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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3喜出望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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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根要的人,都是他以前刑警隊的班子。後來,趙全德為了架空他,那些人都以各種各樣的理由被調到了其他地方。調幾個人,並不是難事,但難在悄無聲息,不被錢江柳他們察覺。

梁健答應了王世根,可真正操作起來,卻還是要多一番心思的。幸好,這個時候,有人反映了一些事情,讓梁健忽然找到了借口。

近兩年因為公安力量的松散,永州市的風氣漸漸開始走下坡路。各種粉色事件,也是層出不窮。甚至,還冒出了一條叫做紅磨坊的街。紅磨坊的名字是來自國外的,而且還非常有名。但國內不同國外,這種交易只能在暗地裏,你一旦擺到了明面上,自然是不允許的。可因為有些人的不作為,這些人的膽子就開始沒邊了。

正好前段時間,省裏下達了一個“樹新風講文明”的文件。梁健忽然找到了由頭,他立即讓李端擬了文件,召開了常委,會議上,直截了當地提出,要整頓永州市的風氣。

梁健的話拋出來後,除了於建德和紀中全明確表示支持他之外,沒人表態。可當梁健將一堆照片還有幾封舉報信扔到他們面前時,就沒人反對了。

掃黃行動的提案很快就得到一致通過,然後就到了人選的問題。先是總指揮,梁健看向了政法委書記吳越,吳越見梁健看他,立馬就擺手說道:“永成鋼業的事情才開了個頭,我現在可分不出身來管這次的掃黃行動。“

梁健並不意外,他微微一笑,說:“這倒是,一個人精力有限。是我考慮不周全。對了,我上次好像聽到,我們公安局裏有個能人,名叫王世根,你們知道嗎?“

王世根的雪藏已經是多年之事,當梁健忽然提到王世根的名字,除了趙全德之外,幾乎沒有人是在半分鐘之內想起他是誰的。甚至,錢江柳還問了梁健一句:“梁書記,這個王世根是什麽人?“

他或許根本不記得,曾經有那麽一個人,因為他,而在公安局內坐了很多年的冷板凳。梁健看向趙全德,笑著說:“王世根是全德同志下面的,全德同志應該比我了解,你來給錢市長介紹一下吧。“

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趙全德也不敢作假。畢竟王世根那些故事,只要稍微花點心思,都是可以找到記錄的。趙全德盡量輕描淡寫地描述了一番後,梁健跟了上去,說:“我也是機緣巧合之下才知道這個王世根的。以前是我們疏忽,像這樣有能力的老幹部,我們應該予以重用,他們的經驗對於我們來說是一筆寶貴的財富,尤其是在公安這個部門裏面。”

掃黃不是小事,一個不小心,很可能就會給永州又掀起一波風浪。這個關鍵時刻,錢江柳可不希望永州亂。錢江柳已經想起王世根是誰,當年當著他面拍的那一下桌子也想了起來。這可是個刺頭啊!沒想到這麽多年的冷板凳竟然還沒把他的心給坐冷了。

錢江柳的腦子裏飛速地轉著。王世根不是個好糊弄的人,要是讓他當了總指揮,恐怕這掃黃行動不把永州鬧個雞飛狗跳是結束不了的。想到此處,錢江柳跟著說道:“像王世根這樣的老幹部是要重用沒錯。但掃黃行動不是小事,這個王世根同志雖然有能力,但也畢竟多年沒有主持過大局,而且從職級上也還是低了點,我認為總指揮的位置,還是要讓一個鎮得住場面的人來擔任比較好。”

梁健看向他,問:“那錢市長認為誰比較合適?”

錢江柳目光在會議室內掃了一圈,落在了趙全德身上。趙全德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心想,這可不是個好差事。要是糊弄糊弄,梁健那邊沒法交差。要是真刀真槍的來,恐怕他得得罪不少人,而且據他所知,那紅磨坊的背景可不簡單。

趙全德心裏一百個不情願,可錢江柳卻沒心情去顧慮他的處境,開口就說道:“我認為全德同志就很合適嘛!”

梁健看了一眼趙全德,說:“全德同志要是做總指揮,職級是肯定夠了。但,是不是有點殺雞焉用牛刀的感覺?”

錢江柳哈哈一笑,說:“這掃黃行動可不是小事,有全德同志坐鎮,你我也放心些,不是嗎?”

梁健略一猶豫,就點頭說道:“行,那就由全德同志擔任總指揮一職,王世根同志擔任副指揮,進行輔助。剩餘的人選,由全德同志和王世根去商量,商量好了,擬個名單報到我這邊來看一下就可以了。那今天就到這吧,散會。”

梁健說完,站起來就走。

錢江柳楞在那裏,完全沒反應過來。等他反應過來時,梁健已經快走出會議室了,他看著他的背影,心裏充滿了狐疑。這梁健今天怎麽會答應得這麽爽快?還有,這王世根怎麽就讓梁健引起註意了。梁健到永州也不是一個月兩個月都三年了,偏偏在這個時候將王世根拎了出來,要重用,實在是有些奇怪。

就如梁健所料,參與此次掃黃行動的名單,趙全德和王世根是各擬了一個名單報到他這裏的,梁健各取一半,還給了趙全德。

掃黃行動部署差不多的時候,郎朋回來了,帶著畢望。他給梁健打電話的時候,正好是中午。梁健正準備去吃飯。剛出門,就聽到手機響,梁健一看是郎朋的電話,示意沈連清先回辦公室等會後,就立即返回辦公室接了起來。

“你終於給我打電話了。”梁健帶著點埋怨說的這句話。電話那頭的聲音傳過來,掩不住的疲憊。梁健心裏的那點埋怨忽然就散了。

郎朋說:“我在永和賓館,畢望也在。我待會把地址發到你手機上。“

梁健楞了一下,他沒想到郎朋失蹤了這麽多天後第一個電話聯系他,竟然是帶著這麽一個大好消息來的,有種喜出望外的感覺。梁健還想再問幾句,郎朋說了一句:“先這樣,等會你到了給我打電話。哦,對了,你待會過來給我帶點吃的,多帶一點,我兩天沒吃了。”

說完,就掛了電話。

梁健心裏激動無比,等了這麽多天,終於等來了好消息。也顧不得吃飯了,叫上沈連清就直奔永和賓館。快到的時候,驀然想起,掛電話前郎朋說的話。下了車,梁健就讓沈連清去買吃的,自己就照著手機上郎朋發來的地址找了過去。

永和賓館三樓,307房間。房間的門鎖著,裏面很安靜,整個走廊都很安靜。梁健擡手敲了兩下門。半響,裏面傳出一個聲音,問:“是誰?”

梁健聽出來,是郎朋的聲音。他忙回答:“是我。”

門很快開了,還沒進去,郎朋一掃他的兩只手,就問:“飯沒帶來?”

“小沈去買了。“梁健說著走了進去。房間很小,兩張單人床。靠裏那張,有個人縮在白色的被子裏,背對著門口,看不清臉。

梁健瞄了一眼,看向郎朋。郎朋會意,說道:“這小子好幾天沒睡了,這會扛不住了,睡得跟死豬一樣。“

郎朋說著,自己也打了一個哈欠。梁健這才好好打量了一下他,發現他風塵仆仆不算,還胡子拉碴的,原本那頭利落的板寸頭,如今也快成非主流了。幾天不見,他好像蒼老了許多。梁健心裏生出些內疚,輕聲說道:“辛苦你了。“

郎朋擺擺手,又問:“你有沒有想好要問這小子什麽話?要問的話,最好現在問。這個時候,是他最脆弱的時候,最容易突破防線。”

郎朋對於審訊是有一套的。梁健來的路上,也已經反覆想過,如果見了畢望要問什麽。當初錢江柳查出來的那些所謂的“證據”梁健都看過,他剛才也把拷貝文件帶了過來。他朝著郎朋點點頭,說:“那就現在問。”

郎朋立馬走過去,一把扯開了畢望的被子。畢望沒醒,郎朋毫不留情地兩手抓住他的肩膀,將他從床上提溜了起來。

畢望眼睛微微睜了睜,又閉上了,嘴巴裏吐出一句有氣無力地話:“你想幹什麽?讓我先睡會不行嗎?”

梁健一邊把那些文件從包裏往外拿,一邊拿出手機,準備待會錄音。

而郎朋隨手就拿起一旁床頭櫃上的杯子,杯子裏裝著半杯礦泉水。如今快五月了,水說冷不冷,可潑在一個人臉上,還是能讓他清醒幾分的。

畢望帶著驚愕睜開了眼睛,眼裏也不見了朦朧。他吃驚地盯著郎朋面無表情地臉,一時反應不過來。

“給我坐好了,有人要問你幾句話。問完你再睡。”郎朋說完就松了手。走開之前還不忘恐嚇一句:“你知道我的手段的,所以你最好老老實實地回答,別動什麽歪心思!”

畢望眼裏掠過些許懼色。梁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郎朋,看來這兩人路上的故事蠻長的。但這些故事,梁健不關心。他只關心永成鋼業的事情,吳越那邊一直沒有消息傳出來,他讓沈連清問過兩次,都說目前還沒有什麽進展。但,他心裏總是不放心。吳越到底是哪邊的,他不確定。

郎朋走了出去,說出去抽根煙。梁健在畢望對面,拉了張椅子坐了下來,將手機放在了旁邊。然後將那些拷貝文件攤到了畢望面前。

“我們來說說這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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