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三黃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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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蘇夏繼續去市醫院實習。
半個月沒來了， 小護士們對待蘇夏依然熱情——主要是減肥茶和祛痘茶那些東西的效果實在太好了，用了之後忍不住和親戚朋友分享。而後就會有朋友要她們幫忙代購一些的。
和蘇夏處好關系， 對於她們這些想要買東西的人來說， 很有必要！
好在蘇夏對於這類可以量產的東西倒是挺樂意出售的。
不過圍過來的小護士有點多了，蘇夏就先找了蘇琳， 讓蘇琳幫忙把她們要買的東西先記下來，到時候再把名單給蘇夏。
想想也是挺有意思的。
這下子蘇琳和蘇浩這倆姐弟貌似都成了蘇夏的代理了？！
知道減肥茶祛痘茶八白散都可以買， 小護士們心滿意足的都找蘇琳登記去了。
蘇夏也總算是能去辦公室找孟繁醫生了。
“孟醫生？”蘇夏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孟繁的頭發盤起來整個一絲不茍， 讓她看起來越發的嚴肅。
就跟上學時候的教導主任似的。
“嗯……”孟醫生擡頭看了看蘇夏， 停了幾秒才道， “先進來吧！”
蘇夏也停了停。
她感覺到， 孟醫生對她的態度似乎比上次見她的時候差了許多？
蘇夏摸不著頭腦，但還是選擇乖乖的進門， 坐在孟醫生的後面繼續看她問診。
楚曼曼父女倆半個月前來找孟醫生看病的時候， 蘇夏聽到孟醫生囑咐過他們， 每隔一個星期來醫院一次。
楚曼曼還是個高中生， 找時間來醫院的話……還是星期六星期天最合適。
所以蘇夏特意選了星期六星期天來醫院實習，想看看能不能碰上那對父女。
沒想到的是。
楚曼曼父女倆還沒來覆診，蘇夏倒是在醫院裏看見熟人了！
當蘇夏在醫院的配藥窗口外，看到了鄰居家的秦孟哲秦叔叔的時候。
那感覺，相當的覆雜！
有點想笑， 但是還有些無語。
但是秦孟哲的想法就簡單多了——他可一點都不想在這裏碰見蘇夏！
之前。
因為他們家豪豪的事情， 秦家來蘇夏家鬧了一場。
本來鬧到最後是秦家理虧， 他們已經挺丟臉的了。
沒想到臨走的時候蘇夏撂下一句秦孟哲有口臭的話， 直接讓秦孟哲最在意的地方暴露在了大眾眼中。
說實話，蘇夏當時只是想小小的給他一個沒臉。
她沒有考慮到，他們家小區裏，居然有那麽多閑的無聊的好事者，短短幾天時間就把秦家和蘇夏吵架的事情，還有秦孟哲有嚴重口臭的事情傳開了！
其實蘇夏之前說的話也沒錯。
秦孟哲的口臭啊，連家裏人都受不了！
他爸媽還好一點。畢竟“母不嫌子醜”，兒子口臭一點而已，不是什麽大問題。
他老婆對口臭的反應就比較大了。
秦孟哲每天晚上回家裏，他老婆都要他刷牙好幾遍才讓他上床。
第二天早上不刷牙不需他開口說話。
平時的時候想要親親老婆孩子都是直接被拒絕的。
外面的人不知道也就罷了。
但事情鬧開之後，走在路上看到附近的鄰居說笑，都會覺得他們是不是在笑秦孟哲的口臭。
他們覺得丟人了。
秦孟哲的老婆就提議要他去醫院裏看看，治一治這口臭。
說實在話。
秦孟哲口臭都這麽多年了，聽別人都說他嘴巴臭，他自己是聞不出來的。因此也從來沒想過去醫院看。
他心想：口臭這也算是病嗎？能治得好嗎？
耐不住妻子的要求，他還是答應去醫院檢查一下到底是什麽回事。
雲水鎮上是有醫院的。但是這麽一個小鎮，鎮上的人相互之間也基本都是認識的。
去鎮上的醫院看口臭的話，碰到熟人的概率實在太大了，到時候被人知道之後估計又有新一波的閑話要來了。
所以他選擇來市醫院。
沒想到，在這兒還是碰到了熟人！居然還是他最不願意碰到的蘇夏！
好歹也是三十多歲的人了。
秦孟哲也就楞了兩三秒鐘，反應過來之後，立馬決定假裝不認識蘇夏，就這麽轉身離開。
手上提著的，應該是醫生開的藥單。
想來他本來是來找護士配藥的，看到蘇夏在這裏，就準備先離開，等一會兒再過來。
蘇夏看他一副不想和自己打招呼的樣子，也就沒吭聲。
但是旁邊負責配藥的小護士先出聲了，“蘇醫生，你怎麽到這兒來啦？”
蘇夏認識，小護士叫做餘盼盼，曾經找蘇夏買過祛痘茶。
“沒什麽，就是有點餓了，想去外面買點吃的。”蘇夏道。
餘盼盼有心和蘇夏打好關系，“蘇醫生，現在還不是飯點，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這裏有今天早上買的小蛋糕，就拿去吃吧！”
“這就不用了……”
蘇夏還沒把話說完。
“她是這裏的醫生？！”秦孟哲突然出聲了。
原 來他壓根就沒走遠，就在拐角的地方看這邊的動靜呢。
秦孟哲也在奇怪呢。
前一段時間小區裏不是還說蘇夏在龍城沒找到好工作，回家啃老嗎？什麽時候都在市醫院當醫生了？！
看小護士的那個態度，蘇夏在醫院裏地位還挺高的？
秦孟哲的語氣不太好，似乎不相信蘇夏是這裏的醫生。
蘇夏朝著他露出一個淡淡的笑，“秦叔叔都願意來治一治你二十多年的口臭了，我在市醫院工作有什麽好驚訝的？！”
配藥的小護士也有趣的很。
聽語氣，知道蘇夏和這個男的關系不好。
特意朝著秦孟哲露出一個詫異的眼神，還看著他手裏的配藥單。
又被蘇夏戳了痛處，秦孟哲漲紅了臉。
他羞憤欲絕，把藥單往桌上一甩，“配藥！”
等到小護士配完藥，他就用最快的速度離開了。
等他走了，餘盼盼還咕噥著“這麽大聲幹什麽”，轉頭又對蘇夏一臉笑，“蘇醫生，這個蛋糕真的超好吃的，你吃吃看嘛……”
楚曼曼父女倆是在星期天那天來了。
這回楚曼曼倒是沒有化妝。
過來的時候臉上帶了一個大口罩，神色焦急。
楚曼曼一看見孟繁就沖了過來，“醫生，我的臉突然之間變得嚴重了！怎麽辦啊？！”
孟繁面露詫異，“怎麽會？你先把口罩拿下來，我檢查一下。”
口罩一點點被楚曼曼拿下裏，蘇夏也仔細的看過去。
楚曼曼的臉真的一下子嚴重了好多！
原本她臉上其實並不太嚴重，也就臉頰上指甲蓋大小的一塊，再就是下巴到脖子那裏有兩塊小的白斑。
但是現在，臉頰上的白斑直接就變大了一圈，她的額頭上又多了兩塊白斑。
這一下子嚴重了那麽多，也難怪楚曼曼急得跳腳。
旁邊的楚爸爸也急得不行，“醫生，我們曼曼一直都有按時吃藥，一天三頓，我每天煮好了親眼看著她喝的，藥膏也每天都在塗，怎麽會這樣呢？！”
孟繁嚴肅的檢查著楚曼曼的情況。
她也無法理解，楚曼曼如果真的按時用藥，並且沒有做什麽違反醫囑的事，怎麽會在短短的幾天裏情況加重了這麽多？
又是把脈又是檢查舌頭的，孟醫生最後才問道，“曼曼，你最近學習是不是壓力有點大？有沒有吃什麽我叮囑過你不能吃的東西？”
楚曼曼的眼神游移了一下，又轉回來回答，“沒有。”
學生階段，有一個特點。
很大一部分學生都會自己認為自己很厲害，騙人別人都不知道。
比如說考試的時候，有人作弊。考完了之後得意洋洋，覺得老師沒有發現自己作弊，自己多麽的聰明。
而實際上，從講臺上往下看，其實很多事情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的。
沒被發現，很大可能是老師寬容，放過你了而已。
現在楚曼曼的情況也是這樣。
她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
她坐立不安的肢體動作，時不時咬著嘴唇，以及不敢直視醫生的眼睛等等，都在告訴所有人：她在撒謊！
楚爸爸這時候也想起來了。
前幾天，曼曼說去和同學出去玩。回來之後第二天開始，她臉上的情況就加重了。
“你確定沒有吃不該吃的東西，沒有做不該做的事情？”孟醫生又問了一遍。
“真的沒有。”楚曼曼死不承認。
面對這樣不配合的病人，真的是挺讓人無奈的。孟繁嘆了口氣，“你這樣不遵醫囑，連維持現狀都做不到，你的病又怎麽能治好呢？”
楚曼曼其實一直就有這個擔心。
她清楚的知道，白癜風很難治療。要不然也不會有那麽多人頂著那奇奇怪怪的皮膚只能靠著化妝品遮掩。
但是心裏又隱隱抱著一絲希望：她現在屬於早期，說不定、說不定能治好呢？
病情的突然加重直接就讓她的希望被打破了，整個人都有點崩不住了，眼淚流下來就止不住了，“我都這樣了，肯定治不好了！”
一時間，辦公室裏只聽得見楚曼曼壓抑的哭聲。
楚爸爸其實心裏比楚曼曼都難受，他強忍著安慰閨女，“你說什麽呢！爸爸帶你找最好的醫生，肯定能把你治好的。”
讓楚曼曼哭了一會兒發洩了一下。
孟醫生道，“蘇夏你先帶楚先生出去一下。”
孟繁需要給楚曼曼再檢查一下。
——楚曼曼臉上都加重成這樣了，身體其他地方不知道新產生了多少白斑。
蘇夏應聲。
然後帶著楚爸爸到了辦公室門外。
……
一出門，她就看見楚爸爸抓著自己的頭發蹲在了門口。
楚爸爸一臉自責，“都怪我！咋就有這麽個病呢！我咋就有這個病呢！”
楚爸爸之前是強忍著在安慰女兒，現在女兒不在他也忍不住了。
蘇夏安慰著，“叔叔您別太擔心，會、會沒事的……”
聽到蘇夏的話，楚爸爸也反應過來在一個小姑娘這樣也不好意思，就去洗手間洗了把臉。
出來的時候。
楚爸爸正碰上兩個小護士在說話。
話題的內容正是蘇夏。
“哎，小雨，你最近皮膚不錯呀，痘痘都好了？”
“那是！蘇醫生的祛痘茶可有效啦！妍妍你也去買點祛痘茶吧，你臉上的痘痘也能治好的。”
“真的嗎？我這臉上的痘痘從十幾歲到現在快三十了，都沒消停過。我還找咱們醫院的皮膚科看過，中西醫都試過，沒用！就一點祛痘茶就有用了？”叫妍妍的小護士懷疑道。
“真的！你看我們科室那個徐醫生，那一臉痘痘跟月球表面似的，比你嚴重多了吧？”小雨舉了個實例，“他一個男的不好意思買，找了我幫他買了份祛痘茶，就喝了幾天而已，痘痘就消了一半了。”
小雨是真心幫蘇夏在安利，“我跟你說，我上次聽主任們閑聊，說其實蘇夏醫生的醫術水平和正式的醫生比起來也不差的，現在還在做實習醫生是有些浪費了。”
“我還聽說了，手裏有很多不傳秘方，都是前朝禦醫留下來的。不然你想啊，怎麽會有這麽好的效果呢！”
“蘇醫生這麽厲害啊？那、那我也去買祛痘茶來試試吧！”妍妍成功被打動了。
蘇夏要是在這裏聽到這番話，可要哭笑不得了。
前面的話還算正常，後面的怎麽的開始編故事了？完全都是小道消息嘛！
說起來。
蘇夏在醫院裏出名之後，流傳著不少有關於她的“小故事”，而且版本各不相同！
有說蘇夏小時候碰見一個厲害的神醫傳授了一手針灸之術的。
有說蘇夏家裏幾代中醫是家族傳承的。
還有說蘇夏是偶然得到了的一本不傳世的醫書學了裏面的醫術才這麽厲害的。
真的是說什麽的都有，讓人聽著覺得好笑。
兩個小護士的閑聊，楚爸爸卻聽的認真。
一邊聽他一邊在想著：她們說的這個蘇夏醫生，難不成是跟在孟醫生旁邊的那個小姑娘？還是說醫院裏還有另外一個蘇夏醫生？
他有些不敢相信，卻又隱隱有些期望——醫院裏的小護士都這麽推崇一個醫生，是不是很厲害？會不會……她手裏有治白癜風的藥？
等到楚爸爸回來，孟醫生已經檢查好了。
她給楚曼曼重新開了藥方，並且囑咐她這一次一定要註意一點，不要讓情況再加重了。
楚曼曼戴上口罩，嘴巴裏“嗯”了一聲，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楚爸爸因為心裏想著事情，也有些恍恍惚惚的。
臨走的時候，他特別註意了一下蘇夏的名牌，確實是“蘇夏”兩個字沒錯。
兩人去樓下取藥的時候，楚爸爸坐立不安，最後還是找了一個小護士問了一句，“請問，你們醫院裏有幾個叫蘇夏的醫生？”
小護士雖然奇怪，還是直接答道，“就一個。就是前一段時間才來實習的蘇夏醫生啊。”
“哦……這樣啊。”
楚爸爸取了藥，先把楚曼曼送回家。
然後又一次回到醫院，坐在醫院門口的小公園的椅子上等待著。
蘇夏下班的時候。
剛出醫院大門。
就看見了楚曼曼的爸爸在醫院的小公園裏坐著。
看見蘇夏，楚爸爸走了過來。
他搓著雙手，“蘇、蘇醫生，我能找你說幾句話嗎？”
蘇夏疑惑的點了點頭。
兩人也沒去別的地方，就在小公園裏找了個位置坐下談了。
楚爸爸期期艾艾的開了口，“蘇醫生，我、我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治我女兒的病？”
蘇夏更加奇怪了，“我只是一個實習醫生，楚爸爸你怎麽會……”
“我聽醫院的護士說了！”楚爸爸快速的打斷了她的話，“她們說你很厲害，手裏有不少秘方！好多醫院治不了的皮膚問題都被你治好了！”
額，這個嘛……
蘇夏一時語塞。
楚爸爸看蘇夏沒有反駁，卻好像更加激動了，“拜托你了蘇醫生，如果你有辦法幫幫我的女兒，我、我什麽都可以去做！”
“我、我有錢！我可以給你錢！”
他摸遍了全身上下的口袋，把所有的錢都捧到了蘇夏的面前。
紙幣都皺巴巴的，帶著汗漬。加起來總共也不會超過三百塊錢。
但是看到這樣一副場景，蘇夏心裏一動。
其實，因為有個任務擺在那裏。
蘇夏回去的半個月也不是什麽都沒做的。
在半個月的時間裏，她專門就在系統的醫書中尋找治療白癜風的有效藥方。
還特意找了個皮膚治療的名醫進行【名師教學】學了幾個課時。
最後，綜合所有她能找到的藥方，刪刪減減。
蘇夏斟酌著做出了一款藥膏，取名就叫三黃膏。
蘇夏完成任務，最大的問題就在醫院方面。
她要是身為醫院的醫生給楚曼曼私下進行治療，那還真的是對上了自己之前被陷害的罪名！
所以蘇夏不能這麽做。
但是幹涉楚曼曼的治療，不符合醫院規定，楚爸爸就完全沒有這個問題了。
楚爸爸雖然是白癜風患者，但是他並不是市醫院的醫生。
而且只是給他用一點藥膏，並且楚爸爸自 己也是同意的話，這就不是什麽大問題了——君不見，網上那麽多號稱老中醫開方的藥膏藥水，都是三無產品，也是有人買的。
不可否認，蘇夏心裏其實也是想要找人試一試手裏的三黃膏的。
“那個……叔叔啊。”蘇夏組織著語言，“是這樣的，我這邊確實配置了一份針對白癜風的藥膏。並且是純中藥的，保證無害。”
“但是我作為醫院的實習醫生，是不能私下給楚曼曼治病的。”
“我想，叔叔你也是白癜風患者，只要你是自願使用，就可以幫我先試一試藥效——不用抹很多，一點點就可以。”
“到時候有了效果，我就可以找孟醫生或者我們主任談藥膏的事情了。”
出乎蘇夏的預料。
在反應過來蘇夏在說什麽之後，楚爸爸立馬就答應了，“可以。你說吧，塗哪裏？塗多少？”
楚爸爸會這麽輕易的答應。不是他傻，他容易被騙。
而是他現在沒有其他好的辦法了。
閨女都這樣了！
有關於白癜風治療的，他都願意嘗試！
加上蘇夏醫院裏工作，他天然的對蘇夏是有一些信任感的。
看他這麽配合。
蘇夏就找出了她塞在包裏的三黃膏。
考慮到手容易碰到水，蘇夏在楚爸爸的手臂上找了一塊黃豆大小的白斑。塗上厚厚的一層藥膏之後，直接找了張創可貼貼在上面。
“叔叔，這三天你這手臂不要沾水，三天之後把創可貼摘下看看情況。”
楚爸爸認真的點了點頭，然後和蘇夏告別之後就回去了。
楚爸爸回來的時候提了一袋子菜。
楚曼曼以為爸爸剛剛是去買菜了，沒有發現他的異樣。
病情加重，臉上越發不能見人對一個青春期的小姑娘來說，打擊實在是有點大。
但是她現在正是重要時期，在哭了差不多一晚上沾濕了枕頭之後，第二天一早還是帶著大口罩去上課了。
楚曼曼是走讀生，每天晚上都回家住。
自從她白癜風病發之後，她爸爸就在在學校附近租房子。白天去工地工作，晚上回家照顧她。
三天都沈浸在傷心之中的楚曼曼，沒有發現爸爸這三天都小心翼翼的，沒讓自己的手臂沾上一點水。
楚爸爸一直在感受著手臂上的細微的變化。
因為創可貼貼著看不出來，但是他能感覺到，在塗上藥膏之後，他手臂上的那點白斑的位置一直在隱隱的發熱。
一開始很明顯。
然後時間越久，發熱的感覺越淡。
一直等到第三天。
他等到了第三天的晚飯之後，才小心翼翼的揭開了創可貼。
上面的藥膏還有一部分幹結在他的手臂上。
楚爸爸把手臂伸到水龍頭的下面，把藥膏一點點的洗幹凈。
而後，他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的手臂——他跳起來就往屋子裏跑。
“曼曼，曼曼，你快看！”他對著房間裏的楚曼曼喊道。
楚曼曼奇怪的站起來，打開門，手裏還拿著一支筆——她在做卷子。
平時，爸爸是絕對不會在她學習的時候打攪她的。
但是現在楚爸爸卻顧不了那麽多了。
他撩起手臂，“曼曼你看，你看我手臂上這裏，原來有一塊黃豆大小的白斑，現在沒有了！沒有了！”
楚曼曼感覺自己的心跳似乎停了一下。
她拿起爸爸的手臂仔仔細細的看過去，那個地方絲毫看不出任何長過白斑的痕跡。
“你……不會是記錯了吧？”楚曼曼狐疑的問道。
“當然沒有記錯！”楚爸爸到現在都是激動難耐，“我親眼看見蘇醫生在我手臂的這裏塗藥膏的，然後在上面貼了一張創可貼。等了三天這白斑就沒了！”
楚曼曼的第一反應不是激動，而是驚嚇，“你剛剛說什麽？什麽蘇醫生？你亂用了什麽東西？！”
因為緊張，她的聲音有些尖利。
看到女兒擔心，楚爸爸笑的一臉憨厚，“沒事！就是醫院裏孟醫生旁邊的那個小姑娘，姓蘇。”
“我聽護士們說她很厲害，就去求她幫忙。她就給我試了一種藥膏，說是專門治白癜風的。”
“你看，真的有效果！這樣你臉上的白斑就可以治好了！我們現在就去找蘇醫生，告訴她藥膏有效果！”
然而楚曼曼並沒有高興，她虎著臉。
“不！我們現在先去醫院，去找人檢查一下你手臂有沒有問題！”
雖然有時候，楚曼曼也會在心裏埋怨爸爸把這個病傳給了自己。
但是再怎麽說，那也是她的爸爸。是寧願自己每天吃饅頭泡面也要省錢給她看病的爸爸。
現在爸爸手臂上塗了不知名的藥膏，還都過了三天了，楚曼曼當然要拉著爸爸先去做檢查，確認了沒事再說。
“好好好，聽你的。”楚爸爸現在自然是什麽都聽女兒的。
他笑的很開心，閨女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和自己說話了。
到時候，檢查結果自然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但是去醫院檢查，難免就碰上了孟繁醫生。
孟醫生一問，蘇夏給楚爸爸試了藥膏的事情就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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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夏繼續去市醫院實習。
半個月沒來了， 小護士們對待蘇夏依然熱情——主要是減肥茶和祛痘茶那些東西的效果實在太好了，用了之後忍不住和親戚朋友分享。而後就會有朋友要她們幫忙代購一些的。
和蘇夏處好關系， 對於她們這些想要買東西的人來說， 很有必要！
好在蘇夏對於這類可以量產的東西倒是挺樂意出售的。
不過圍過來的小護士有點多了，蘇夏就先找了蘇琳， 讓蘇琳幫忙把她們要買的東西先記下來，到時候再把名單給蘇夏。
想想也是挺有意思的。
這下子蘇琳和蘇浩這倆姐弟貌似都成了蘇夏的代理了？！
知道減肥茶祛痘茶八白散都可以買， 小護士們心滿意足的都找蘇琳登記去了。
蘇夏也總算是能去辦公室找孟繁醫生了。
“孟醫生？”蘇夏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孟繁的頭發盤起來整個一絲不茍， 讓她看起來越發的嚴肅。
就跟上學時候的教導主任似的。
“嗯……”孟醫生擡頭看了看蘇夏， 停了幾秒才道， “先進來吧！”
蘇夏也停了停。
她感覺到， 孟醫生對她的態度似乎比上次見她的時候差了許多？
蘇夏摸不著頭腦，但還是選擇乖乖的進門， 坐在孟醫生的後面繼續看她問診。
楚曼曼父女倆半個月前來找孟醫生看病的時候， 蘇夏聽到孟醫生囑咐過他們， 每隔一個星期來醫院一次。
楚曼曼還是個高中生， 找時間來醫院的話……還是星期六星期天最合適。
所以蘇夏特意選了星期六星期天來醫院實習，想看看能不能碰上那對父女。
沒想到的是。
楚曼曼父女倆還沒來覆診，蘇夏倒是在醫院裏看見熟人了！
當蘇夏在醫院的配藥窗口外，看到了鄰居家的秦孟哲秦叔叔的時候。
那感覺，相當的覆雜！
有點想笑， 但是還有些無語。
但是秦孟哲的想法就簡單多了——他可一點都不想在這裏碰見蘇夏！
之前。
因為他們家豪豪的事情， 秦家來蘇夏家鬧了一場。
本來鬧到最後是秦家理虧， 他們已經挺丟臉的了。
沒想到臨走的時候蘇夏撂下一句秦孟哲有口臭的話， 直接讓秦孟哲最在意的地方暴露在了大眾眼中。
說實話，蘇夏當時只是想小小的給他一個沒臉。
她沒有考慮到，他們家小區裏，居然有那麽多閑的無聊的好事者，短短幾天時間就把秦家和蘇夏吵架的事情，還有秦孟哲有嚴重口臭的事情傳開了！
其實蘇夏之前說的話也沒錯。
秦孟哲的口臭啊，連家裏人都受不了！
他爸媽還好一點。畢竟“母不嫌子醜”，兒子口臭一點而已，不是什麽大問題。
他老婆對口臭的反應就比較大了。
秦孟哲每天晚上回家裏，他老婆都要他刷牙好幾遍才讓他上床。
第二天早上不刷牙不需他開口說話。
平時的時候想要親親老婆孩子都是直接被拒絕的。
外面的人不知道也就罷了。
但事情鬧開之後，走在路上看到附近的鄰居說笑，都會覺得他們是不是在笑秦孟哲的口臭。
他們覺得丟人了。
秦孟哲的老婆就提議要他去醫院裏看看，治一治這口臭。
說實在話。
秦孟哲口臭都這麽多年了，聽別人都說他嘴巴臭，他自己是聞不出來的。因此也從來沒想過去醫院看。
他心想：口臭這也算是病嗎？能治得好嗎？
耐不住妻子的要求，他還是答應去醫院檢查一下到底是什麽回事。
雲水鎮上是有醫院的。但是這麽一個小鎮，鎮上的人相互之間也基本都是認識的。
去鎮上的醫院看口臭的話，碰到熟人的概率實在太大了，到時候被人知道之後估計又有新一波的閑話要來了。
所以他選擇來市醫院。
沒想到，在這兒還是碰到了熟人！居然還是他最不願意碰到的蘇夏！
好歹也是三十多歲的人了。
秦孟哲也就楞了兩三秒鐘，反應過來之後，立馬決定假裝不認識蘇夏，就這麽轉身離開。
手上提著的，應該是醫生開的藥單。
想來他本來是來找護士配藥的，看到蘇夏在這裏，就準備先離開，等一會兒再過來。
蘇夏看他一副不想和自己打招呼的樣子，也就沒吭聲。
但是旁邊負責配藥的小護士先出聲了，“蘇醫生，你怎麽到這兒來啦？”
蘇夏認識，小護士叫做餘盼盼，曾經找蘇夏買過祛痘茶。
“沒什麽，就是有點餓了，想去外面買點吃的。”蘇夏道。
餘盼盼有心和蘇夏打好關系，“蘇醫生，現在還不是飯點，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這裏有今天早上買的小蛋糕，就拿去吃吧！”
“這就不用了……”
蘇夏還沒把話說完。
“她是這裏的醫生？！”秦孟哲突然出聲了。
原 來他壓根就沒走遠，就在拐角的地方看這邊的動靜呢。
秦孟哲也在奇怪呢。
前一段時間小區裏不是還說蘇夏在龍城沒找到好工作，回家啃老嗎？什麽時候都在市醫院當醫生了？！
看小護士的那個態度，蘇夏在醫院裏地位還挺高的？
秦孟哲的語氣不太好，似乎不相信蘇夏是這裏的醫生。
蘇夏朝著他露出一個淡淡的笑，“秦叔叔都願意來治一治你二十多年的口臭了，我在市醫院工作有什麽好驚訝的？！”
配藥的小護士也有趣的很。
聽語氣，知道蘇夏和這個男的關系不好。
特意朝著秦孟哲露出一個詫異的眼神，還看著他手裏的配藥單。
又被蘇夏戳了痛處，秦孟哲漲紅了臉。
他羞憤欲絕，把藥單往桌上一甩，“配藥！”
等到小護士配完藥，他就用最快的速度離開了。
等他走了，餘盼盼還咕噥著“這麽大聲幹什麽”，轉頭又對蘇夏一臉笑，“蘇醫生，這個蛋糕真的超好吃的，你吃吃看嘛……”
楚曼曼父女倆是在星期天那天來了。
這回楚曼曼倒是沒有化妝。
過來的時候臉上帶了一個大口罩，神色焦急。
楚曼曼一看見孟繁就沖了過來，“醫生，我的臉突然之間變得嚴重了！怎麽辦啊？！”
孟繁面露詫異，“怎麽會？你先把口罩拿下來，我檢查一下。”
口罩一點點被楚曼曼拿下裏，蘇夏也仔細的看過去。
楚曼曼的臉真的一下子嚴重了好多！
原本她臉上其實並不太嚴重，也就臉頰上指甲蓋大小的一塊，再就是下巴到脖子那裏有兩塊小的白斑。
但是現在，臉頰上的白斑直接就變大了一圈，她的額頭上又多了兩塊白斑。
這一下子嚴重了那麽多，也難怪楚曼曼急得跳腳。
旁邊的楚爸爸也急得不行，“醫生，我們曼曼一直都有按時吃藥，一天三頓，我每天煮好了親眼看著她喝的，藥膏也每天都在塗，怎麽會這樣呢？！”
孟繁嚴肅的檢查著楚曼曼的情況。
她也無法理解，楚曼曼如果真的按時用藥，並且沒有做什麽違反醫囑的事，怎麽會在短短的幾天裏情況加重了這麽多？
又是把脈又是檢查舌頭的，孟醫生最後才問道，“曼曼，你最近學習是不是壓力有點大？有沒有吃什麽我叮囑過你不能吃的東西？”
楚曼曼的眼神游移了一下，又轉回來回答，“沒有。”
學生階段，有一個特點。
很大一部分學生都會自己認為自己很厲害，騙人別人都不知道。
比如說考試的時候，有人作弊。考完了之後得意洋洋，覺得老師沒有發現自己作弊，自己多麽的聰明。
而實際上，從講臺上往下看，其實很多事情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的。
沒被發現，很大可能是老師寬容，放過你了而已。
現在楚曼曼的情況也是這樣。
她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
她坐立不安的肢體動作，時不時咬著嘴唇，以及不敢直視醫生的眼睛等等，都在告訴所有人：她在撒謊！
楚爸爸這時候也想起來了。
前幾天，曼曼說去和同學出去玩。回來之後第二天開始，她臉上的情況就加重了。
“你確定沒有吃不該吃的東西，沒有做不該做的事情？”孟醫生又問了一遍。
“真的沒有。”楚曼曼死不承認。
面對這樣不配合的病人，真的是挺讓人無奈的。孟繁嘆了口氣，“你這樣不遵醫囑，連維持現狀都做不到，你的病又怎麽能治好呢？”
楚曼曼其實一直就有這個擔心。
她清楚的知道，白癜風很難治療。要不然也不會有那麽多人頂著那奇奇怪怪的皮膚只能靠著化妝品遮掩。
但是心裏又隱隱抱著一絲希望：她現在屬於早期，說不定、說不定能治好呢？
病情的突然加重直接就讓她的希望被打破了，整個人都有點崩不住了，眼淚流下來就止不住了，“我都這樣了，肯定治不好了！”
一時間，辦公室裏只聽得見楚曼曼壓抑的哭聲。
楚爸爸其實心裏比楚曼曼都難受，他強忍著安慰閨女，“你說什麽呢！爸爸帶你找最好的醫生，肯定能把你治好的。”
讓楚曼曼哭了一會兒發洩了一下。
孟醫生道，“蘇夏你先帶楚先生出去一下。”
孟繁需要給楚曼曼再檢查一下。
——楚曼曼臉上都加重成這樣了，身體其他地方不知道新產生了多少白斑。
蘇夏應聲。
然後帶著楚爸爸到了辦公室門外。
……
一出門，她就看見楚爸爸抓著自己的頭發蹲在了門口。
楚爸爸一臉自責，“都怪我！咋就有這麽個病呢！我咋就有這個病呢！”
楚爸爸之前是強忍著在安慰女兒，現在女兒不在他也忍不住了。
蘇夏安慰著，“叔叔您別太擔心，會、會沒事的……”
聽到蘇夏的話，楚爸爸也反應過來在一個小姑娘這樣也不好意思，就去洗手間洗了把臉。
出來的時候。
楚爸爸正碰上兩個小護士在說話。
話題的內容正是蘇夏。
“哎，小雨，你最近皮膚不錯呀，痘痘都好了？”
“那是！蘇醫生的祛痘茶可有效啦！妍妍你也去買點祛痘茶吧，你臉上的痘痘也能治好的。”
“真的嗎？我這臉上的痘痘從十幾歲到現在快三十了，都沒消停過。我還找咱們醫院的皮膚科看過，中西醫都試過，沒用！就一點祛痘茶就有用了？”叫妍妍的小護士懷疑道。
“真的！你看我們科室那個徐醫生，那一臉痘痘跟月球表面似的，比你嚴重多了吧？”小雨舉了個實例，“他一個男的不好意思買，找了我幫他買了份祛痘茶，就喝了幾天而已，痘痘就消了一半了。”
小雨是真心幫蘇夏在安利，“我跟你說，我上次聽主任們閑聊，說其實蘇夏醫生的醫術水平和正式的醫生比起來也不差的，現在還在做實習醫生是有些浪費了。”
“我還聽說了，手裏有很多不傳秘方，都是前朝禦醫留下來的。不然你想啊，怎麽會有這麽好的效果呢！”
“蘇醫生這麽厲害啊？那、那我也去買祛痘茶來試試吧！”妍妍成功被打動了。
蘇夏要是在這裏聽到這番話，可要哭笑不得了。
前面的話還算正常，後面的怎麽的開始編故事了？完全都是小道消息嘛！
說起來。
蘇夏在醫院裏出名之後，流傳著不少有關於她的“小故事”，而且版本各不相同！
有說蘇夏小時候碰見一個厲害的神醫傳授了一手針灸之術的。
有說蘇夏家裏幾代中醫是家族傳承的。
還有說蘇夏是偶然得到了的一本不傳世的醫書學了裏面的醫術才這麽厲害的。
真的是說什麽的都有，讓人聽著覺得好笑。
兩個小護士的閑聊，楚爸爸卻聽的認真。
一邊聽他一邊在想著：她們說的這個蘇夏醫生，難不成是跟在孟醫生旁邊的那個小姑娘？還是說醫院裏還有另外一個蘇夏醫生？
他有些不敢相信，卻又隱隱有些期望——醫院裏的小護士都這麽推崇一個醫生，是不是很厲害？會不會……她手裏有治白癜風的藥？
等到楚爸爸回來，孟醫生已經檢查好了。
她給楚曼曼重新開了藥方，並且囑咐她這一次一定要註意一點，不要讓情況再加重了。
楚曼曼戴上口罩，嘴巴裏“嗯”了一聲，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楚爸爸因為心裏想著事情，也有些恍恍惚惚的。
臨走的時候，他特別註意了一下蘇夏的名牌，確實是“蘇夏”兩個字沒錯。
兩人去樓下取藥的時候，楚爸爸坐立不安，最後還是找了一個小護士問了一句，“請問，你們醫院裏有幾個叫蘇夏的醫生？”
小護士雖然奇怪，還是直接答道，“就一個。就是前一段時間才來實習的蘇夏醫生啊。”
“哦……這樣啊。”
楚爸爸取了藥，先把楚曼曼送回家。
然後又一次回到醫院，坐在醫院門口的小公園的椅子上等待著。
蘇夏下班的時候。
剛出醫院大門。
就看見了楚曼曼的爸爸在醫院的小公園裏坐著。
看見蘇夏，楚爸爸走了過來。
他搓著雙手，“蘇、蘇醫生，我能找你說幾句話嗎？”
蘇夏疑惑的點了點頭。
兩人也沒去別的地方，就在小公園裏找了個位置坐下談了。
楚爸爸期期艾艾的開了口，“蘇醫生，我、我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治我女兒的病？”
蘇夏更加奇怪了，“我只是一個實習醫生，楚爸爸你怎麽會……”
“我聽醫院的護士說了！”楚爸爸快速的打斷了她的話，“她們說你很厲害，手裏有不少秘方！好多醫院治不了的皮膚問題都被你治好了！”
額，這個嘛……
蘇夏一時語塞。
楚爸爸看蘇夏沒有反駁，卻好像更加激動了，“拜托你了蘇醫生，如果你有辦法幫幫我的女兒，我、我什麽都可以去做！”
“我、我有錢！我可以給你錢！”
他摸遍了全身上下的口袋，把所有的錢都捧到了蘇夏的面前。
紙幣都皺巴巴的，帶著汗漬。加起來總共也不會超過三百塊錢。
但是看到這樣一副場景，蘇夏心裏一動。
其實，因為有個任務擺在那裏。
蘇夏回去的半個月也不是什麽都沒做的。
在半個月的時間裏，她專門就在系統的醫書中尋找治療白癜風的有效藥方。
還特意找了個皮膚治療的名醫進行【名師教學】學了幾個課時。
最後，綜合所有她能找到的藥方，刪刪減減。
蘇夏斟酌著做出了一款藥膏，取名就叫三黃膏。
蘇夏完成任務，最大的問題就在醫院方面。
她要是身為醫院的醫生給楚曼曼私下進行治療，那還真的是對上了自己之前被陷害的罪名！
所以蘇夏不能這麽做。
但是幹涉楚曼曼的治療，不符合醫院規定，楚爸爸就完全沒有這個問題了。
楚爸爸雖然是白癜風患者，但是他並不是市醫院的醫生。
而且只是給他用一點藥膏，並且楚爸爸自 己也是同意的話，這就不是什麽大問題了——君不見，網上那麽多號稱老中醫開方的藥膏藥水，都是三無產品，也是有人買的。
不可否認，蘇夏心裏其實也是想要找人試一試手裏的三黃膏的。
“那個……叔叔啊。”蘇夏組織著語言，“是這樣的，我這邊確實配置了一份針對白癜風的藥膏。並且是純中藥的，保證無害。”
“但是我作為醫院的實習醫生，是不能私下給楚曼曼治病的。”
“我想，叔叔你也是白癜風患者，只要你是自願使用，就可以幫我先試一試藥效——不用抹很多，一點點就可以。”
“到時候有了效果，我就可以找孟醫生或者我們主任談藥膏的事情了。”
出乎蘇夏的預料。
在反應過來蘇夏在說什麽之後，楚爸爸立馬就答應了，“可以。你說吧，塗哪裏？塗多少？”
楚爸爸會這麽輕易的答應。不是他傻，他容易被騙。
而是他現在沒有其他好的辦法了。
閨女都這樣了！
有關於白癜風治療的，他都願意嘗試！
加上蘇夏醫院裏工作，他天然的對蘇夏是有一些信任感的。
看他這麽配合。
蘇夏就找出了她塞在包裏的三黃膏。
考慮到手容易碰到水，蘇夏在楚爸爸的手臂上找了一塊黃豆大小的白斑。塗上厚厚的一層藥膏之後，直接找了張創可貼貼在上面。
“叔叔，這三天你這手臂不要沾水，三天之後把創可貼摘下看看情況。”
楚爸爸認真的點了點頭，然後和蘇夏告別之後就回去了。
楚爸爸回來的時候提了一袋子菜。
楚曼曼以為爸爸剛剛是去買菜了，沒有發現他的異樣。
病情加重，臉上越發不能見人對一個青春期的小姑娘來說，打擊實在是有點大。
但是她現在正是重要時期，在哭了差不多一晚上沾濕了枕頭之後，第二天一早還是帶著大口罩去上課了。
楚曼曼是走讀生，每天晚上都回家住。
自從她白癜風病發之後，她爸爸就在在學校附近租房子。白天去工地工作，晚上回家照顧她。
三天都沈浸在傷心之中的楚曼曼，沒有發現爸爸這三天都小心翼翼的，沒讓自己的手臂沾上一點水。
楚爸爸一直在感受著手臂上的細微的變化。
因為創可貼貼著看不出來，但是他能感覺到，在塗上藥膏之後，他手臂上的那點白斑的位置一直在隱隱的發熱。
一開始很明顯。
然後時間越久，發熱的感覺越淡。
一直等到第三天。
他等到了第三天的晚飯之後，才小心翼翼的揭開了創可貼。
上面的藥膏還有一部分幹結在他的手臂上。
楚爸爸把手臂伸到水龍頭的下面，把藥膏一點點的洗幹凈。
而後，他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的手臂——他跳起來就往屋子裏跑。
“曼曼，曼曼，你快看！”他對著房間裏的楚曼曼喊道。
楚曼曼奇怪的站起來，打開門，手裏還拿著一支筆——她在做卷子。
平時，爸爸是絕對不會在她學習的時候打攪她的。
但是現在楚爸爸卻顧不了那麽多了。
他撩起手臂，“曼曼你看，你看我手臂上這裏，原來有一塊黃豆大小的白斑，現在沒有了！沒有了！”
楚曼曼感覺自己的心跳似乎停了一下。
她拿起爸爸的手臂仔仔細細的看過去，那個地方絲毫看不出任何長過白斑的痕跡。
“你……不會是記錯了吧？”楚曼曼狐疑的問道。
“當然沒有記錯！”楚爸爸到現在都是激動難耐，“我親眼看見蘇醫生在我手臂的這裏塗藥膏的，然後在上面貼了一張創可貼。等了三天這白斑就沒了！”
楚曼曼的第一反應不是激動，而是驚嚇，“你剛剛說什麽？什麽蘇醫生？你亂用了什麽東西？！”
因為緊張，她的聲音有些尖利。
看到女兒擔心，楚爸爸笑的一臉憨厚，“沒事！就是醫院裏孟醫生旁邊的那個小姑娘，姓蘇。”
“我聽護士們說她很厲害，就去求她幫忙。她就給我試了一種藥膏，說是專門治白癜風的。”
“你看，真的有效果！這樣你臉上的白斑就可以治好了！我們現在就去找蘇醫生，告訴她藥膏有效果！”
然而楚曼曼並沒有高興，她虎著臉。
“不！我們現在先去醫院，去找人檢查一下你手臂有沒有問題！”
雖然有時候，楚曼曼也會在心裏埋怨爸爸把這個病傳給了自己。
但是再怎麽說，那也是她的爸爸。是寧願自己每天吃饅頭泡面也要省錢給她看病的爸爸。
現在爸爸手臂上塗了不知名的藥膏，還都過了三天了，楚曼曼當然要拉著爸爸先去做檢查，確認了沒事再說。
“好好好，聽你的。”楚爸爸現在自然是什麽都聽女兒的。
他笑的很開心，閨女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和自己說話了。
到時候，檢查結果自然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但是去醫院檢查，難免就碰上了孟繁醫生。
孟醫生一問，蘇夏給楚爸爸試了藥膏的事情就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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