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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開啟繡花大盜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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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開啟繡花大盜副本。

君瑄的見面禮到底沒有送出去,非但沒有送出去,她還收到了花家各位送來的許多禮品。

君瑄是白雲城出身,吃穿用度無一不精。花家的眾人也沒有和葉孤城拼富的心思,他們準備的都是時下很流行的小玩意,不外乎是一些胭脂綢緞,或者是江南地區特有的吃食。不是很貴重,但是樣樣用心。

君瑄一一謝過,心頭的暖意久久不曾散去。

她知道花家人有很多事情想問,譬如她的父親是誰,又譬如她娘親是否還安好。可是她不說,他們就很是體貼的不問。君瑄心下嘆息,可是終歸不曾多言——很多事情,如今還不是說明的時候,即使他們是她的血脈至親。

花老夫人剛剛尋到了小妹,自然是不肯讓她走的。君瑄本打算拜壽之後便回白雲城,如此一般便耽擱了下來。

她不是多話的人,卻給師兄寫了長長的信。她知道她家師兄正在閉關,看到信的時候不知道會過多久。可是她卻只想說於師兄一人聽——尋到家人的喜悅,對江南風貌的感慨,劍道裏新的領悟。這一切,君瑄只想和葉孤城一人分享。

白雲城並沒有分明的四季,時值七月,在一片濤聲之中,一個純白的身影時隱時現。

他的一頭如墨長發被牢牢豎起,整個人也穿著樣式精簡的道袍。他時而破開海浪,時而順應浪潮,收放之間,竟是光華內斂之勢。他一劍一劍的刺出,招招分明若隨意。可是只有真正接他一招的人才會明白,即使是這樣慢的劍招,他們仍舊破無可破。

許久之後,那人縱身上岸,□□的足踏在細軟的沙灘上,竟然連一個腳印都沒有留下。陽光熾熱,他內息流轉,不一會兒便一身幹爽。

“城主,小姐來信。”在一旁靜待多時的侍從見他上岸,連忙呈上了一件外袍。與之同來的,自然是君瑄那一封厚厚的信件。

葉孤城拆開了信件。

白雲城的消息往來只有秘法,卻不會有君瑄的來信來得更快。心頭微動,葉孤城不顧海邊的烈日與海風,就這樣拆開信件細細讀了起來。

半晌之後,他的眉目之中終於有了片刻的怔忪——那竟然是一抹茫然。

他知道他家師妹定然是有父母的,可是她被交到他手上的時候還那麽小!葉孤城一點一點將那個軟綿綿的小肉團子養成如今娉娉婷婷的小姑娘,他們朝夕相對,呼吸相聞。葉孤城從沒有想過有一日,他家師妹會遇見所謂的血親。

心裏忽然湧起一股焦灼,葉孤城將信件收好,慢慢的向城主府走去。他的臉色實在不算好,落在一幹侍從眼中,就仿佛他們城主大人的最重要的寶物被人覬覦了一般。

葉孤城的書房之中,暗衛們收集的信息已經盡數擺在了葉孤城的案前——包括那副臨摹下來的君瑄母親的畫像。那副畫像和當日花如令拿出來的別無二致,就連葉孤城也無法否認畫中女子與他的瑄兒的血緣關系。

和君瑄以及花家人的“很容易就接受了這個設定”不同,葉孤城在書房竟然整整呆坐了一日。一直到了傍晚時分,他才終於對老管家說道:“日後與花家往來,禮數重七分。”

作為城寵一只,但凡是關於君瑄的事情,在白雲城中就根本不是秘密。幾乎是葉孤城收到暗衛稟報之後的同時,伺候君瑄的侍女們與老管家就知道了這件事。此刻聽見城主如此吩咐,老管家只覺得自己的牙都要咬碎了。

“城主,他們憑一幅畫,就要搶走咱們小姐?”老管家接連看著葉孤城和君瑄長大,說話分量自然格外不同。他並非不通情理之人,也知道血脈之親不可斷絕。可是讓老管家看著他們傾一城心血養大的小姐被花家搶走,那口氣他實在咽不下去。

葉孤城的眉心跳了跳,半晌之後才冷冷道:“花如令不過是瑄兒的表哥。”只是表哥罷了,說破天去也沒有扣住他家小姑娘不讓回家的道理。

雖然這樣說著,然而葉孤城卻還是吩咐道:“忠叔,準備一下,我要出島。”

聞言,一直咬牙切齒的老管家瞬間恢覆了精神,用力對葉孤城點了點頭後道:“城主放心,老奴這就去準備,您可一定得把小姐接回來啊,不管怎麽說,咱們白雲城才是小姐的家,什麽江南花家的,不過就是個稍微有點血緣的親戚罷了。”

說著,老管家便一溜煙兒似的出了門,一直井然有序的白雲城也驟然就熱鬧了起來。這次是為了接回他們小姐,排場自然是不能小了的。老管家一面抽調人手,一面打點行裝安排船只,當真是忙碌非常。

葉孤城聽著外面的響聲,卻又將方才收好的君瑄的信攤開。

小姑娘的字整整齊齊,是他一筆一劃教出來。信的末尾,那一句“恐表兄表嫂盛情難卻,瑄不知歸家何日,心下焦灼,道心動搖。恐是修行不足,只待歸家之時再蒙師兄教導”映入了葉孤城的眼中。

歸家。

葉孤城撫過小姑娘的字跡,終於還是帶上了一絲淺淡的笑意。無論如何,他知道,在他師妹的心裏,飛仙島白雲城才是她的家,而他葉孤城才是她的至親之人。

經年相伴,真心以對,無可替代。葉孤城如是,君瑄亦然。

君瑄尚且不知時隔三月,她家師兄又一次踏上了前往中原的旅途。只是如今她在江湖之中,已經再一次聲名鵲起了。

她的名氣不是因為她舉世無雙的劍,而是因為她又多了的那一層身份——花老爺的幼妹。

白雲城主的師妹,花家七童的小姑姑,這兩重身份擺在這裏,就是君瑄有心低調都不可能。

原來,那日花老爺之所以留下陸小鳳,正是想要借著陸小鳳之口向外散布這個信息。君瑄已經是江湖中人,花家雖然從商,但是在江湖之中也有些勢力。花老爺將君瑄和他們花家的關系擺在明面上,其中庇護之意不言而明。

陸小鳳知道花老爺所想,花滿樓和君瑄也都是他的朋友,所以這個忙他幫起來自然是不遺餘力。陸小鳳已經和葉孤城見過面,他知道那個男人的實力,也相信白雲城的勢力。可是君瑄畢竟是在中原武林行走,白雲城遠在南海,有些時候它並不如花家有用。

更何況,陸小鳳是很願意看見花滿樓喚小道姑一聲“小姑姑”的。看著朋友出一些無傷大雅的小醜,也是一種樂趣不是?

托陸小鳳的福,花老爺的壽辰之後不足五日,整個武林都對君瑄的名字有些印象了。

無論傳聞如何沸沸揚揚,君瑄卻始終都不曾受到絲毫影響。她依舊每日早課晚課,練劍不輟。

花家五少夫人是清風劍客風楊的獨女,一手清風劍法很是出神入化。君瑄所用的飛仙劍法也是走輕靈飄逸的路線,一日花家五少夫人來探望君瑄的時候恰好見了她習劍,於是便興起和她過了兩招。君瑄第一次和葉孤城以外的人對招,覺得很是新鮮。一來一往之間,姑侄二人居然玩到了一塊兒去。

君瑄練劍的時候自然是不會玩鬧的,五少夫人對劍也有幾分癡性。可是旁的時候,五少夫人對於這個比她小了十多歲的小姑姑卻是喜愛得緊,看不慣她小小年紀就總是在屋子裏誦經論道的,便時常和幾位嫂嫂一起拉著她上街游玩。

“合該是這個道理,小妹還那麽小,那白雲城主想來也不是會哄孩子的性子,難怪將小妹教養得如此沈默少語。”

花老夫人看著眾位媳婦拉著君瑄出門,這樣對花滿樓絮叨道。人的心一偏起來,那便是真的沒有什麽道理可講。先前花老夫人還覺得葉孤城對君瑄寵愛有加,心下寬慰,如今隨著和君瑄相處日久,她便有些忍不住埋怨葉孤城不體貼,將他家好好的小姑娘養成了那樣的性子了。

花滿樓失笑。他知道母親只是隨口抱怨,是因為對失而覆得的小妹的一腔慈愛無處安放。雖然無辜牽連了白雲城主,但是一想到葉孤城平白獨占了他們花家的小姑娘十多年,花滿樓便不再想為他辯白些什麽了。

扶著花老夫人慢慢回轉,花滿樓道:“娘,明日苦瓜大師設宴,孩兒想帶著瑄……咳,小姑姑一道去嘗一嘗。”對一個還沒有及笄的小女孩兒叫姑姑,饒是花滿樓也仍然覺得有些別扭。可是他仍然叫了,因為事實就是如此。

花老夫人微微皺了皺眉後才道:“娘知道樓兒是知分寸的,你小姑姑本就修道,再讓她接觸這些僧啊道啊的,真入了空門可如何是好?”

君瑄常年一身道袍,花老夫人知她師門如此,且她師門也並不忌葷腥嫁娶,可是心裏還是有些惴惴不安。

花滿樓拍了拍花夫人的手,溫聲道:“娘,小姑姑雖然年紀小,可是她清楚自己要走怎樣的一條路。我們是她的家人,只要支持她保護她就好。”

花老夫人楞了楞,終於忍不住對花滿樓嘆息道:“你說的娘如何不知,只是娘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傾閣,如今再也看不得小妹有任何損失了。小妹她既然已入江湖,樓兒,你和你哥哥們要好好看顧她。”

花滿樓點頭微笑,低聲應道:“孩兒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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