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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鄉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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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照得大地一片的昏黃,風呼呼吹起地上的塵土。枝頭上烏鴉哇哇地叫了幾聲後撲楞著翅膀飛向欲漸黑暗的天空。道路盡頭的小鎮顯得詭奇的安靜。

一輛沾滿了塵土的家用小汽車打破了這份平靜,車輪滾動碾起路上的小石子,偶有小石子打在車玻璃上。車裏頭一個穿著深藍色衛衣的大男孩沈悶地坐在後車坐上,一言不發得看著越來越近的小鎮。

這條不算太寬的路有很多的小坑。車子隨著小坑顛簸,車裏的人也隨著顛簸。與他的安靜不同,他的母親顯然不受顛簸的影響,對這個即將搬入的新家充滿了熱情,一路上都在與他的父親情緒高漲地說個不停。

他聽得厭煩,便戴上耳機,拉上衛衣的帽子蓋住自己大半的臉,又閉上眼睛沈浸於音樂之中。他的睫毛長長的,像把扇子似的在微微地抖動。可他並沒有隨著音樂哼唱,而是一直緊緊抿著嘴唇,似乎沈陷在自己思維的世界裏。

不久之後,汽車停在一幢兩層房子前,趁著父母在往下搬東西時,他站在新家前仔細端詳起來。到不是他第一次來這裏,只是上次來看時,房子還沒有經過修善。經過整修後的房子雖稱不上煥然一新,但與周圍和景色卻是非常的搭調。

這幢房子於月亮湖鎮的西邊,屋前屋後都有一片草地,只是現在沒有多少草是綠色的。左右兩側的房子都與這幢房子的建築風格類型。兩邊的房子都有燈亮著,說明有人住。

這條道路再往有一個大湖,當初來看房時,房產商說湖裏有水怪,說完之後那個胖胖的房產商自己也笑了,說水怪是這座小鎮的特產,你們會喜歡上這裏個小鎮的,也會喜歡上這裏的水怪!男孩的父母跟著笑了,但男孩笑不出來。

房產商在說話時,男孩輕輕地把手指插入自己的前額,向後擼了擼順滑的頭發。他蔚藍色的眸子裏閃過輕蔑的目光。他的眉毛很漂亮,像把利劍插入夜空。他鮮紅的嘴唇向上一揚,露出他不屑的姿態。不知他是在懷疑房產商的話,還是不屑於水怪的存在。

此時男孩直挺挺地站著,一陣風刮過,他微微瞇了瞇眼睛,這裏的一切都是陌生,連風的味道也是。

到是旁邊的一幢房子引起了他的註意。那是幢二層樓的白色木質小樓房,門前有一個走廊,放著一把躺椅。很久沒人坐了,上面落滿了灰塵和枯黃的落葉殘枝。長久沒有照顧而長滿了野草,他不討厭野草,但是卻很討厭另一種植物——向日葵。

右側鄰居的院子裏正是種了不少這樣的植物,雖說現在都只剩下些殘梗斷枝,但他認得出來。那些殘枝像是孤零零的戰士守護著這片家園。有人在看這裏,他向右邊閃了一眼,一個人影從隔壁房子窗戶後消失,他看到了,窗戶後邊的是一個臉色略顯蒼白的女孩。

男孩註意到那戶人家的窗戶有別與常人,上面貼了什麽東西嗎?不像是簾子,也不像是塑料之類的東西。

“威爾,也許你可以讓一讓。”說話的是男孩的父親西格?立頓。而男孩的名字則叫作威爾?立頓。西格抱著一個大紙箱站在威爾身後,“你知道嗎?我可以不要求你幫忙,但至少也請你別站在門口。”

立頓先生看上去大約三十多歲,不過他對其他人說起時一般都說自己有四十歲。雖然他長得並不像一個四十歲的中年男人。他說得益於自己的保養和心態。

威爾聽到立頓先生的話,這才摘下自己的帽子和耳機。他的整張臉都露了出來,皮膚白晰,鼻梁挺直,但他一直緊閉著嘴巴。他看上去大概十□□歲的樣子,年輕,但缺少活力模樣。而且他似乎心情不佳。

“威,你該去幫幫你媽媽。”西格把一個半人高的箱子搬到屋內。“既然我們住在這裏,就應該表現得與當地人相同,要融入當地的環境。”

西格看了眼屋內,裏面已經請人打掃過了,一些大型的家具也於昨天請搬家公司的人先行搬入。現在只把一些隨身的物品放置到屋,就可以馬上入住,只有外面需要在清理清理。“瑪吉,你喜歡那些向日葵嗎?”

看來西格也註意到了隔壁鄰居家前院的向日葵了。威爾的媽媽,全名叫瑪格麗特?立頓。不過家裏人都叫她瑪吉。

穿著駝色長裙的瑪吉站在車後備箱處拿行李,她沒有聽到西格問她的話。“親愛的,我們可以修修這條路嗎?它讓我一路上都吃不少苦頭。威,你可把你自己的東西拿到你自己的房間去嗎?”

即使在暗色的環境中,瑪吉金色的頭發還是很顯眼,色澤如黃金般閃亮。做為威爾的母親她至少快有四十,可是她看上去也只有三十二、三的外表。

威爾拿起一個被膠帶紙嚴密封住的紙箱子,穿過走廊進入到屋內,西格把屋內所有的燈都開著,瑪吉在一邊放置物品。他的房間在上樓後的右手邊一間,西格把他房間的燈也開著。他不喜歡刺眼的燈光,進門之後就把主燈關掉,只開了一盞燈光微弱的床頭燈。

威爾知道即使在漆黑不見五指的情況下,他們也能看清自己所處的環境。可西格說了,他們必須裝得像普通人那樣。威爾不想反駁,不然他們又會搬家。

他放下紙箱,突然向後一擋手臂,頓時他眼前憑空出現一個年輕人的身影。“洛伊,你不可以像個正常人那樣出現嗎?”威爾表情嚴肅地警告突然出現的人。

洛伊,全名叫洛伊?立頓,是威爾的弟弟,外貌年齡是十七歲的樣子。他的容貌比威爾還有俊秀,俊秀中又帶了一點點不易被查覺的妖魅。他著有尖尖的下巴,直挺的鼻梁和淺棕色的頭發,他眼睛卻有一點點的——深綠色,唯一不同的是此時他的眼中閃過綠色的光亮。

“威,你什麽時候變得和父母一樣,你也想偽裝成正常人嗎?”

“叫我威爾,洛伊。收起你眼裏的光芒,你不想我們全家剛到這裏就再次搬走嗎!”威爾站起來比洛伊要高出半個腦袋。

“嗨,哥哥,不要擺出爸爸的樣子訓話。”洛伊不服氣的昂著頭。

“只要你別太囂張。可以回你自己房裏去嗎?”

洛伊笑著,賴在威爾房間裏不走。“威,你是我的好哥哥。嗨,家裏來客人了?”他聞到空氣中有陌生人的味道。“沒想到這裏人還真好客,這麽‘晚’,也會迫不及待地來拜訪。我去看看,哥。”這時的洛伊到到是像個對著哥哥撒嬌的弟弟,還會對家中的來客充滿好奇心。

威爾和洛伊走到樓梯口,站在這裏他們就能看到門口的情況。他們看到瑪吉和西格正站在門口迎接他們搬到這裏來後的第一位客人。來客是位年約六十來歲的老太太,頭發灰白,穿著寬松的桃紅色居家服,再之她胖胖的身材,讓她看上去就是一個裹著碎花小裙的油筒。

來客手中端著一個剛出爐的香蕉派,散發著濃濃的香蕉奶油味。洛伊對著威爾做了一個幹嘔的表情,威爾眼神示意他不要這樣。洛伊笑了出來。來客和瑪吉同時註意到了兩兄弟的存在。

“香蕉奶油。不是很好嗎?這是必要的禮節。”

洛伊抽了一下鼻子,露出厭惡的神情,“不,我是說她身上的味道,我不喜歡她的血。”

“洛伊,說話小聲點。”威爾看到林德伯格太太好奇的眼睛就像是倉鼠一樣閃閃發亮。特別是看到站在樓梯口的這兩兄弟時。

人類都有好奇心,特別是在一個不大的小鎮,每當搬來一個新鄰居時都會引起全鎮人的討論。有些人甚至等不到第二天的正式登門拜訪,只是為了她們能多些談論的話題,或是向其他主婦炫耀她是第一個見到新鄰居的人而這樣唐突的深夜來訪。

林德伯格太太也看到了他們兩兄弟。“你們的孩子真漂亮,一定能和鎮上的孩子成為朋友。這是我親手做的香蕉派,慶祝你們搬到月亮湖鎮的小小禮物,但願你們會喜歡這個小鎮。”她邊說著眼睛邊不停地打量著立頓家裏一片她能看到的東西,主人,家具,裝飾等等。

威爾看到瑪吉收下林德伯格太太的香蕉派後轉身叫他們兩兄弟下來。“朱利恩?林德伯格太太。”瑪吉介紹說。看來才一會兒功夫,林德伯格太太就已經向瑪吉簡單介紹了自己。她又對林德伯格太太說,“我的兩個兒子,威爾,洛伊。下來打聲招呼。”

洛伊先走了樓,威爾隨後跟了下來。

“這是林德伯格太太,就住在我們對面一幢房子裏。”瑪吉說許時就能看到林德伯格家,那幢外面都刷成粉紅的的房子。“這是我兒子,威爾和洛伊。”

“你好,格德柏格太太。”洛伊說話的樣子很會討人喜歡。

林德柏林太太從始至終臉上都帶著笑,只是笑得兩塊臉頰肉都擠到了兩邊。“真是漂亮的小夥子。”她特意伸手與洛伊握了握手,洛伊沒有抗拒,禮貌地握了握手。

“你好。”威爾問了聲好就轉身到樓上去,他聽到瑪吉對訪客說他是個內相的孩子。

威爾輕輕地哼了一聲。內相,也許吧,他只是不喜歡跟人類打交道。人類在他眼裏都是低一等的種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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