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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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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沈芋還是去了洗手間,用僅有的工具簡單洗漱好,然後坐到馬桶蓋上看自己的腳踝。

方才好像又扭了下,現在整個都腫了起來,像個饅頭。沈芋用涼水冰了冰,卻治標不治本,還是火辣辣的疼。大約是她占據洗手間的時間有點久,她聽到舒嚴在外面敲了敲門。

打開門,愁眉苦臉的看著他:“腳腫了。”

他目光往下移了移,落到腳踝上,靜默兩秒,走進洗手間。洗手間本就不大,容納兩個人有點困難,加上他又只穿著睡衣,一彎腰,能清楚的看到他身上的肌肉。

沈芋莫名其妙的有點緊張。

一邊緊張著一邊怪自己,平時那麽不要臉的話都說的出口,現在居然還緊張?

這麽想著,緊張感果然消去不少。

然下一秒,舒嚴卻又做了個讓她身子再次繃緊的舉動,他一手扶著她的背,另一手放在她雙膝下,將她橫著抱了起來。身子驟然上升的瞬間,沈芋有點懵,回過神時,人已被他抱到臥室。

他腹部的肌肉貼在她腰上,熱乎乎的。

心臟又開始狂跳起來。

怔怔的看著他將自己放在床沿,難得的一句廢話都沒多說。

舒嚴從抽屜裏翻出紅花油,開了臥室的燈,在她面前蹲下,伸手自然而然的幫她抹藥。他的手指很涼,放在她溫熱的腳踝上,她下意識抖了一下。

白熾燈的燈光有些耀眼,照在他的臉上,讓他的臉部線條柔和了幾分,沒有平時那麽冷淡。沈芋緊了緊拳,平時調戲舒嚴時明明自在的很,現在卻越來越緊張。

抹好紅花油,舒嚴又去洗手間替沈芋拿來拖鞋,扔到她面前。方才抹藥時還算溫柔,現在又居高臨下的冷聲看她:“用我幫你穿嗎?”

沈芋連忙搖頭,乖乖的穿好鞋,站起來,想往客房走。

走了兩步,走停下,為難的指了指自己的禮服:“你有沒有多餘的衣服,我沒有衣服可以換。”

舒嚴瞥了她一眼,臉色雖然不友好,但到底還是從衣櫃裏拿出一件襯衫扔給她。他穿過的,上面還有淡淡的洗衣粉味道。沈芋抱著襯衫,臉紅了紅,沒再多說什麽。

轉身往客房裏逃,卻又被舒嚴猛地拉住。他瞇著眼看她,似笑非笑:“穿件衣服而已,臉紅什麽?”

額,舒嚴這是被調戲的怒了,要開始反擊?

沈芋只搖頭不說話。

他上前逼近一步:“沈芋,我的忍耐是有限的,別再做什麽過分的事情。”

沈芋傻笑兩聲:“什麽是過分的事?”

他臉色冷了冷,牽唇:“今天晚上,在別墅——”

“哦,你說初吻啊?”沈芋故作恍然大悟的樣子,“我只是想幫幫你嘛,你看你這麽大個人了,初吻還在,說出去多丟人啊。人家萬一再以為你是哪方面有問題,我可不能讓你受這種侮辱。”說到最後,開始理直氣壯。

他怒急反笑:“哦,幫我?”聲調有些古怪,沈芋的小心臟莫名顫了顫。

她伸手去推舒嚴的手,後者卻擡了擡胳膊,握的更緊,再次向前邁了一步,將她逼到門前。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沈芋低頭,老老實實的認錯:“對不起,我錯了,我以後盡量……找個沒人的地方?”

他握著她胳膊的那只手,猛地按向屋門,屋門很涼,撞上還有些疼,她掙紮了幾下,然舒嚴力氣太大,完全掙紮不動。

他立在她面前,低著頭,冷臉看她。

靜默幾秒,一字一頓的開口:“你再這樣,別怪我會做出什麽事來。”

上一秒還有點驚慌的沈芋立刻安靜下來,想笑,又必須忍住。她盡量保持嚴肅,問他:“你會做什麽?”想了想,文,“把我抓進去?”這麽想著,自己卻被自己逗笑了,強捺住笑意,點頭,“好吧,為了和你呼吸同一片土地的空氣,我以後盡量不這樣。”

舒嚴死死的盯著她。

眸光閃過一絲惱火,偏偏她認定了他不敢對她怎麽樣。

連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人已經俯身壓了過去。沈芋對他只是蜻蜓點水的一吻,舒嚴卻是直接撬開了她的牙關,薄唇貼在她唇上,吻的不是十分熟練,卻也是無師自通。

他將沈芋的舌勾到自己中,吮吸幾下,然後惡作劇的咬了一下。

沈芋全程呆住。

瞪著眼睛,感受著身前男人身體上的溫度,大腦停止運轉。直到他狠狠的咬了自己,才回過神來似的,剛想伸手去推,舒嚴已經松開了他。

他直起身,眉頭仍然擰著。

舒嚴也被自己的舉動嚇住。

身子僵了僵,往後退了一小步,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耳根正在發熱。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只是看著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不自覺的就吻了下去。

下意識握了握拳。

沈芋楞楞的擡頭,看見男人抿著唇,神色覆雜的看著自己。臉色雖冷,耳根卻是通紅的,他又往後退。

她遲疑著開口:“你……你剛剛……”

不等她說完,人已經被舒嚴猛地橫抱起來,他抱著她快速走到客房,幾乎是扔到床上。

丟給她兩個字,然後轉身走出客房,還沒忘記關上門。

他讓她,睡覺。

沈芋還在發懵。

伸出食指,摸了摸自己的唇,還是濕的。

她剛剛和舒嚴真的……接吻了?還是舌吻?不只是嘴碰嘴的那種?

意識稍稍清晰,沈芋像是後反勁似的,心臟由慢到快,最後一發不可收拾,完全沒法控制。最後只能捂住臉,平著倒在床上。

天,她和舒嚴接吻了。

第二天雖然沒有課,但馬上就要期末考試,舒嚴也要上班,沈芋一大早便起床了。有了昨晚的經驗,她沒敢再直接進臥室,在門口徘徊半晌,敲了敲門。

臥室門被打開,舒嚴已經換好衣服,白色T恤加牛仔褲,看起來很清爽。

一晚上過去,沈芋早已恢覆正常,舒嚴的臉卻還是沈的。開了門,也沒看她,徑直走向廚房的冰箱,從裏面拿出面包片和兩罐牛奶,放到餐桌上。

沈芋心情大好,愉悅的去洗漱。

脫了舒嚴昨晚借給她的襯衫,沈芋也不舍得直接還給他,眼巴巴的拿到餐廳,問:“我洗好之後再還給你吧?”

他吃著面包,也沒擡頭:“不用。”頓了頓,補充,“以後最好消失在我視線裏。”

咦,趕她走。

沈芋笑瞇瞇在他對面坐下,隨手拿起面包片,啃了兩口,才問:“你不用對我負責的嗎?”

瞬間想到自己昨晚魯莽的舉動,拿著面包的手頓住,他克制的看了她一眼。

沈芋繼續笑:“不用嗎?”

他臉色冷下來,說不過沈芋,索性沈默。

吃完早餐,舒嚴先開車送沈芋回學校,回去的路上,他沒再開口說一句話。可即便他沒理她,她還是忍不住想笑,全程,她都在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的笑容溢出來。

下車前,她沖著他擺手再見:“馬上就要放暑假了,我要回家。”頓了頓,提醒道,“在我不在北城的這兩個月,你的抵抗力可要提高點。”

見舒嚴沒什麽反應,她笑瞇瞇的補充:“別隨便吻人家。”

話音剛落,車門還沒關,舒嚴直接掛檔踩了油門。沈芋連忙關上門,看著舒嚴的車飛一樣的開了出去。

嘖,這個男人啊。

接下來幾天沈芋過的有點辛苦,她雖然平時學習還算認真,但考試前也得磨磨槍。天剛亮就起床去圖書館占位置,一直到晚上十點圖書館關門還回宿舍。考試那幾天,人幾乎是瘋掉的。

考完試就是暑假,一個半月的假期,以往沈芋總覺得假期過的太快,今年卻是有點不想放假了。

放假要回家,她家在千裏之外的渠城,坐火車要二十多個小時才到。別說渠城不通飛機不通高鐵,即便是通了,她也沒錢去坐。沈家裏也不是什麽富裕人家,為了供沈芋上學,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車票是兩個月前就訂好的,提前去取票的那天,沈芋給舒嚴打了電話,本想趁著還沒走去調戲調戲他,他卻沒接。

說不失落是假的,然沈芋畢竟不是那種會把這放在心上的人,過了兩分鐘也就自己好了。

火車淩晨三點開,她家是縣城,通的火車少,這是唯一直達的一班。拎著二十一寸的行李箱上車,找到自己的臥鋪,再收拾好東西,已經快要四點鐘,囑咐了周小童別亂跑後,沈芋沈沈的睡了過去。

早上六點,她又被車廂裏的吵鬧聲驚醒。

坐臥鋪就是這樣,大家的作息時間都不一樣,許多人五六點就開始起床,也不會顧及說話音量。

沈芋早就習慣,起身,瘸著腿去洗漱。

洗完臉刷完牙,手機放著《熊出沒》,是給周小童看的,自己坐在一旁吃泡面。她的鋪是下鋪,千年難遇一回,也幸好是下鋪,否則憑她和廢了沒什麽區別的腿,大概是爬不到中鋪以上的。

她對面是一個和她同一個地方上車的男人。男人一身破破爛爛的軍綠色衣服,氣味有些難聞。他頭沖著裏面,還在睡覺,沈芋看不清他的臉。

雖然味道有些難聞,但畢竟是公共場合,沈芋也不好說什麽,只能繼續低頭吃面。

吃著吃著,卻見身穿工裝的列車員來打掃衛生。白色的短袖體恤,打著藍色條紋領帶,下身是黑色西褲。

沈芋彎腰提起鞋,給他讓路,擡頭時,卻驚了驚。

瞪著眼睛看著眼前拿著掃把的人,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舒嚴?!”她腦袋費力的運轉,“你怎麽……在這趟車上工作啊?”

一直沈浸在抓熊游戲中的周小童聽到“舒嚴”二字立刻擡起頭,嘴巴成了“O”型。

舒嚴拿著掃把,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半晌,冷聲道:“剛調過來。”說完,彎腰掃地。

沈芋還有點懵。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我也不造有沒有偽裝成列車員啥的例子

啊,我真是個好不負責任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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