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零四、巫池海(六)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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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呆住了,不僅是在場之人,就是周圍店鋪的老板夥計,以及顧客們的目光都匯集到了蕭靳的身上,蕭靳在瞬間便成了所有人的焦點,他那張俊臉頓時變成了豬肝色……
☆、第三百八十七、紀皇召見
其它人則瞧了瞧錦悅,又瞧了瞧蕭靳,神色十分古怪,就連紀室皇室的那四位禁衛軍的戒律長老的唇角都不自覺的揚了起來,若非大家都是高階修士,意志力不錯,只怕已經有人忍不住當場捧腹大笑起來,不過在場的男修雖然覺得有些好笑,卻無太多的惡意。
錦悅的表現雖然有些過頭了,說白了也是因妒火攻心所引起,修真界好色的男修不在少數,人一好色,自然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你不能要求身邊的每一個女人都像木偶一般受你支配,像錦悅這種,出身不錯,天賦也不差,被寵得無法無天的美人在修真界可不少。
你有膽享用這樣的美人,就要有時刻為她們跋扈的性格買單的覺悟,錦悅身為皇室郡主,自身的實力也不差,在木辰星這塊地面上,平時不用蕭靳給她撐腰,也沒人敢給她虧吃,可今日顯然是踢上鐵板了,這才將一腔怒火轉發到了蕭靳身上。
蕭靳此人確實不同凡響,他深知這件事只要處理得當,最多是讓眾男修心照不喧的取笑兩句,並不會讓自己的名聲蒙上多大的汙點,心念電轉間,他的臉色從一開始的難堪很快變成了寵溺,他伸手輕輕摟住錦悅的肩膀,柔聲開口道:“錦悅,乖,丹墨侯是咱們的朋友,朋友之間有什麽誤解說開了就好,可不能唐突了客人,若是夫人心頭的怒氣不息,待回家之後,為夫任憑夫人處置人如何?”
蕭靳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面色溫柔無比,可錦悅在觸及到他目光和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時,心神卻是不由自主的顫了一顫。被憤怒沖昏了的神志也逐漸恢覆清明,她跟了蕭靳這麽多年,對他的性格多少是有些了解的,此時的蕭靳雖然在笑,可他眸光深處卻是一片冰寒,錦悅忍不住的握緊了拳頭,垂下了視線。用委屈而略帶沙啞的聲音的開口道:“夫君。對不起,我錯了!”
蕭靳沒有再說什麽,只是溫柔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以示安撫,隨後將視線轉到紀墨身上,一臉歉然的開口:“紀仙子,內人魯莽。沖撞了仙子,請仙子見諒。”
“沒什麽。蕭公子艷福無雙,身邊匯聚各色美人,這是另人羨慕之事,不過美人雖好。蕭公子卻要想辦法讓後宮平衡,別讓你的夫人們跑出來亂吃飛醋才是。”紀墨淡淡的掃了他與他身邊的兩女一眼,一臉意味深長的開口。與錦悅一同過來的那位叫名幽蘭的美女,自出現到現在。一直溫婉嫻靜的立在一側,不曾有半點失禮舉動,這讓所有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蕭靳面色訕然,一時不該如何接口,紀墨顯然沒有與他多寒喧之意,很快轉身離去,這段鬧劇了結之後,紀墨一行又逛了數家店鋪,買了不少好東西,然後才找了家環境清幽的客棧安頓下來,因為人多,加上也不怎麽缺錢,紀墨幹脆租下了一套三室一廳的獨立宅院。
像這種獨立的宅院,廚房什麽的都配備齊全,雖然對修士而言,飲食什麽的不是必須品,但修真界並不缺少那種喜歡享受口腹之欲的人,一般條件不錯的客棧早早便會將客人所有潛在的需求都考慮進去,為止,五人一獸住進來之後,紀雨立即動手為大家準備晚飯。
自從紀墨閉關沖擊合道之後,紀雨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展露廚藝了,現到了辰都這麽個繁榮的都城,她買了不少好食材回來,再配上她那超凡如聖的廚藝和月城帶出來的調味品,沒用多長時間,紀雨便做出一桌讓上界的仙佛聞之亦忍不住食指大動的豐盛晚餐。
論吃,小紫的速度無疑是最快的,紀雨端上來的菜盆還沒放好,小紫已化為一道殘影,撲到飯桌上,正準備伸爪的時候,一眼瞄見紀雨已揚起的手掌,只好乖乖將爪子縮了回去,這貨現在這裏,是最沒有獸權的一個,論實力,它一個也打不贏,論身份,紀雨四人除了聽命紀墨之外,其它人的帳他們誰也不賣。
打不過人家,又沒有本事鎮不住人家,小紫只能乖乖蹲在桌邊,等著紀墨,紀森,紀霖和紀惟他們一同過來,吃飯要的就是那熱鬧勁,紀墨最是惡厭主仆尊卑之禮,月族四衛跟隨紀墨的時間長了,慢慢熟悉了紀墨的性格,通常紀雨下廚的時候,大家都會與紀墨一同入桌。
好在紀墨也是個十足的吃貨,她並沒有讓小紫等太長時間,不宵片刻,桌邊的人員就圍齊了,人既然齊了,小紫自然不會再等,它快速的抓起一條大獸退抱起就啃,紀墨出手也不慢,沒多大會功夫,滿滿的一桌美食被大家饕餮一般掃蕩幹凈。
酒飽飯足的紀墨靠在椅子上,口中忍不住發出一聲滿足的長嘆:“不管是凡人還是修士,能吃才是福啊,一個人若成了修士或者神仙之後,就什麽都不吃不喝,這人生也沒有啥滋味了。”
“師父說得有理,如果成仙成聖了,就連口腹之欲也放棄了,那當真是毫無趣味可言。”小紫剛剛啃完最後一只獸腿,聞聲立即接了一句。
“你這憨貨,除了吃之外還會啥?”紀墨瞟了它一眼,瞧著它拿著一雙油汪汪的爪子直接在梳理毛發,忍不住一個暴粟敲了過去。
“道有萬千,每個修行生靈的感悟都不一樣,追求的東西也不一樣,不過我們最喜歡的還是主上的生活態度,隨心恣意而不拘泥,這樣的修道之心最是讓人羨慕,只不過這樣的道看似容易,做來卻是難,必竟蕓蕓眾生的欲求太多!”不怎麽說話的紀森接了一句。
“紀森的話頗有道理,我紀墨一生所追求的不過是隨心恣意,可惜啊,這四個字,說來容易,做起來卻不是一般的難,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卸下身上所有的擔子,成為成為一個真正的天地閑人。”紀墨一時間忍不住感慨萬千。
“小友好志向,古往今來,天上人間,最難求的就是恣意隨意,紀小友,不知是否介意來老夫居所一敘?”紀墨語音未歇,一道宏沈的中年男子的聲音在他們這個院落的上空響了起來。
“紀皇?”紀墨雙眸頓時一縮!
☆、第三百八十八、陳年往事(上)
“正是老夫,不知小友可願前來一見?”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呵呵,紀墨剛到辰都,就承蒙紀皇相召,自是不敢不見。”紀墨一邊呵呵笑著一邊站了起來,起身之後,手掌一揮,撕開眼前的空間,腳下一擡,就要朝著聲音來源之地踏去。
“主上,我們同你一起!”紀雨,紀森,紀霖,紀惟和小紫見狀紛紛站了起來。
“你們不必跟來,就留在此處等我歸來。”紀墨腳步一頓,轉目朝著幾人分咐了一句。
“主上,師父!”紀雨,紀森,紀霖,紀惟和小紫聞聲同時不滿的叫了起來。
“怎麽?我的話不好使?我說了不用就是不用,若真鬥了起來,我打不過,自會召呼你們過去幫忙!”紀墨臉色微沈,瞪著他們輕斥了一句,諸人頓時不敢再吱聲,紀墨收回視線,一腳跨入眼看著就要合上的那道空間裂縫,下一刻就出現在紀皇所在之地。
紀皇此時並不在皇宮,而是遠在一棟離辰都足有萬裏之遙的石屋中,此屋是一棟四四方方的小四合院,院前種有一株不知生長了多少年的歪脖子老樹,石院背後緊靠著一座青山,詭異的是這座青山和小院明明就在這裏,可周圍來來往往的人,卻沒有任何人能發現它的存在。
若非紀皇相召,紀墨就算往此地路過,同樣察覺不到這座青山和石院的存在,她出現在這座院落上空的時候,心頭不由微微一緊,不過瞬間就恢覆了自然,像紀皇這樣的人物。無論多麽神秘的事出現在他身上都不犯不著驚訝。
紀墨剛剛到達這座院落的上空,紀皇就出來了,他站在虛空之中,面上含著淡淡的微笑看著紀墨開口招呼:“紀小友!”
“紀皇陛下!”紀墨遙遙朝他行了一禮。
“按理說來,你是我的侄女,我不該以小友相稱,可我知道。在你的心裏。是不太可能認我這個皇伯父的,為了不讓你心裏不舒服,我還是以小友相稱為好。”紀皇微微一笑。他的目光十分平和,神色安祥,這一刻,他身上看不見半分那種睥睨天下的威嚴和霸氣。
“多謝陛下。”紀墨也跟著笑了起來。她靜靜的打量著眼前這位名滿十方修真界的傳奇人物,此人的相貌與紀晟睿有四五分相似。可他身上卻完全沒有紀晟睿那種光芒萬丈的王者儀態,他若不看你,你便完全不會去註意到這個人的存在,他隨時隨地似乎都能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在這一點上,紀墨倒是與他頗為相似。
“呵呵,紀小友。看到你,我倒是覺得你更像我的子女。紀晟睿反而像你的父親多一些。”紀墨在打量他的同時,他也在打量著紀墨,半晌之後,紀皇呵呵笑了起來。
紀墨聽得一楞,一時間有些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紀皇顯然也沒打算讓她去猜,很快接著往下道:“你沒發現麽,你與我一般,如果不刻意去展現自己,走到哪都不會引人註目麽!可你的父親不一樣,他啊,當年他無論走到哪,就如空中的驕陽一般,令周圍的人都只能成為陪襯。”紀皇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眸深處有著一抹說不出的緬懷。
“陛下似乎與我父親的感情不錯。”聽聞紀皇提起自己的父親,紀墨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我們的感情當然不錯,紀小友,咱們站在這裏聊天未免太過無趣,我在院中泡好了茶,咱們進去坐下來邊喝茶邊聊如何?今日無論你想知道什麽,我都會告訴你。”紀皇笑著應了一聲,隨後話鋒一轉,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式,紀墨沒有再說什麽,隨著他一同踏進那座小院。
院外那顆歪脖子老樹下的方桌上,果然放著一壺正在噗哧,噗哧往外冒著熱氣的茶壺,茶壺邊上放有兩只杯子,桌子兩端各放有一張椅子,紀皇走過去坐了一張,紀墨在他對面坐了下來,紀皇端起茶壺,往兩只杯子各註入了八分滿的水,這才開口道:“償償味道如何?”
紀墨端起一輕輕抿了一口,雙眉輕輕揚動了一下,旋即開口讚了一句:“好茶!”
“呵呵,對於身邊收了兩名天機谷傳人為徒的紀小友來說,區區天心養魂茶,算不得什麽。”紀皇又是呵呵一笑,紀墨眉眼不動,情緒亦未因他的這句話而有任何波動,秋漓和秋寒山的身世雖然隱秘,可對紀皇這樣手段通天的人來說,想要查出來,想必不是太難的事。
“陛下,茶喝過了,不如說說正事吧,我想陛下特意將我召來,應該不是單純讓我來品茶的。”紀墨喝了兩口茶之後,再次將視線投到紀皇身上,淡淡的開口道。
“好,紀小友是爽快人,我也不羅嗦,你現已晉升合道,此次前來木辰星,想必是來了結恩怨的,我說得不錯吧?”紀皇問,紀墨端著茶杯的手微微頓了一頓,眸光微垂,並未接口。
“身為修士,若不能在飛升之前了結下界的恩怨,渡飛升劫的時候定然過不了心魔一關,我理解紀小友的心情,不過我想紀小友前來除了想了結恩怨之外,想必還有許多事需要求證,你說吧,你想知道什麽,大凡我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紀皇也不讓她回答,自顧又接了下去。
“我沒來木辰星之前,只從別人口中聽聞過陛下的傳說,可來到木辰星之後,卻發現陛下比傳言中的更加厲害許多,像陛下這樣的人,可以是梟雄,是霸主,卻絕對不會是沒有容人之量和容人之膽的小人,所以,我想問上一句,陛下當年,為何一心要取我父親,也就是您的親弟弟一家人的性命?哪怕他逃到了一個中等修真位面的凡人村落,您仍然不放過他?”紀墨雙眸一凝,靜靜的註視著紀皇,一字一句的開口問。
“如果我告訴你,並不是我想取你父母的性命,而是你父母自己不願意做修士,只想一心一意做凡人,我當年派人過去追殺他只不過是希望激起他的反抗,從而回到木辰星,結果是你的父母臨願死,也不肯回來,你相信嗎?”紀皇沈默了許久,才接口道。
☆、第三百八十九、陳年往事(下)
“我信,陛下能不能告訴這,這是為什麽?”紀墨亦沈默了許久,才將話頭接過來,現在的她早已不是昔年那個遇到點事就暴跳如雷而拒絕思考的紀墨了,隨著年紀和修為的不斷增漲,當年許多弄不明白的事,已隱約在腦海中有了答案。
比如說,自己的靈根無端被封印,父母在離世之後,自己無端的做了三年的白癡,以前想不明白這些問題,以為是仇家打上門來殺了自己的父母,封了自己的記憶,可這些先入為主的推斷根本站不住腳,如果這一切真是仇人所為,仇人根本不可能把自己這個禍根留下來了,只要殺了自己,什麽都一了百了。
可偏偏自己活得好好的,如今細想這一切,只有一個可能,這個所謂的仇人根本不存在,而封印自己的人也只能是自己的父母,可如此一來,紀墨又有些事情想不通,自己的父母為何要這麽做?紀墨的意念落到此處,看著紀皇的目光不由變得迫切起來。
“此事說來話長,追根究底都是因為一個情字,你的父親,年輕的時候,風采無雙,當年追逐在他身邊的女修不計其數,可他一個也不喜歡,最後卻對你的母親一見鐘情。”紀皇迎視著紀墨充滿期待的視線,唇角不由浮出一抹苦笑,略帶澀意的接過話頭。
“我母親是炎裔族之人麽?”紀墨又問。
“你的母親出生在炎域,卻不能算炎裔之人,她的身份比較特特,當年,無論是十方修真大世界。還是炎域的諸多生靈,追求你母親的人不計其數,你可知道為什麽?”紀皇朝紀墨搖了搖頭,反問了一句。
紀墨自是不知道,紀皇也沒打算讓她回答,語意微微頓了一頓之後又接了下去:“第一個原因自然是你母親長得很美,其實你的容貌絲毫不在你母親之下。不過你與她的氣質完全不同。她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溫婉嫻靜,而你的氣質則與我紀氏歷代皇室的掌權人相似,你母親的溫婉嫻靜並不是後天培養出來的。而是一種刻在骨子裏的、與生俱來的一種本能。”
“這種氣質,對長期面對種各種殘酷鬥爭的修真界生靈來說,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一個與生俱的就帶著溫婉嫻靜氣質的人。靈魂通常澄凈單純得不染一絲雜質,這樣的人。對修真界生靈有著極大的吸引力,卻註定不合適修真界的血雨腥風。”
“當然,若僅僅是因為這個特質,或許會有很多人喜歡她。但真正願意與她結為道侶的人卻不會多,因為這樣的人,在修真界是很難生存下去的。哪怕擁有她的人再強悍,也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她就像一個放置在真空世界的花朵,僅能供人欣賞,卻不能走進現實生活。”
“真正讓整個修真界的青年才俊都想不惜代價追她的是因為你的母親身具上古金烏血脈,只不過她的血脈一直未曾覺醒,因為無法覺醒血脈,你母親的天賦在炎域只能算廢材中的廢材,可卻因為她的血脈之故,她成為了炎裔十大家族和神廟共同保護的對像。”
“那時候你的母親在炎域地位無人可及,像她那種天賦低得令人發指的人,炎裔神廟卻仍然用無上的靈藥將她推到了元嬰之境,當年她寄養在炎裔十大家族之首的莫家,炎裔神廟與莫家人的意思,是等你母親懂事成熟些之後,就喧布她與莫家長孫莫庸的婚事。”
“正因為誰都沒有挑明這件事,你那被保護得太好,天性又單純無比的母親根本不知道莫家人的心事,在她的心裏,一心將莫庸當成兄長,你的母親被炎裔神廟用靈藥將修為推上了元嬰境之後,正好趕上了十方修真大世界進炎域炎試煉的時間,神廟和莫家的打算是等這一屆的擂臺賽結束之後,就喧布你母親與莫庸的婚事。”
“卻不想就在那一年你的父親剛好進了炎域,又意外的遇到了你的母親,他們兩人一見鐘情,你的父親容貌氣質冠絕那一代的青年人不說,他本性中還有一種不屬於修士該有的浪漫主義情懷,這樣的兩個人撞在一起,自是天雷地火,一場差點引起十方修真大世界與炎域大戰的戀情就這樣產生了。”
“你的母親是莫家內定的孫媳,莫家人自然無法接受她戀上了你父親的這個事實,而你的父親和母親則是一個非卿不娶,一個非君不嫁,如此一來,你的父親便成了炎域莫家的生死仇人,我知道這件事之後,二話沒說,立即舉整個紀室皇室之力無條件支持你的父親將你的母親取回來,說實在話,我做這個決定的時候並不為了你父親那所謂驚天地,泣鬼神的戀情,只因為取到了你的母親,紀氏皇室很有可能生下一位,將來有可能成為那至高無上的天帝的血脈。”
“為了這件事,紀氏皇室與炎裔莫家大戰了一場,莫家那時候可是鼎盛時期,我雖然被喻為十方修真界的第一人,想要抗衡不了莫家,卻仍然差了些,不過,炎裔內部並非鐵板一塊,炎裔其它九大家族同樣不希望看見莫家娶到你的母親,眼見著出了這麽一場變故,這些人自然不會放過打壓莫家的機會,為此,這一次的爭鋒,我們勝了,紀氏皇室成功搶出了你的母親,而莫氏在這一戰中付出慘痛的代價之後,逐漸沈寂了下去。”
“按理說來,事情到這裏已經可以完美落幕了,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你的父母成婚之後,因你的母親不喜歡修真界的生活,厭惡修真界的殘酷廝殺,你父親又愛妻成狂,便順著她的意思,要與她一同去凡人界生活,並按你母親的意思,待子女出生之後,無論是男女,都不讓他走上仙途。”
“他們的決定不管是我,還是紀氏皇室,都萬萬不能接受,而你的父親眼見在木辰星無法實現他們的願望,便帶著你的母親一同逃到了青玄修真界,我很快派人追了過去,並在得知你母親誕下你之後,親發了一道聖諭,封你為墨月郡主,可你父母不但不肯接受這道聖諭,反而選擇了自盡,同時封印了你的靈根和記憶……”紀皇說到這裏的時候,目中不自覺的蘊上了濃濃的怒意。
☆、第三百九十、紀晟睿的憤怒
“你的意思是你對我的父母全無惡意?可我卻記得那個附身於江萍身上的靈魂,卻對我滿滿的都是惡意,這一點又該如何解釋?”紀墨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冷冷的盯著紀皇問了一句。
“呵呵,你說的千蠍吧,千蠍並非紀氏皇室之人,不過他去青玄修真界對付你們一家卻與紀氏皇室脫不了關系,你把他的事算在我身上倒也沒錯,至於其它的事,你認為我用必要編故事騙你麽?”紀皇淡淡一笑,揚眉反問。
紀墨一時無言以對,她萬萬沒有料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這樣,可她的直覺卻告訴她,紀皇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所謂的父母之仇,不過是自己的父母與家族之間對不同生活選擇的一種分岐罷了,他們的死亡或許與紀皇乃至整個紀氏皇氏不無關系,可追根究地,卻是因為他們執著於自己的本心,不肯向家族妥協,終於選擇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這個問題說不上誰對誰錯,紀墨的父母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不能說錯了,可他們的追求卻與紀氏皇室有著本質的沖突,再加上紀氏皇室曾為了讓他們順利走到一起付出過極為慘重的代價,如此一來,反倒顯得紀墨的父母過於任性。
紀墨不是個不通情理的人,她在情感上偏於自己的父母,可在這個問題的立場上卻無法去譴責紀氏皇室,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反而是紀墨一家欠了紀氏皇室不小的情份,紀墨微閉了下眼睛,沈默了許久,才開口道:“陛下。我父母之事確不能全怨紀氏皇室,可我望月宗的滅宗之禍呢?陛下怎麽解釋?”
“望月宗之禍麽?它確確實實是我所為,當年你在炎域參加擂臺賽的時候,我恰好看見了,當時我唯一的念頭就是紀氏皇室當年自己為你父親所做的一切都沒有白費,你能修習天妖煆體訣,便表示你體內的妖皇血脈已然被觸動。我當時就想將你從炎域帶回木辰星。可炎域不比其它,即便是我,在那裏也不敢輕舉妄動。”
“我只能讓晟睿去辦這件事。可惜,最後卻被莫家的莫家莫庸親自動手破壞了我設想的一切,炎域的歷練結束之後,我又命晟睿親自帶人去青玄修真界將你帶回來。並明白的告訴他,任何敢阻擋的人。一律強行摧毀,身為木辰星的君主,我自問是合格的,但一個合格的君主。必然不會是一個善人,望月宗當年覆滅之事,責全在我身上。”紀皇並沒有回避這個問題。坦然答道。
“陛下,我敬重你的為人。但毀宗之恨,殺師之仇,紀墨不能不報,木辰星是顆很美麗的星球,辰都繁榮昌盛,這裏的居民臉上的笑容都比別處更加的燦爛,紀墨雖無多少悲天憫人之心,卻也不想在這樣的地方大動幹戈,只要陛下答應我將紀晟睿找過來,我與他,還有陛下,各自進行一場生死鬥,最後的結果無論紀墨是生是死,這場恩怨便就此了結。”紀墨深深吸了口氣,緩緩開口道。
“好,自從我見過你之後,就一直期望由你來接任紀皇下一任的皇位,不過現在不需要你的答案,我已知道你不可能接受我的這個提議,你有更大的舞臺,區區木辰星的皇位,並不足栓住你的腳步,你能提出這樣一個解決恩怨的方式,我很意外,也很感激,至於生死鬥的地點,就這裏吧,整個木辰星,再也沒有比這個地方更加合適。”紀皇道。
他說完這句話後,慢慢合上了眼瞼,約莫過了一柱香左右的功夫,紀晟睿憑空從空中落了下來,他落地之後,看見紀皇和紀墨不由怔了一怔,緊接著臉色微微變了一變,有些吃驚的看著紀皇開口:“父皇,你這麽急將我從外地召回,不知所為何時,還有,她怎會在這裏?”
“她自是我請過來的,晟睿,坐。”紀皇淡淡看了他這個兒子一眼,指著石桌邊上憑空多出來的一個石凳開口道。
紀晟睿在外面或許光芒萬丈,無人敢與其爭鋒,可他在紀皇面前卻不敢有絲毫的逾越,紀皇聲音一落,他便走乖乖走到紀皇與紀墨之間的那個石凳上坐了下來,紀皇看了他一眼,又道:“你可知我為何召你過來?”
“不知。“紀晟睿楞了一楞,搖了搖頭。
“很簡單,紀墨此次前來木辰星,便是來找你我父子了結恩怨的,我剛剛已與她達成協議,你我父子兩人,各自與她進行一場生死鬥,任何人不得插手,生死各安天命。”紀皇道。
“什麽,父皇,你,你讓我與她進行單對單的生死鬥?”紀晟睿騰的一聲,從坐位上站了起來,看著紀皇布滿了不可置信之色。
“怎麽,你不敢?你是合道初境的修士,她也是,你平日晨自詡為木辰星青年一代的第一人,現在碰到紀墨,你連與她公平一戰的勇氣都沒有?”紀皇的臉陡然沈了下來,他身上那股平和安然的氣息陡然變得十分駭人。
“父皇,你,你怎能拿兒臣與她做比較?紀墨是什麽人?她當年初晉元嬰,就能硬抗魔族的七星魔將,兒臣,兒臣平生從不認為自己弱於任何同輩中人,可她,可她根本不是能用常理測度之人,父皇此舉,顯然是讓兒臣送死!”紀晟睿又驚又怒。
“晟睿,你身為我辰元帝國的皇太子,如果連與一個同階的對手交手的勇氣都沒有,我又如何敢將辰元帝國的皇位交給你?你這個皇太子若如此的貪生怕死,怯弱無能,無須她動手,我現在便親自擊斃你!”紀皇雙眸微微一瞇,陡然起身站起,他身上那股駭然的氣息頓時如海嘯般奔騰起來,身上內斂的氣息再也不覆存在,一股睥睨天下的霸者之氣在他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
“好,好,既然父皇已然決定要讓兒臣做這炮灰,兒臣不敢不從,紀墨,拿命來!”紀晟睿面容扭曲,額際青筋突突的跳動,目中射出瘋狂而猙獰的光芒,手掌一張,一柄金色的羿弓瞬間被他拉成了滿月,緊緊的鎖住了紀墨!
☆、第三百九十一、了結恩怨
紀墨在被紀晟睿鎖定的瞬間周身的毛發齊齊立了起來,這柄弓的威力她曾在魔淵秘境充分見識過,心念電轉間,白玉蛟龍鞭自動出現在手中,她手中剛剛握住白玉蛟龍鞭,耳際已傳來兩聲尖銳無比的破空聲,兩道金光分分兩個不同的方向,閃電般朝著她疾奔而來,而紀皇在紀晟睿與紀墨動上手的剎那間,已失去了蹤跡,不知隱於何處。
紀墨雙眸一凝,手中白玉蛟龍鞭反卷而來,如銀龍銀纏上了其中一枝金箭,另一枝呼嘯而來的金箭紀墨則是直接揮另一只拳頭,悍然迎了上去。
轟,轟!兩聲悶雷般的響聲滾過,被白玉蛟龍鞭纏上了金箭被擊落在地,而另一只金箭則被紀墨一拳轟成了粉沫,可紀墨的拳頭同樣被那可怕的金銳之氣給炸得血肉模糊,手背上更是露出一片森森白骨。
好在她現在的軀體的恢覆能力強得變態,一拳轟碎了那只金箭之後,拳頭上的傷口頓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覆著,而紀晟睿的金箭則與他的心神相聯,被紀墨轟滅一枝,他的心神頓時受到創傷,口中一甜,一口血箭噴了出來。
紀晟睿手中的弓是赤羿弓,可箭卻不是原裝箭,而是特意找鑄造宗師為自己量身打造出來的備箭,這些箭雖然無法與赤羿弓的原裝箭相提並論,卻也是地界中難得一見的玫寶,可就這樣的箭羽,卻被紀墨一拳給轟碎了一枝。
紀晟睿心頭的驚怒已然難以用言語形容,不過內心深處更多的則是抑制不住的恐懼,兩人雖然才交手一招,高低卻已立判。人是一是種很奇怪的生靈,人類生靈的能量很大一部份來自於自己內心的信念,當你一旦對自己產生了懷疑之後,十分實力最多能發揮五分,紀晟睿原就不敵紀墨,此時心頭怯意一生,更加不是對手。
紀墨現在何等眼力。立即就抓住了這個契機。腳下一晃,一步跨到了紀晟睿身前,毫不留情的一鞭抽了過去。碰的一聲,一只黑色盾牌無聲的出現在紀晟睿身前,擋住了這一鞭,紀墨雙眉一豎。棄鞭揮拳,轟。轟,轟連續三拳轟在那盾牌之下,黑色盾牌轟的一聲炸開了,紀晟睿的軀體飛了出去。
“紀晟睿。受死!”紀墨口中大喝一聲,人如影附隨,紀晟睿剛剛倒地。她手中的鞭子已如一道大山般朝他當頭碾落下去,碰!紀晟睿的軀體直接被這一鞭給抽得炸開了。他的魂嬰嗖的一聲,從軀體之內冒了出來。
“父皇,救命!”紀晟睿厲聲尖叫,轉身就逃。
“哼!”紀墨冷哼一聲,腳下一晃,反手一鞭抽到他的魂嬰之上,紀晟睿的嬰體跌落地面,臉上的神色迅速的萎靡下去。
“父皇,你好狠的心啊!”紀晟睿咬牙切齒的朝著某個方向吼了起來。
紀墨正在再次揮鞭的時候,紀皇的身形憑空出現,一把將紀晟睿的魂嬰捏在手中,擡目朝紀墨望了過去:“紀墨,把他的魂嬰交給我來處理,我會散去他的修為,抹去他的神智和記憶,讓他進入幽冥地界,輪回轉世,至於你的的恩怨,便由我來與你做個最終的了結罷。”
“什麽?父皇,你,你真要殺我,你?”紀晟睿聞聲頓時憤怒無比的大叫起來,一邊嘶聲尖叫,一邊在紀皇的手中拼命掙紮,紀皇卻是不理會他,一心看著紀墨。
“好,如陛下所願。”紀墨沈墨了一會兒,最終點了點頭,以她的願意,原本連紀晟睿的魂魄都不想放過,想當年,自己的師尊,以及各峰的師叔,除了元丹峰的歐陽師叔之外,沒有一人能得到輪回轉世的機會。
紀皇不再言語,一指點在紀晟睿的眉心之中,破了他的魂嬰之身,徒留一抹靈魂,隨後又動手抹去了他的神智和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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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紀皇召見
其它人則瞧了瞧錦悅,又瞧了瞧蕭靳,神色十分古怪,就連紀室皇室的那四位禁衛軍的戒律長老的唇角都不自覺的揚了起來,若非大家都是高階修士,意志力不錯,只怕已經有人忍不住當場捧腹大笑起來,不過在場的男修雖然覺得有些好笑,卻無太多的惡意。
錦悅的表現雖然有些過頭了,說白了也是因妒火攻心所引起,修真界好色的男修不在少數,人一好色,自然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你不能要求身邊的每一個女人都像木偶一般受你支配,像錦悅這種,出身不錯,天賦也不差,被寵得無法無天的美人在修真界可不少。
你有膽享用這樣的美人,就要有時刻為她們跋扈的性格買單的覺悟,錦悅身為皇室郡主,自身的實力也不差,在木辰星這塊地面上,平時不用蕭靳給她撐腰,也沒人敢給她虧吃,可今日顯然是踢上鐵板了,這才將一腔怒火轉發到了蕭靳身上。
蕭靳此人確實不同凡響,他深知這件事只要處理得當,最多是讓眾男修心照不喧的取笑兩句,並不會讓自己的名聲蒙上多大的汙點,心念電轉間,他的臉色從一開始的難堪很快變成了寵溺,他伸手輕輕摟住錦悅的肩膀,柔聲開口道:“錦悅,乖,丹墨侯是咱們的朋友,朋友之間有什麽誤解說開了就好,可不能唐突了客人,若是夫人心頭的怒氣不息,待回家之後,為夫任憑夫人處置人如何?”
蕭靳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面色溫柔無比,可錦悅在觸及到他目光和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時,心神卻是不由自主的顫了一顫。被憤怒沖昏了的神志也逐漸恢覆清明,她跟了蕭靳這麽多年,對他的性格多少是有些了解的,此時的蕭靳雖然在笑,可他眸光深處卻是一片冰寒,錦悅忍不住的握緊了拳頭,垂下了視線。用委屈而略帶沙啞的聲音的開口道:“夫君。對不起,我錯了!”
蕭靳沒有再說什麽,只是溫柔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以示安撫,隨後將視線轉到紀墨身上,一臉歉然的開口:“紀仙子,內人魯莽。沖撞了仙子,請仙子見諒。”
“沒什麽。蕭公子艷福無雙,身邊匯聚各色美人,這是另人羨慕之事,不過美人雖好。蕭公子卻要想辦法讓後宮平衡,別讓你的夫人們跑出來亂吃飛醋才是。”紀墨淡淡的掃了他與他身邊的兩女一眼,一臉意味深長的開口。與錦悅一同過來的那位叫名幽蘭的美女,自出現到現在。一直溫婉嫻靜的立在一側,不曾有半點失禮舉動,這讓所有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蕭靳面色訕然,一時不該如何接口,紀墨顯然沒有與他多寒喧之意,很快轉身離去,這段鬧劇了結之後,紀墨一行又逛了數家店鋪,買了不少好東西,然後才找了家環境清幽的客棧安頓下來,因為人多,加上也不怎麽缺錢,紀墨幹脆租下了一套三室一廳的獨立宅院。
像這種獨立的宅院,廚房什麽的都配備齊全,雖然對修士而言,飲食什麽的不是必須品,但修真界並不缺少那種喜歡享受口腹之欲的人,一般條件不錯的客棧早早便會將客人所有潛在的需求都考慮進去,為止,五人一獸住進來之後,紀雨立即動手為大家準備晚飯。
自從紀墨閉關沖擊合道之後,紀雨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展露廚藝了,現到了辰都這麽個繁榮的都城,她買了不少好食材回來,再配上她那超凡如聖的廚藝和月城帶出來的調味品,沒用多長時間,紀雨便做出一桌讓上界的仙佛聞之亦忍不住食指大動的豐盛晚餐。
論吃,小紫的速度無疑是最快的,紀雨端上來的菜盆還沒放好,小紫已化為一道殘影,撲到飯桌上,正準備伸爪的時候,一眼瞄見紀雨已揚起的手掌,只好乖乖將爪子縮了回去,這貨現在這裏,是最沒有獸權的一個,論實力,它一個也打不贏,論身份,紀雨四人除了聽命紀墨之外,其它人的帳他們誰也不賣。
打不過人家,又沒有本事鎮不住人家,小紫只能乖乖蹲在桌邊,等著紀墨,紀森,紀霖和紀惟他們一同過來,吃飯要的就是那熱鬧勁,紀墨最是惡厭主仆尊卑之禮,月族四衛跟隨紀墨的時間長了,慢慢熟悉了紀墨的性格,通常紀雨下廚的時候,大家都會與紀墨一同入桌。
好在紀墨也是個十足的吃貨,她並沒有讓小紫等太長時間,不宵片刻,桌邊的人員就圍齊了,人既然齊了,小紫自然不會再等,它快速的抓起一條大獸退抱起就啃,紀墨出手也不慢,沒多大會功夫,滿滿的一桌美食被大家饕餮一般掃蕩幹凈。
酒飽飯足的紀墨靠在椅子上,口中忍不住發出一聲滿足的長嘆:“不管是凡人還是修士,能吃才是福啊,一個人若成了修士或者神仙之後,就什麽都不吃不喝,這人生也沒有啥滋味了。”
“師父說得有理,如果成仙成聖了,就連口腹之欲也放棄了,那當真是毫無趣味可言。”小紫剛剛啃完最後一只獸腿,聞聲立即接了一句。
“你這憨貨,除了吃之外還會啥?”紀墨瞟了它一眼,瞧著它拿著一雙油汪汪的爪子直接在梳理毛發,忍不住一個暴粟敲了過去。
“道有萬千,每個修行生靈的感悟都不一樣,追求的東西也不一樣,不過我們最喜歡的還是主上的生活態度,隨心恣意而不拘泥,這樣的修道之心最是讓人羨慕,只不過這樣的道看似容易,做來卻是難,必竟蕓蕓眾生的欲求太多!”不怎麽說話的紀森接了一句。
“紀森的話頗有道理,我紀墨一生所追求的不過是隨心恣意,可惜啊,這四個字,說來容易,做起來卻不是一般的難,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卸下身上所有的擔子,成為成為一個真正的天地閑人。”紀墨一時間忍不住感慨萬千。
“小友好志向,古往今來,天上人間,最難求的就是恣意隨意,紀小友,不知是否介意來老夫居所一敘?”紀墨語音未歇,一道宏沈的中年男子的聲音在他們這個院落的上空響了起來。
“紀皇?”紀墨雙眸頓時一縮!
☆、第三百八十八、陳年往事(上)
“正是老夫,不知小友可願前來一見?”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呵呵,紀墨剛到辰都,就承蒙紀皇相召,自是不敢不見。”紀墨一邊呵呵笑著一邊站了起來,起身之後,手掌一揮,撕開眼前的空間,腳下一擡,就要朝著聲音來源之地踏去。
“主上,我們同你一起!”紀雨,紀森,紀霖,紀惟和小紫見狀紛紛站了起來。
“你們不必跟來,就留在此處等我歸來。”紀墨腳步一頓,轉目朝著幾人分咐了一句。
“主上,師父!”紀雨,紀森,紀霖,紀惟和小紫聞聲同時不滿的叫了起來。
“怎麽?我的話不好使?我說了不用就是不用,若真鬥了起來,我打不過,自會召呼你們過去幫忙!”紀墨臉色微沈,瞪著他們輕斥了一句,諸人頓時不敢再吱聲,紀墨收回視線,一腳跨入眼看著就要合上的那道空間裂縫,下一刻就出現在紀皇所在之地。
紀皇此時並不在皇宮,而是遠在一棟離辰都足有萬裏之遙的石屋中,此屋是一棟四四方方的小四合院,院前種有一株不知生長了多少年的歪脖子老樹,石院背後緊靠著一座青山,詭異的是這座青山和小院明明就在這裏,可周圍來來往往的人,卻沒有任何人能發現它的存在。
若非紀皇相召,紀墨就算往此地路過,同樣察覺不到這座青山和石院的存在,她出現在這座院落上空的時候,心頭不由微微一緊,不過瞬間就恢覆了自然,像紀皇這樣的人物。無論多麽神秘的事出現在他身上都不犯不著驚訝。
紀墨剛剛到達這座院落的上空,紀皇就出來了,他站在虛空之中,面上含著淡淡的微笑看著紀墨開口招呼:“紀小友!”
“紀皇陛下!”紀墨遙遙朝他行了一禮。
“按理說來,你是我的侄女,我不該以小友相稱,可我知道。在你的心裏。是不太可能認我這個皇伯父的,為了不讓你心裏不舒服,我還是以小友相稱為好。”紀皇微微一笑。他的目光十分平和,神色安祥,這一刻,他身上看不見半分那種睥睨天下的威嚴和霸氣。
“多謝陛下。”紀墨也跟著笑了起來。她靜靜的打量著眼前這位名滿十方修真界的傳奇人物,此人的相貌與紀晟睿有四五分相似。可他身上卻完全沒有紀晟睿那種光芒萬丈的王者儀態,他若不看你,你便完全不會去註意到這個人的存在,他隨時隨地似乎都能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在這一點上,紀墨倒是與他頗為相似。
“呵呵,紀小友。看到你,我倒是覺得你更像我的子女。紀晟睿反而像你的父親多一些。”紀墨在打量他的同時,他也在打量著紀墨,半晌之後,紀皇呵呵笑了起來。
紀墨聽得一楞,一時間有些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紀皇顯然也沒打算讓她去猜,很快接著往下道:“你沒發現麽,你與我一般,如果不刻意去展現自己,走到哪都不會引人註目麽!可你的父親不一樣,他啊,當年他無論走到哪,就如空中的驕陽一般,令周圍的人都只能成為陪襯。”紀皇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眸深處有著一抹說不出的緬懷。
“陛下似乎與我父親的感情不錯。”聽聞紀皇提起自己的父親,紀墨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我們的感情當然不錯,紀小友,咱們站在這裏聊天未免太過無趣,我在院中泡好了茶,咱們進去坐下來邊喝茶邊聊如何?今日無論你想知道什麽,我都會告訴你。”紀皇笑著應了一聲,隨後話鋒一轉,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式,紀墨沒有再說什麽,隨著他一同踏進那座小院。
院外那顆歪脖子老樹下的方桌上,果然放著一壺正在噗哧,噗哧往外冒著熱氣的茶壺,茶壺邊上放有兩只杯子,桌子兩端各放有一張椅子,紀皇走過去坐了一張,紀墨在他對面坐了下來,紀皇端起茶壺,往兩只杯子各註入了八分滿的水,這才開口道:“償償味道如何?”
紀墨端起一輕輕抿了一口,雙眉輕輕揚動了一下,旋即開口讚了一句:“好茶!”
“呵呵,對於身邊收了兩名天機谷傳人為徒的紀小友來說,區區天心養魂茶,算不得什麽。”紀皇又是呵呵一笑,紀墨眉眼不動,情緒亦未因他的這句話而有任何波動,秋漓和秋寒山的身世雖然隱秘,可對紀皇這樣手段通天的人來說,想要查出來,想必不是太難的事。
“陛下,茶喝過了,不如說說正事吧,我想陛下特意將我召來,應該不是單純讓我來品茶的。”紀墨喝了兩口茶之後,再次將視線投到紀皇身上,淡淡的開口道。
“好,紀小友是爽快人,我也不羅嗦,你現已晉升合道,此次前來木辰星,想必是來了結恩怨的,我說得不錯吧?”紀皇問,紀墨端著茶杯的手微微頓了一頓,眸光微垂,並未接口。
“身為修士,若不能在飛升之前了結下界的恩怨,渡飛升劫的時候定然過不了心魔一關,我理解紀小友的心情,不過我想紀小友前來除了想了結恩怨之外,想必還有許多事需要求證,你說吧,你想知道什麽,大凡我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紀皇也不讓她回答,自顧又接了下去。
“我沒來木辰星之前,只從別人口中聽聞過陛下的傳說,可來到木辰星之後,卻發現陛下比傳言中的更加厲害許多,像陛下這樣的人,可以是梟雄,是霸主,卻絕對不會是沒有容人之量和容人之膽的小人,所以,我想問上一句,陛下當年,為何一心要取我父親,也就是您的親弟弟一家人的性命?哪怕他逃到了一個中等修真位面的凡人村落,您仍然不放過他?”紀墨雙眸一凝,靜靜的註視著紀皇,一字一句的開口問。
“如果我告訴你,並不是我想取你父母的性命,而是你父母自己不願意做修士,只想一心一意做凡人,我當年派人過去追殺他只不過是希望激起他的反抗,從而回到木辰星,結果是你的父母臨願死,也不肯回來,你相信嗎?”紀皇沈默了許久,才接口道。
☆、第三百八十九、陳年往事(下)
“我信,陛下能不能告訴這,這是為什麽?”紀墨亦沈默了許久,才將話頭接過來,現在的她早已不是昔年那個遇到點事就暴跳如雷而拒絕思考的紀墨了,隨著年紀和修為的不斷增漲,當年許多弄不明白的事,已隱約在腦海中有了答案。
比如說,自己的靈根無端被封印,父母在離世之後,自己無端的做了三年的白癡,以前想不明白這些問題,以為是仇家打上門來殺了自己的父母,封了自己的記憶,可這些先入為主的推斷根本站不住腳,如果這一切真是仇人所為,仇人根本不可能把自己這個禍根留下來了,只要殺了自己,什麽都一了百了。
可偏偏自己活得好好的,如今細想這一切,只有一個可能,這個所謂的仇人根本不存在,而封印自己的人也只能是自己的父母,可如此一來,紀墨又有些事情想不通,自己的父母為何要這麽做?紀墨的意念落到此處,看著紀皇的目光不由變得迫切起來。
“此事說來話長,追根究底都是因為一個情字,你的父親,年輕的時候,風采無雙,當年追逐在他身邊的女修不計其數,可他一個也不喜歡,最後卻對你的母親一見鐘情。”紀皇迎視著紀墨充滿期待的視線,唇角不由浮出一抹苦笑,略帶澀意的接過話頭。
“我母親是炎裔族之人麽?”紀墨又問。
“你的母親出生在炎域,卻不能算炎裔之人,她的身份比較特特,當年,無論是十方修真大世界。還是炎域的諸多生靈,追求你母親的人不計其數,你可知道為什麽?”紀皇朝紀墨搖了搖頭,反問了一句。
紀墨自是不知道,紀皇也沒打算讓她回答,語意微微頓了一頓之後又接了下去:“第一個原因自然是你母親長得很美,其實你的容貌絲毫不在你母親之下。不過你與她的氣質完全不同。她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溫婉嫻靜,而你的氣質則與我紀氏歷代皇室的掌權人相似,你母親的溫婉嫻靜並不是後天培養出來的。而是一種刻在骨子裏的、與生俱來的一種本能。”
“這種氣質,對長期面對種各種殘酷鬥爭的修真界生靈來說,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一個與生俱的就帶著溫婉嫻靜氣質的人。靈魂通常澄凈單純得不染一絲雜質,這樣的人。對修真界生靈有著極大的吸引力,卻註定不合適修真界的血雨腥風。”
“當然,若僅僅是因為這個特質,或許會有很多人喜歡她。但真正願意與她結為道侶的人卻不會多,因為這樣的人,在修真界是很難生存下去的。哪怕擁有她的人再強悍,也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她就像一個放置在真空世界的花朵,僅能供人欣賞,卻不能走進現實生活。”
“真正讓整個修真界的青年才俊都想不惜代價追她的是因為你的母親身具上古金烏血脈,只不過她的血脈一直未曾覺醒,因為無法覺醒血脈,你母親的天賦在炎域只能算廢材中的廢材,可卻因為她的血脈之故,她成為了炎裔十大家族和神廟共同保護的對像。”
“那時候你的母親在炎域地位無人可及,像她那種天賦低得令人發指的人,炎裔神廟卻仍然用無上的靈藥將她推到了元嬰之境,當年她寄養在炎裔十大家族之首的莫家,炎裔神廟與莫家人的意思,是等你母親懂事成熟些之後,就喧布她與莫家長孫莫庸的婚事。”
“正因為誰都沒有挑明這件事,你那被保護得太好,天性又單純無比的母親根本不知道莫家人的心事,在她的心裏,一心將莫庸當成兄長,你的母親被炎裔神廟用靈藥將修為推上了元嬰境之後,正好趕上了十方修真大世界進炎域炎試煉的時間,神廟和莫家的打算是等這一屆的擂臺賽結束之後,就喧布你母親與莫庸的婚事。”
“卻不想就在那一年你的父親剛好進了炎域,又意外的遇到了你的母親,他們兩人一見鐘情,你的父親容貌氣質冠絕那一代的青年人不說,他本性中還有一種不屬於修士該有的浪漫主義情懷,這樣的兩個人撞在一起,自是天雷地火,一場差點引起十方修真大世界與炎域大戰的戀情就這樣產生了。”
“你的母親是莫家內定的孫媳,莫家人自然無法接受她戀上了你父親的這個事實,而你的父親和母親則是一個非卿不娶,一個非君不嫁,如此一來,你的父親便成了炎域莫家的生死仇人,我知道這件事之後,二話沒說,立即舉整個紀室皇室之力無條件支持你的父親將你的母親取回來,說實在話,我做這個決定的時候並不為了你父親那所謂驚天地,泣鬼神的戀情,只因為取到了你的母親,紀氏皇室很有可能生下一位,將來有可能成為那至高無上的天帝的血脈。”
“為了這件事,紀氏皇室與炎裔莫家大戰了一場,莫家那時候可是鼎盛時期,我雖然被喻為十方修真界的第一人,想要抗衡不了莫家,卻仍然差了些,不過,炎裔內部並非鐵板一塊,炎裔其它九大家族同樣不希望看見莫家娶到你的母親,眼見著出了這麽一場變故,這些人自然不會放過打壓莫家的機會,為此,這一次的爭鋒,我們勝了,紀氏皇室成功搶出了你的母親,而莫氏在這一戰中付出慘痛的代價之後,逐漸沈寂了下去。”
“按理說來,事情到這裏已經可以完美落幕了,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你的父母成婚之後,因你的母親不喜歡修真界的生活,厭惡修真界的殘酷廝殺,你父親又愛妻成狂,便順著她的意思,要與她一同去凡人界生活,並按你母親的意思,待子女出生之後,無論是男女,都不讓他走上仙途。”
“他們的決定不管是我,還是紀氏皇室,都萬萬不能接受,而你的父親眼見在木辰星無法實現他們的願望,便帶著你的母親一同逃到了青玄修真界,我很快派人追了過去,並在得知你母親誕下你之後,親發了一道聖諭,封你為墨月郡主,可你父母不但不肯接受這道聖諭,反而選擇了自盡,同時封印了你的靈根和記憶……”紀皇說到這裏的時候,目中不自覺的蘊上了濃濃的怒意。
☆、第三百九十、紀晟睿的憤怒
“你的意思是你對我的父母全無惡意?可我卻記得那個附身於江萍身上的靈魂,卻對我滿滿的都是惡意,這一點又該如何解釋?”紀墨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冷冷的盯著紀皇問了一句。
“呵呵,你說的千蠍吧,千蠍並非紀氏皇室之人,不過他去青玄修真界對付你們一家卻與紀氏皇室脫不了關系,你把他的事算在我身上倒也沒錯,至於其它的事,你認為我用必要編故事騙你麽?”紀皇淡淡一笑,揚眉反問。
紀墨一時無言以對,她萬萬沒有料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這樣,可她的直覺卻告訴她,紀皇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所謂的父母之仇,不過是自己的父母與家族之間對不同生活選擇的一種分岐罷了,他們的死亡或許與紀皇乃至整個紀氏皇氏不無關系,可追根究地,卻是因為他們執著於自己的本心,不肯向家族妥協,終於選擇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這個問題說不上誰對誰錯,紀墨的父母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不能說錯了,可他們的追求卻與紀氏皇室有著本質的沖突,再加上紀氏皇室曾為了讓他們順利走到一起付出過極為慘重的代價,如此一來,反倒顯得紀墨的父母過於任性。
紀墨不是個不通情理的人,她在情感上偏於自己的父母,可在這個問題的立場上卻無法去譴責紀氏皇室,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反而是紀墨一家欠了紀氏皇室不小的情份,紀墨微閉了下眼睛,沈默了許久,才開口道:“陛下。我父母之事確不能全怨紀氏皇室,可我望月宗的滅宗之禍呢?陛下怎麽解釋?”
“望月宗之禍麽?它確確實實是我所為,當年你在炎域參加擂臺賽的時候,我恰好看見了,當時我唯一的念頭就是紀氏皇室當年自己為你父親所做的一切都沒有白費,你能修習天妖煆體訣,便表示你體內的妖皇血脈已然被觸動。我當時就想將你從炎域帶回木辰星。可炎域不比其它,即便是我,在那裏也不敢輕舉妄動。”
“我只能讓晟睿去辦這件事。可惜,最後卻被莫家的莫家莫庸親自動手破壞了我設想的一切,炎域的歷練結束之後,我又命晟睿親自帶人去青玄修真界將你帶回來。並明白的告訴他,任何敢阻擋的人。一律強行摧毀,身為木辰星的君主,我自問是合格的,但一個合格的君主。必然不會是一個善人,望月宗當年覆滅之事,責全在我身上。”紀皇並沒有回避這個問題。坦然答道。
“陛下,我敬重你的為人。但毀宗之恨,殺師之仇,紀墨不能不報,木辰星是顆很美麗的星球,辰都繁榮昌盛,這裏的居民臉上的笑容都比別處更加的燦爛,紀墨雖無多少悲天憫人之心,卻也不想在這樣的地方大動幹戈,只要陛下答應我將紀晟睿找過來,我與他,還有陛下,各自進行一場生死鬥,最後的結果無論紀墨是生是死,這場恩怨便就此了結。”紀墨深深吸了口氣,緩緩開口道。
“好,自從我見過你之後,就一直期望由你來接任紀皇下一任的皇位,不過現在不需要你的答案,我已知道你不可能接受我的這個提議,你有更大的舞臺,區區木辰星的皇位,並不足栓住你的腳步,你能提出這樣一個解決恩怨的方式,我很意外,也很感激,至於生死鬥的地點,就這裏吧,整個木辰星,再也沒有比這個地方更加合適。”紀皇道。
他說完這句話後,慢慢合上了眼瞼,約莫過了一柱香左右的功夫,紀晟睿憑空從空中落了下來,他落地之後,看見紀皇和紀墨不由怔了一怔,緊接著臉色微微變了一變,有些吃驚的看著紀皇開口:“父皇,你這麽急將我從外地召回,不知所為何時,還有,她怎會在這裏?”
“她自是我請過來的,晟睿,坐。”紀皇淡淡看了他這個兒子一眼,指著石桌邊上憑空多出來的一個石凳開口道。
紀晟睿在外面或許光芒萬丈,無人敢與其爭鋒,可他在紀皇面前卻不敢有絲毫的逾越,紀皇聲音一落,他便走乖乖走到紀皇與紀墨之間的那個石凳上坐了下來,紀皇看了他一眼,又道:“你可知我為何召你過來?”
“不知。“紀晟睿楞了一楞,搖了搖頭。
“很簡單,紀墨此次前來木辰星,便是來找你我父子了結恩怨的,我剛剛已與她達成協議,你我父子兩人,各自與她進行一場生死鬥,任何人不得插手,生死各安天命。”紀皇道。
“什麽,父皇,你,你讓我與她進行單對單的生死鬥?”紀晟睿騰的一聲,從坐位上站了起來,看著紀皇布滿了不可置信之色。
“怎麽,你不敢?你是合道初境的修士,她也是,你平日晨自詡為木辰星青年一代的第一人,現在碰到紀墨,你連與她公平一戰的勇氣都沒有?”紀皇的臉陡然沈了下來,他身上那股平和安然的氣息陡然變得十分駭人。
“父皇,你,你怎能拿兒臣與她做比較?紀墨是什麽人?她當年初晉元嬰,就能硬抗魔族的七星魔將,兒臣,兒臣平生從不認為自己弱於任何同輩中人,可她,可她根本不是能用常理測度之人,父皇此舉,顯然是讓兒臣送死!”紀晟睿又驚又怒。
“晟睿,你身為我辰元帝國的皇太子,如果連與一個同階的對手交手的勇氣都沒有,我又如何敢將辰元帝國的皇位交給你?你這個皇太子若如此的貪生怕死,怯弱無能,無須她動手,我現在便親自擊斃你!”紀皇雙眸微微一瞇,陡然起身站起,他身上那股駭然的氣息頓時如海嘯般奔騰起來,身上內斂的氣息再也不覆存在,一股睥睨天下的霸者之氣在他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
“好,好,既然父皇已然決定要讓兒臣做這炮灰,兒臣不敢不從,紀墨,拿命來!”紀晟睿面容扭曲,額際青筋突突的跳動,目中射出瘋狂而猙獰的光芒,手掌一張,一柄金色的羿弓瞬間被他拉成了滿月,緊緊的鎖住了紀墨!
☆、第三百九十一、了結恩怨
紀墨在被紀晟睿鎖定的瞬間周身的毛發齊齊立了起來,這柄弓的威力她曾在魔淵秘境充分見識過,心念電轉間,白玉蛟龍鞭自動出現在手中,她手中剛剛握住白玉蛟龍鞭,耳際已傳來兩聲尖銳無比的破空聲,兩道金光分分兩個不同的方向,閃電般朝著她疾奔而來,而紀皇在紀晟睿與紀墨動上手的剎那間,已失去了蹤跡,不知隱於何處。
紀墨雙眸一凝,手中白玉蛟龍鞭反卷而來,如銀龍銀纏上了其中一枝金箭,另一枝呼嘯而來的金箭紀墨則是直接揮另一只拳頭,悍然迎了上去。
轟,轟!兩聲悶雷般的響聲滾過,被白玉蛟龍鞭纏上了金箭被擊落在地,而另一只金箭則被紀墨一拳轟成了粉沫,可紀墨的拳頭同樣被那可怕的金銳之氣給炸得血肉模糊,手背上更是露出一片森森白骨。
好在她現在的軀體的恢覆能力強得變態,一拳轟碎了那只金箭之後,拳頭上的傷口頓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覆著,而紀晟睿的金箭則與他的心神相聯,被紀墨轟滅一枝,他的心神頓時受到創傷,口中一甜,一口血箭噴了出來。
紀晟睿手中的弓是赤羿弓,可箭卻不是原裝箭,而是特意找鑄造宗師為自己量身打造出來的備箭,這些箭雖然無法與赤羿弓的原裝箭相提並論,卻也是地界中難得一見的玫寶,可就這樣的箭羽,卻被紀墨一拳給轟碎了一枝。
紀晟睿心頭的驚怒已然難以用言語形容,不過內心深處更多的則是抑制不住的恐懼,兩人雖然才交手一招,高低卻已立判。人是一是種很奇怪的生靈,人類生靈的能量很大一部份來自於自己內心的信念,當你一旦對自己產生了懷疑之後,十分實力最多能發揮五分,紀晟睿原就不敵紀墨,此時心頭怯意一生,更加不是對手。
紀墨現在何等眼力。立即就抓住了這個契機。腳下一晃,一步跨到了紀晟睿身前,毫不留情的一鞭抽了過去。碰的一聲,一只黑色盾牌無聲的出現在紀晟睿身前,擋住了這一鞭,紀墨雙眉一豎。棄鞭揮拳,轟。轟,轟連續三拳轟在那盾牌之下,黑色盾牌轟的一聲炸開了,紀晟睿的軀體飛了出去。
“紀晟睿。受死!”紀墨口中大喝一聲,人如影附隨,紀晟睿剛剛倒地。她手中的鞭子已如一道大山般朝他當頭碾落下去,碰!紀晟睿的軀體直接被這一鞭給抽得炸開了。他的魂嬰嗖的一聲,從軀體之內冒了出來。
“父皇,救命!”紀晟睿厲聲尖叫,轉身就逃。
“哼!”紀墨冷哼一聲,腳下一晃,反手一鞭抽到他的魂嬰之上,紀晟睿的嬰體跌落地面,臉上的神色迅速的萎靡下去。
“父皇,你好狠的心啊!”紀晟睿咬牙切齒的朝著某個方向吼了起來。
紀墨正在再次揮鞭的時候,紀皇的身形憑空出現,一把將紀晟睿的魂嬰捏在手中,擡目朝紀墨望了過去:“紀墨,把他的魂嬰交給我來處理,我會散去他的修為,抹去他的神智和記憶,讓他進入幽冥地界,輪回轉世,至於你的的恩怨,便由我來與你做個最終的了結罷。”
“什麽?父皇,你,你真要殺我,你?”紀晟睿聞聲頓時憤怒無比的大叫起來,一邊嘶聲尖叫,一邊在紀皇的手中拼命掙紮,紀皇卻是不理會他,一心看著紀墨。
“好,如陛下所願。”紀墨沈墨了一會兒,最終點了點頭,以她的願意,原本連紀晟睿的魂魄都不想放過,想當年,自己的師尊,以及各峰的師叔,除了元丹峰的歐陽師叔之外,沒有一人能得到輪回轉世的機會。
紀皇不再言語,一指點在紀晟睿的眉心之中,破了他的魂嬰之身,徒留一抹靈魂,隨後又動手抹去了他的神智和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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