樣一來，事情就更奇怪了。從那個小男孩奇怪的舉動上看，那場表演的確是演給舒嚴看的，可是什麽人，為什麽，還搞不清楚。

唯一清楚的就是，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很了解舒嚴，並且很有可能就生活在他周圍的人，正在註意著他。

沈芋又問：“打過來的手機號呢，有沒有查？”

舒嚴：“是沒有實名登記的手機卡。”

又是沒登記的手機卡。

沈芋低頭想了半晌，沒想出什麽結果，擡頭時，卻見舒嚴鎖眉盯著電腦。

像是在思考，可眼睛又沒有聚焦點，比起思考來，說是在楞神似乎更貼切。

也難怪，他昨晚親眼看到男人跳樓自殺的場景，大概勾起了不好的回憶，再加上神秘的電話，他的確沒法不憂心。沈芋歪著頭看了他半晌，將話題從這件事上轉走。

她起身，重新正對著舒嚴坐下，兩只胳膊勾住他的脖子，笑瞇瞇的問：“馬上要過年了，過年還有幾天假，要不要和我一起回我家過年？”她知道舒嚴在這邊已經沒什麽親人，一個人過年太冷清。

舒嚴回過神時，正好看見她不老實的用腿勾住自己的腰，身子擦著某處過去，他皺起眉。

不適的往後退了退，沈芋卻又立刻跟了上來，以這個暧昧的姿勢，期盼的看著他。

舒嚴放在沈芋腰間的手有些挪不動。

太溫暖，讓他留戀。

腦子已經無法正常思考，只隨口答：“不太好，不方便。”

沈芋象征性的皺皺眉：“有什麽不好的，你不是早就見過家長了嗎，恩？”

說到“家長”二字時，她看見舒嚴耳根紅了紅，皺眉看著自己。似乎對她的說法感到害臊，卻又無法糾正她。

忍不住笑起來：“這麽說來，你當時去我家時，就是抱著見家長的想法吧？”

舒嚴：……

伸手去推沈芋。

沈芋不依，牢牢的抱住他，笑瞇瞇的繼續道：“火車上的事先不提，就說說我嫂子那事吧。我當時說如果你幫了我，我就不再糾纏你的時候，你是不是挺失落的，恩？”

舒嚴克制的：……

“怪不得你當時和藺局長說我是你女朋友，其實就是早就開始預謀了吧？”

舒嚴更加克制的：……

沈芋心情大好，伸手捏捏他的臉，毫不客氣的肆意□□，絲毫沒顧舒嚴越來越黑的臉。語氣輕松：“都這樣了，還怕什麽見家長？”

舒嚴有點克制不住。

收起害臊，面無表情的盯著她看了半晌，一字一頓：“我不怕。”

“那就去吧，我家住不開，我們可以去附近的賓館住，也挺方便。”擡頭想了想，補充道，“我們最多也就放七天，住七天賓館……你出錢。”

舒嚴仍然在盯著她看，眼中波瀾不驚。

沈芋湊過去，“嘖嘖”兩聲：“怎麽，怕我在賓館對你做什麽？可是咱倆在一起的時候，好像一直都是你主動啊，剛認識的時候我不過親了你一下，你就……”故意留了半句話給舒嚴，眨著眼睛看他。

舒嚴眉微不可查的挑了挑。

頓了好半晌，見舒嚴實在沒有搭話的意思，沈芋自己回答自己：“一直以為你是個正經人，可看起來好像也挺饑渴的。”

誠懇的語氣。

舒嚴扶在她腰間的手力氣重了重，微微笑了笑，重覆：“饑渴？”

沈芋繼續眨眼，改了話：“外表高冷，內心悶騷？”

話沒說完，自己先笑了起來，這句話用在舒嚴身上好像還挺貼切的？

嘖嘖嘆息兩聲，松開舒嚴起身：“悶騷男，慢慢看電腦吧，我要去訂機票了。”說著，轉身想走，胳膊很快被他拽住。

低頭，看見他笑著看她，不冷不淡的反問：“悶騷男？”

不知道為什麽，沈芋隱約覺得他的目光有點……不對勁。

下意識往後退了退，警惕的上下看了他一眼：“你想幹嘛？”

他稍稍用力，就將沈芋拉了回去，起身彎腰，另一只手放在她腿下，輕輕松松抱起來。

沈芋眼睜睜看著自己遠離了地面，下意識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心臟大起大落，“咚咚”的響了起來。

她發現自己似乎調戲過頭了。

擡頭，胳膊緊緊摟著他，看著他的眼睛訕笑：“怎麽了？”

他笑：“不悶騷一下，都對不起你的評價。”語畢，抱著她往外走，直接扔到沙發上，人隨之俯身下來。

沈芋下意識想跑。

然逃跑的動作還沒做出來，反而被他輕輕松松的按在沙發上，緊緊箍住，衣服越解越熟練，他壓在她身上，微笑著看她。

沈芋感覺到內衣一松，一雙涼涼的手已經覆到她背上，緩慢移動。侵進來的涼手讓她身子顫了顫，難言的麻痹感從心底裏冒出來，她下意識往後縮。

“要不我們去……床上吧？”

沙發什麽的總覺得有些羞恥？

他繼續笑，沒依：“這挺好的。”

沈芋：……

她不死心，伸手推了推他，然他手下稍稍用了力，她不自覺的就哼出了口。感覺來的又快又強，沒過幾分鐘，身子已經軟綿綿的緊貼到他身上。

全身熾熱，想從他身上尋找涼爽的地方，然他身上卻比她還要熱。

從沙發做到床上，纏綿一晚，沈芋想，以後……還是收斂點好。

周怡然對沈芋和舒嚴已經開始談婚論嫁很詫異，她一點點的將時間算給沈芋聽：“你們才認識多久啊？用上床來確定關系我就不提了，現在都想著結婚了？”

“也沒那麽快，只是我們現在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和結婚好像也沒什麽區別？”沈芋思索後回答。

“區別大了。”周怡然翻了個白眼，看著沈芋的目光就像是看一個被愛情沖昏頭腦的少女，“男人都是不定性的，這是本質，沒法改變。怎麽也得先談談戀愛，等時間久了過了熱戀期再考慮這些。萬一結婚以後，他對你不好了怎麽辦？”

對她不好了？

沈芋有點想象不來這場面。

她總覺得自己的想法跟舒嚴其實差不多，認準了一個人就是一輩子，沒什麽可以改變的。

想著想著，忍不住彎彎唇，她推開周怡然，道：“不急，怎麽也得等我畢業吧，半年之後的事情了。”

兩人在辦公室外討論的時候，舒嚴一直在辦公室內盯著電腦。

他的辦公室通常只有他一個人。

電腦屏幕是郵箱的界面，就在剛剛，他接到一封奇怪的郵件。署名似曾相識，Satan。

舒嚴記憶力一向很好，他看了一眼便想起之前收到過的郵件，然點開收件箱時才發現，原來他已經漏了一封。

他平時也不太看企鵝郵箱，工作時一般用163郵箱，偶爾看到有提示框彈出來才想起來點一下。他漏下的那封大概就是因為沒有看到提示框。

I can help you.

第二封和第一封一樣，是用英文寫的。

然第三封卻有點特殊，內容都是漢語，且是很長的一段話。

“我知道你是誰，也知道曾經發生的事，有的人該死，但卻能逃過制裁，只要你和我聯手，我就可以幫你完成你想做的事。”

舒嚴盯著郵件看了良久，心思一點點沈下去。

午休時間，姜鈺再次出現在調查局，只不過這次不是來找舒嚴，而是來找沈芋的，她約沈芋一起出去吃飯。

她來的時候，一大幫探員目瞪口呆的看著二人。互相看看，從彼此眼中尋找答案，一大夥男青年用眼神交流了一圈，卻都沒得到什麽有用信息。

……姜鈺改喜歡沈芋了？

哦天。

沈芋心中也有些奇怪，站在辦公室門口，讓她有話直說，她卻低了低頭，面露難色，不像是裝的。

略一思索，估摸著她也做不了什麽出格的事，沈芋點頭答應。

人還沒走出辦公室，舒嚴忽然打開辦公室的門出來，姜鈺應聲看去，立刻笑成一朵花。她親昵的向舒嚴招手，人剛想沖過去，就被沈芋擡手攔住。

對姜鈺下手，沈芋已經很習慣，且習慣之後，就絲毫不顧及力量問題。

她揚眉看著姜鈺，帶著威脅的意味，打了個寒顫。上次被沈芋扭傷的地方現在還有些痛，姜鈺賠著笑，終是沒敢再亂動。

沈芋這才松手。

扭頭想和舒嚴打個招呼，卻見他抄著口袋站在原地，死死地盯著姜鈺，目光有些……

沈芋怔了一瞬，只想到一個詞來形容他的目光——可怕。

然可怕也只是一瞬的，他很快收回目光，冷著臉朝食堂走去，也沒跟沈芋打招呼。

沈芋擰起眉看著他離開。

沒再說什麽，和姜鈺一起離開調查局。

姜鈺的來意倒是讓她有點驚訝，兩人找了家快餐店，姜鈺一坐下來就遞過來一張照片，問：“這是你嗎？”

沈芋接過來看了一眼，狐疑的擡頭。

的確是她的照片，一看便知是偷拍的，還不太清楚。那應該是她一年前的照片，照片裏的人還有些青澀。

沈芋心思凝重了些，再看姜鈺時，目光也有些不一樣了。

她覺得姜鈺今天看起來有些不尋常，除了見到舒嚴那會，她自始至終都很嚴肅，且方才叫沈芋出來時，沈芋居然覺得她是懷了一種愧疚的情緒。

凝眸看她片刻，淡淡的“恩”了一聲。

姜鈺眉毛擰的更緊。

低下頭，有點失落。

沈默好半晌，她才又開口：“這是我從我爸的相冊裏找到的，那個相冊裏都是……他看上的女生。”聲音越來越低，臉色也越來越沈重。

“他看上的人，最後沒有一個被弄來的，只要能弄過去，他什麽手段都會用。”

她果然知道他父親的某些見不得人的癖好。

沈芋想不通姜鈺與她談起這件事的用意，一直保持沈默。

姜鈺自顧自的說了半晌，最後扯了扯嘴角，擡頭：“我幫你把照片拿出來了，他應該記不得還有你，以後不會找你麻煩了。”

沈芋睫毛垂了垂。

眼睛盯著手裏握的杯子，思索著。

她是覺得父親做的事情太過分，所以心裏有愧？看她的模樣，不像是在撒謊。而且她和姜成的關系也的確不好，這一點從自導自演綁架案就能看出來。

這麽想著，笑容緩和許多，道：“謝謝。”

姜鈺的表情這才舒緩些。

作者有話要說： 是醬紫的，考試15號結束，當天在火車上，16號開始就可以正常更或者快點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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