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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玫神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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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風,你好好休息,我和玫瑰先離開了。”丹歌笑著拉起玫瑰的手,“玫瑰,我們走吧。”

玫瑰失魂落魄的被丹歌拉出星巽殿,心裏的愁思不減反增。“丹歌,我先回去了,抱歉,不能陪你走走。”玫瑰蒼白的臉上掛著一抹歉意的微笑。丹歌心情很好“沒關系。”望著玫瑰踉蹌而去的背影,丹歌笑得燦爛:我倒要看看,你怎麽跟我爭謹風。

空蕩蕩的宮殿中,玫瑰呆坐在椅子上,楞楞的望著眼前一片虛無。怎麽辦?該怎麽辦?難道就要讓他知道,自己長滿了刺,自己就和他們口中的怪物一樣嗎?謹風,你要殺了玫月嗎?你會殺了玫月嗎?

這世上,有太多的事出於無奈,刺傷別人,非我所願。

腦海中與光瑾風溫柔的笑臉與他說著就地誅殺時的淩厲決絕交錯變幻。

不,怎麽能讓他知道,絕不可以讓他知道。玫瑰一瞬間下定決心,咬咬唇:“去找王母娘娘試試。”

玫瑰站起身,不覆之前的茫然仿徨,快步走到書桌前,提筆修書:“謹風哥哥,玫瑰身有要事,現已回昭華殿,此去一時不能再見,謹以此信告我歸處,珍重勿念。玫瑰。”

寫完最後一筆玫瑰放下白毫,絕美的臉上寫滿了堅定。她吹吹信紙,小心翼翼的折好放在桌上,猶來時一樣突然又離開了。

五天後,與光瑾風看到了這封信,是丹歌交給他的,字跡並無改動。玫瑰說自己回昭華殿,與光瑾風也沒有多想,隨意的看了看,便收起來放在一邊,卻不知,這一放,讓自己記憶中那張燦爛的笑臉承受了多少痛苦。而罪魁禍首,終究算起來是他自己。

玫瑰離開了守備城。這座城池在丹歌的刻意引導下,再沒了玫瑰存在過得一絲一毫的痕跡。

**********華麗麗的分界線

“王母娘娘……”玫瑰跪在昭華殿前。

“你還是回來了……”王母略有異樣的聲線穿過殿門想起在玫瑰耳際。

殿內,王母微閉了閉眼,弱水說對了,終究避不過啊,自己還要親手幫著她......

“本宮有辦法解決你的問題,只是,期間的痛苦……你真的決定了嗎?”王母也知道自己不必再問了,那張與她母親丹沁相似的臉上,寫滿了不顧一切的決絕。

自己似乎又回到了百年前那一天,丹沁也如同玫瑰一樣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為她剔去仙骨,哪怕為妖,為人,只求與那荊流光在一起。可自己因天規並未同意,也有私心不想那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受苦。至今也能想起來被帶走時,丹沁臉上的絕望與悲痛,讓人心痛。

後來,再見時,丹沁不知為什麽嫁於丹年,可臉上卻再沒有幼時的笑容,只似木偶人一樣的平靜。如今她的孩子,她一直惦念的孩子又來求自己,自己再也不想袖手旁觀了。

“玫瑰去刺,猶如鯉魚刮鱗,凡人割骨,你真要這麽做?”

玫瑰臉上是不變得平靜,毫不遲疑的回答:“是”

“玫瑰,荊棘一族,法力多集中在刺上,你父族為荊棘,若是,拔掉了刺,最壞的情況,法力盡失,你……還要這樣做嗎?”

“是,娘娘,您不必再勸我了,我意已決。你也說了,那是最壞的打算。”玫瑰擡起頭望向殿內。

昭華殿中沈默了半晌,王母看著殿外紅衣冽冽的玫瑰,她的眼神,一如當年丹沁,堅韌固執。

“進來”昭華殿門在一陣微風中打開。玫瑰站起來,看著不知為什麽總覺得比以前撲朔迷離許多的昭華殿,一步一步,走近。清風,揚起她一頭火紅的長發,紅衣颯颯作響。

鳳椅上,王母的眼神帶著無可奈何。與光瑾風,是玫瑰的劫,就如同當年荊流光對丹沁一樣,一樣重要。

王母看著殿下站定的玫瑰,輕輕捏了法訣,揚手一個古樸的小酒壺出現在手中,神秘的符文緩緩在表面流轉,煞是好看。

只是,“煉妖壺,可收容萬物,煉化萬物,重鑄萬物。數千年前,女媧大神將此神物交於本宮保管,傳下口訣,這麽多年,還未曾動用過。想要去掉花刺,必須在壺中接受天火淬煉三天,煉化掉花刺中的法力聚點,使花刺不再牢固,一根根拔出。然而無論花仙,亦或荊妖,皆屬木系。木又生火。也就是說,接受煉妖壺煉化,神火炙烤的痛苦會增強百倍,就私心上講,本宮不希望你去嘗試。”

王母娘娘撫過自己的指甲,淡淡說到,“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本宮覺得勸阻也無用處。”手中捏了法訣,輕喝到:“收。”

玫瑰望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煉妖壺,一直凝重的臉上綻放出微笑,還好能去掉,還好他不會知道。

煉妖壺的空間空蕩蕩的,不同於外表灰撲撲的樣子,煉妖壺內是漫天的碧色,什麽都沒有,沒有生命,沒有流動的風,沒有氣息,除了漫天流動的碧光忽然會將那一片黑乎乎的區域照亮成綠色,閉眼睜眼都是綠。

煉妖壺銀白色的天火湧出時,映著流動的碧光,硬生生帶出一絲陰寒。明明是炙熱的溫度,去讓人不寒而栗。

玫瑰知道,既然已經開始,那便再沒用一絲回頭的餘地了自己也不能回頭。

一動不動的站在中央,任憑銀白色的天火纏繞在花刺上,一點一點覆蓋,一點一點燃燒起來。炙熱的溫度透過尖刺,穿過皮膚,刺痛著血脈,體內玫紅色的血液近乎沸騰,皮膚似乎都突突跳動起來,痛苦不比剝鱗刮骨少一分。玫瑰身上滲出密密的汗珠,卻在還未落地時就被天火蒸發了。

看著身上的尖刺開始出現裂紋,玫瑰想笑一笑,卻痛到扯不開嘴角。法力好像也從花刺裂開的地方開始流失,沒有法力的支持,花刺一點點雕落到地面上,在天火的炙烤下化作飛灰。

玫瑰一陣頭暈目眩,搖搖晃晃的跌到在碧綠色的煉妖壺中,暈了過去,火紅,碧綠,銀白,交織成無法言語的肅殺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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