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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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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百川知道自家隊長的脾性,他對女性一向沒什麽興趣,平日裏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局裏許多小女生都喜歡他,爭先恐後的送這送那,都被他面無表情的推了回去。不光是面無表情,甚至有一次,在一個實習的小女孩向他表白完後,他既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伸手從抽屜裏拿出一個文件袋,直接說起工作的事,害的小女孩在家哭了兩天,死活不願意去上班了。

時間久了,女生們的熱情漸漸散去,再見到舒嚴,只能感慨一聲:“好想知道最後是哪個妖怪收了舒隊。”

剛犯了錯的江百川決定將功補過,替自家隊長擋擋桃花。

他笑瞇瞇的指了指自己:“別看那塊木頭了,看看我吧。”

聞言,沈芋將目光移到江百川身上,只有一秒,又迅速離開。她搖頭:“你們隊長長得比你好看。”頓了頓,安慰性的補充,“唔,你長得也挺好看的。”

江百川:……

有點受傷。

他撇撇嘴,索性往後仰了仰,給沈芋騰出地方,讓她看的更方便些。

沈芋說著話,又往舒嚴那邊看了一眼。後者動作如剛才一樣,完全無視了沈芋和江百川調侃似的對話,筆直的坐在那裏,手指輕輕敲打著窗。他坐的隨意,只是習慣性直著背,身上疏離的味道又多了幾分。

忍住笑意,她自知自己也不能太肆意妄為,收回目光,問了個心裏比較奇怪的問題。

“剛才為什麽忽然動手?”

江百川:“?”

“那個男人,已經跟蹤我有兩天了吧,你也是。”沈芋回頭,“如果有證據是他殺的人,你們應該早就抓了吧,他剛剛做了什麽,為什麽忽然抓他?”

“哦,你問這個啊。”江百川想起剛才的情形,憨笑起來,有點不好意思,“其實……剛才是我和另一個負責保護你的探員,恩,餓了,去買了點東西吃。”江百川低著頭,餘光偷偷看向一言不發的舒嚴。

這算是江百川的失誤,如果舒嚴責怪他,他也必須接受。可舒嚴一直冷淡的看著窗外,沒有責怪也沒有說其他什麽,這讓江百川有些摸不透舒嚴在想什麽,心裏惴惴的,更不安了。

猜到後面故事的沈芋笑起來:“一轉眼他就不見了?”

江百川被戳中心事,恨恨的拍了拍腿:“是啊,有人看到他進你們宿舍樓,我倆跟上去,正好撞見他出來。結果他一看見我們撒腿就跑,我們就只好動手抓人了。”

他……進了宿舍樓?沈芋心裏一驚,他跟蹤自己這麽久,進宿舍樓一定是去找她的,可是當時自己正跟周小童在一起。

她和周小童的對話,該不會被他聽到了吧?

沈芋沈默。

她一直都避免讓別人知道周小童的存在,有人在時更是不敢與周小童講話。雖然別人聽不到周小童的聲音,但卻可以聽到沈芋的聲音,被別人誤認成自言自語的神經病似乎也不太好。

沈芋這一安靜,江百川卻有些不習慣了。他茫然的看了看沈芋,不知道她為什麽忽然老實起來,一直盯著窗外,也不調戲舒嚴了。

習慣性歪頭向舒嚴求救,卻發現後者不知什麽時候回過了頭,正蹙眉看著沈芋。他目光一如往常的清淡明亮,環起臂,不知在思索什麽。

安靜下來的沈芋,的確多了幾分女孩柔和的味道,長發及腰,側顏依然精致。

得,這一晚上他就是電燈泡,人家還需要他來照亮。江百川認命的往後倚了倚,繼續給舒嚴騰地方。

下次幹脆直接讓他倆坐在一起好了,中間有一個人多麻煩呢!

到達調查總局後,舒嚴親自審訊,進審訊室前,他叮囑江百川:“看好她,等我出來再說。”

江百川看了一眼安靜的站在不遠處的沈芋,高挑的身材和姣好的面孔,除了調戲舒嚴那幾句外,話也不太多,安靜的樣子還有點賞心悅目。本著保護美女的使命感,江百川鄭重的點頭:“放心吧。”

舒嚴一走,江百川就走到沈芋身邊,寸步不離的跟著。

本以為沈芋會認為自己的行為很奇怪,然這個美女卻只對著自己笑笑,便又自顧自的參觀起調查局來了。

恩,是個性格不錯的美女,他喜歡。

“對了,要不要去看他們審訊?”審訊室旁還有另一個房間,可以看到審訊室的情形,對沈芋生出好感的江百川自然而然的邀請道。事實上也是他急於知道男人到底是不是兇手,然接了保護沈芋的任務又不能隨便離開,便想拉著一起去。

反正沈芋將來也是要到調查局工作的,不算外人。

沈芋想了想,點頭。

審訊室內,被抓的那個年輕男子銬著手銬,一聲不吭的坐在舒嚴對面。他耷拉著腦袋,看起來沒精打采,表情卻又極其陰郁,眸中含有狠厲之色。

舒嚴坐在背面,坐姿隨意,氣場卻比男人高了一截。

他氣質偏冷,總能時刻保持冷靜,與年輕男人的陰郁是完全相反的狀況。他沒急著開口,反而一直低頭看著手裏的卷宗,另一只手拿著筆,小幅度搖晃。劉海垂在眼前,有些長了,他伸出手,將碎發撥到一邊。

沈芋一直撐著頭看舒嚴。

也說不上來為什麽,她對這個男人就是莫名的有好感,即便他態度冷的要死。

這頭沈芋專註的看著舒嚴的臉,那邊舒嚴已經開始問話。

“姓名。”依舊是標準的男低音,不急不躁。

一直低著頭的年輕男子聽到聲音,猛地擡起頭,表情猙獰:“你們憑什麽抓我?”他毫不掩飾眸中深深的恨意,惡狠狠的瞪著審訊室內的兩名探員,最後,將怒火都扔到舒嚴身上。

舒嚴面不改色,微微擡額,再次重覆剛才那兩個字:“姓名。”

年輕男子到底沈不住氣,恨恨的看著舒嚴,臉色氣的漲紅,憋了半晌,終於吐出兩個字:“魏安。”

“年齡。”

“24。”

……

“知道為什麽抓你嗎?”

魏安神色開始躲躲閃閃,他拼命搖著頭:“我什麽都沒幹,你們不能抓我,你們沒證據抓我!”

“沒證據?”舒嚴雙手合十,身子向後靠了靠,不緩不慢道,“你做了什麽,我們需要去找證據。”

魏安一楞,自知自己說錯了話。他鐵青著臉,咬住唇,似乎不想再開口。

舒嚴低頭看了眼記下的筆錄,又看了眼手表,時間已經過去很久。再擡頭,看了魏安半晌,眸色微斂。

他決定用個直截了當的方法:“為什麽殺人?”

對付魏安這種性格的人,有時候開門見山更好。

果然,一句話就讓魏安怔住了。他驚恐的擡起頭:“殺人?我、我沒殺人,我、我只是……”他磕磕巴巴,顯然被舒嚴的話嚇到。他雖然做過違法的事,但那些事怎麽也無法和殺人相提並論。

“你沒有殺人,為什麽要跟蹤沈芋。”舒嚴打斷他,語速仍然不緩不慢。

殺人的罪名魏安承受不起,他的五官糾結在一起,就像是要哭出來了。而最開始的陰郁,也隨之不見。他一直不斷地搖頭,雙手激動的敲打座椅的把手:“我沒有殺人,我沒有跟蹤……不,我是跟蹤了。但是我不是想殺她才跟蹤她!”

“那是為了什麽?劫財?劫色?還是……”

“不是不是都不是!”眼看著一頂頂帽子往自己頭上蓋,魏安愈來愈著急,話一股腦的全倒了出來,“我是陸玲的男朋友,我想替她報仇。你們調查局沒用,一直查不到兇手,大家又都說下一個被害的是那個叫沈芋的學生,所以我只好……”

“所以你跟蹤沈芋,是為了找到兇手?”

被揭開心事的魏安像是忽然失掉了力氣,頹廢的縮在椅子上,無力的點點頭。他用已不能自由活動的雙手捂住頭,聲音顫抖:“我不能讓陸玲白白死掉,我要給她報仇……你們,都是你們!沒有能力抓到兇手!”

陸玲是這個案子的第二個受害者。

沈芋在腦中梳理著有關案子的所有線索,雖然她也一度認為跟蹤她的人就是兇手,但方才真的見到魏安弱不禁風的小身板時她就知道,估計是抓錯人了。

受害者都是培訓學校的學生,即便是女生,平時也要參加高強度的體能訓練。像沈芋這個專業的,平時的訓練甚至比專業課還要多。一個弱不禁風的男人,不可能輕易將她們制服,更何況背著屍體拋屍也需要力氣。

第一個被害人是一個月前被殺的,叫做邵晴,陸玲發現了她的屍體。半個月後,陸玲被殺,季雲雲發現陸玲的屍體。又過了不到半個月,季雲雲被殺,沈芋發現季雲雲的屍體。

兇手殺人的頻率正逐漸加快。

這三人都是被先奸後殺,行兇手法很有標志性,正是因為如此,才判斷為連環殺人案。

無論怎麽想,沈芋心目中兇手的樣子都無法與魏安重合。在沈芋心中,能有條不紊的殺人拋屍不留線索的,應當是個不會被探員的身份壓迫,十分冷靜的人。

而魏安,幾乎是被舒嚴稍微一嚇,就全都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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