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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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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屬下,戰箏以實際行動證明了風墨的私奔並非偶然。

因為她當天晚上就帶著小七離開了孤絕峰,但與風墨不同的是,她多少還算給紅蓮留了封告別信。

盡管只有簡練的四個字:好好看家。

為了報覆她這種拋棄同盟戰友的行為,紅蓮果斷把信箋拿給戰千裏去領賞了,於是整個清晨,峰頂都回蕩著戰千裏怒氣沖沖的罵聲。

“小崽子們,有本事就都再也別回來,回來就打折他們的腿——還有你,都訛了老子三張銀票了還不趕緊滾!”

“呦,教主您別生氣,屬下這不也是怕您寂寞麽!您要是不需要屬下伺候,屬下就下山自己尋樂子去,不在這裏礙您的眼。”某人說完就把銀票收入懷中,搖曳生姿地消失在對方視線內,只留幽幽香氣惹人遐思……哦,戰千裏定是沒什麽心情遐思的。

至此,天生門以少主為首的年輕三人領導團全部棄教而去,在為成員們樹立了愛情自由好榜樣的同時,也提供了不務正業的典型例子。

有道是,兒大不由爹。

而此刻的戰箏正和小七紅塵作伴活得瀟瀟灑灑,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

財大氣粗的她雇了輛頂好的馬車,由小七親自駕車,一路上歡聲笑語——當然,歡聲主要是她,笑語也主要是她,小七大部分時候都扮演著側耳傾聽和溫柔點頭的角色,將寵溺一詞詮釋到了極致。

堂堂天生門少主,有朝一日也會被人寵成了嬌憨的小姑娘,說出去誰信呢?

“小七,你說咱倆第一站先去哪呢?”

小七聞言,轉頭略顯不解地看著她:“不是找右護法去麽?”

“找他肯定是要找的,但重點不在這啊。”她托著腮笑瞇瞇的,“重要的是你我得享受二人時光,上次計劃半途而廢了,這次總得游山玩水補償回來。”

他彎起眉眼微微笑了:“都聽你的,反正你去哪我去哪。”

她早料到他會是這樣的回答,當即以拳擊掌斬釘截鐵道:“好,那就去江南!說不定風墨也覺得那裏地傑人靈,想帶著小幽尋個隱居的好住處呢!”

由此可見她這個做少主的有多不著調,拿屬下的幸福當借口信手拈來,滿透著不負責任的敷衍氣息。

不過話又說回來,即使她真一絲不茍地想把風墨找回來,似乎也不怎麽靠譜,畢竟她還沒計劃好如何說服自家老爹接受顧幽——更何況連她自己的婚事都還沒被戰千裏認可呢。

之前聽丁堂主說,四大門派的江湖聯合懸賞令都發出來了,價錢不菲,只能先祝風墨這小子好運了。

“江南桃花開得好。”小七低聲道,“只是沒到季節。”

戰箏認同地點頭:“沒關系,來年再去看,這次可以先把那邊的美食都嘗個遍。”

他微微側頭註視著她:“比如呢?”

“比如……奶黃酥、龍井蝦仁、東坡肉、桂花糖芋苗、揚州獅子頭!”

“聽起來都很好吃。”

“而且絕對都比天生門的廚子做得正宗。”她說著便愈發雀躍起來,一個勁兒拍他的肩膀,“來,把馬車趕快一點!”

可這次小七倒是沒聽她的,反而更加放緩了速度,不緊不慢的,平穩地載著她前行。

“今天陽光很好,我陪你。”

潛臺詞是:想和你一起享受這一刻。

他似乎生來就不善言辭,可在面對她的時候,卻總是笨拙而努力的,希望能講出最好的情話。

戰箏聽懂了,所以她眉開眼笑地點頭應允,隨即傾身向前環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畔低言輕語。

“不急,我們來日方長。”

風回雲斷雨初晴,返照湖邊暖覆明。亂點碎紅山杏發,平鋪新綠水蘋生。

人人盡說江南好,然而江南究竟有多好,惟有親身到臨才感受得到。

是夜,波光粼粼的江面,一艘精致畫舫順流而下。

那是戰箏包下的船,船上只有她和小七兩個人,須知不久前在她提出包船要求時還遭到了船家的一致嘲笑,問是誰家的傻哥哥帶著黃毛丫頭出來閑逛了,還盡說些胡話。

然後她就笑瞇瞇把錢扔在對方臉上了——請註意,是貨真價實的銀錠子,當時那船家鼻血直流三千尺,卻在看見她手中的一沓銀票後把臟話硬生生忍回去,轉而愁眉苦臉地叫聲姑奶奶。

此刻的她正趴在船舷上看月亮,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後回頭,眉眼彎彎笑道:“小七,今晚我們就在這艘船上睡了,怎麽樣,喜不喜歡?”

月光落下清輝,給她粉雕玉琢般的小臉蒙上了淡淡光暈,她含笑眸底似是蘊著星辰,殺伐面前慣常顯露的猙獰氣場不見一絲一毫,美得像從畫中走出的姑娘。

小七捧著點心碟子站在原地,凝視她許久,忽而唇角上揚,語調溫柔。

“你真好看。”

他不會撒謊,尤其不會對著她撒謊,他從來都是嘴上講三分,心裏留七分,合在一起,是對她十分的愛。

戰箏最愛聽他誇自己,勝過天底下所有人說上千言萬語,她心滿意足地嘆息:“乖,過來。”

小七依言走到她身邊坐下,卻被她接過碟子很隨意地放到一旁,她擡手撫過他被江風吹亂的長發,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眼神晶亮。

“不如,我給你束發吧。”

他下意識搖頭:“我自己能來。”

“誒?你不願意?”

“不是,是因為……”他放低了聲音,“這種小事不需要你費心的。”

她不禁失笑:“但凡關於你的沒有小事,我都不介意親自去做。”

“……”

“小七,你得記住了,在你這裏,我不是天生門少主,也不能算什麽殺人不眨眼的小妖女,我只是你未過門的媳婦而已。”戰箏從懷裏取了桃木梳子,仔仔細細替他梳理著,纖細手指穿過如墨發絲,觸覺光滑柔軟,她湊近他耳畔輕笑,“你發質特別好呢,緞子似的。”

他反手回攏她的手指,緩慢貼近自己臉頰:“你喜歡就好。”

“你的一切我都喜歡。”

“我也是。”

戰箏笑著低頭靠近他的唇,不料卻被占了主動權,他用力攬著她的腰把她扯進懷裏,輾轉親吻無師自通,仿佛已經熟習了千百遍。

夜風過江,月色如水,人在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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