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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殿下你太任性妄為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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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笑,灼熱的氣息撲散在她的脖頸處,如小貓撓癢一般,令人心醉沈迷,“本宮會很溫柔的,絕對不會弄疼你。”

拜托,這種時候是說這種丟臉到姥姥家的話的時候嗎攖!

蘇念真是羞得只差往地裏鉆了!

但眼前的男人卻沒有這個認知,他吻得相當認真,自眉心處,慢慢而下,似是要將她整個人都融進自己的身體裏。

蘇念從來不知曉,原來這種冰與火的交融,是這般地神奇。

像是浸泡在了軟軟的棉花之中,整個身體都融化看開來;又像是被扯入了地獄,體會著快樂並痛苦著的深刻感受。

也不知這般持續了多久,直到蘇念覺得渾身都使不上勁兒了,姬殊晏才堪堪放過了她。

“你是幾百年都不曾開過葷的惡鬼嗎!”被他摟在懷中,蘇念險先連說話的力氣都提不上了。

“你是本宮身邊唯一的女人,你說本宮饑不饑渴?”

白了他一眼,“你師父不是女人?償”

“她比男人還要剽悍,本宮一直將她當成男人。”這話說得,可是比黃金還要真。

畢竟能夠坐上浮生樓樓主這個位置的人,可不只是文武雙全這般簡單,甚至於比皇族競爭皇位還要來得艱難萬分。

“殿下,你們在做什麽?”恰此時,一道極不和諧的嗓音插了進來。

蘇念驚呼一聲,將整個人縮進了姬殊晏的懷中,不敢再亂動彈半分。

只因——在不遠處,有一抹紅影,好奇地睜大雙眼,看著地面之上衣衫不整的兩人,還極為天真地問出了一句讓蘇念恨不得羞愧自殺的話來。

有誰能夠告訴她,出去玩耍的鶴雪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而且還問出了這麽一句只要有眼睛的人便能知曉的問題來呀!

不慌不忙地將褪下的衣衫將蘇念包裹住,米需 迷 言倉 土雲抱在懷中,隨後站起身來,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回去領十板子。”

鶴雪表示很無辜,他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明明只是問了一句再正常不過的話,卻要受罰。

果然,殿下的心思與那惡魔師父一樣難測啊!

回了府之後,蘇念便迅速去沐浴,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是不是被色魔給附身了,才會做出與姬殊晏在荒郊野外做出那種事情來!

而且姬殊晏這廝性質相當惡劣,將她給吃得一幹二凈也就算了,還在她的身上留下了那麽多的痕跡,洗都洗不掉,這讓她還如何出去見人呀!

便在她懊悔不已之際,那個罪魁禍首卻大搖大擺地晃悠了進來,蘇念一把抓起濕巾,準確地朝著他那張天人共憤的臉上砸去。

“離我遠一點兒!”

一挑眉,姬殊晏將她的話當做了耳旁風,長腿一邁,便來到了她的身旁,“怎麽,小念兒將本宮吃得一幹二凈,便打算拍拍屁股走人,不認賬了?”

我勒個去,到底是誰吃了誰啊!

說話間,便將方才她砸過來的濕巾浸到了木桶之中,溫熱的水順著他的動作,滑下光潤的肌膚,讓蘇念忍不住一哆嗦。

“我自己洗。”實在是受不住他這種撩人的洗法,蘇念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濕巾,用力搓身上留下的痕跡。

微瞇了眸子,目光停留在她雪白的肩膀之上,“在本宮的面前,還害羞?”

“你最近不忙?總在眼前晃悠。”

輕笑,“小念兒,真正的領導者,要做的便是拱手而治,將能托付的便全數交給手下人來做,既可以鍛煉他們的能力,還能夠讓自己悠閑自在,何樂而不為?”

“是婚期將近,你被以韋黎為首的那些老臣給弄得一個頭兩個大了吧?”毫不猶豫地戳穿他的小心思。

“那個老狐貍,在朝中的勢力的確不容小覷,為了能夠讓自己的獨女出嫁風光,同時也能漲自己的面子,可沒少拉攏那些門閥貴族,在無形之中給本宮施壓。”

所以才會有外頭,說書先生大肆渲染,那日的婚禮,會有多麽地華麗一說。

“原來你對成婚那麽不在意呀。”

他微笑,忽而垂下腰肢,便將她整個人自木桶中抱了出來,旋即大手一揮,便用外衣將她的身子給包裹了住。

“泡多了對你的腳傷不好。”如是說著,便將她慢慢地擱置在床榻之上。

再取了塊幹布,籠蓋在她的頭上,動作熟絡地為她將濕發給擦拭幹凈,“因人而異,本宮想要娶的,難道你會不知道?”

他故意貼在她的耳畔細語,還懲罰似得咬了下她的耳垂。

這廝***的手段實在是太高了!蘇念被他這麽一番動作,很快便漲紅了臉,連耳垂都不例外。

恰此時,門外傳來了扣門聲,“殿下,該施針了。”

這個時辰,是景師父要為她針灸的時候。

姬殊晏坐直了身子,淡淡道:“進來吧。”

動作極為熟練,不過半柱香的時間,便收回了針,準備離開。

“等一下,這幾日我都感覺不到子母蠱的存在,你是用藥物壓制住了它們嗎?”

聞言,景師父的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灰暗,“是,不過這只能起到暫時的作用,它們何時會再次發作,我無法確定。”

蘇念仔仔細細地看著景師父臉上的所有細節,並未發現有什麽異樣之處,才收回目光,“我想睡會兒,你去忙吧。”

頷首,姬殊晏貼心地將她安妥好,才與景師父一同出了房間。

一入書房,景師父便開門見山道:“殿下,我覺得她已經起疑了,還是……”

“其實在那日你用假蠱植入她的體內之時,她便已經疑心了,只是不說罷了。今日她應當是已經明白,但子蠱已經在本宮的體內,木已成舟,她便算是知道了也只能生悶氣。”

所以才會說想要睡覺,不過是個借口罷了。

景師父張嘴才想要說些什麽,便見得姬殊晏忽然捂上自己的心口,身子猛地一晃,就要向前倒去。

身形迅速上前接住,旋即扣上他的手腕,“殿下!”

將吼間的一口血腥給咽了回去,姬殊晏借著他的力道堪堪站穩了身子,蹙眉道:“沒想到這子母蠱的反噬竟然如此厲害,倒是本宮小瞧了它了。”

“殿下你太任性妄為了!”把完脈,景師父差些暴走。

他的醫術也相當不錯,不會不明白,若是男女雙方中了子母蠱,只絕對不可以交.歡的,一旦交.歡,母蠱與子蠱就會差生相呼應,雖然能在最大程度上減弱母蠱的力量,但是子蠱卻在同時被催化了!

緩過了這一陣心絞之痛,他才淡淡啟唇:“本宮知道由於她身上有母蠱,所以你一直不敢放手去徹底治好她的腿疾,如今母蠱沈睡,你有幾成把握?”

景師父的面色鐵青,半晌才道:“九成。但是殿下,你體內的子蠱被催化,我卻連三成的把握也沒有。”

“不過是被催化,畢竟只是個子蠱,只要本宮不運功,便不會有什麽大礙。”

看他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景師父真是氣得牙癢癢,“若是樓主來了,定然可以……”

“小景,你話太多了。”

冰涼的嗓音,瞬間讓景師父後頭想要說的話又給生生繞了回去。

——

三月三,正是大好吉日,而這一日,也是整個京都最為熱鬧的一天,只因——九殿下姬殊晏與韋相獨女韋思大婚。

兩個身份地位都極為尊貴之人成婚,京都的所有大街小巷,都有禦林軍看守,尤其是正大街上,更是不例外。

但即便如此,也阻擋不了百姓想要見證這一場浩大婚禮的心,一大早,便擠滿了人,一堆堆的人頭,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而自韋夫人被接回王府休養之後,沈寂了好幾日的相府終於又迎來了朝氣。

貼花的銅鏡前,一張精致的美人顏,在婢女精心的打扮下,出落地愈加美麗動人,點好朱砂,撲好粉面,最後印好朱唇。

韋思面上有掩不住的笑意,但是一想到她人生中最重要的婚事,自己的母親卻無法到場,多少還是心中有些遺憾。

“小姐小姐,王府派了李嬤嬤過來,說是來伺候小姐出嫁的!”

外頭,婢女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終歸,韋黎在那件事上是做得過分了些,但韋家與王家這根線,只要有韋夫人在,是不會斷的。

“讓李嬤嬤進來吧。”

這李嬤嬤在王府待了數多年,是個甚有地位的下人,將她派來伺候韋思出嫁,也還算王家顧全了韋家的顏面。

一下又一下地梳著韋思一頭的墨發,李嬤嬤緩緩說道:“小姐,夫人讓奴婢帶話來,今日乃是小姐的大婚,小姐定要開開心心地出嫁,待夫人的身子好些了,便會親自去淮府看小姐。”

有了韋夫人的這一句話,韋思的心底多少有了安慰,“母親的身子……可有好些?”

“解了毒,已經大好了,只是老夫人一直不肯放夫人回去,這其中的淵源,做奴婢的也不敢多加揣測。”

自然是因為——王家要等韋黎親自上門道歉,才肯放人了!

韋思苦笑了一下,沒有再說話。

梳妝打扮一切準備就緒,外頭的鞭炮便開始放了起來,即便是待在閨房,韋思依然能夠聞到那股子的喜慶味兒,沖淡了心中的不悅。

而在另一頭的淮府,姬殊晏難得褪去了平日裏所穿的白衣,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的紅衣,眉目俊雅之外,還多了幾分神秘之感,令人不可直視。

比之與相府上下的熱鬧氣氛,淮府可是要安靜許多,沒有炮竹聲響,只門口處多掛了兩盞大紅燈籠,以顯示今日乃是喜事臨門。

鶴雪牽來了匹棗紅馬,姬殊晏幹脆利落地翻身上馬,馬後跟著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一聲馬鳴下,目標明確地朝著相府進發。

迎親隊伍正駛到正大街上,忽然有一處的百姓像是著了魔一般的,憑借著人多力量大,竟然擠出了禦林軍的圍攔,沖到街道的正中央。

齊刷刷地跪地,磕首,向著馬上的姬殊晏高高喊:“求殿下為草民做主!”

“大膽刁民!”竟然連九殿下的迎親隊伍都敢攔,可不是找死麽。

一眾禦林軍見之,怕姬殊晏會動怒,趕忙威嚇著要將他們給拖下去。

“殿下若是今日不為草民做主,草民等便算是死,也絕不會走!”

在禦林軍惱怒要抓人之際,馬背之上的姬殊晏忽而提了下手,淡淡出聲:“住手。”

‘唰’地一下,長矛全部正立了回去。

“攔截本宮的迎親隊伍,你們可知會有如何的下場?”

話音依舊淡淡,可是在無形之中,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心中一凜。

“草民萬分清楚!可若不是實在是走投無路,也不敢來攔截殿下的迎親,只是草民今日所要狀告的,便是殿下所要迎親的對象!”

一時之間,在場的許多人,都不由自主想起了前幾日,也有一群百姓攔截了大理寺少卿方湛的馬車伸冤,當時方湛不是接下了訴狀嗎,那今日又是鬧得哪番?

微一挑眉,“你們要狀告韋相?”

“正是!草民等在前幾日向大理寺少卿方大人請訴,方大人當場便接下了訴狀,說要為草民們做主,但我們卻不曾想到,方大人前腳才走,我們後腳便遭到了暗殺!”

一句話,頓時便引起了軒然大波。

似是怕姬殊晏還不信,那男子手一揮,立馬便有幾個人,自人群中擡出了幾張架子,上頭蓋了塊長布。

一一擺開來,男子動作極為迅速地便將上頭的長布給掀了開,映入眼簾的赫然是一張張如死灰一般的臉。

而且最為可怖的,是他們的面容之上全都是血!

迎親之上見血,可是犯了大忌諱!

眾人皆以為姬殊晏會動怒,卻不想他一個翻身,竟然落下了馬來,目光落在那一具具屍體之上,“指控可是要有證據的。”

“草民有證據,還請殿下為草民和死去的無辜之人做主!”

說罷,便呈上來一塊玉佩,上頭赫然寫著‘韋’字,乃是韋黎的貼身玉佩,代表著他作為一朝丞相的身份。

眸光微斂,姬殊晏將玉佩收入了袖中,旋即翻身上馬,“將死去的百姓好生安葬。”

“殿下您是……”

“繞道,去大理寺!”

堅決果斷的一句話,瞬間便引來了百姓的歡呼,即便有些人並未搞懂這是個什麽情況。

但是作為大齊最為尊貴的人物,在其大婚之上,能夠忍受有人因冤屈而攔截迎親隊伍,甚至為了他們而改變計劃,這可是迄今以來前所未有的!

這可是難得的明君呀!在場的百姓心中無不這般想。

這頭的百姓心潮澎湃,擁著前往大理寺,而那頭,滿心歡喜地等著出嫁的韋思,等來的卻是一個太監,外加一道聖旨。

聖旨上寫的,卻是將她的父親韋黎帶走,前往大理寺問審!

“殿下呢?為何要帶我父親去大理寺?”

韋思也顧不得新娘子不得在出嫁前掀開紅蓋頭的規定了,一把扯掉蓋頭,急急地問道。

“天子腳下,韋相竟敢公然行刺,這不是顯然不曾將殿下放入眼中麽?這可是聖旨,韋小姐這是要抗旨不尊了?”

這小太監,之前還對著她唯唯諾諾,恭恭敬敬的,而今卻像是換了張面皮,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韋思被氣得險先喘不過氣來,“殿下絕不會頒布這種無厘頭的旨意!”

“好了,無中生有之事,我行得端做得正,自是不怕去大理寺受審!”

韋黎伸出手,阻止了韋思後頭想要說的話,將腰板挺得筆直,旋即,對韋思說道:“在這兒等著為父,為父定然不會讓你的婚禮耽擱的。”

咬一咬牙,韋思果斷道:“女兒也要去!既然殿下為了替那些刁民伸冤而放棄迎親,那女兒在此等待也沒有絲毫的意義。”

但韋黎卻皺眉,不悅地道:“你一個待出嫁的女兒家,怎可說出這番話,在府中老老實實地待著,殿下會這般做,定然是有原因的,他絕不會不來迎親。”

他有自信,一來,他是百官之首,二來他代表的可是整個門閥貴族,三來,也是最為重要的一點,不過只是些烏合之眾,即便是手上有一些證據,也不能拿他怎麽樣!

但到了大理寺,他發現情況似乎有些不對頭。

大堂之上,坐的乃是此次的主審方湛,而在旁邊的主位上,姬殊晏一身紅衣顯得格外醒目。

整個大堂之內,十分肅靜,便是連跪在地上的幾個原告方,也相當地安靜。

看到他進來了,沒有任何的表示,他只能硬著頭皮,將腰板挺得更直,以顯示自己是有理的一方。

“跪下!”

待到他走到正中央的位置站定,一旁的差役便大喝道。

他不由想冷笑,將目光轉向姬殊晏,“殿下,微臣乃是一品朝臣,在大齊的律法中,可有一品朝臣向四品官員下跪的道理?”

這道丞相譜擺得,倒是高。

“給韋相搬條椅子來。”誰知,姬殊晏不但同意了他的說法,而且還命人給他搬椅子。

難道這是要將胳膊肘往韋黎那廂拐?一時之間,除了姬殊晏與方湛以外,堂中的其他人面色各異。

“臺下之人,所告為何人?”方湛將驚堂木一敲,如是說道。

“回大人,草民一告韋樊強占民宅,縱火燒毀田地,肆意傷人,目無王法!二告當朝丞相,在得知真相之後,包庇韋樊,想要以幾兩碎銀子封住我們的嘴,封閉消息不成,他便派了刺客前來刺殺我們!”

“簡直一派胡言,本官何時有派過殺手刺殺你們!”

“韋丞相,若是沒有證據,以我們這等低賤身份的草民,如何敢招惹上你這位堂堂的相爺呢!”

一句話,反駁地韋黎嗆了下,才鐵青著臉回道:“證據?好呀,本官倒還真想瞧瞧何為證據!”

“肅靜!公堂之上,豈是爾等可以隨意爭吵的?”方湛一聲厲斥,瞬間便叫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說罷,便朝著身旁的師爺使了個眼色,師爺會意,立馬走下臺,將一枚玉佩往韋黎的眼前一放。

“韋相可是有看清,這枚玉佩是否是韋相的隨身之物?”

面色一沈,韋黎立馬低頭探了下腰間,空的!瞬間,面如底鍋,只能硬生生地道:“我的隨身玉佩不知何時掉了,定然是被他們所撿走,用以作為所謂的證據來威脅我。”

“哦,如此說來,那這些封口費的字據,也是韋相一不小心寫的了?”

說話間,那師爺又將一疊的字據攤開,讓韋黎看了個清楚。

沒錯,這些字據的確是他的手筆,當是他的侄子韋樊在某日哭喊著前來向他求救,說是犯了點兒小事,需要借用些銀子以及他的名頭來震一震。

他自認為自己位居相位,為自己的侄子處理這麽一點兒事自然不會有什麽大事,再者此事都已經過去許久了,他根本便未曾放在心上。

不曾想,今日竟然被翻了舊賬,而且還是在他女兒大婚這般重要的日子裏,他竟然被請到了大理寺受審!

“當時韋樊只說自己犯了些錯,急需要用銀子,我便隨手給他開了張字據,如何知曉他竟然在私底下做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難道方大人認為,此事要由我來全權承擔嗎?”

此事若論理,韋黎是有一層關系,但最大的過錯,還是在於韋樊。

“自然不會,既然韋相也承認韋樊做的是大逆不道之事,那剩下的事兒便好辦了。”

話鋒一轉,方湛提高嗓音道:“來人,押韋樊上堂!”

聞言,韋黎面色變了變,看著韋樊被兩個衙役押著上了大堂。

而這廝顯然是平日裏借著家族勢力公子哥兒慣了,即便是被押進了大理寺,也依然擺譜,一路來又是罵又是叫的。

“你們好大的膽子,我乃是當朝丞相韋黎的侄子,誰給你們的狗膽,竟然敢綁我?信不信我稟告了姑父,讓他誅你們九族!”

姬殊晏唇角一揚,似笑非笑地看向韋黎,話音涼到極致,“本宮不知,韋相何時有如此大的權力,可以誅人九族?”

☆、131

“放肆,還不快跪下!”

韋黎面色鐵青,趕忙對著不知事故的韋樊吼道。

但這缺根筋的韋樊哪兒有意識到此處有大人物在,一看自己的姑父便在眼前,一股腦地便想要沖過去。

“姑父救我!他們竟然敢綁我,姑父你快點砍了他們的腦袋!”

“還不快給我閉嘴,做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竟還敢大呼小叫的,韋家沒有你這樣的逆子!”

韋黎不愧是在朝中翻雲覆雨的老狐貍,說起話來格外地有藝術,只不過短短的一句話,便將整個韋家與韋樊隔離了開償。

似乎還嫌這般不夠,他幹脆便站起身來,沖著韋樊揮手便是一巴掌,‘啪’的一聲碎響,讓韋樊頓時便閉了嘴。

“姑父……”韋樊瞬間就給打蒙了,委委屈屈,萬分不懂得看著韋黎。

但韋黎卻連看也不看他一眼,沖方湛道:“韋樊犯下如此大錯,也有我的錯,不論方大人如何判決,我都絕不會有異議。”

這話,是要保住韋家,將韋樊給棄了。

自韋黎的口中說出,可是連眼睛都不眨一下,足以見得此人的心狠。

“韋相果然是公正之人。”方湛滿意地一笑,“罪人韋樊,強占民宅,燒殺搶掠,目無王法,判午後淩遲,不得有誤!”

一聽自己竟然要被砍腦袋,韋樊嚇得立馬便腿軟了下去,若不是有兩個衙役支撐著,怕是已經軟在地上了。

“拖下去!”

兩個衙役才抓住他的肩膀,他原本軟下去的身子立時便挺了回來,目光如錐地射向韋黎。

“姑父你不能這樣對我,我平日裏幫韋家做了那麽多不得見人之事,你怎麽可以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而出賣了我……”

“你們還楞著做什麽,還不快些將罪犯押解下去!”聽到韋樊的話,韋黎面色一變,急急出聲打斷他後頭想要說的話。

“慢著。”

但顯然,為時已晚,姬殊晏淡淡的嗓音,令所有人都停住了動作,齊刷刷地看向他。

他微微一笑,但眼底卻沒有半絲笑意,“你方才說,替韋家做了許多不得見人之事?”

知曉韋黎絕對不會保自己之後,韋樊也就豁出去了,用力地點頭,“我若是說出來,可否能饒了我一命?”

“韋樊你……”

“韋相三番五次地打斷他的話,難道真是如他所言,韋氏一族曾在天子腳下,做了什麽不得見人之事嗎?”

聽到姬殊晏涼涼的嗓音,韋黎的臉上如同吃了蒼蠅一樣地難看,半晌才擠出句話來:“微臣不敢,只是微臣怕罪人韋樊為了給自己開脫,而將莫須有的罪名扣到韋氏一族的頭上,還望殿下明鑒!”

“你若膽敢有半句謊報,便不止你一人淩遲,其親眷家屬亦是不例外。但若是你所言屬實,本宮可酌情處理。”

有了姬殊晏的保證,韋樊便像是得到了一道護身符,毫不猶豫,劈裏啪啦地便將自己為韋氏一族私底下所做的事兒給說了出來。

其中最為精彩的一處,便是韋氏一族為了聚財,竟然將心思打到了官鹽的頭上。

大齊有明文規定,食鹽僅為皇家壟斷,不論是皇親還是大臣,都不得在這上頭打主意,違令者輕則革除官職,重則摘腦袋。

但這韋氏一族可真是有夠大膽的,即便是有如此大的風險,還在私底下做得風生水起。

其實此事不止是韋氏一族,朝中的許多門閥貴族都或多或少地做著此類事情,而此事若是放在從前,自是不會有何大礙。

畢竟那時朝中上下,自皇帝本人開始,便是腐朽不堪的,皇帝只要自己過得舒坦了便成,哪還會有心思管皇親大臣們私底下做了什麽違法之事。

不過如今可是姬殊晏當權,而他打出的旗幟十分鮮明,那便是——重塑朝綱!

所以韋氏一族此舉,無疑是踩中了姬殊晏改革的雷區,可不就是自尋死路麽。

韋樊為了保住自個兒的小命,將這些大事兒小事全都給吐露了出來,完完全全地堵死了韋黎的後路。

越聽到後面,韋黎的面色越黑,直至韋樊住了住,而他則在同時,‘撲通’一下便跪了下來。

“殿下……微臣一時被金銀錢財蒙蔽了雙眼,知法卻犯法,自知不可饒恕,請殿下責罰!”

但即便是有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兒,也無法徹底地判死韋黎,更別提能夠端掉整個韋氏一族。

這些事,雖然觸犯了大齊的明文條例,但卻並不足以株連,至多也只能讓韋氏一族大傷元氣罷了。

“殿下,微臣在督辦此次案件之時,無意中查到了些有趣的東西。”

誰知,姬殊晏還沒有說話,方湛卻忽然開了口,讓韋黎的心不由自主地一顫。

“呈上來吧。”姬殊晏淡淡地瞥了眼韋黎,啟唇說道。

一旁的師爺立馬便將一卷卷宗遞到了姬殊晏的眼前,他接過,打開來看了看。

眼底湧上不可遏制的怒意,一把將卷宗砸向了跪於地面的韋黎。

這力氣可真是夠大也夠準的,恰好砸中了韋黎的臉,一時之間,卷宗散落了一地,讓韋黎看清了上頭所寫的東西。

“韋黎,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真以為作為股肱之臣,本宮便不敢治你的罪,不敢拿韋氏一族怎麽樣嗎!”

那上頭,明明白白地寫著,韋氏一族,在離京都最近的卞州,依著自己的財大氣粗,大肆修建宅子。

如此也就罷了,但韋氏一族似是怕世人不知曉自己的有權有勢,那些宅子越建越大,越建越奢華,其規模與用度,竟然趕超了皇室的建築尺度!

大齊自開國一來,很多明文條例其實並不怎麽明朗,所以很容易讓一些有心之人鉆了空子。

但是對於房屋建築的規格,卻是有法令條文明明白白地註明,不論其有多煊赫,其府邸建築,絕不能超過一定的限度。

否則,便是藐視皇威,足以——株連九族!

這便也就算了,這韋黎也是夠有膽子的,不但府邸建築豪華,趕超皇室,便是連其死後的墓穴,也是盡顯高端大氣上檔次。

一個一品大臣的墓穴,其格局與耗資,竟然比堂堂一國皇帝都還要多,這不是在明晃晃地告知世人,他韋黎,韋氏一族,才是大齊真正的主人麽!

不論之前,韋氏一族在底下是販賣私鹽也好,強占民宅也罷,這些事情,都不至於姬殊晏治其重罪。

但如今有了這麽一個有力的罪狀,姬殊晏若是再忍,再開恩,可就真沒有該作為一國君主的威嚴了。

丞相府。

韋思坐立難安,想要去大理寺親眼看一看如今的情況究竟如何,但由於自己是待出嫁的新娘,無法隨處亂走動,便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差人前去打探。

可這一回,派出去的人去了許久,都沒有傳來任何的回覆。

而且右眼皮一直在不停地跳著,無疑不在告訴她,今日定然會有大事降臨!

她左盼右盼,幾乎望穿了秋水,盼來的,不是韋黎,更不是姬殊晏,而是一道聖旨,外加一眾的禦林軍。

當那道滿門抄斬,沒收所有家產的聖旨宣讀完畢之際,韋思一下子便癱倒在地,雙目空洞。

聽不到府中的哭喊,更看不到禦林軍成批地沖進每個屋子裏,點收韋家的財產。

她的整個腦袋裏,只有一個念頭。

雙眸充斥著紅血絲,她死死地盯著門口處,嘔出了一口鮮血:“姬殊晏,你竟然用我對你的感情來對付韋家,我便算是死,也不會放過你!”

那個她一眼萬年的男人,那個她想要托付終身,期盼了不知多少日夜的男人,從來都不曾愛過她。

他所做的一切外表,最終不過只有一個目的,那便是——覆滅韋家,將整個韋氏一族連根拔起!

盛寵了兩位君主,在榮耀達到巔峰之際,又在一夕之際,如流星隕落一般,徹底消失在了世人的眼中。

韋氏一族,恰如之前的納蘭家族一般,榮華富貴,不過便只是當權者的一兩句話。

為臣者,一旦越過了那道君臣之線,最終只會有一個下場——滿門覆滅!

一時之間,大街小巷,茶餘飯後,又多了一個可以用以娛樂的重磅新聞。

曾經盛寵一時的韋氏,最後也不過落得個被世人說笑的下場,而與其同根相系的王氏,自是無法逃脫。

只可憐了韋夫人,大病初愈,還沒過上幾天好日子,便要斷送在了邢臺之上,也不知她此時此刻的心情當是如何。

外頭傳得沸沸揚揚,而彼時的淮府,卻是出奇地寧靜。

沒有世俗的喧囂,也沒有任何人的打擾,聽風苑裏,氣氛恰到好處。

失敗了無數次,嘗試了無數次,蘇念終於在今日,能夠憑借著自己的力量,離開輪椅,站了起來!

雖然依然搖搖晃晃,不夠穩定,但卻是一個質的飛躍。

身子踉蹌了一下,向前倒去的同時,被跟前的姬殊晏給抱了個滿懷,清淺的話音響在耳畔:“本宮的小念兒真是厲害。”

“一天到晚,只會油嘴滑舌。”蘇念白了他一眼,但卻並未推開他。

她不得不承認,眼前的這個男人,身上有一種無形的力量,能夠讓她卸下所有的偽裝,想要真心實意地依靠。

“練了一上午了,歇一歇吧,想不想喝酸鎮冰梅湯?”

頷首,直直地看向他,“登基大典,定在何時?”

在掰倒韋氏一族與王氏一族之後,整個門閥貴族都被姬殊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來了個釜底抽薪。

自大齊開國以來便煊赫了數代的門閥貴族,實際上已經名存實亡了。

所以如今,已經再也沒有任何的阻力,阻撓姬殊晏登基為帝。

一切,不過是水到渠成的事兒。

“待到前方傳來凱旋之音,便是本宮天下與美人雙收之際。”

他這話說得,可真是有夠狂妄的。

但是蘇念卻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有足夠的資本,說出放任天下也沒有敢說出的話來。

便在氣氛甚是融洽之際,急匆匆而來的腳步聲破壞了這一氛圍。

“殿下,有重要事情稟報!”

來人乃是景師父,他面上盡是焦急之色,這是很少見的。

姬殊晏眸底一沈,轉而對蘇念道:“本宮去去便回,你先喝了冰鎮酸梅湯緩一緩胃。”

但一反常態,蘇念扣住了他的手腕,四目相接,她慢慢開口:“有何要事,我也要聽。”

不知為何,蘇念在看到景師父之時,心底便湧上股不安。

看了眼景師父,姬殊晏默許了,說道:“何事?”

景師父有些猶豫地看了蘇念一眼,才回道:“前方傳來線報,慕老將軍所帶的後方軍,在突襲中遭到了燕國的埋伏,被困守於邛山,而慕白在得知此事之後,帶了小分隊想要包抄營救,但不知何故卻走漏了風聲,雖被趕去的下屬拼死救回,卻受了重傷,至今……昏迷未醒。”

“慕老將軍多年來不曾打過一場敗仗,怎會如此輕易地便中了敵方的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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