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乞討要來的那些零錢，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對於他來說，上街乞討就像在演一場戲。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有的人演的是道貌岸然，有的人演的是冰清玉潔，有的人演的是領導，有的人演的是對工作負責的好員工。總之，演個好丈夫，演個好妻子，演個好孩子，演個——老好人。

每個人，都在演戲。

企圖掩蓋內心那毫不起眼的虛榮和自尊，那貪婪的欲望，那本性的邪惡。

在生活中，你我不過都是那個會在午夜裏獨自徘徊，黯然傷神的俗人。

“他只不過是在演一個乞丐？”月老說道。

酒吧裏，孟婆遞過一杯酒後，看著月老。

“誰會跟一個乞丐過日子，陪著他當乞丐？他這種不勞而獲的慣性，會衍生出他對於他人的付出變得心安理得，變成懶惰，變得窩囊。女人呢？不怕嫁給貧窮，也不怕嫁給輸在起跑線的男人，怕的是嫁給沒有擔當。”

水晶葫蘆裏顯示的是，馬小櫻正和閨蜜在國外的聖莫裏茲滑雪，她笑容甜美，如若一個墜入凡間的精靈，美得令人動容。

另一個畫面是，李偉蹲在網吧的椅子上啃著泡面，玩著不知名的網絡游戲，似乎樂在其中。

“你愛過嗎？”月老問。

“沒有。”孟婆說。

“你不懂愛。”

“忘川河邊，奈何橋上，不肯投胎且哭哭啼啼的都是那些懂愛的人。我不是悲觀，我是絕望。凡人一世數十載，過完一生，誰管你下輩子是豬是狗，是男是女。愛情，騙小孩的。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所謂的三生三世的愛情，不過都是凡人自己騙自己。”

孟婆其實愛過，曾經愛過。

那一世的孟婆還不叫孟婆，叫孟氏。

那時的她與白面書生範郎喜得良緣。孰料，新婚第三日，就被逮去修長城。她思念成疾，毅然決定千裏尋夫。

來到長城邊上得知，丈夫餓死累死在城墻邊上，屍首已埋在城墻裏。

得此噩耗，孟氏大哭。

剎那間，風雲幻變，長城倒，眾人哀。

秦始皇巡視長城，見孟氏是個美女，色心大起，準備將她納為入後宮。孟氏為守忠貞，於是跳入大海。

後人編之吟唱：

葫蘆結籽生孟姜，喜結良緣遇範郎。

千古一帝秦始皇，拆散一對好鴛鴦。

範郎修築長城死，孟姜哭倒長城墻。

貞烈女子性情剛，為保全節跳了江。

當月老問孟婆，你愛過嗎？

這個問題對於孟婆來說，是插在心頭上的一根針，碰了就疼，不碰時又隱隱作痛。

對於孟婆來說，任何偉大的愛情都不值得被歌頌。

古今中外，哪一個偉大的愛情故事不是悲劇？

“所以你親手調的孟婆湯，你自己怎麽不喝？”月老問道。

“醉過方知酒濃，愛過方知情重。兄弟，我都醉了數千年了，還沒醒呢？”孟婆苦笑，意味深長。

原來，最絕情的人，才是最深情的。

“姑娘，我勸你善良，人性沒有你想的那麽覆雜？”

“公子，浮世多變，各自安好罷了。你一個落魄小仙，還不知道何時能重返天庭？你想要拯救別人，先想想，怎麽救自己吧。你看那猴子，活得跟條狗似的，終日躲在精神病院裏，也不知何去何從？在人間混久了，像你這樣的神仙都會變成神經病。”孟婆搖頭嘆道。

“神仙不就是神經病嗎？今晚我就給那個乞丐和富家千金女孩牽一條線。一段良緣就此展開！”月老拿著水晶葫蘆，心裏想著：這玩意真的能看透人心嗎？

“但願是良緣？”

“奇怪！你的孟婆湯又不是麻辣燙，怎麽那麽受歡迎？長情無罪，愛情萬歲。千裏姻緣一線牽，妙不可言哉！”月老起身，頭也不回的走出忘川河酒吧。

月老走後，孟婆笑著哭了。她不知道哭什麽？

哭需要理由嗎？不需要吧，她想。

“孟婆湯不是麻辣燙，月老簽也不是辣條？”一直趴在桌上醉醺醺的孫猴子微睜惺惺睡眼，“兩個沙雕神仙，一個沒用過杜x斯的老處男，一個沒吃過毓婷的老處女。狗屁不懂，還裝什麽愛情專家啊？”

7，愚昧的凡人

那天，猴子和月老攔住了那個少年李偉。

“小子，你想一夜暴富嗎？”月老挑挑眉，一臉似笑非笑，看起來賊惡心。

來者不善！

李偉仔細打量著這兩個家夥：兩人的眉宇之間不約而同地透著一股深深的逗比氣息，一個年紀輕輕就有一頭銀發，一個尖嘴猴腮卻是戴著美瞳。甚是詭異。

“兄弟，我好像不認識你們耶。是同行嗎？”李偉瞥眉，退後了幾步。

月老和猴子笑著搖頭。

“賣保險的？搞傳銷的？”

月老和猴子還是笑著搖頭。

“不會吧？我沒錢炒股票，也不想貸款。”李偉搖搖手，接著想要從兩人的中間穿過，卻被月老和猴子架住。

“我們是神仙，我是月老，和合仙宮我開的。旁邊這位是孫悟空，西游記看過吧？齊天大聖啊。”月老指著孫猴子一臉神氣地說道。

聽到這話，李偉使勁憋著笑，心裏想著：光天化日下怎麽就遇見兩個神經病？待他定睛一看，兩人身上穿著的都是“仙城精神病院的病號。”

這才恍然大悟。

“嗯，你們有暴力傾向嗎？”李偉被兩人架住，不知如何是好？聽說神經病殺人是不用負法律責任的。想到這裏，渾身開始哆嗦。

月老將李偉拉到一旁，鬼鬼祟祟地低聲說道，“我是天庭的特派員月老，你中獎了。獎品是一夜暴富，成為億萬富翁的女婿。”

“億萬富翁的女婿？”李偉張著嘴，一臉懵逼。

“對了。就是要這個一臉懵逼的表情。不錯，你和仙城首富的千金馬小櫻有三世情緣，你會成為她的老公，她會成為你的妻子。兩人相親相愛一輩子。”月老一邊點頭一邊手舞足蹈地說道。

李偉倒吸了一口冷氣，正想著辦法怎麽溜掉，“我可以不要嗎？”

“不要？怎麽可以不要呢？你不希望住豪宅，開跑車，泡美女嗎？有沒有出息的？”孫猴子一把拽起那少年的衣領，朝著他吼道。

“猴子，暴力是不能解決問題的。”月老將猴子的手拉了下來，接著掐著李偉的脖子吼道，“你是不是想一輩子在街上要飯啊王八蛋？娶一個白富美當老婆不好嗎？”

李偉嚇得眼淚都要飆出來了，“我說，兩位大哥，我這人也沒什麽大夢想。娶媳婦的事情，咱都不敢想啊？等咱有錢了再娶不遲。現在養不起啊。”

“你現在就要實現了。”

“你是不是煞筆啊？你娶了馬小櫻就有錢了。”

兩人被這家夥氣得半死。

“俺老家還有幾畝地，再討個幾年錢，回老家買些豬苗開個養豬場。到時賺到錢了就可以娶媳婦了........”李偉說道。

兩人一人一口老血噴出。

“你現在不用開什麽養豬場？你娶了馬小櫻就有很多個養豬場，你有多少豬苗都有？買座山都沒有問題。你只要聽我的安排，你就有一段好姻緣，從此改變你的一生，這麽說你懂了嗎？”月老按住李偉，真誠的說道。

李偉點點頭。

“哎，他總算懂了。”孫猴子欣慰的說道。

“呵呵，不過，娶媳婦這種事，我現在想都不敢想，因為我沒錢嘛。”李偉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笑著說道。

“轟”的一聲，猴子和月老直接暈翻倒地

“啊！這家夥是九年義務教育的嗎？怎麽就聽不懂我說的？”月老捂著臉，眼淚的給氣出來了。

“哎，他不是聽不懂，他是覺得我們是神經病。”孫猴子也嘆氣道。

月老告訴自己要冷靜，接著一把將李偉摟過來，語重心長的說道，“聽我說，你上輩子和馬小櫻是一對夫妻，死的時候都埋在一起了。你們的愛，今生是可以延續的。只不過，你們在過奈何橋都喝了孟婆湯，所以忘記了對方。如果你們記得前世的事，今生你們一定會在一起廝守終生的。相信我，這是真的。”

說罷，月老將別在腰間的水晶葫蘆拿了出來，接著說道，“看看，你們前世的模樣還有前世在一起發生的事。”

此時的水晶葫蘆裏，開始出現一對青梅竹馬的戀人從年少，到步入婚姻，再到子孫滿堂的，幸福感動的畫面一幕幕的引入眼簾........

“看到了吧？”月老看著李偉，一臉胸有成足的樣子。

李偉看著那個精致的水晶葫蘆，在看了看猴子，又看了看月老說道，“嗯，看到了！”

“你看到了什麽？”月老滿心歡喜。

“小葫蘆？”李偉說道。

“裏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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