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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悄悄,我最愛的人是你,你要相信我!你想想看,如果我不愛你,會和你結婚嗎?如果我真的有女人,我現在還會跪著求你原諒嗎?我圖的什麽?我只是不希望你誤會。我對你怎麽樣,你心裏難道不清楚嗎?”

劉青山說得沒錯,從他們談戀愛開始,劉青山對她非常好。別說吵架,大聲喝她都沒試過。劉青山對待她,就像是個寶貝,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辛悄悄低頭看著劉青山殷盼誠懇的臉,意識中好像和誰的模樣重疊了。她緊緊咬著唇,輕聲問:“你說的都是真的?”

聽她的口吻,似乎決定原諒他了。劉青山扭曲著臉欣喜道:“當然是真的。”不等辛悄悄回話,他已經站起身抱住辛悄悄吻。

“謝謝你原諒我,悄悄。”松開辛悄悄的唇,劉青山激動地說道。

辛悄悄緊皺眉頭的臉舒展開,她笑了笑,說:“冰箱有吃的,我給你熱一熱。正好今天是你休息,把昨天沒吃到的蛋糕也吃了。”

劉青山又抱過辛悄悄親了一口:“都聽你的,寶貝。”

“別嘴貧了。還有去敷個臉,不然會腫的。”辛悄悄說著就進廚房。

劉青山忙不疊地點頭,正好看到醫藥箱在桌幾上。他坐下來打開醫藥箱,才想起問:“悄悄,昨天送你回來的男人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其中有些場景是我親身經歷過的。其實時間太久,印象有些模糊,許多細節都不大記得了。

☆、世事難料

西餐廳裏空調的風吹得有些涼,坐在靠著窗邊的辛悄悄忍不住縮了縮身子。小小的店面以杏色為基調,方形的單人沙發,還有方形的玻璃桌面,精致優雅。店裏放著舒緩的藍調,窗外的墻壁掛著風景油畫和常青藤。

對面的千佳雨翹著修長的腿,低胸的棉質汗衫把豐滿的胸部曲線全部顯現出來。她隨意紮著藍黑的頭發,把白瓷的咖啡杯輕輕放下。目光越過桌面,落向辛悄悄還有些傷痕的臉:“辛悄悄,你是傻嗎?這都能原諒劉青山,還打算把房子當是他的生日禮物,你以為自己是聖母瑪麗亞?”

辛悄悄拿著咖啡杯耳的手頓了一下,她搖頭苦笑道:“我相信青山,他從來沒騙過我。房子的事在結婚前就說好,婚後的第一個生日就送給他。”

“你又知道他沒騙過你?”千佳雨輕蔑的呵了一聲,翻著白眼。

“佳雨,我和青山的事,我自己會處理。”辛悄悄見千佳雨這副樣子,冷下臉說道。

千佳雨放下腿,坐得端正了點。她側頭望著窗外,不知道在看什麽:“我是為你好才這麽說。他到底給你灌了什麽迷湯,你對他這麽給死心塌地?被打成那個樣子也不生氣。”

辛悄悄下意識擡起手捂住自己的臉,“他已經向我道歉了。如果再斤斤計較的話,這夫妻生活該怎麽過下去?”

千佳雨沈默,不再言語。氣氛陷向迷一般的凝重。

有腳步聲向這邊有節奏的靠近,千佳雨的目光隨著那腳步聲切換回來。她朝著辛悄悄的對面揚起一張笑臉:“你終於來了。”

辛悄悄疑惑地轉過頭,看到傅昕銘挽著西裝外套緩緩步到她們的桌子旁,向千佳雨和辛悄悄打招呼的同時已經抽開另一張沙發坐下來:“等很久了嗎?”

辛悄悄疑惑地望向千佳雨。聽兩人的對話似乎已經約好了?

“還好。悄悄,昕銘現在可是律師,而且最擅長的案件是離婚訴訟。”千佳雨笑著介紹道。

辛悄悄不是傻瓜,一下就聽出千佳雨的意圖:“我沒打算和青山離婚。”

“我認為打女人的男人不靠譜,所以把他叫來了。誰想到你是包子個性。”千佳雨攤手,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

從小到大,她最不想讓人看到的樣子都被傅昕銘看到了。辛悄悄在傅昕銘面前,就像是個無所遁形的逃犯。

才被見過那副狼狽沒出息的樣子,現在他又突然出現,辛悄悄完全沒有做好與他見面的心理準備。

該用什麽表情面對他,該說些什麽?

傅昕銘淡然地坐下來,把外套放在扶手上,向服務員要了一杯拿鐵,“看來你們已經談過了。婚姻不是兒戲,我也覺得新婚期間不應該鬧得太僵。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十年不見,大家都變了。”千佳雨忽然感嘆開口,“既然悄悄老公的事就這樣算了,那我們就來聊聊彼此的近況,當是敘敘舊。前些日子的聚會因為悄悄的事,大家都沒怎麽盡興。”

辛悄悄聞言,心裏有些不舒服。可轉念想想,也許是得怪自己,便輕聲說:“對不起。”

千佳雨翻了翻白眼:“這些年你是怎麽過來的,比讀書時還實誠。”

傅昕銘只在一旁看著兩人,輕輕笑著。修長的指尖交纏放在桌面,骨節分明,很有成熟男人的味道。

閨蜜之間多出一個傅昕銘,變成了奇怪的組合。

可是人生有許多事都無法預料。十年前,甚至十幾年前,三個人都不曾想過他們會坐在一起聊彼此的近況。

辛悄悄的父親在她大學畢業後過世。繼母改嫁,她便獨自一個人生活。原本是E市眾多外企之中某家的小文秘,後來認識了劉青山,談過半年戀愛就辭職嫁人,當了家庭主婦。

千佳雨在高中畢業後和母親一起出國了。在外國的生活並不如別人想像得那麽美好,咽下多少苦只有自己知道。後來她母親被卷入一場槍擊戰不幸身亡。辦好喪禮,在外面也沒什麽可留戀的,她便回來了。打算拿這些年存下的積蓄開個小店,得過且過。

而傅昕銘在考上外地大學後就寄宿在那邊,沒怎麽回過E市。大學畢業後他在那裏拜了一個師父,跟著師父出席大大小小的訴訟積累經驗。熬到出師,他又用了幾年時間打響自己的名堂。無奈父母一直催著他找女朋友,不得已他只好回來E市工作。這樣能時常陪著二老,他們也不會因為看不到他而總拿結婚的事當借口。

咖啡已經涼了。期間千佳雨接了一個電話,她把咖啡一飲而盡:“我要去看鋪子,你們先聊。悄悄,有什麽事打我電話。”

辛悄悄想說什麽的時候,千佳雨已經匆匆起身,三步並作兩步離開了西餐廳。那些還未說出口的話便悉數吞回肚子裏。

氣氛很尷尬。

三個人聊得起來完全是因為千佳雨從中調和氣氛。只剩下辛悄悄和傅昕銘兩個人時,辛悄悄就只有緊張和不安。

傅昕銘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完全不明白他在想些什麽,要如何搭話?辛悄悄的手心滲出一層汗。從她的角度看傅昕銘的側臉,柔美利落,非常漂亮。

“……悄悄。”突然的輕語,讓心生雜念的辛悄悄嚇了一跳。

她笑了笑掩飾自己的慌張,“什麽?”

“我不是故意的。”傅昕銘把咖啡杯輕輕放下,嗓音低沈道。

與少年時期不同,他的聲音沈穩沙啞,說不出的好聽。像是在她耳邊的喃喃細語,溫情浪漫。

為有這種想法的自己而臉紅不已的辛悄悄不是很理解他的意思:“我不明白。”

傅昕銘擡頭,目光真摯而柔和。他靜靜註視著辛悄悄,一字一句道:“撞見你那些樣子,我並不是故意的。”

辛悄悄楞了一瞬,面對他時的緊張不安在剎那間化為平靜。

她失笑道:“我知道。”

窗外人來人往,總有些人會好奇的往這裏邊探究,也有些行色匆忙的人在窗外急急而過。

有個往這裏瞧了一眼的卷發女人很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

******

劉青山是個質檢員,如果趕貨的話,有時得加班到晚上十一,二點。不過最近公司生意不好,到了晚上八點,他們基本就可以下班了。

出了工廠大門,一個穿著緊身背心和熱褲的卷發女子從對面穿過人群直接跑過來,抱住了劉青山。

劉青山嚇了一跳,連忙左顧右盼看情況。接著急忙拉住卷發女子把她往偏僻的一角帶。

兩人躲到一臺ATM旁,劉青山小聲斥道:“你怎麽來了?不是說好暫時不見面嗎?”

“我想你就來了唄。怎麽,你是不是喜歡上她,所以要甩掉我?”卷發女子嘟著嘴,埋怨道。

劉青山趁著四下沒人,抱著她親了一口:“哪能?她又沒你年輕,還沒你青春靚麗,我當然選你了。我的小心肝,這不都是為了房子。等房子搞到手,我就甩了她。”

女子笑了,她抱住劉青山拿胸部往他胸口蹭:“那你什麽時候才能把房子搞到手?”

劉青山對她這一招總是招架不住。心頭一緊,手就不老實的往她身上摸:“前些天才發生那個事,我怕現在提房子的事她會起疑。過段時間我再假裝無意的問問,她這麽愛我,肯定沒問題。麗麗,再忍忍。”

張麗麗被摸得渾身發燙,忍不住呻/吟了一聲。劉青山聽到她的聲音,熱血上腦,湊到她的嘴邊猛親她,手順勢探進她的褲子裏頭不停撫/弄。

劉青山之所以這麽大膽,原因在於這個地方晚上基本沒什麽人。他們在這裏做什麽,都不會有人知道。

“唔……青山,你猜我過來時,看到了誰?”張麗麗難耐的扭動著身子,緊緊抱著劉青山,聲音變得時高時低。

劉青山忙著辦事,聽到張麗麗帶著情/色的嗓音,勉強分出一點心思問:“誰?”

張麗麗的身體被他擺弄成各種姿勢。她一邊喘息一邊說:“你老婆,還有上次帶她回去的那個男人。”

******

辛悄悄和傅昕銘也不知道怎麽的就坐到了晚餐時間。劉青山打電話過來說讓辛悄悄別煮他的飯,於是辛悄悄就順其自然和傅昕銘一起吃晚餐了。

吃過晚餐,傅昕銘便開車送辛悄悄回去。

到了小區門外,辛悄悄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謝謝你送我回來。”

“沒什麽。”傅昕銘看著辛悄悄的動作,神色柔和道。

打開車門,辛悄悄才想起什麽似的,問:“我家地址是佳雨告訴你的?”

傅昕銘點點頭。辛悄悄才像是松了口氣般離開車內。剛走出車,傅昕銘也從另一邊車門走下來:“我送你上去。”

辛悄悄受寵若驚般連忙擺手:“不必,我可以自己回去。你也趕緊回家吧,再見。”

傅昕銘輕聲喚道:“悄悄……”

辛悄悄心頭驟然一緊。這個語氣如此熟悉,仿佛許多年前,他也曾那樣叫過她。

像被蠱惑了似的,辛悄悄定定地盯著傅昕銘,等待他的下文。

傅昕銘也許察覺到了自己奇怪的喊法,很快換上一臉笑容:“你自己回去小心。……再見。”

☆、自以為是

下午辛悄悄無事可做便出門逛逛,看看哪裏的超市有特價活動。後來劉青山打電話給辛悄悄,說今天會早點下班,辛悄悄就急忙回去煮飯了。

最後一道菜上鍋,劉青山剛好回來。

遠遠聞到飯香的劉青山很快洗幹凈手坐到飯桌邊:“哎,今天有我愛吃的梅菜扣肉。”

辛悄悄盛飯過來坐下:“我還以為今天你也要加班。”

“這批貨已經趕完了,之後這幾天都不用加班。對了,趁著我不用加班,我們先去把房產證的手續辦了。”

辛悄悄夾了一塊扣肉到劉青山碗裏,“房產證?”

“寶貝,你忘了嗎?之前約好,我生日的時候,這個房子就會寫上我的名字。”

辛悄悄笑道:“喔,是這件事。沒問題。正好明天周五,你要是能早點下班我們就去弄手續。”

劉青山笑,也夾了一道菜往她碗裏放:“老婆,你對我真是太好了。”

“都是一家人,我的不就是你的。到時候爸媽他們要過來住也完全沒問題。”看到劉青山那麽開心的樣子,辛悄悄也覺得很開心。

她從很久前就發誓,絕對不會走父母的老路。自己的婚姻生活,要努力用心經營。無論發生什麽,她都不能像父親和繼母那樣過日子。

******

千佳雨很快找好店鋪,就租在辛悄悄家附近的步行街。店面不大,但需要的東西一應俱全。更方便的是,鋪子後面還有個小型廚房。

服裝店開張那天她特地找辛悄悄當了她一天的模特。

劉青山去上班,辛悄悄在家裏也無事可做,又耐不住千佳雨的軟磨硬泡,只好過來當她所謂的模特了。

可辛悄悄要身高沒身高,要身材沒身材,除了長得還算可以,實在沒啥看頭,更別說要襯得起那些時裝了。

千佳雨倒是樂在其中,不停拿衣服給她換。可能是新店,還是有不少人光顧。辛悄悄是連著售貨員的份也一起做了。

其實像她這樣,偶爾來幫千佳雨的忙,打發一下時間也好。

沒什麽客人光顧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千佳雨要打電話叫外賣,辛悄悄就說去買些肉和菜,她們隨便煮點吃。

認識那麽多年千佳雨還真沒嘗過辛悄悄的手藝。她既然這麽說,千佳雨當然很樂意嘗試。

想當年,她和辛悄悄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女。別說做飯,就連切菜都不會。可轉眼間,辛悄悄已經把家務和料理錘煉得爐火純青,駕輕就熟了。

為人之妻的辛悄悄很快煮好飯菜。聞著飯碗裏的菜和肉,千佳雨的肚子打起鼓來。下筷吃菜,她忍不住讚嘆辛悄悄的手藝。

兩人邊吃邊閑聊,辛悄悄說到了和劉青山去改房產證名字的事。

千佳雨拿著筷子吃得一本滿足的臉瞬間變得兇狠。她揚著筷子直戳辛悄悄的鼻頭:“你讓我說你什麽好?再怎麽說,那也是你爸爸給你的遺產,你就這樣拱手給他了?”

自從辛悄悄的父親給她找了後媽之後,就沒讓她有一天好過。平時對她總是很冷淡,和後母吵架時甚至還會對她又打又罵。

辛悄悄一直以為父親不愛她。所以那個時候,她總會無數次地祈禱,他能快點死掉。

誰想到,她父親真的很快死掉了。對於辛悄悄來說,她以為自己解脫了。但她從來沒想過,那樣的父親會留下一套新房給她。

遺囑除了那套新房,還有一封信。信裏的內容全是道歉的話語。還說他一直偷偷存錢,為的就是買一套房子送給她。即使她變成獨自一人,也能有個歸所,才能更好的過自己以後的生活。

那時辛悄悄才知道,她的父親一直都愛著她。

這些年她活得很壓抑,再加上她自卑又陰暗的個性,實在交不到幾個知心朋友。一直以來,她都是那樣獨來獨往。即使心裏有難受的事情,也沒有人可以跟她分享。

與千佳雨重逢後,那些無處訴說的話,她都毫無保留的告訴了千佳雨。那些積聚在心中的傷疼,難過,快樂和甜蜜,終於可以重見光明。

所以千佳雨對於她來說,不僅僅是閨蜜那麽簡單。

然而即便千佳雨是那樣的存在,也不能和劉青山相提並論:“不是拱手。他是我老公,我的東西就是他的東西。”

千佳雨一副想狠狠罵她又罵不出來的樣子,簡直比她還要憋屈:“算了,你唯一沒變的就是固執,怎麽勸你都勸不回頭。這件事我不管你了。”

千佳雨嘴硬心軟的個性辛悄悄也很了解。她很感動,分開這麽久,千佳雨還是沒變:“能像婚禮那天一樣祝福我和青山嗎?”

若是沒看到劉青山那樣發狠的毆打辛悄悄,千佳雨說不定會微笑地再說一遍祝她和劉青山白頭偕老的話。但劉青山不僅出軌在先,還對辛悄悄拳打腳踢,她對劉青山已全無好感。

祝福那種男人?還不如叫她去死。

可辛悄悄這人啊,又實在讓她放心不下。

“我只勸你一句,男人大多都靠不住,多為自己著想吧。”千佳雨吃飽了,隨手從小桌子旁的櫃臺面拿過香煙盒,熟練地抽出一根,左手拿出打火機點燃,慢悠悠地吸了一口。

輕吐的煙霧在她們之間散開,辛悄悄註意到千佳雨的表情很憂郁,似乎有什麽難堪的過往。

這番話,是曾經歷過什麽的人才會說出口的吧?她,曾經也與一個男人有過故事嗎?

辛悄悄低下頭,笑得羞赧:“我知道了。但是我了解青山,他不會辜負我。我倒希望你也能趕快找到那個會讓你幸福的人。”

千佳雨苦笑著用手指彈了彈煙灰,輕聲道:“要是我早點回來……不,要是嫁給我的話就不會變成這樣。”

“嗯?”辛悄悄似乎沒聽清她的話,有些疑惑地盯著她看。

“沒什麽。說來昕銘也是單身,要不我和他湊合成一對算了。”

好好的忽然提起他的名字,辛悄悄的表情一下又陰暗下去。

千佳雨和傅昕銘嗎?

辛悄悄試想了一下,完全想像不到他們在一起會是什麽感覺。她搖搖頭把碗筷收拾起來:“如果你覺得他不錯,就盡管試試。我去洗碗了。”

目送著辛悄悄走進小廚房裏,千佳雨又吸進一口煙。

沒想到辛悄悄會那樣說,千佳雨有些自嘲的呢喃著:“男人嗎?再優秀的男人我也愛不起……悄悄,我,愛不起了。”

******

劉青山最近又開始忙起來。好不容易逮著有個休息日,又和他一班朋友出去喝酒。難為辛悄悄要把他弄亂的屋子收拾幹凈。

把洗幹凈的衣服疊好,辛悄悄準備放進櫃子,有張名片就從衣服裏掉出來了。她拾起一看,是之前傅昕銘留給她的名片。

上面有他的電話和工作地址。

他居然是個律師了,她仍是很難相信。

傅昕銘給她的印象,一直停留在自己的狼狽被他冷眼旁觀的時候。他那淡然,又為難的樣子,至今難忘。

假如那些時候他選擇插手的話,是不是所有軌跡都不盡相同了?

然而生活並沒有假如。他們從今以後都不會再有任何聯系,辛悄悄決定把名片丟掉。

名片還沒丟出手,劉青山就開門回來了。她只好把名片放到衣服上,出去迎接他。

剛走出客廳就聞到一股難聞的酒氣。劉青山衣衫不整地把鞋子隨手一脫,便跌跌撞撞地走向屋內。

辛悄悄迎上去扶他:“青山,你怎麽喝成這個樣子?”

劉青山睜著迷蒙模糊的眼睛看向辛悄悄,語無倫次地叫道:“喝多少是我的事,和你有什麽關系?我還要繼續喝,你管得著嗎?”

辛悄悄無奈極了,吃力地扶著站都站不穩的他往房間裏移。

到了房間,好不容易把他搬上床,辛悄悄幫他脫掉衣服換上睡衣,卻看到他脖子上有一個不明顯的紅唇印。

辛悄悄的大腦當下就炸開了!

她木無表情地盯著劉青山看了好一會兒,各種難堪的情景在腦內不停變換。最終她仍是說服了自己,說道:“我去給你沖杯蜂蜜。”

劉青山在床上翻來覆去,覺得怎麽躺都不舒服。腦袋像有個陀螺一樣不停地轉啊轉,胃裏還有東西不停地想往外湧。

他終於受不了,霍然坐起來,手指正好摸上一點冰涼。他順手拿起那冰涼的東西湊近眼前看。

一張名片?

模糊的視線好不容易聚焦起來看清名片上的字,張麗麗之前的話不知怎麽地又忽然冒上心頭。

辛悄悄剛端著蜂蜜水進臥房,劉青山就一掌扇了過來。猝不及防,辛悄悄手中的水杯摔在地上,碎了。

辛悄悄只感到臉上火辣辣地疼,耳朵嗡嗡嗡作響,視線都變得模糊。

劉青山的話若有似無地傳過來:“你他媽的敢給老子戴綠帽?是不是欠抽了?留著這玩意,敢情還想帶回家偷情啊?死賤人!”

他把名片狠狠丟向辛悄悄,又擡手摑了辛悄悄一巴掌。

辛悄悄捂著臉躲開他的暴力,急忙解釋說:“別打了,我們只是普通的同學關系!”

“我打你怎麽了?你是我老婆,我想怎樣對你就怎樣對你!普通的同學關系?你他媽倒是會撒謊。你和他的那些事,我都知道!”劉青山借著酒勁,扯著辛悄悄的頭發把她拖近身邊,又打又踢,完全沒有把她當人看。

辛悄悄捂得住頭捂不住身體,很快身上又滿是瘀傷。

她並沒有哭鬧,只是默默忍受著劉青山單方面的施暴。

她曾經挨打過無數次,這並不算什麽。她已經,習慣了。

痛苦的時間,很快會過去。

☆、不期而遇

劉青山打完辛悄悄的第二天什麽話都沒說就去上班了,辛悄悄簡單的處理好傷口就獨自一個人在客廳裏過了一夜。

劉青山走時,她其實醒了。但是她不知道該怎麽去面對劉青山,只能裝睡,連早餐也沒給他做。

劉青山走後,辛悄悄回房間收拾床鋪,看到了劉青山落在床頭櫃的手機。

辛悄悄拿起他的手機,心裏不知道怎麽地忽然湧起一股想要殺了他的沖動。被自己這一瞬的恐怖想法嚇到,辛悄悄下意識點亮他的手機屏幕來轉移自己的註意力。

他設了密碼。輸了他的生日數字和她的生日數字都不對,辛悄悄想起他爸媽的生日,把他媽媽的生日數字輸入進去真的解鎖了。

平時辛悄悄絕對不會做這種侵犯劉青山隱私的事,可那個紅唇印實在讓她無法視而不見。

打開通訊錄,沒有可疑的號碼。再打開他的聊天軟件,發現也設置了密碼。這次是輸入他爸的生日數字才能打開。

果不其然,辛悄悄在他的微信上看到了在春日酒吧與他一起纏綿的女生和他的聊天記錄。

她敢這麽肯定,是那個女生的頭像就是那天她見過的女人。

裏面的稱呼對話親昵無間,甚至和她比,他們才更像是兩夫妻。劉青山只有在他心情好時才喊她寶貝,而且結婚快幾個星期了,連碰都不碰她。

原來他在外面有人了。

辛悄悄以為自己是幸福的。哪怕被他打罵,至少只要她忍耐,他們就能相敬如賓的過一輩子。

劉青山所謂的逢場作戲麽?呵呵。

千佳雨說得沒錯,只有她那麽傻才真的相信了他的話。

下意識的所有負面情感全都湧上心頭,辛悄悄的眼淚就這樣掉個不停。

不知道哭了多久,眼淚像要枯竭般,流不出來了她才止住哭聲。握著手機的手心已經滲出粘稠的汗水,辛悄悄決定發一條信息過去約她出來聊聊。

為了挽回這段剛開始經營的婚姻,辛悄悄什麽手段都要試一試。

******

辛悄悄害怕自己的傷會被千佳雨看到,這些天都沒去找千佳雨。等身上的傷好得差不多時,已經是她借劉青山的名義約張麗麗出來見面的日子了。

辛悄悄出門特意穿了一件素色的新連衣裙,還難得地化了一個淡妝。她知道,與張麗麗那樣的女孩子比拼,她完全沒有勝算。那麽,至少也不要讓自己輸得太難看。

她把張麗麗約在某家咖啡店。約在咖啡店並不是想向張麗麗顯擺些什麽,只是因為那樣的地方安靜,而且即便兩人撕破臉了也不可能隨意地像瘋婦那樣撒潑。

當然,前提是,如果還顧及自己臉面的話。

她到咖啡店的時候張麗麗還沒到。服務員很熱心,她剛坐下就倒了一杯水過來。她掏出手機看看時間,先點了一杯咖啡等張麗麗。

一杯咖啡喝完,辛悄悄又續了一杯,張麗麗才不緊不慢地出現。

她穿著絲質的白色短袖露臍裝和黑色超短裙,背著個紅色的手提包。一頭卷發隨意披散,化了妝的臉上顯得靚麗搶眼。

站在門口向店內瞄了幾眼,似乎沒找到想要找的人,她慢慢走進來。辛悄悄站起身,朝她揮了揮手。

張麗麗瞧見有人起身,順勢望過去,沒想到她在向自己打招呼。

而且居然是劉青山的老婆,辛悄悄。

張麗麗一下子明白過來了。她用鼻子哼了一聲,自信滿滿地走過去,坐到辛悄悄的對面。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翹起雙腿,招來服務員點單。

等服務員離開了,辛悄悄首先說話:“我想我不用介紹自己了,不知道怎麽稱呼小姐你?”

“張麗麗。”張麗麗瞥了眼辛悄悄,似乎不是很樂意和她說話。

辛悄悄依然很禮貌的繼續問道:“原來是張小姐。冒昧問一下,你多大了?”

“二十。”

辛悄悄臉色一沈,“果然青春靚麗。那我開門見山的說了,請你離開青山。”

張麗麗冷笑一聲,越過桌子,湊近辛悄悄的臉,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一字一句地挑釁道:“該離開青山的是你才對。你以為我是第三者嗎?我認識青山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裏當著老姑娘呢。”

“什……”辛悄悄話還沒說完,張麗麗一手扯住辛悄悄的衣領,繼續恥笑道:“要說第三者的話,你才是。青山娶你,是看你可憐。要我是你,早就跟他離婚了。做人要有點自知之明。像你這種年紀,青山會看上你,還是不貪圖你有錢嗎?”

辛悄悄還是第一次聽說自己是個有錢人。

“青山現在的合法妻子是我。無論你認識他多久,法律上他依舊是我的丈夫。而你,才是別人眼裏的第三者。”辛悄悄毫不畏縮地與她四目相對,正色道。

張麗麗沒料到辛悄悄居然絲毫不動搖。從劉青山的角度看,辛悄悄是個逆來順受的傻包子女人,而她比辛悄悄要好幾十倍,她哪來的底氣?

“你也就只是現在是他的合法妻子而已。等著瞧吧,我會把青山搶回我身邊的。”張麗麗丟下這句話便起身離開。

看模樣,好像是惱羞成怒了。真可惜,她點的咖啡還沒送上來呢。

辛悄悄重重地舒了一口氣。

是她略勝一籌嗎?

有人從二樓走下來,她坐的位置正好是在樓梯旁邊,傳來腳步和說話聲她聽得很清楚。

“傅律師,還麻煩你走一趟,實在不好意思。如果這場官司贏了,我得好好謝謝你。”

“不用客氣,段太太,這是我的工作。只要論證充足,這場官司我們肯定贏。”

“那就太好了。傅律師,你要回去了?”

“是的,手頭上還有些檔案要整理。”

男人的聲音很耳熟。辛悄悄反射性擡起頭向樓梯走下來的人望去,正好和男人四目相對。

怎麽會是他,傅昕銘?!

此刻的傅昕銘不動聲色地繼續和那位四十多歲的套裝女士談話,紳士的陪同她一起走出了咖啡廳,並沒有太在意辛悄悄的存在。

像是裝作不認識她一樣。

辛悄悄反而松了口氣。

此時的張麗麗已經走出咖啡廳有段路程了。正想找地方發洩無處可去的氣憤,突然她頓住腳步,停了下來。

她這樣走掉的話,不就是承認自己輸了?再者,點的咖啡還沒喝,怎麽都不能白便宜了那個老女人。

思前想後,她又掉轉頭回去找辛悄悄。

辛悄悄也不知道怎麽處理剛剛服務員端上來的咖啡。雖然不是自己喜歡的口味,可也不能浪費掉。

她把咖啡移到自己面前,便聽到傅昕銘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太好了,你還在。”

辛悄悄擡起頭,疑惑地望著他:“你……?”

他怎麽回來了?

傅昕銘指了指張麗麗坐過的座位問:“介意我坐這裏嗎?”

辛悄悄搖搖頭,不知道該怎麽接過他的話茬。

看到辛悄悄剛才移過去的咖啡,他坐下後又指了指,問:“這杯咖啡可以給我嗎?”

辛悄悄沒有說話,直接把咖啡移回去:“這麽巧。”

傅昕銘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我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你一個人?”

“現在是。你……不是要回去嗎?”

剛才的談話辛悄悄都聽見了。

傅昕銘恍然,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微低著頭,輕笑道:“因為看到你了。我想你要是回去的話,我可以帶你一程。”

是故意回頭找她嗎?辛悄悄的臉不自然地紅了。她緊握著咖啡杯,不敢與傅昕銘對視。

她有點恨這樣的自己。為什麽面對傅昕銘,她會那樣的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麽與他相處?

“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可以回去。”辛悄悄禮貌地笑了笑,拒絕傅昕銘的好意。

傅昕銘盯著辛悄悄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才幽幽地問:“不麻煩。你丈夫還對你使用暴力嗎?”

傅昕銘的話音才剛落,辛悄悄反射性地捂住自己的臉,慌忙掩飾道:“沒有,他對我很好。”

辛悄悄的動作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傅昕銘沒有拆穿她:“你……覺得幸福嗎?”

話一出口,連傅昕銘都覺得自己唐突。

辛悄悄愕然,他這麽問是什麽意思?

辛悄悄害怕再深究下去,兩人的相處會變得更奇怪。於是轉了話題:“說起這個,佳雨之前說過,你和她都是單身,要不要試試在一起來著。”

這次換傅昕銘愕然了。他搖搖頭,失笑道:“我和佳雨不合適。”

辛悄悄瞧著他的樣子,好像自己說錯話了。她陪笑道:“這樣啊。時間也不早,我得回去了。”

她說著慌忙起身,卻撞到了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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