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愛更疼。與其如此，不如一杯孟婆湯下肚，愛恨情仇不過一場醉。隔天醒來之時，月老的眼眶濕潤。原來，孟婆湯這酒不只烈，還讓人心痛，只不過不過這種痛，帶著療愈。

當月老在次醒來的時候，天快要亮了。

“醒了？”

“嗯，這孟婆湯果然厲害。”月老突然發現自己的眼眶泛紅，用手指輕輕點了眼眶處的淚珠。

“你喝醉的時候，像個孩子。”孟婆說道。

“是嗎？很可愛？”

“很迷茫。”

“這你也看得出來？”

“神仙都迷茫。”孟婆轉身，倒了一杯水遞給了月老，“千年不死，無欲無求，就是神仙。何況是失了業，被貶入凡間的神仙。能不迷茫？”

“嗯，愛不能，恨無衷，死不了，賴活著，就是神仙。”月老說道。

“人都怕死，可是，比死更可怕的是永遠不死。”孟婆繼續說道。

兩人突然沈默了下來，半晌，月老緩緩地說道，“所以，我們應該像個人一樣的活著。”

“像個人一樣的活著？”孟婆半瞇著眼，不解。

“人生只有過程，沒有結果。他們的結果都是相同的，但是過程可以很精彩。努力生，堅強活。不是嗎？”

“哈哈，你才來凡間幾天，久了以後你就不會這麽說了。”孟婆搖頭，把腰間的水晶葫蘆擺到月老面前，“這個水晶葫蘆可以看透凡人的心，喏，給你。”

“對我這麽好？這怎麽好意思？”月老仔細的研究著這水晶葫蘆。

“嗯。”孟婆點頭，眼神迷離。

“要看透人心幹嘛？人很覆雜嗎？”月老拿起水晶葫蘆，仔細研究著。

“人不覆雜，人心比較覆雜。”

孟婆淡然，轉身時，似有訴說。

3，好基友一輩子

回到精神病院的時候，孫猴子正在精神病院的院子裏納涼。一看到月老手中拿著一個水晶葫蘆，便好奇的迎了上去。

“這小玩意哪來的？”孫悟空指著月老手中的水晶葫蘆。

“酒吧老板娘送的，說是可以看透人心。”月老將水晶葫蘆對著孫悟空的胸口。

孫悟空趕緊捂住胸口，做嬌羞狀：“看到了什麽？”

“看到了，一撮胸毛。”月老收回水晶葫蘆，沈悶的坐在旁邊的石凳上。

“怎麽？有心事啊。”猴子見到月老的臉皺得跟個苦瓜似的。

“你在這家精神病院呆多久了？”月老問。

“幾年吧。我都不知道在凡間呆了多久了？”猴子說道。

“以前呢？”

“和凡人結過婚，生過小孩，都死了。”猴子靈閃的眼眸著透出一絲落寞。

“那你怎麽住在精神病院裏？”月老好奇的問道。

“這裏挺好的。”

猴子轉身的那一刻，空氣中彌漫這一股猴淚的味道。

他似乎不想在提前那些往事了。

“你是不是在編故事？”月老走近。

“大前年去看了妻子和孩子的墳墓，我就想啊，我再也不想那麽難過了？不想有朋友，也不想有家人。他們都會老會死，所以你不能有感情。一旦有了感情，你就會被折磨，會更加痛苦。在精神病院，你說什麽話都不用負責任。對的，錯的，好的，壞的，在這裏，誰也不會問你以前是什麽？叫什麽？為什麽你的樣子老是不會老？為什麽你老是長不高？為什麽這為什麽那？你想說就說，不想說就裝瘋賣傻，多好？再過幾年，又得離開這裏了，也不知道去哪？總之去別的地方，沒人認識我的地方。”猴子倚在墻上，燃起一根煙。

月老始終覺得猴子是在編故事，因為猴子太能編了。可是他說的好像也挺有道理的，因為你無法反駁。從日出到日落，兩人就坐在石凳上，發呆。夕陽下，這兩個人的身影就如同兩個寂寞的老人。可郁悶的是，他們卻擁有著年輕的模樣。

那時的猴子說，能夠安詳的死去，也是一種幸福。

月老沒有接他的話，不反駁，也不讚成。

“月老，你出來一下，要打針了。”一個胖乎乎的女護士站在走廊上，朝著月老喊道。

月老一聽拔腿就跑，邊跑邊喊，“猴子，掩護我！”

月老還沒跑幾步，就被其它兩名護士架住，拉進了註射室。

“護士小姐，我沒病！”月老淡定的趴在床上，一點不慌。

“那你跑什麽？”胖護士問道。

“你問這話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嗎？”月老回頭問。

“你有智商？”胖護士手握針筒反問。

兩人對望，內心戲十足，空氣中雙方的意念已經廝殺了三百回合。

“來，脫他褲子。”胖護士朝著旁邊的兩位女護士使了使眼色。

“等等！打針就打針，為什麽要脫褲子？”月老想要反抗，奈何寡不敵眾，還是被狠狠的按在病床上。

此時的註射室外，早已經聚集了一眾圍觀的吃瓜神經病。

猴子蹬腳看著這一切，早已笑成了一顆棗。

“等一下！我有個請求。”月老舉手，轉頭看著門外圍著看戲的吃瓜神經病，

“我要求清場！”

“駁回！”猴子對著室內的的護士說道。

“把那個畫著金色眼影尖嘴猴腮的騷包也抓進來，一起打針。”

於是，註射室裏的兩張病床上，兩個少年臉色沈重地趴在病床上，真好，有福同享，有針同打，誰也不許笑誰。

“世風日下，道德淪喪。此事若上天庭眾仙知曉，你叫以後怎麽擡起頭做神仙啊？”月老哭喪著臉。

“老孫向來睚眥必報。”猴子咬著牙，小聲說道。

“怎麽報？”

“先吃飯在說。”

“有出息！果然是齊天大聖。”月老讚嘆連連。

“過獎。基本操作而已！”猴子淡淡的說了句。

4，相愛難

佛曰：人本是人，無須刻意為人。

又曰：世本無事，無需精心處事。

處事哲學無非五個字：吃喝拉撒睡。浮世多變，孰人皆明其中之理，奈何又無法跳出現實這個框架。

“佛不是人，因為佛沒有欲望。”孟婆一邊擦著酒杯，一邊看著眼前的白發少年。

“難道你有？”月老拿著那個水晶葫蘆，對著孟婆上身。

孟婆一看不對勁，趕緊將手擋在胸前，“把葫蘆給老娘放下！人活塵世間皆有欲望，欲望無善惡之分。生老病死是人生必經之路，欲望在這裏代表的是生存，可他們又無奈的需要接受死亡，所以人的欲望........我叫你把水晶葫蘆放下！”

月老一看孟婆發火，趕緊收起葫蘆，看著孟婆說道：“紫色代表優雅，高貴，神秘，孤獨，忠貞。上面還有蕾絲，這款式還挺新穎的。”

“把水晶葫蘆還給我？”孟婆咬著嘴唇，心中越發不爽。這等調戲儼然已不可忍也。

“送人的東西怎麽能隨便要回去呢？”月老聳聳肩。

“你知道調戲孟婆會有什麽後果嗎？”孟婆皺眉，眼裏閃著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

月老見狀，一看機會來了，拍著桌子突然指著孟婆吼道：“那你知道孟婆湯對我造成的傷害有多深嗎？上輩子經歷了生離死別的戀人，為什麽這輩子不能在一起？你一杯孟婆湯，就斷了他們的三世情結。為什麽？身為神仙，你讓世人忘情忘愛，即是不仁。你令他們不念過往，不計恩情，此乃不義。你這不仁不義的女人。守著這個破酒吧就能夠對世人的痛苦視若無睹嗎？你孤獨，就要讓全世界的所有人都陪著你孤獨嗎？”

月老突然的發火，讓孟婆有點猝不及防。這儼然已經不是昨天剛剛進來時那溫暖模樣的俊朗少年，此刻的他每句話都刺痛著孟婆的心。

“不是我的錯？”孟婆淚眼朦朧。

“難道是我的錯？”月老反問。

整個酒吧裏蕩漾著悠揚的音樂聲，兩人都沈默了。四周的溫度正在下降，空氣似乎已經凝固，整個世界仿佛只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或許月老的那句‘你孤獨，全世界所有人都要陪著你孤獨嗎？’深深的刺痛了孟婆的心。

“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如果前世的緣註定了今生的悲。”孟婆輕輕的點了點眼眶處晶瑩的淚花，“那麽我問你？誰的錯。”

“根本不是一回事。”月老擺手，將頭扭到一邊。

“既然有因果，有輪回，有前世今生。那麽，難道要每個人都要帶著他們前世的悔恨，前世的惡，前世的遺憾，前世的痛苦來到這個世界上嗎？”孟婆越說越氣，一顆顆豆大的淚花滴落在地板上，似開出一朵朵梢縱即逝艷紅的彼岸花。

“我不和你做口舌之爭。”月老從腰間拿出一本姻緣冊，指著上面一男一女的名字：“這兩個人上輩子是青梅竹馬，從相愛到步入婚姻的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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