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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三十二條,調解無效,可準予雙方離婚。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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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辛悄悄和劉青山和解的可能性為零。由於過錯方是劉青山,為得到離婚損害賠償的最大利益和拿回房子,辛悄悄不得不和劉青山死扛到底。

劉青山對辛悄悄施以家暴行為時,辛悄悄並沒有報警,也沒有向當地婦聯投訴,更別說去醫院驗傷了。沒有實質的證據,法院不可能判定劉青山為過錯方。而劉青山早在開庭前把張麗麗趕出家裏,辛悄悄也沒有證據證明他在婚內與他人同居。

劉青山原本勝券在握,卻沒想到房子的事讓他栽了跟頭。

根據傅昕銘的論述,房產證雖然改成了他的名字,但產權證上依舊是辛悄悄的名字。換句話說,本來以為自己得到的房子又變回了辛悄悄的東西。

如此一來,這場交鋒,兩人算是旗鼓相當。

因雙方辯護還有異議,故審判長判處暫時休庭,一周後進行二審。

從法院出來,辛悄悄感到身心疲累。坐上傅昕銘的車,辛悄悄已經沒有力氣再說話,怏怏地靠在座位上閉著眼睛休憩。

傅昕銘踩油門時問她:“很累嗎?”

辛悄悄有氣無力道:“沒想到打場官司會那麽累人,你當律師也是件體力活呢。”

傅昕銘把領帶稍微拉松了些,“我已經習慣了。一天沒吃東西,我們要不要去吃個飯?”

辛悄悄累得沒什麽胃口。準備說要回去,卻聽到有人在拍車門。

辛悄悄朝車窗看過去,劉青山正用力拍著車門,喊她的名字。

傅昕銘也聽見了,他把手放到檔煞上,問:“要和他談談嗎?”

劉青山的樣子很焦急,十分迫切地拍打車門,好像有許多話要對辛悄悄說。辛悄悄聽到傅昕銘這麽問,猶豫了一會兒才點點頭,表示需要。

傅昕銘熄火,把車窗打開了。

辛悄悄暗自攥緊了拳頭,強壓下心中的雜亂思緒,側過頭看向劉青山。

劉青山見辛悄悄看向自己這邊來了,一改在法庭上傲慢得意的態度,觍著臉靠到車窗邊小聲說:“悄悄……我……想和你再好好談談。今晚空個時間,在我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等。”

辛悄悄怨憤地看著劉青山,冷聲道:“我們之間還有什麽好談嗎?”

劉青山猛然捉過辛悄悄的手,一臉誠摯:“悄悄,其實我有苦衷,你一定要聽我說!我們好好談談,我會告訴你所有事情。”

辛悄悄被嚇到,反射性地往回縮手。卻被劉青山捉得緊緊的,無法掙脫。他一副勢必要她點頭答應才肯松手的態度,辛悄悄既為難又有點心軟。

傅昕銘瞧見劉青山的動作,不大高興地挑著眉,把身體側向辛悄悄這邊,擡手拉著辛悄悄,把她的手從劉青山那頭拽回來:“劉先生,請你不要糾纏我的當事人。有什麽事我們法庭上說。”

傅昕銘的聲音讓辛悄悄回過神來。心裏暗罵自己心軟什麽,為那樣的男人不值得的同時還很謝謝傅昕銘的救場。

劉青山嘖了一聲,對傅昕銘冷言冷語道:“我和我老婆說話,關你什麽事?”

“確切的說,是即將離婚的妻子。你再糾纏她的話,我就報警了。”說著,傅昕銘已經拿過手機準備打電話。

看他的架勢好像是來真的,劉青山也顧不得合不合理,快要哭出來般對著辛悄悄說:“悄悄,其實我並不是真的想和你離婚,也不想騙你的房子,都是張麗麗的主意。她拿上次酒吧的事威脅我,我才會對你說那樣的話。但是為了你,我會和她劃清界限!我們重新開始吧,悄悄。我不想和你離婚,你是我最愛的人啊!”

辛悄悄看著劉青山迫切又著急的臉,內心也有幾分動容。可惜,她並不是上了幾次當都不知道接受教訓的傻瓜。

此時的劉青山對她而言,就跟個跳梁小醜那樣。

“這番話留著對張麗麗說吧,我已經聽膩了。昕銘,我們走。”辛悄悄催促著傅昕銘,目光已經從劉青山身上移開。

劉青山還想說什麽,傅昕銘的車開始發動,緩緩向前移。他追著傅昕銘的車,對著辛悄悄罵道:“辛悄悄,我都低聲下氣求你原諒了,你還想怎麽樣?你不想和我好,是不是你和車裏的男人睡了?哼,辛悄悄,看不出你有那麽好的手段。當時我就知道你和他有一腿,沒想到你居然還聯合奸/夫一起來對付我……”

車子越開越遠,劉青山後面的話辛悄悄已經聽不清了。但那些難聽,不堪入耳的話語不單讓辛悄悄心裏不舒服,想必傅昕銘心裏也不是滋味。

她向傅昕銘致以真誠的歉意:“對不起,昕銘,還連累到你身上我很抱歉。劉青山讀的書不多,那些話你別往心裏去。”

劉青山剛才的話,傅昕銘並沒有放在心上。他只是心疼辛悄悄——被自己的丈夫如此詆毀,她該有多痛心疾首?

眼角瞥到辛悄悄的眼角有些泛紅,傅昕銘躊躇片刻,才輕聲說道:“我沒在意。倒是你,難過就哭出來,憋在心裏的話會很難受。”

辛悄悄深呼吸一口氣,她蒙住自己的眼睛,聲音略顯哽噎:“我不會再為他流一滴眼淚,再也不會。”

傅昕銘微微一笑,騰出一只手輕輕揉了揉辛悄悄的頭,“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如此親昵的動作讓辛悄悄的身體一滯。聽到傅昕銘帶著柔軟話語的嗓音,臉不禁紅了。

還是第一次得到傅昕銘的讚美,新鮮又稀奇。

車內忽然陷入一種奇怪的氛圍,傅昕銘的手機鈴聲響起才打破兩人之間的莫名沈默。

是季晴打來的。她說估摸著他們從法院出來的時間,已經訂好飯館,叫他們直接過去。

被劉青山那麽一鬧,辛悄悄的疲累完全消失殆盡。

掛了電話,傅昕銘很體貼的對她說:“吃了飯再回去吧。俗話說,餓著肚子打不了仗。”

辛悄悄確實也肚子餓了,就同意傅昕銘的提議。

兩人進到季晴說的飯館包間,發現除了季晴之外,蔣辰安也在。

季晴笑著迎上傅昕銘,從他手上接過公文包,讓他坐到自己身旁,還幫辛悄悄把椅子拉開,讓她坐下。動作一氣呵成,顯然不是第一次這麽做了。

坐辛悄悄旁邊的蔣辰安還很紳士的幫辛悄悄把桌上擺放的碗筷拆開了包裝。辛悄悄禮貌地向他道謝,對這個陌生人頓時有了好感。

季晴對傅昕銘說:“菜很快就會上來了,再等等。”

傅昕銘打官司時,季晴會替他安排好打完官司後的事情。比如吃飯,之後的行程之類的,傅昕銘已經習慣了。

但是今天蔣辰安居然也在,這就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了:“為什麽你也在這?”想到辛悄悄還沒正式認識蔣辰安,便向她介紹道:“悄悄,這是我的同僚,蔣辰安。”

蔣辰安笑道向辛悄悄伸出手:“叫我辰安就好。”

辛悄悄進出萬誠時偶爾也會和蔣辰安碰到面。但彼此都不認識,就沒怎麽打過招呼。現在認識了,辛悄悄和他握手道:“你好,我是辛悄悄。”

蔣辰安爽朗地笑道:“我知道,昕銘的老同學。”他又把目光投向傅昕銘,意味深長道:“我今天到法庭去看你們了。依目前的狀況,勝算很大嘛。”

“你覺得大嗎?我覺得我還沒為悄悄爭取到最大利益。”傅昕銘笑了笑,端起茶壺為辛悄悄和自己添水。

離開法庭後劉青山羞辱辛悄悄的話,傅昕銘記在賬上了。他那樣的人,辛悄悄願意原諒,他還不願意。

季晴見狀,要去幫傅昕銘倒水。傅昕銘卻隨意的用手攔住,示意自己來。季晴熱臉貼上冷屁股,懨懨地坐了回去。

辛悄悄低下頭,羞赧地笑道:“能要回房子就足夠了。”

傅昕銘截口說:“那不行,他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蔣辰安對辛悄悄說道:“隨他吧。對待工作,他可是一絲不茍,沒人情味可講的。”

話說間,飯菜就上來了,幾人便動起碗筷。

期間辛悄悄不小心把湯汁弄到自己身上,傅昕銘很緊張拉起辛悄悄的手,一邊用紙巾去拭湯汁,一邊關切地問:“有沒有燙到哪裏?”

辛悄悄搖頭,縮回自己的手站起身說:“我去一趟洗手間。”

待辛悄悄離席後,蔣辰安神神秘秘地問傅昕銘:“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麽緊張自己的當事人。我說,你是不是對你同學有意思?”

☆、顧影自憐

冷氣的聲音在空曠安靜的房間內運轉,桌上的飯菜也漸漸沒有了溫度。

蔣辰安的一句話讓季晴喝茶的手定在那裏。她偷偷觀察傅昕銘的態度,希望傅昕銘否定蔣辰安的問題。

傅昕銘也被蔣辰安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弄懵,整個人楞住了。

蔣辰安和傅昕銘同期,年齡又相仿,彼此很聊得來,可以說是非常好的朋友。他很期待地緊盯著傅昕銘,試圖從他臉上找到些蛛絲馬跡。

傅昕銘很快恢覆自然,淡淡一笑,“我確實喜歡她。不,應該說,我愛她。”

對於傅昕銘能如此輕描淡寫的說出令人心動的告白話語,蔣辰安和季晴都十分震驚。前者原本只打算調侃他,沒料到他居然不按常理出牌;後者是不敢相信傅昕銘真的喜歡一個有夫之婦,甚至還要為她打離婚官司。

“這件事就當作我們的秘密,別告訴她。我不想她有心理壓力。”傅昕銘繼續淡然的說道,神色越發柔和明亮。

他並沒有在開玩笑。

季晴忽然覺得世界灰暗下來,她的心情跌到了谷底。經過這些天的接觸,季晴實在看不出辛悄悄有什麽吸引人的地方。說實話,對辛悄悄能結婚這件事,季晴都抱著消極的想法。

更何況,傅昕銘即使長得不算出眾,但高大有氣質,禮貌又溫和,也是很受歡迎的人。

兩個人怎麽看都不般配。現在傅昕銘卻說,是他喜歡辛悄悄?身邊明明有她這麽一個年輕,漂亮,身材又好的女人?

季晴真的無法接受。

難道因為兩個人是舊同學,所以感情上,比她要深嗎?

蔣辰安怔了怔,才皺著眉頭,斟酌著字句問他:“你該不是因為喜歡她,才慫恿她離婚吧?”

傅昕銘嚴肅地板起臉,不悅地瞪著蔣辰安:“這是兩碼事。她不應該受到那樣的對待,我只是希望她自由。”

年少時的傅昕銘並不知道自己對辛悄悄是種什麽樣的感情。同情她,心疼她,又會有點生氣,為難?總感覺,好像都差那麽一點點。

她光著腳躲在老合歡樹後哭泣的畫面一直深深映在他的腦海裏,無法忘懷。

他無法確定自己從什麽時候喜歡上辛悄悄。當他慢慢成長,離開E市工作生活,或許從此以後再與她無任何交集時,他才恍然——原來那些欲言又止,想靠近又無法靠近的心情,就是喜歡。

隨著時間的堆積,越發沈澱,到了無法自拔的地步。

當他聽說辛悄悄已經結婚的消息,內心受到了很大沖擊。可她是新婚,和心愛的人剛結合,日子應該過得不錯。他選擇壓下自己的感情,默默祝福她。

即使千佳雨對他說,劉青山欺負辛悄悄,他也沒想過去拆散他們。

直到辛悄悄下定決心要和劉青山離婚,傅昕銘才答應幫她忙。

或許他確實帶有私心,甚至有些操之過急。可最後的結果是辛悄悄決定的,他只是在背後推了她一把而已。

況且,劉青山不知道珍惜辛悄悄,難道還不能讓別人珍惜她嗎?

蔣辰安松了一口氣,“但願你說的和你心裏想的一樣。”

傅昕銘說:“不管初衷是什麽,到了這個地步,離婚是板上釘釘的事。”

他的樣子讓蔣辰安覺得,他還是摻雜了私心在裏面。假公濟私可是工作上的大忌,為了一個女人,他可能會失去在這一行的所有信譽和口碑,不值得。

他了解傅昕銘,但願一切都如他所願。然而有些難聽的話,他還是不得不說清楚:“昕銘,不管是不是你本意,讓結婚才一個月的夫妻離婚還是很不好。俗話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你要做好遭報應的準備。”

季晴咬著牙,強忍著心中的不快和難過,有些不是滋味地說道:“我們不要說這個。飲菜都涼了,快些吃。”

於是,三個人又各懷心思的低頭吃飯。

辛悄悄回到包間,發覺氣氛比她離開前要凝重得多。坐到座位後,小心翼翼地觀察了幾人的神色,似乎沒什麽不同,她便不好多問了。

飯局結束,傅昕銘要載辛悄悄回去。

季晴攔下他,對他說:“傅大狀,韓太太已經預約好了好幾天,她現在在辦公室裏等你回去。讓我送辛小姐回去就好了。”

走在最後的蔣辰安聽到季晴的話,問:“是那個闊太太嗎?我看她很喜歡昕銘,三不五時就過來找他。”

“你不要胡說了,她只是我的客戶。”傅昕銘很快否定蔣辰安的話,又對辛悄悄說:“那你回去小心。”

同樣的話辛悄悄已經說得多了,現在她都不想再重覆。她順著傅昕銘的話回答了一句,“好的。”說完,便向幾人揮揮手離開。

季晴追上去:“等一下,辛小姐。”

追過去的季晴和辛悄悄一番推搡,最後還是季晴堅持要送辛悄悄回去。傅昕銘和蔣辰安目送兩人上了計程車離開,也跟著回事務所。

辛悄悄和季晴沒有單獨待過那麽長的時間,一路上實在找不到什麽話題談。再仔細深想,兩人的年紀差在明擺著,沒有話題很正常。

季晴有在偷偷觀察辛悄悄,無論如何也發現不了她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外面車來人往,繁華的鬧市區並沒有因灼熱而有所收斂。高樓聳下的陰影像巨蟒一樣蟄伏在地面,一旦進入腹中,視界將被吞噬。

穿過高架橋,季晴率先開口了:“辛姐,你和傅大狀什麽時候開始當同學了?”

沒有話題的兩個人要聊天的話,可以找出兩個人之間的共通點或是與兩個人之間有關聯的人。

季晴不愧是傅昕銘的助手,這麽快就能想到。

辛悄悄回答說:“小學就開始了。”

“傅大狀以前是什麽樣子的?”季晴很感興趣地看著她,繼續問道。

辛悄悄到底是個過來人。瞧季晴的模樣,看得出她對傅昕銘很有好感。即使在她的眼裏,傅昕銘也確實是個很出色的男人,季晴對他有好感並不奇怪。

辛悄悄不知道怎麽回答她。讀書時代,她和傅昕銘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沒有任何往來。她無法準確告訴季晴傅昕銘是個什麽樣子的人:“抱歉,那時候我和他並不熟。”

聽在季晴耳裏卻被誤會成她是故意不告訴自己。

傅昕銘不會忽然喜歡一個沒交集的女生,他們讀書時一定有過什麽。

“怎麽會不熟?你們認識那麽久了,而且傅大狀還這麽用心幫你打官司。”

辛悄悄也不明白傅昕銘是為了什麽。打官司的錢他也不收,有些事明明不用親力親為,還是身體力行的做了。從重逢至今,傅昕銘都盡心盡力在幫她。她無以為報的同時,還會惶恐。

不求回報的施舍,背後總會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很謝謝他為我做的一切。我到現在才知道,他原來是個那麽熱心的人。”面對季晴,辛悄悄肯定不會說那種討人厭的話。

季晴見問不出什麽來,於是轉了一個方向試探:“辛姐,官司打贏後,你有什麽打算?”

辛悄悄長嘆一口氣,望向窗外的車流人群:“還沒想過。也許會找份工作,重新生活。再說,官司打不打得贏還是未知數。”

“會打贏的。傅大狀很厲害,沒有他嬴不了的官司。我跟在他身邊也算久了,他有多少本事,我比誰都清楚。”季晴眼神明亮地篤定道。

辛悄悄看到季晴說傅昕銘的事時,眼睛閃閃發光得跟見到了自己崇拜仰慕的偶像似的,才發覺,她對傅昕銘不僅僅是很有好感那麽簡單。

她一定很喜歡傅昕銘吧?就像曾經很喜歡劉青山,提起他就滿臉崇拜愛慕的自己。

辛悄悄想起之前傅昕銘說過他和千佳雨不合適。現在想想,他和季晴兩個人是互相輔助的關系,話題和觀點品位應該差不多,也許季晴和他才比較適合。

“要是他聽到你這麽誇讚他,他肯定會很開心。”

“誇讚他的人很多,他已經習慣了。難道辛姐不覺得他很厲害,或是想要找一個像他這樣的男人嗎?”季晴毫不避忌地問辛悄悄。

辛悄悄才恍然季晴之前的種種問題都是在試探自己對傅昕銘的感情。她真是多心了:“我想,我大概一輩子都不會找像他那樣的男人。”

她不想和一個隨時映射出自己苦難記憶的人在一起。那樣會過得很辛苦,也很可悲。

被過去束縛的感覺並不好。

季晴註視著辛悄悄沒有起伏的神色,知道她沒有說謊。這番話讓季晴安心的同時又令她產生新的疑惑。

辛悄悄的話似乎隱含著深意。她很好奇,兩人之間發生過的事情。

想的同時,季晴已經問出口了:“為什麽?”

辛悄悄側頭看了季晴一眼,自嘲地笑道:“沒有為什麽,只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罷了。”

她的樣子讓季晴頓時啞口無言。

辛悄悄發覺自己的話可能讓季晴不舒服了,連忙說道:“別在意我剛才的話。其實說實話,如果我是你的,我也會喜歡上昕銘。”

即是說,辛悄悄還是有可能會喜歡他的意思嗎?

看來還是不得不防。

☆、盤根錯節

剛回到千佳雨的出租屋,傅昕銘就打電話過來問平安。掛了電話之後,辛悄悄也沒事可做,就把屋裏屋外收拾了一遍。

收拾完之後,她坐到心形沙發上打算休息一下,沒想到就直接睡了過去。等醒來時已經傍晚了,千佳雨還沒回來。

千佳雨今天原本打算陪她出庭,臨時卻接到一個初中同學的電話。

這個初中同學是跟千佳雨一起欺負過辛悄悄的女生。在千佳雨帶著她們向辛悄悄道歉之後幾個人開始熟稔。初中畢業考了不同的高中,漸漸就不常聯系了。現在她破天荒打電話給千佳雨說有事求她幫忙,千佳雨沒道理不去。

不知道千佳雨有沒有處理好,都差不多一天時間了。辛悄悄有點擔心,就想打電話給千佳雨。

這頭手機才撥出號碼,那頭千佳雨就開門進屋了。

“唉,累死了。”千佳雨把手上的包隨便丟到一邊,捶著肩膀一臉疲憊地走進屋。發現辛悄悄在家,她立馬換上一臉期待地迎向辛悄悄:“悄悄,你已經回來了?怎麽樣,打贏了嗎?”

辛悄悄起身,“還要二審。依琪的事處理好了?”

千佳雨伸手抱過辛悄悄,無力地癱在辛悄悄身上:“算是吧。她也真是,就算要弄出國的事,也不一定是找我去幫忙嘛。今天陪她跑了好多路,可累壞我了。”

千佳雨身上有淡淡的汗味,整個人的重量讓辛悄悄不自覺地彎著腰:“畢竟在她這麽多同學之中,只有你有出國經驗。吃飯了沒?沒有的話,我現在煮。”

“沒,簡單煮點就好。對了,開二審我一定會陪你去。我要親眼看看劉青山怎麽栽跟頭的。”千佳雨松開辛悄悄,扯下紮著頭發的發圈,走向浴室:“我先去洗澡。”

千佳雨對劉青山的態度比她這個當事人還要恨之入骨,也不知道劉青山怎麽得罪她了。

起初也是。捉/奸時率先動手的居然是千佳雨,辛悄悄這個“奸/夫”的老婆反而成了個陪襯。

當時沒有後來的對話,所有人應該都會以為千佳雨才是劉青山的正牌老婆。

人生能有一個把別人的事當成自己的事的知己,還有什麽可求呢?

還是不要把休庭之後劉青山請求和好的事情告訴千佳雨了,免得她又跑去把事情鬧覆雜。

******

傅昕銘接待完韓太太便出去了,季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查看整理辛悄悄和劉青山的離婚資料。

容思彤湊到季晴身邊,靜靜地打量著季晴好一會兒才小聲問:“季晴,你是不是遇到不開心的事了,怎麽板著個臉?”

季晴瞥了眼容思彤,“你那麽八卦做什麽?”

容思彤撐著頭一本正經道:“我這哪叫八卦?分明是關心你。再說,如果你有什麽事憋在心裏多難受?說出來我可以幫你分擔一下,還能出謀劃策,多好?別看我這樣,我以前可是幫別人解決過很多麻煩的百事通。選擇做這行的契機也是因為這個。”

容思彤的話季晴相信。以容思彤話嘮兼愛管閑事的個性,腦子裏裝的東西肯定比一般人要多得多。別人想不到的,說不定她都能想到。

“那我問你,”季晴放下資料,招手讓容思彤湊到自己嘴邊:“要怎麽拆散不應該在一起的人?”

把耳朵湊到季晴嘴邊的容思彤一臉不可思議地反問:“季晴你要當第三者?!”

季晴連忙捂住容思彤的聲音,四下張望發現沒人註意到她們這邊才壓低聲音斥道:“你胡說什麽?”

容思彤很無辜地拉開季晴捂她嘴的手,“那你問這個……”

到底是怎麽理解那句話才得出這樣的結論:“其實我有個朋友喜歡上一個有婦之夫,還經常和那個有婦之夫見面。現在還鬧著要那男人跟他妻子離婚跟她在一起。我覺得這樣不好,勸過她無數次,但是都勸不回頭。”

容思彤恍然大悟。她得意地笑著對季晴道:“這還不簡單,想辦法讓男人的妻子和男人離不了婚就好了。哪怕離婚了,那你找個比她漂亮,比她更適合那男人的女生去挑撥兩人的關系,總會分開的。”

“你確定你說的方法可行?”

“一般都不會有什麽問題。即使不找女人,你也可以找出兩人之間的間隙再從中挑唆,千方百計的分開兩個人嘛。套路玩多深,誰把誰當真。你說是不是?”

容思彤真不愧是個愛管閑事,腦袋裝了無數點子的八卦女生。季晴受教般頻頻點頭,微笑道:“我懂了。”

容思彤厚著臉皮補充道:“要是成功了你可得請我吃飯。”

季晴戳了一下容思彤的臉,笑:“沒問題。”

******

從醫院出來,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傅昕銘開車回家經過他和辛悄悄家的舊址,於是想進去走走。

辛悄悄常躲的地方,那棵老合歡樹已經被砍了。堆滿廢棄垃圾的角落已經被整頓成綠化帶,所有居民樓比以前更加老舊,有著年代感的昏黃色彩。

物是人非,傅昕銘心中百感交集。

手機的聲音把傅昕銘從遙遠記憶中拉回現實,他接過電話:“媽?”

(下班了嗎?我給你煲了你最愛喝的冬蟲夏草。)

“已經下了,這就回去。”

(那你回來的路上記得買一束玫瑰花。)

傅昕銘有些不解:“買玫瑰花?”

(你真是忘性大。上次不是和你說過,今天何阿姨帶著她女兒過來見面嗎?這女孩子真是勤快,人長得又漂亮大方,你見了肯定會喜歡。)

傅昕銘想起似乎是有那麽一件事。原來她說買玫瑰花是要他送給那個何阿姨的女兒。

傅昕銘從未想過和辛悄悄有進一步的發展。看到她安好幸福,他算作放下了一樁心事。之後他也會找到一個喜歡的人,並和她結婚生子,平淡的過完一生。

可現今……若辛悄悄能成功離婚的話,又另當別論了。

觸景生情,傅昕銘決定對自己的母親攤牌:“對不起,媽。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你有了喜歡的人?誰呀?)聽語氣,她似乎不大相信。

之前傅昕銘拒絕過很多次相親了,她覺得傅昕銘這些話都是借口,不相信也很正常。

“回去再跟你說。”

做好覺悟,傅昕銘掛掉電話,義無反顧地踏上歸家的路途。

******

要得到劉青山的電話和資料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季晴約劉青山出來見面前,她沒有把握劉青山會不會應約。但有的事情,不去嘗試就沒有任何結果。

坐在咖啡廳,季晴心情焦躁地不停看表。桌上的咖啡端起又放下,端起又放下,完全冷靜不下來。

經過她一番調查,劉青山在休庭後有糾纏過辛悄悄,想跟她和好。那麽他來的機率應該很大。可時間已經快到了,他還沒出現。

是自己失算了嗎?

胡思亂想的同時,有個男人已經走到了她的跟前,毫不避諱地開口問她:“是你約我來的嗎?”

聽到問話的季晴霍然擡頭,看見一個長相帥氣,健壯有力的男人。這是辛悄悄的丈夫劉青山?

“呃,是我。你是劉先生?”出於禮貌,季晴向他確認道。

劉青山大大咧咧地徑自坐到她的對面,叫來服務員點了杯奶茶:“你在電話說,要幫我打贏官司是什麽意思?”

長得是不錯,但素質和說話的水平不是很高。看來辛悄悄選擇男人的眼光並不怎麽樣。

季晴無視劉青山的直白,優雅從容地說:“如果我不這樣說,你會出來和我見面麽?我聽說你想和你妻子和解?”

“切,那女人現在勾搭到了個當律師的男人,會跟我和解嗎?媽的,老子要不是看在房子的份,我和會那賤女人和解?”劉青山說著,狠狠地啐了一口痰。

真是粗魯骯臟。季晴不悅地皺眉道:“那如果我可以讓她跟那個律師分開呢?”

劉青山盯著季晴的臉看,發現她還真漂亮。穿著的衣服很有品位,又突顯出姣好的身材,和張麗麗是完全不同的類型。

他很感興趣的反問:“你有什麽好主意嗎?”

季晴勾唇一笑,嫵媚動人:“這一點你無需擔心,只要按我說的去做就行。”

“這麽做對你有什麽好處,你究竟是什麽人?”

“你不需要知道我的身份,這只是一場交易。你只要記住,今天的事不要對任何人說起,我們彼此不認識,也從未見過面。”

劉青山色瞇瞇地笑了,“我明白了,祝我們合作愉快。”

他伸出手來。季晴瞄了他一眼便起身:“那劉先生,祝你心想事成。”

劉青山目送著頭也不回就離開的季晴,從鼻子哼了一聲:“裝什麽清高。”

他很享受地靠在椅背上,開始幻想之後的事情。

自初審結束後,他就過得很煩躁。張麗麗聽說要不到房子的事,又哭又鬧要跟他分手,父母也總在耳邊不停嘮叨。

實在找不到什麽能打贏辛悄悄的證據,在劉青山一籌莫展的時候,有個陌生電話給了他希望。

不管這個女人是什麽目的,也不管她的話有幾分真假,他都要賭一把。

不成功便成仁。

☆、猝不及防

眨眼又到了第二次開庭。這次千佳雨陪著辛悄悄過來了,在旁聽席上坐著。通道對面坐著劉青山的親戚,但她只認得劉青山的父母。

審判長按慣例宣讀了法庭上需要的註意事項,雙方律師正式進入第二次辯論。

傅昕銘在這一星期之中並不是無所作為。沒有物證證明劉青山出軌,至少要有人證。他去春日酒吧裏找到辛悄悄和千佳雨捉/奸當天也在場的酒吧服務員和其它目擊證人,還去劉青山上班的地方附近走訪了許多人。

收集到的人證比想像得多,今天他胸有成竹。

原告傳遍了證人問答完後,到辯方律師提問。

起初劉青山的臉色不大好,直到他的律師拿出了一疊照片給在場所有人看時。

那是一組傅昕銘和辛悄悄兩個人在一起的照片。拍攝的角度很刁鉆,每一張看起來仿佛兩人很親密無間,有幾張甚至像在接吻。

辛悄悄和傅昕銘的神色直接變了——怎麽會有那樣的東西?從照片裏的環境來看,這些應該是在他們商量案子時和之前劉青山手機裏拍到的相片。

千佳雨也驚呆了,到底是怎麽回事?

而對方捉著這件事,竟然說辛悄悄和自己的辯護律師有私情,並且不排除婚內出軌的可能性。那麽夫妻雙方就不能說誰更占理了,原告的賠償要求也要重新估量。

情勢又呈現新變化,雙方再次互相牽制。

傅昕銘很快恢覆驚訝和疑惑的心思,盡力與對方律師作最大的周旋。

在出現新物證和人證後,原告被告雙方利益又起變化。作為進一步調查,審判長只好敲法槌,擇日再開三審。

一個小小的離婚案要拖到三審,雙方律師都沒有想到。

走出法庭,旁聽的人紛紛在背後指責議論辛悄悄和傅昕銘,要不是千佳雨扶著辛悄悄,她恐怕因為打擊太大而無法走路。

辛悄悄和自己的辯護律師有私情被傳出去,不僅辛悄悄會受到社會輿論的謾罵和指責,傅昕銘也會因此被標上假公濟私的偽君子,律師業的恥辱這些難聽標簽。

傅昕銘打過那麽多場離婚官司,這次算是栽了一個很大的跟頭。

為了和傅昕銘避嫌,剛出法院辛悄悄非讓千佳雨帶自己回去,什麽話也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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