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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他說,乖乖的我很喜歡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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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淺淺抓抓頭發,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那個女人也看到陸淺淺了,轉過頭,微微一笑。

“那是紀總的新助理!他請女助理了!聽說是劍橋回來的,精通五國語言。”於湛年走到她身邊,小聲解釋。

“你也認識她的啊……她是沈默……”陸淺淺壓低了聲音。

“是嗎?”於湛年扶了扶眼鏡,小聲說:“那天我很緊張,一直流汗,眼鏡總是模糊,還真的不太記得了。”

“於總,這麽大的美人,你會不記得?”陸淺淺一臉不信渤。

“我那時愁得要死,你沒發現那院子裏有幾條大狗嗎?”於湛年取下眼鏡,用力擦了幾下鏡片,小聲說道:“我怕狗,月退都軟了,還看女人?”

“撒謊!”陸淺淺撇撇嘴角,又往前看。

那個女人已經扶住了紀深爵的手臂,正在護著他上車。

“她叫什麽?”陸淺淺小聲問道。

“許琥珀。”於湛年說道。

許琥珀……這名字真好聽!

她擰擰眉,紀深爵怎麽會請這麽一個漂亮的女人當女助理呢?不讓她來上班……是不是因為想換掉身邊的她了?

正郁悶時,手機響了,是大伯母打來的,催著她打錢過去。

對了,她還有這麽件破事沒解決呢!

“對了,你來公司幹什麽?”於湛年站在一邊等她,低聲說:“他說把你辭退了,讓我把你的工作都交出去。”

他還真的這樣做了!一點退路都不給她,直接辭退她啊!

陸淺淺握著工卡,一時間不知所措。

“我去忙了。”於湛年朝她點點頭,拔月退走開。

陸淺淺在廳裏站了會兒,每個從她身邊走過的人都眼神覆雜,而且盡量繞著她走。她猜,是因為林萊的事?

算了,先去辦大伯母那件事。她想去見見陸曉鷗,問清楚那晚的事。她不能在這件事上當糊塗蟲,若只是意外,她先看看紀深爵的態度,如果他真的計較,她就想瞞下來算了。若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欺負她,她也……也不知道怎麽辦。

她這個月沒上幾天班,沒工資可拿,也不想再去財務看人家的臉色。收好了自己的東西,直接去羅素找陸曉鷗。

因為林惠的關系,陸淺淺不想再站到羅素的門口,於是給陸曉鷗打了個電|話,讓她到羅素對面的女乃茶室裏來見面。

這一等,足足等了四十來分鐘,陸曉鷗才不慌不忙地出現在她的面前。

“你叫我來幹什麽?”陸曉鷗坐下了,一臉不耐煩地看著她,尖刻地說道:“我記得我昨晚說得非常清楚了,錢轉我媽的帳上就行,以後大家各不相欠,我們一場姐妹,也就到此為止。我可高攀不起你這樣有本事的女人。”

從小到大,陸曉鷗對她的態度都這樣,笑容少,嫌棄多,陸淺淺早就習以為常,若陸曉鷗突然對她笑,那才叫有古怪。

“你那晚看清那個人了嗎?我希望你能對我說實話,不要欺騙我。”陸淺淺壓低了聲音,努力掩飾住緊張的情緒,不想讓陸曉鷗覺得自己是膽怯。

“行了……你是真不記得還是假不記得?這都好幾年了,你時時裝出冰清玉潔的破樣子,我真不信你不記得你做過的事。就算那晚你不記得,你和韓氏集團的韓淩的事是真的吧?陸淺淺,我看著你就惡心。”

“陸曉鷗,你一定要這樣說話嗎?”陸淺淺壓抑著快爆發的脾氣,忿忿地盯著她。

陸曉鷗冷笑幾聲,大聲說道:“你若真不記得那晚的男人了,我提醒你一下。在白山那地方,有一群小混|混,領頭的那個背上紋著一只鷹,那晚他送你回來的。錢趕緊打過來,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不然我可就告訴你們OT的人了,想必他們都特別感興趣。”

她劈哩啪啦地一頓罵完了,不給陸淺淺追問的機會,鄙夷地瞪了她一眼,走身就走。

陸淺淺目送她穿過人行道,快步跑進了羅素大門,頹然地抓起了水杯,咕嚕咕嚕地一口氣喝光。

這是一杯冰水,她特地讓服務生多加了兩塊冰,能讓一身亂流的熱血老實一點。

白山那裏的小混混,她太有印象了。

還在她念高中的時候,那個紋著鷹的男人就總去學校門口堵她。一開始,是因為她的女同學嫉妒她,叫鷹紋男來教訓她。結果那男人一瞅她,魂跑了一半,總趁她下自習來堵她。有好幾回,她被鷹紋男堵在小巷子裏,差點逃不出來。

是他嗎?

她想到那男人色|迷|迷的眼神,短到貼著頭皮的頭發,還有脖子上面長長的刀疤,不寒而栗,又有了一種身上爬滿毒蟻的錯覺,渾身難受。

爸爸的事還沒弄清,又多了件讓她難過的事,這兩件事就像兩座大山,沈沈地壓在她的心上,讓她喘不過氣來。

不然,她回趟白山,看看大伯,找鷹紋男確定一下?



,她這輩子都不想看到鷹紋男那張讓人惡心反胃的嘴臉。

大伯母的電|話追進來了,開口就要錢。

“陸淺淺,錢呢?”

二十萬啊!陸淺淺心裏在淌血,用了這筆錢,她就等於接受了林惠輕描淡寫的致歉,她過去的十多年就這樣一筆勾銷掉了。

但不給,大伯就得躺在那裏,可能還會死掉。

她猶豫了好一會兒,和大伯母討價還價。

“我真的一下拿不出那麽多,他沒有給過我錢。我和他的關系也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不是他的情人。”她盡量讓語氣委婉一些,爭取大伯母的體諒。盡管,她也知道這不太可能……

果然,大伯母一聽就炸了,劈頭蓋腦地一頓臭罵。

“那是啥關系?女朋友?你也不看看你什麽人,幹過多少不要臉的臭事,他能當你是女朋友?你還真想山雞飛上枝頭變鳳凰?他們那樣的豪門,會真的娶你這種過去不幹凈的女人?醒醒吧,我又不是要你拿一兩百萬過來。你在我們家又吃又住,學費生活費,你自己算算。”

“那也用不了三十萬,我再給五萬,你愛要不要。你們真要去說,請便!反正,我現在真的沒有這麽多錢。”陸淺淺生氣了,好歹也是親戚,怎麽說得這麽刻薄難聽?

“五萬,你打發叫花子?二十萬,一分不少,不然你大伯若救不好,我就把他擡OT去。”大伯母炸毛了,大聲嚷嚷。

“你……你真是不可理喻!”陸淺淺氣得猛地站了起來。

大伯母又兇猛地威脅了兩句,掛斷了電|話。

陸淺淺的火氣已經竄起來了,她決定現在一分錢也不給!她先去看看大伯,確定一下後期治療的費用,需要多少,她就承擔一半。

鷹紋男那裏,她馬上就去確定,若是鷹紋男對她施過暴,就算報不了警,這錯也不是她,她願意和紀深爵坦白地說。他若不能接受這件事,她也就算了,她絕不欺騙紀深爵,絕不坑紀深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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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凰酒店。

陸淺淺推開門,只見紀深爵他們都在,許琥珀正在他打領帶,劉哲他們在一邊等著,都換上了嶄新的銀藍色西服。

“去哪裏?”她走過去,好奇地問道。

“丁振南慶功宴。”劉哲轉過頭,微笑著說道。

“得冠軍了嗎?”陸淺淺的視線落在落地鏡上。紀深爵穿的是最新款的Brioni西裝,海藍色,戴著鉆表,袖扣是兩褐色瑪瑙,像豹子微瞇的眼睛。

許琥珀穿著一身阿瑪尼白色西裝,設計很別致,是小腳褲,越發地顯得她雙腿修長筆直。長發高挽,戴了一副鑲鉆的暗褐色瑪瑙耳墜子。

這兩個人站在一起,給陸淺淺一種極為相似的感覺,就像是同類遇上了同類。

這種感覺讓陸淺淺有些不舒服,紀深爵怎麽就不停地換女人呢?

“我想回趟白山,看大伯。”陸淺淺主動遞上了領帶夾,小聲說道。

“不行。”紀深爵微擡下巴,讓許琥珀給他調整領帶,自己整理袖扣。

“是真的看大伯,他不好了。”陸淺淺趕緊說道。

“不行。”紀深爵擰擰眉,沈聲道:“哪裏也不許去。”

“你是讓我陪你去慶功宴?”陸淺淺輕聲問道。

“不用了,許琥珀陪我去。”紀深爵轉過身,平靜地說道。

不讓她去,也不讓她回白山,就在這裏當籠子裏的小白兔呢?她抿抿唇,小聲說:“我買晚上的票,去去就回來。”

“不行,哪這麽多事,哪裏也別去。乖乖的,我喜歡。”紀深爵拔月退往外走,語氣裏半點可以商量的餘地也沒有!

好家夥,這不是和他好好商量嗎?什麽叫哪這麽多事……好像她不能有事一樣!

許琥珀跟上了紀深爵,從陸淺淺身前過去的時候,沖她一笑,“陸小姐,好好休息,我會照顧好紀總,別擔心。”

陸淺淺迎著她的視線笑了笑。紀深爵知不知道許琥珀和沈默的關系?對了,她在太陽花的花盆裏見過一把銅鑰匙,可能紀深爵真是找沈默辦事了。

沈默好有本事啊,連紀深爵都要找他!

劉哲他們匆匆跟出去了,房間裏出現了死一般的靜寂。

她往沙發上一坐,看著腳下白色的新地毯,一陣陣地害怕。人真不能過好日子,一過了就沈進去,不舍得失去。她才住了多久?就有些不舍得這間房間了,床舒服,沙發舒服,浴缸舒服,紀深爵也讓她舒服……

她想像紀深爵把她從這裏趕出去的那一瞬間,她會怎麽樣,是哭?是強撐著假裝不在乎?

傻了吧,不喜歡才不在乎!現在她不僅喜歡這間房,更喜歡紀深爵!

不行,她還是要去白山!

她不知道別人遇上這

種事會怎麽樣,是不是裝成沒發生過,心安理得地享受紀深爵給她的好日子。她也不知道別人會不會像她一樣焦急,急得像天要塌下來一樣。她只知道,她現在就想知道答案,找到那個晚上的他。

現在是淡季,火車票能大把地買。她買了最早的一趟車,簡單收拾了東西,趕往白山。

途中她給大伯母發了個消息,告訴她會付二十萬,給她一天時間籌齊,不然惹紀深爵生氣了,一毛錢也拿不到。大伯母只想要錢,不想過早地鬧僵,也就答應了她,給她多一天的期限。

接著她又給紀深爵發了條消息,告訴他,自己去白山看大伯了。大伯病危,於情於理,她也應該來看一眼。

這是陸淺淺兩年半裏第一次回白山,白山對她來說,和一座空城差不多,不管變得多繁華了,對她也是冰冷無情的。白山吞掉了她的爸爸,她的媽媽,還有她的家,把她的童年和少年時期啃得七零八落。

她討厭白山!她不知道在白山找到真相之後,還有沒有勇氣再擡起頭,看向紀深爵。她想,自己是不是傻啊,裝成什麽事也沒發生不就行了嗎?大伯母她們鬧,她就死不承認好了。反正紀深爵又看不到,不知道她的眼睛裏裝著多少慌亂,也不知道她的嘴唇上染著多少苦澀。

幹嗎非要這麽老實?

她把額頭頂在車窗上,苦笑。

若不老實,她就不是陸淺淺了。她不想當個糊塗的人,她得明明白白地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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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趟新開的快車,三個半小時就能到白山。明明在同一個省的版圖內,黎水已經成了國際範的大都市,白山還是一個遲暮老婦的形象,暮氣沈沈,掛再多的彩燈也沒辦法給她過於蒼白的肌膚上抹上血色。

她拎著小行李箱,站在大街上,百感交集。

這就是她出生、成長的家鄉啊。在街頭找了家熟悉的小店,吃了碗拉面,直接趕到醫院。大伯母說過,伯父一直在這裏住院。

一路打聽著上樓,只見大伯一人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正一聲一聲地咳嗽。

“大伯。”她快步過去,心酸地看著骨瘦如柴的大伯。

“淺淺?”大伯楞了一下,顯然沒反應過來。

“我休假,來看看您,您感覺怎麽樣了。”陸淺淺把在醫院門口買的水果放到床頭櫃上,小聲說道。

“我就這樣吧……你大伯母去看你表妹了,你晚上就住家裏吧。”他哆哆嗦嗦地從枕下拿鑰匙,沙啞地說:“這裏很快就關門了,不要呆久了。”

“我自己找地方住。”陸淺淺把鑰匙推回去,開門見山地說道:“我來這裏,還想問您兩件事,一件我爸生病的事,我見到劉健雄了,他說我爸是試藥才生的病,您知道這事嗎?”

大伯擰擰眉,嘟囔道:“他怎麽和你說這個。”

“不能說嗎?”

“當時你媽得了賠償金的,有三十萬,你媽拿著錢就跑了。這事我也沒和你大伯母說過。”大伯撐著雙臂坐起來,喘了幾下,繼續說:“我就是氣她一點也不給你留,也太缺德了。”

林惠還拿了三十萬?陸淺淺握了握拳,繼續問:“那白鴿藥廠現在在哪裏?”

“我不知道,當時和你爸試藥的一批人,就你爸和另兩個人最嚴重,那兩家拿了賠償金,早就搬走了。”大伯眉頭緊鎖,轉過臘黃的臉看她,“你還要問什麽事?”

“我聽曉鷗說,幾年前我發燒的那回……我是不是出過什麽事?”陸淺淺難堪地問道。

“你問我,我問誰啊。”大伯揮了揮手,往下一躺,哧呼地喘,“哎,淺淺,我對你的責任也盡到了,我也活不了幾天了。你大伯母和表哥表妹,你能不來往就不來往吧。尤其是你大伯母,千萬不要聽她的哄騙。曉鷗性格古怪,爭強好勝,贏不了得不到,她就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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