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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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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芳華能說那真正的國策在無名山上,被她給隨著無名山一起毀了嗎?

她自然是不會說的。

“你別管在哪裏了,反正那真國策如今已經毀了。你只告訴我,這卷宗卷是你從哪裏找來的?”謝芳華不答李沐清的話,而是問他。

李沐清知道她不想說的事情,定然是問也問不出的。他看了謝雲瀾一眼道,“是從前幾日死的那個怪人所住的地方找到的。”

謝芳華一怔,“我也去過那怪人藥圃。”

李沐清忽然一笑,“你去得太晚了,那裏已經在你去前被多少撥人馬尋過了。”

謝芳華忽然瞇起眼睛,“那怪人是什麽來歷?竟然藏了回絕大師抄錄的這本前朝國策?”看來,那個怪人死的內情比她想象的要深得多。好幾撥人馬找過,也就是說是在尋這卷國策了?

回絕大師沒想到竟然還手抄了一宗仿寫前朝國策的魅梵文?這的確是讓人意外的事情。

但顯然,照李沐清的說法,知道的人還很多!

謝芳華看著李沐清,能從好幾撥人馬的擁擠中悄無聲息拿到魅梵文的國策,也是他的本事了。不是什麽人都有這個本事拿到的。

不過他搶到魅梵文的國策,不是悄無聲息地藏著以備後用,而是過來拿給雲瀾哥哥。卻是什麽打算?

李沐清也越發地讓她看不清了。

“很多人都查過他,據說沒有沒有什麽特別的來歷。就是曾經拜二十年前名揚江湖的毒怪為師。後來不知道為了什麽原因,被毒怪逐出了師門。便落在了平陽城。養毒藥變賣為生。”李沐清道。

謝芳華聽過王傾媚那日說過關於這怪人的來歷,她此時卻覺得定然不這麽簡單。敏感地抓住李沐清的話語,對他挑眉,“這是很多人都查過的來歷。那麽你既然能拿到這卷國策。你查出他是何來歷了?”

李沐清忽然笑了,“女子還是不要太聰明的好!”

“可惜我已經聰明了,總不能故意變笨了去!”謝芳華看著他。

李沐清彎起唇角,須臾,又收起,對她道,“我調查他時,是更早的時候,所以,尋到了一絲蛛絲馬跡。他曾經在法佛寺長大。後來詐死出了法佛寺,改名換姓拜了毒怪為師,後來因偷窺師娘沐浴,被毒怪一怒之下逐出師門。之後便來了平陽城,靠養毒藥變賣為生。”

“出身法佛寺?”謝芳華瞇起眼睛。

李沐清點點頭。

“看來法佛寺可真是臥虎藏龍啊!”謝芳華想著繞了一圈,竟然回到了法佛寺。那麽是不是法佛寺普雲大師那老和尚和法佛寺主持還有什麽隱瞞?

“不止臥虎藏龍,還藏汙納垢!”李沐清道。

謝芳華嗤笑了一聲,“天子腳下,佛門聖地,法佛寺可真是當得一個好擋身牌!”

“傳承了千年的寶剎,背後有這些在所難免。”一直沒開口的謝雲瀾忽然道。

謝芳華偏頭看向謝雲瀾,見他眸光清清淡淡,面色有一種高遠的木然。她忽然想起,謝氏有兩個人是極其厭惡佛寺的,一個人是她的爺爺忠勇侯,一個就是謝雲瀾。每當提到佛寺,他沒爺爺表現得眉頭皺起太過明顯,但這般的神情,她卻知道,他是極其厭惡的。

人對某一件事厭惡總有一個由來。

“雲瀾哥哥!”謝芳華輕輕喊了一聲。

謝雲瀾慢慢地轉過頭,“嗯?”

謝芳華對他一笑,“你都來了平陽城三年了,打算什麽時候回去?”

謝雲瀾一時沒說話。

謝芳華伸手挽住他胳膊,輕聲道,“我回京的話,你與我一同回去吧!好不好?”

謝雲瀾微微抿唇。

“好不好?”謝芳華搖晃了一下他的胳膊,有一種親昵的撒嬌的意味。

“待你回京的時候再說吧!”謝雲瀾無奈地看了她一眼,片刻後道。

謝芳華想著秦鈺回京的隊伍如今在郾城,郾城距離平陽城不是太遠。如今舅舅中毒,郾城想必很亂,皇後、沈妃、柳妃各方人馬都匯聚郾城。崔意芝是奉了皇上聖旨接秦鈺的人。爆發了這件事情之後。秦鈺的行蹤也就暴露了。崔意芝會以朝中派來接應使的身份請當地府兵介入。若是舅舅無事,秦鈺無事的話,隊伍大概幾天後就會到平陽城。真秦鈺就該替換了假秦鈺回京了。她再待在平陽城也沒有意義了。

不過,她定然要把謝雲瀾也帶回去。

他的焚心發作十分可怕,還是待在京城,距離她最近為好。

李沐清看著二人,在他們之間有一種奇異的微妙感情。他說不出來這種感情是什麽,總之,外人很難介入進去。他忽然明白昨日和今日有人傳回秦錚兩度踏入這座府邸並且盛怒的原因了。他都覺得不可思議,向來霸道張揚的秦錚想必極其難以接受。

他忽然勾了勾嘴角,對謝雲瀾道,“雲瀾兄,你離京三年了。京中老夫人想你想得緊。老夫人今年身體據說不好。”

謝雲瀾面色微微一變,沒說話。

謝芳華看了李沐清一眼。謝氏幾大府邸裏,除了謝氏六房的老太太外,也就是謝氏米糧的老太太還在了。也就是謝雲瀾的祖母。

她前世自然是見過那位老太太的,和謝氏六房老太太不同,那位老太太身體不好,也不喜佛事,更不喜交際。幾乎是常年都深居在府中。

昨日,謝雲瀾拒服用女子之血,趙柯提了老夫人,他便順從了。

前一世,忠勇侯府被滅門,謝氏舉族傾覆後,僅剩下雲瀾哥哥和她了。那時候,那位老太太早已經去了。

她忽然想起,那位老太太去的時候是……

心裏忽然激靈靈地打了個寒戰,面上的笑意也頓時收了起來。

“怎麽了?”謝雲瀾感覺她臉色忽然變了,低聲問。

謝芳華搖搖頭,很快就掩飾了情緒,指了指面前的國策道,“我忽然想起一個關於魅梵文國策的傳說。”

“什麽傳說?”李沐清一直註意著謝芳華,剛剛她一瞬間的神色,讓他覺得定然不是要說這個事情,不過他自然不會去問。

謝雲瀾也等著她說。

“據說,當初前朝開國太祖皇帝和魅族公主分別時。前朝太祖皇帝送了魅族公主一卷國策。作為交換,魅族公主送了前朝太祖皇帝一個寓言金礦。”謝芳華慢聲道,“我們都知道魅族以咒術為本族存活根本,但是殊不知據說還有一個,就是寓言的能力。”

“寓言金礦?”李沐清看向謝雲瀾,“雲瀾兄,你可聽說過?”

謝雲瀾點了點頭,淡聲道,“因我身上的毒咒,先生這麽多年一直費盡心血。對於魅族之事查得較多。是以這件事情知道些。”

“據說有一個金礦的山脈,甚是巨大。曾經被魅族公主探出來了。”謝芳華道,“據說那個金礦可抵一個國庫。”頓了頓,她看著國策道,“太祖皇帝雖有征服天下的雄心,但於兒女情長也是深情。他沒有收魅族公主給的寓言金礦圖紙。卻將那金礦圖紙隨魅梵文的國策一起放在了魅梵文裏,用特殊的方式封存在了裏面,讓魅族公主一起帶走了。”

“你倒知道得比我清楚了。”李沐清笑了笑。

謝芳華想著她之所以清楚,也是拜她是謝氏忠勇侯府嫡女的身份所賜了。她的目光重新落在國策上,“魅族公主據說在回魅族的路上不知因何原因離奇死亡了。後來,那卷魅梵文的國策和預言的金礦便不知道流落在了何方。”謝芳華淡淡道。

“我一直以來只知曉魅梵文裏似乎藏著一道秘密,卻不知曉竟然是寓言金礦。我本以為這卷魅梵文的國策是真的,我知曉雲瀾兄通曉魅梵文,還想請你與我一同參透。”李沐清話落,嘆了口氣,“既然這個魅梵文的國策是假的,看來是我白費了一番力氣了。”

謝芳華聞言忽然想起了什麽,只不過是那一瞬間的靈光。她想抓住,卻沒來得及。再深想,頭卻忽然地疼了起來。她立即打住,想著李沐清原來是這個目的。伸手扶著額頭道,“真的未必有秘密,假的未必沒秘密。”

李沐清一怔,“什麽意思?”

謝芳華慢慢道,“兩百年前,法佛寺為何失火?回絕大師為何圓寂?人人都只道《心經》是回絕大師最後的絕筆。依我看,恐怕這魅梵文才是回絕大師真正的絕筆。”

李沐清面色頓時凝重起來,“兩百年前,法佛寺失火,據說牽扯了前朝之事。看來也許就是這個了。”他指了指國策。

謝芳華不再說話。她確定在無名山隨著無名氏燒毀的那真正的魅梵文沒有寓言金礦的圖紙。

“我雖然懂魅梵文,卻是也看不出這卷國策有何秘密。”謝雲瀾看了半響,伸手摸了摸宗卷,搖搖頭,“這就是記載的前朝國策而已。若是雲瀾兄需要,我可以幫這卷國策給你翻譯出來。”

“連雲瀾兄都參透不出來,看來這卷宗不一定有秘密。”李沐清雖然對謝雲瀾說著話,但是卻看向謝芳華。

謝芳華不置可否,不點頭,亦不搖頭。

“我雖然是從很多人下手時先下手得了這魅梵文的國策。卻最根本的目的倒不是為了破解這裏面的秘密。而是想研究一番前朝的國策。”李沐清道,“既然如此,就勞煩雲瀾兄將這卷國策與我翻譯出來吧!前國之策,史今之鑒,可學可免。”

謝雲瀾頷首,笑了笑,“這卷宗過長,我若都譯解出來,恐怕需要兩日。”

“等兩日也沒什麽。”李沐清笑道,“據說前朝開國國策甚好。既然芳華說真跡已經毀了。那麽這卷宗怕是留存於世的僅有的一卷了。”

謝雲瀾搖搖頭,“倒也不見得!”

謝芳華站起身,有些意興闌珊地道,“憑地沒意思,我還是回去睡覺了。”

李沐清看著她,眸光所有所思,沒說話。

謝雲瀾對她道,“你今日起得早,這大半日都沒休息。去歇著自然好。”

謝芳華點點頭,見那二人還坐著,李沐清似乎要陪著謝雲瀾一起譯文了,她拿起傘,出了水榭的暖閣。

外面的大雨依然下著,地面上坑窪不平的地方積水甚多。

春花、秋月見她出來,立即撐著傘跟在她身後。

謝芳華在雨中慢慢地走著,臉色被水天一色映照得分外空濛。她一直不明白回絕大師圓寂為何使得南秦皇室一直耿耿於懷,原來是因為回絕大師竟然手抄了魅梵文的前朝國策。前朝國覆,前朝隨著歷史掩埋入塵埃。魅梵文的國策和那一個寓言金礦卻是沒被掩埋,繼續著歷史留存在南秦。

若是誰得了前朝國策和足以匹敵一個國庫的金礦,那麽,南秦的江山自然是要受到威脅了。

偏偏回絕大師是謝氏的人。

也就是說,曾經的謝氏得到過國策和金礦。

謝氏本來流傳了幾百上千年,南秦建朝後,王氏無人可用,江山征戰日久,百姓顛沛流離,家園田地許多荒廢。正值百廢待興,用人之際。皇帝無奈之下,請底蘊深厚的謝氏輔政。謝氏經脈滲透士農工商各個領域,幾十年便輔助南秦國運平穩,百年便國富兵強,謝氏本就能和秦氏於權政上一較高下。若是手中再有了前朝曠絕古今的國策以及堪比國庫的金礦,那麽,秦氏皇室如何不怕?

原來,這才是秦氏一直以來忌憚謝氏,近幾十年來才有了非除去不可的原因。

有了前朝國策,有了金礦,再加上謝氏繁衍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底蘊,哪怕謝氏子孫是個窩囊廢,也能治國了。更何況,偏偏謝氏子孫一個個鐘靈俊秀。謝氏人才濟濟。

她無聲地嘆息一聲……

“主子,您的傘都偏了。”春花見謝芳華心事重重地走著,傘偏了,雨淋到了她的身上,她似乎都無知覺,不由出聲提醒。

謝芳華回過神,將傘正了正,停住腳步,輕聲問,“你們二人覺得右相府李公子其人如何?”

二人齊齊一怔,看著謝芳華,見她沒看她們,只是隔著雨簾看著前方。她們對看一眼,不明白她為何突然如此問李沐清。

春花猶豫了一下道,“李公子與傳言相差無多。”

秋月也點點頭,“屬下二人對李公子不甚了解,但傳說他承襲了右相府清貴門楣的風骨,比之右相,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謝芳華聞言忽然一笑,不置可否,“是啊,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這個“勝”字可真是妙不可言!

李沐清!

多少波人馬搶奪回絕大師仿寫的魅梵文,而卻到了李沐清的手裏。他卻偏偏拿來給雲瀾哥哥一起參透……僅因為雲瀾哥哥會魅梵文嗎?

魅梵文……

謝芳華腦中忽然又什麽又一閃而過,似乎如一把鋒利的寶劍,突然劃過,猛地一陣刺痛。那刺痛來得太快,她幾乎抓不住傘,待刺痛過去,她腦中卻是一片空白。

她怔怔地站了片刻,什麽也沒抓住,遂放棄。

“主子!您身體不舒服?”春花和秋月齊齊擔心地看著她。

“有一點兒!大約是累了,走吧!”謝芳華撐著傘向東跨院走去。

春花、秋月跟在她身後。

在謝芳華離開後,李沐清忽然對謝雲瀾問,“雲瀾兄,我很好奇,你對芳華……”

謝雲瀾微微凝眉,擡眼看他。

這一眼,在外人看來,清清淡淡,沒什麽不同,可是李沐清認識謝雲瀾幾年。加之他善於察言觀色。立即從中看出了不同。

這一種不同說不出來,卻是給人一種莫名的高山壓頂。似乎無形中隔了一座高遠的雲山,不願被人窺探到。

李沐清本是聰明人,若是尋常,他自然立即會轉移話題,不再探究。可是,事關謝芳華,他便想去一探究竟,哪怕謝雲瀾不喜。於是他笑著繼續語氣尋常地道,“我與雲瀾兄多年熟識,知曉雲瀾兄性喜淡靜,輕易不與人親近。可是芳華……”

“沐清兄!”謝雲瀾忽然打斷他的話,聲音一如尋常,不高不低,“芳華畢竟是閨中女兒家,忠勇侯府世代詩禮傳家,女兒閨儀甚是拘禮。為了她的閨譽,沐清兄還是稱呼她一聲小姐為好。”頓了頓,他補充道,“無論我是她堂了幾輩子的兄,也是同姓一謝,是她兄長,稱呼閨名不為過。沐清兄與她只是相識,斷不要引起什麽麻煩和誤會才好。”

一句話,輕飄飄地讓李沐清啞口無言。

李沐清心裏有什麽情緒忽然翻湧了一下,他看著謝雲瀾,沈默片刻。忽然一笑,“雲瀾兄說得極是。那就說芳華小姐。對於她,雲瀾兄你可的確是特別不是嗎?”

謝雲瀾點點頭,仿佛剛才一刻從他眸光和身上散發出的高山壓頂不存在,他承認不諱地答道,“芳華自然是於我不同的,有一種東西,無關血脈。”

李沐清面色一動,這一句無關血脈可是暗含很多意思的!

------題外話------

我是第九天的存稿君,今天那個女人上午在南京,下午飛長沙。今天也是這個月的最後一天了。我得告訴大家一個消息。那個女人在出門的最後一刻,還是將電腦給背上了。她拿了十天的十套衣服,背了三雙鞋,背了化妝包、雨傘等等一應所用後,又扛了電腦。23號的時候,北京高鐵站幾乎擠到崩潰,25日的時候,早上五點起床沈陽飛大同,到大同後去太原,再從太原做半夜的飛機去濟南。十天裏,滿滿的行程單。本來是沒時間碼字的。但是她想著萬一要是能碼字呢?於是……還是很有良心地沒忘記本職工作,帶上了電腦。唔,感動麽?

感動的話,月底最後一天月票就別留著了嘛,那個女人雖然不討喜,但還是很有職業操守的!

群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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