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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零四、巫池海(六)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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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印之後,它再次化為狼雕,唯有那雙冰冷無情的紫黑雙眸變得十分祥和。

炎裔青年們在炎狼的魔血被封,化為浮雕之後,體內的魔氣逐漸消退,待他們清醒過來之後,發現自己等人一個個橫躺在大殿中央,眾人頓時嚇了一跳,一磆碌爬起來,結果發現神案上那雕炎狼神像已經不見了,大家最後的記憶逐漸回籠,最先爬起來的翡黛下意識的朝地上望去,發現自己的哥哥也緩緩睜開了眼睛,心頭頓時一喜,不過驚喜之後她又是一呆,因為殿內並沒有紀墨的身影。

“紀姐姐!”意念落到這裏,翡黛擡腿就往殿外竄去,來到殿外一看,她不由大吃一驚,只見殿外那一片片連綿起伏,望不到盡頭的谷峰都不見了,唯有承載炎狼神殿的這座山峰獨自聳立,除此之外,殿外那座炎狼巨雕的頭頂還坐著一只渾身火紅的小鳥,它不時的伸嘴在狼頭上惡狠狠的啄上一下。目中布滿了悲憤之色。

“你是誰?”翡黛愕然的望著那只小鳥,下意識的開口問了一句,殿內的諸人此時也跟了出來,他們在看清殿外的一切之後,同時楞在原地。

狼雕上的小鳥對翡黛的話仿若未聞,直到受傷較重,比這些人醒來得晚一些小紫從殿內沖出來。大聲喚呼師父的時候。它才從狼雕上飛了下來,落在小紫背上。

“楚嫣,我師父到哪去了?”小紫與翡黛他們不一樣。它沒有昏迷之前,親眼見楚嫣飛到神廟,自是知道這只小鳥就是楚嫣。

“什麽?你,你是楚嫣?你真是畢方鳥?”翡黛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眼前的小鳥整個就是一只小版畢方鳥外型。一時不由呆若木雞。

“姐姐在封印炎狼身體的魔氣之後就消失了。”楚嫣沒有理會翡黛,它神色哀傷的看了小紫一眼。低聲道。

“消失了?她去哪了?”小紫一時反應不過來,不由楞楞的問。

“她,她當時的軀體炸成了碎片,然後凝成了一道金符。鉆進炎狼體內封印了魔血,然後,我再也沒看見她出來。”楚嫣的腦袋垂得更低了一些。

“你是說。我師父死了?不,不。我相信她不會死的。”小紫終於回過神來,偏頭看了站在它背上的楚嫣一眼,緩慢而堅定的搖頭否決。

“紀仙子當然沒死,你們為她雕上一尊神像,於我的神像一同擺放,再告知整個炎域的生靈,每隔七日以香火願力祭拜一次,終有一天,她會醒過來的。”炎狼神廟之內,那座一直沒有動靜的九玄妖帝的神像,口中突然冒出一竄聲音……

不說炎狼谷中的事,但說紫焰山之外,炎裔族的炎風城內的神廟中,七大長老和十大家族的家主,原本有幾個人已經達到了自己能承受的級限,正準備自爆的時候,突然發現體內那可股不受控制的古怪力量逐漸散去,戾氣沖天的腦海恢覆了清明。

“長,長老,這,這場浩劫可是過去了?”翡家,莫家,炎家,豐家,等各家的家主在察覺到這一點的時候,臉上一開始浮出的是不敢置信,可當他們散開魂識,掃向炎風城的時候,發現血腥慘烈廝殺和戰鬥已逐漸停止,所有陷入癲狂的人皆已慢慢開始恢覆神智,他們這才敢相信自己並非自己的感知出了問題,而是這場要命的浩動似乎真的過去了。

“不錯,感謝大帝沒有拋棄我炎域!”神廟大長老率先站了起來,返身走進廟內,朝著九玄妖帝的雕像拜了下去,其它六大長老一個個熱淚盈目,跟著起身,走進神廟,虔誠無比的朝著那座雕像拜了下去,十大家族的家主亦跟進來瞌頭跪拜。

“不必拜我,炎域能在這場浩劫中存活下來,一切皆因那位名叫紀墨的女子,就算是我,若沒有她出手,只怕亦會有一個分身成為魔族大帝!”九玄妖帝的神像口中發出聲音。

“大帝!”神廟長老和十大家主皆是滿目愕然的望著雕像,似乎一時間尚消化不了他這話中的意思。

“你們沒有聽錯,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命你們即刻為女刻上一座神像,擺到廟外,再將她的事跡傳達下去,讓所有炎裔子民,每隔七日,以最為虔誠的香火願力祭拜紀仙子!”九玄妖帝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這場浩劫終於過去了!”紀墨的浮雕落成之日,神廟七大長老親率整個炎風城的族民,朝著紀墨的雕像焚香祭拜,完成這一切之後,莫庸站在雕像之下,頗為感慨的道了一句。

“是啊,終於過去了!”翡家老爺子深以為然的接口。

“過去是過去了,只是我族在這場浩劫中不知折損了多少英傑,咱們炎裔族只怕有很長一段時間,要夾起尾巴做人了。”炎家的家主搖頭感慨。

“你就知足吧,我們這些老家夥還在,就是最好的結局,若是等我們這些人都不在了,炎域即便能保住不滅,只怕這方世界也會慢慢被其它修真界蠶食侵戰,說來這一切都虧了這個孩子。”翡家老爺的目光不自不覺的又落到了紀墨的雕像之上……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一轉眼,一千六百年就過去了,紫焰山的炎狼谷中,小紫和已經變成小姑娘模樣的楚嫣正在嘻鬧,炎狼神廟中陡然冒出一道萬丈光華,小紫和楚嫣的動作同時停了下來,兩人對望了一眼,同時擡腿,像旋風般沖向神廟,尚未進門,便看一身黃衫的紀墨笑吟吟的朝殿外走了出來……

(此卷終)

☆、第三百四十七、大乾新星

西遼大陸的大乾帝國近些年最為人津津樂道的人和事有兩件,第一件事是原本只是一個普通郡城的景宵城,經過一千多年的發展,已成為大乾帝國轄下,治安最好,民眾歸屬和幸福感最高,商業、經濟和武道發展最為昌盛的郡城,沒有之一。

第二件事則是商界的新起之秀楚香居,短短一千多年,楚香居已從一個不為人的酒肆成為大乾公認的第一大酒樓!它的分店已開遍大乾一百六十三個郡城,楚香居的酒風靡的不僅僅是大乾,現在整個黎皓修真界,不,是十方修真大世界,不時有人為了喝上一壺楚香居的酒,不惜橫跨無盡的時空距離,跑到大乾做那送財童子。

至於人,自然是和這兩事件息息相關的人,第一個是景宵城的城主景楓,第二個則是楚香居的老板楚情,一千六百年前,他們從巫池海出來之後,修為就像坐過山車一般往上沖,現在的景楓已是胎元九階的高手,而楚情的修為已突破到返虛中階,煆體亦達到胎元二階!這兩個人目前是大乾帝國最閃亮的兩顆新星!

楚情,景楓、耿驍、趙虎,這四人被喻為西遼這一代的四大天驕,雖然楚情並不是大乾帝國子民,可她的店開在大乾,再加上她與景楓的關系非比尋常,大家不約而同的就把她劃為了大乾的一份子,對於這種情況,大乾皇帝自然樂見其成,如果你問大乾皇帝近數千年來最得意的事是什麽,他一定會告訴你,那就是在一千七百多年前任命景楓為景宵城的城主。

自景楓接任景宵城之後,區用了不到一千八百年的時間。便將這個默默無聞的普通郡城打造成大乾帝國最繁榮、民眾歸屬感最高的郡城,只要一想起這樣的能臣幹將是自己一手破格提撥起來的,乾皇就心頭就得意無比,呃,他此時早忘了當年之所以會破格提撥景楓,完全是因丹墨侯爺的逼迫,不得矣而為之!

乾皇在看到景宵城的輝煌業績之後。即時頒布旨令。命大乾九洲一百六十三郡皆向景宵城學習治政方針,任何敢欺陽奉陰違,欺上瞞下者一律處以極刑。這道諭令下去之後,剛開始自然會遭受很多人的抵制,可這一回大乾皇帝顯然是鐵了心推行新政,對於任何試圖抵抗者一律鐵腕鎮壓!

而那些與各世家千絲萬縷的幾大一品宗門不知是何原由。根本不插手這件事,沒有能與皇室抗衡的大宗門插手。大乾境內的世家哪裏抵擋得住皇室的鐵腕碾壓,於是,大乾無數的一流,二流。三流乃至末流家族在此一役中煙消雲散。

在這種高壓和鐵腕之下,新政終於被順利推行下去,實政得以實施之後。區區數百年時間,大乾的綜合國力便提升了一大截。照此以久,估計再過數千年,大乾就會成為名符其實的西遼第一大帝國!乾皇每每看這些,就愈發的為自己當年的眼光感到得意。

不說乾皇的心事,但說景宵城中,這一日傍晚,城主景楓處理完手中的公務之後,擡腿就去了楚香居,無它,因為他剛剛得知離城許久的楚香居的美人老板回來了,趕到楚香居之後,便看見這位風格獨特的美人正躺在後院的屋頂上喝酒,景楓微一搖頭,縱上屋頂,走到她身旁坐了下來,笑著開口調侃:“楚美人,你一回來就跑屋頂上看夕陽,可是夕陽給你帶來了什麽獨特的感悟?”

“什麽感悟?我是在想小師妹,小師妹離開這麽久了,卻不知為何,一點音迅都沒有。”楚情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將手中的酒壺往他手裏一拋,眉宇間染上了幾許沒落之色,她知道紀墨去了炎域,可這去的時間也太久了一些,整整一千六百多年,半點音迅都沒有傳回來。

“你在擔心紀仙子?依我之見,你大可不必如此,紀仙子那是什麽人?想當年,人魔戰場的環境和情形何等惡劣,當所有人都認為紀仙子沒有生理的時候,她不也好端端的活著回來了?炎域雖然危險,可對她來說,卻並非什麽龍潭虎穴,更別說她在炎裔族還有不少朋友。”景楓伸手接住她丟過酒壺,微微楞了一楞,不過緊接著就笑了起來,說起紀墨,他顯然比楚情更有信心一些。

“城主大人倒是挺看得起我!”景楓的話音一落,便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了起來,景楓和楚情同時一呆,緊接著豁然轉頭,果然看見紀墨笑吟吟的站在他們身後,小紫則化為一只拳頭般大小的紫小獸,趴在她的肩膀上。

“師妹!”楚情心情激動,一把沖過去抱住了她。

“師姐!”紀墨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幸好,我們沒有說仙子的壞話。”景楓看見紀墨,心頭亦是一喜,對於紀墨,他心中有敬有畏,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激,當年若非紀墨,他早已不知魂歸何處,現瞧著楚情與紀的互動,景楓唇角微揚,笑著調侃了一句。

“當著我師姐的面,你若敢說我的壞話,怕是吃不了會兜著走。”紀墨瞄了他一眼,目光卻落在楚情身上,一臉戲謔的接口。

“那是自然,你若敢當編排我的師妹,哼……”楚情臉上並沒有一般女子被人打趣的羞澀和不好意思,反而一臉理所當然的攬著紀墨的肩膀,斜睥著景楓一眼,景楓……

玩笑之後,楚情立即動手為紀墨接風洗塵,設酒擺宴,把自己這些年研制出來的新品一一擺了上來,酒過三旬之餘,紀墨簡單的將自己在域歷事介紹了一番,至於自己一睡千年,剛剛才醒的事自然略過沒說。

楚情和景楓並未懷疑紀墨的話,紀墨現在的修為雖然才剛剛突破化神高階,可這速度對於五行同修的人來說,已經快得驚人了,至於炎域差點毀滅一事,除了炎域中的生靈之外,知道這件事的還真沒有幾個。

在景宵城盤桓了幾日,紀墨在得知景楓和楚情所取得的成就之後,嘖嘖驚嘆不止,只覺得這兩個人果然非那池中之物,比自己不知強了多少,眼見他們一切順利,紀墨的心也安落下來,這裏的事沒有什麽需要她牽掛,紀墨便打算開始自己下一步的行程,某日姐妹兩人正坐在一塊喝酒的時候,紀墨開口道:“師姐,我此次是特意來向你辭行的,我準備回青玄修真界。”

☆、第三百四十八、再回趙家村(上)

“師妹可是有打算回去重建宗門?”楚情雙目一亮。

“有此打算。”紀墨點了點頭。

“太好了,這麽多年過去,咱們終於能提重建宗門之事,我這就和你一起回去,這邊的楚香居已經站穩了根基,一時半會不需要我插手。”紀情大喜過望,望月宗養育了她那麽些年,雷威更是對她恩重如山,重建宗門,不僅是紀墨的願望,同樣也是她的願望。

“宗門重建自是少不了師姐,說實在話,我這人懶散,又不擅長管理俗事,單靠我一人,想重建望月宗還真不太容易,不過此事不急於一時,我回去之後會先閉關一段時間,在此期間我有點事要麻煩師姐。”紀墨壓根沒把楚情當外人,自是不會與她客氣,她略一沈吟,便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

“不知師妹需要我做什麽?”楚情按下心頭的激動,接口道,紀墨此舉,顯然是沒把自己當外人,楚情心頭的喜悅更深了幾分,她也好,景楓也罷,能有今日的造化,這一切背後都少不了紀墨的助力,紀墨即便什麽都不做,可她的名聲足以威懾一切企圖對他們不軌的人,楚情不是不知感恩的人,這些事她口中雖然從來不提,卻都記在心裏,如今能為紀墨分擔點事,她心頭自是高興。

“我想師姐去幫我找幾個人,他們分別是我的三個徒兒秋漓,秋寒山和銀月以及二師兄的徒兒藍莫,我估計這個時候二師兄早已飛升天界,師姐找到他們之後,再帶著他們一同帶回青玄修真界。”紀墨道,雖然她壓根不知道秋漓、寒山和藍莫他們在哪。可她卻相信憑著楚情的手腕和能耐,找到這幾個人並不是什麽難事。

“沒問題,這事就包到我身上了,你先回去,等你順利出關的時候,我保證把他們都帶到了青玄修真界,對了。師妹。這事要不要通知趙虎?”楚情微微一笑,十分痛快的將此事抱攬下來,不過緊接著又想起了什麽。忍不住略帶猶豫的問了一句。

當年在巫池海,紀墨與趙虎一同消失不見,後來紀墨又早早離開了巫池海,楚情雖然不知道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可她的本能卻告訴她,紀墨與趙虎之間怕是出現了問題。可趙虎終究也曾是望月宗的一份子,她不得不多問一句。

“不用了,趙師兄想必比較喜歡他現在的生活,咱們就不打擾他了。”紀墨臉上的笑容不由一頓。旋即就恢覆了自然,淡淡的接口道,楚情聽得心頭打了個突。紀墨從來沒有以趙師兄稱呼過趙虎,如今看來……不過。楚情是聰明人,自不會再糾這個話題,兩人很快就聊到了其它事情上。

三日之後,紀墨從楚情手中搜羅了百壺好酒放入自己的儲物戒中,這才告別了楚情,離開了景宵城,出了景宵城之後,她再次來到東冥,向白皇和白澤告別,這才轉道炎域,一路耗費了數年時光,終於回到了藍月神宮!

再次回到藍月神宮的水晶宮,紀墨心頭莫明的浮出了一抹親切感,想當年,她第一次來到這裏的時候,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逃離此時,不想這麽多年過去之後,她似乎已將這裏當成了自己的默認棲身之所,看見敖風的那一剎那,紀墨臉上浮出一抹激動:“前輩!”

“回來了!”敖風打量了她幾眼,目中露出一抹暖意。

“嗯,當年前輩說我的修為達到凝丹境之後,就可以進行第後面的考核,卻不知這個考核什麽時候開始?”紀墨道。

“你已經完成了第五關和第六關的考核,宮殿中許多地方你已經可以隨便使用,至於後面三關,需要你飛升天界之後,才能進行。”敖風道,紀墨聽得愕然,第五關和第六關的考核已經完成了?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我看你體內的光華流動,顯然是有很多的願力尚未吸修煉化,你可以先閉關一段時間。”敖風顯然沒打算回答她的這個問題,他看了紀墨幾眼後,道。

“嗯,我也知道這一點,不過我想先去望月宗附近轉轉再回來閉關。”紀墨見敖風不答,便不再糾著那個問題,順著他的話頭接口道。

“去吧。”敖風點了點頭,這一次紀墨閉關,肯會跨過化神這個門檻,若是心裏有事,很容易形成心魔,紀墨既然想出去轉轉,就去轉轉罷。

紀墨出了水晶宮,穿過藍月湖,落在藍月湖畔的時候,下意識的擡目望了過去,秘境仍然是秘境,並未因望月宗的倒下而消失,相反,此地還因二千餘年沒有人進入,裏面衍生了不少凝丹境和化嬰境的妖獸。

不過這些妖獸在看見紀墨的剎那間,便遠遠逃竄出去,妖靈對危險的感知能力遠勝於人,紀墨在裏面轉了兩圈,便出了秘境,從秘境出來之後,她朝著望月宗曾經的山門望去,只見那裏早已成為一片連綿起伏的荒山,讓她有些驚訝的是並沒有什麽家族或者宗派跑到這裏來占駐這塊靈氣充裕之地,不過隨後想想藍月湖內的敖風,就釋然了,有他在,哪怕是那些一品宗門想打這塊地盤的主意,也是不可能!

在望月宗曾經的宗門前站了半晌,紀墨轉身朝著趙家村的方向行去,趙家村離望月宗不足百裏,以紀墨的腳力即便不動靈元之力,徒步行走,亦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就到了目的地,趙家村是個普通的凡人村落,修士無故不得對凡人動手,所以,即便當年望月宗經歷了滅頂之災,這個村子並未受到波及。

望月村後的那座山神廟顯然被修繕過了,看上去比當年要齊整許多,山道更寬闊了一些,當年那條彎曲狹窄的羊腸小道山被拓寬了近兩倍,上面鋪上了齊整的青石階梯,正時正值正午時分,透過裊裊的軟煙,紀墨無須神識,亦知道山下的莊子比以前大了許多。

☆、第三百四十九、再回趙家村(中)

紀墨站在山神廟前,想起自己當年在趙家村的點點滴滴,兩行清淚不由自主的順著面頰流了出來,她卻仿然未覺,眼珠子直溝勾的望著那條彎曲的青石小道,一時間不由癡了。

“姑娘,你,你這是怎麽了?”紀墨或許是太過走神,又或許是走到她前眼的這位身上沒有任何威脅的氣息,導致一個普通的中年婦人走到她身旁的時候,她都沒有發覺,直到那關切又慈祥的聲音在耳旁響了起來,紀墨才回過神來,擡目望了過去。

映入眼簾的是位年約四十出頭的中年婦人,她相貌並不甚出眾,可面容慈祥平和,人收拾得整齊幹凈,一身藍布褂子,頭發齊整的梳在腦後,看著自己的目光裏面含有三分好奇,七分關切,讓人一見就心生好感。

“沒什麽,我很久以前曾來過此地,現再次路過,有些睹物思人罷了,嬸子是趙家村的人吧?”紀墨感覺到臉頰上傳來的濕意,這才發現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中流淚了,她伸手擦掉淚痕,有些不好意思的對那婦人開口道。

以紀墨的實際年紀,叫一個四十來歲的凡人為嬸嬸,她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的,可誰讓她現在看上去只有二十出頭的模樣呢,在凡人界碰到一個年紀比自己大上一輪的婦人不叫嬸嬸,任誰看見,也會罵自己沒有家教。

“姑娘曾過來我們村?”那中年婦人目中露出了一抹訝色,話說她突然看著一個十分漂亮的年輕姑娘站在山神廟前哭,以為她受了什麽大委屈,心頭不忍便過來問了兩句,可開口之後又覺得有些不妥。像紀墨這般漂亮的姑娘她一輩子都沒見過,這樣清麗脫俗的姑娘根本不像凡夫俗子,現聽她的口氣,她似乎與趙家村有些瓜葛,心中的憫惜頓時變成了驚訝。

“嗯,很小的時候曾路過此地,當時我與家人走失了。無意間走到了這裏。那時候我才幾歲,孤身一人,若非當年遇到了位好心的嬸嬸。悉心照顧我,我只怕活不到今日。”紀墨點了點頭,說到這裏,她的鼻子不自覺的又在開始泛酸。

婦人聽到這裏倒是釋然了。原來這位小姑娘並不是誰的親戚,只是在很多年不小心路過此地的時候迷了路。受過人的安惠,如今怕是回來報恩了,只是這位姑娘看上去根本不像普通百姓家的孩子,只怕出身不凡。要報恩的話卻為何一人前來?意念電轉間,她心頭又冒出一絲迷惑。

“我自從那次走失之後,回到家裏就一直被家人逼著習武。雖然沒習出什麽大本領,普通的豺狼虎豹卻是能對付的。”紀墨瞧著這位婦人的目光。微微笑了一笑,又解釋了一句。

“原來如此!不知姑娘的恩人是哪一家?姑娘若是對路不熟,我可帶你過去。”中年婦人恍然大悟,也是,這個世道,人人尚武,自已家的幾個小子不也是從小就開始習那煆體之術麽,眼前的姑娘看上去雖然弱不禁風的樣子,沒準卻是個了不得的高手,意念落到這裏,她又熱心的問了一句。

“那位恩人的名字我還真不知道,當年我只有五六歲,被那位好心的嬸嬸救回家之後,就開始發燒,剛剛開始好轉,就被家裏人找來的人給帶走了……”紀墨的面色有些尷尬和猶豫,一晃眼二千餘地過去了,趙叔和江嬸都是凡人,最多也只能活一百五十歲左右,她現在確實不知道趙虎家的後人叫什麽名字。

“那他的家在哪個位置你還知道嗎?”中年婦人也有些為難,趙家村現在有二百多戶,若不知名字,一時間想要找人還真不容易。

“這樣吧,嬸嬸如果方便的話,就帶我下村轉轉,我瞧瞧能否找著兒時的記憶,若實在找不著的話,我就向村裏捐上一筆款,讓村裏修繕一下宗祠道路橋梁什麽的也好,當年那位嬸嬸見到我一個迷路的孩子,毫不猶豫的就伸了援手,可見貴村的村風何其純樸可貴,我多少為這樣的村子做點小事,也能心安。”紀墨略一猶豫,這才接口道。

趙家村對紀墨來說,那是她兒時的家,她憶記中的故土,趙虎一家對紀墨更是有養育和救命之恩,當年自己進入望月宗之後,因各種陰差陽錯,一直不曾有機會回來,不但趙虎一家的恩情未報,她也從未能給這塊養育自己的故土任何回報,如今事過遷境,物是人非,紀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不破壞這個村子平靜的前題之下,讓這裏的人能過得更好一些。

“姑娘,當年那位善良的婦人救你,估計沒想過要什麽回報,你不必如此……”那婦人下意識的開口道。

“嬸嬸,我明白你的意思,可古人雲,滴水之恩,報以湧泉,那位嬸嬸不求報是她的豁達,可我若將其視為理所當然,便是我這人無情無義了。”紀墨道。

“姑娘有此心,我安嬸嬸就先替趙家村的人謝過姑娘了。”那婦人見紀墨執意如此,也不好再多說什麽,只順著她的話頭接了一句。

“原來是安嬸嬸,有勞了。”紀墨微笑著朝她道謝。

兩人又寒喧幾句,安大嬸便帶著紀墨朝趙家村行去,安大嬸雖然是個沒有習過武的普通人,可她的身子骨卻很結實,走路雖不能用健步如飛來形容,卻也絕對不慢,沒多大一會兒,兩人就從山神廟走到了趙家村的村口。

“安嬸,這姑娘是你家親戚?好生水靈!”剛進村頭,迎面便走來兩人三十左右的青年婦人,她們在看見紀墨的時候,雙目不由陡然一亮。

“咳,這位姑娘是來咱們村尋恩人的。”安嬸嬸輕咳了一聲,道。

恩人?那兩名婦人目露疑惑之色,安嬸也不好解釋,打了個招呼,就帶著紀墨走了,她帶著紀墨延著整個趙家村轉了一圈,紀墨卻想不起來當年到底是哪家人救了自己,無奈之下,安嬸只好帶著她回到了自己家。

為何將紀墨帶回自己家呢?因為趙家村這一代的村長就是安嬸的丈夫,村長名叫趙詠根,現年四十六歲,是煆體巔峰的大高手,趙詠根還有兩個弟弟,都是脫凡境的體修,都在城裏的城禁軍中任職,村長一家在趙家村威望極高。

ps:今天據說是情人節,雖然咱這不懂風情的人從來不過情人節,但還是借此對姑娘們說上一句:祝各位美女帥哥情人節快樂!:)

趙家村在紀墨心中有著極深的份量,這份塵緣三言兩語解決不合適,稍稍多著了點筆墨,不喜歡這段的親們可以略過.

☆、第三百五十、再回趙家村(下)

走進安嬸門口的時候,紀墨心頭不由微微顫了一顫,眼前這座青磚青磚、三進三出、寬敞明亮的大院落所占的位置正是當年趙虎家的位置,只不過他們家現在所占之地較之當年足足擴大了三倍有餘。

“安嬸,這就是你的家麽?”紀墨強行控制著心裏的激動,狀似無意般問了一句。

“嗯,之前沒好意思說,我當家的就是本村的村長,這會應該還在家。”安嬸有些不好意思的嗯了一聲,一邊招呼著紀墨進門,一邊呼喚著自己當家的名字。

“怎麽了他娘?咦,有客人?”屋裏的人聽到呼喚,很快走了出來,這是一個身材高大,面容粗獷的中年漢子,他在看見紀墨的時候,不由怔了一怔,此人正是安嬸的丈夫趙詠根,安嬸瞟了丈夫一眼,簡單將紀墨的來意說了一遍。

“哦,姑娘對自家恩人是哪一家一點印像沒有麽?”趙詠根仔細打量了紀墨兩眼,眼前的女子身上看不出來任何習武的痕跡,可她的相貌卻清麗脫俗得不似凡間中人,一時間很是把握不住她的來歷和目的,心頭不由起了幾分警惕。

要知道這個世界的凡人可是知道修仙者存在的,趙詠雖然只是煆體巔峰的修為,不能算正式體修,可他根當年亦在外闖蕩過數年,雖然沒有闖出什麽名堂,見識卻遠非自家婆娘能比,像紀墨這種一看就非普通人家的女子單身一人跑來趙家村這麽個凡人村落找恩人,實在由不得他心中不生疑慮。

“原本是沒有的,不過走到村長家門口的時候,卻突然有點憶記了,我依稀記得當年救我的那位嬸嬸就住在這個房子裏。不過當年的房子還沒有村長家的這麽大,卻不知此地是否更換過主人?”紀墨自然看得出趙詠根對自己的警惕,可她卻仿然無覺的接口道。

“不曾,這塊地基一直是我們家的祖基,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這塊地基我們家已使用了足有二千多年,至於這個房子。也建了近百年了。中間只是稍稍做過些許修整。”趙詠根聽得雙目瞇了起來,心頭的警惕更深了幾分,看著紀墨的目光中已多出些許審視。

安嬸雖然善良。可她也不是傻子,紀墨口中的話她亦聽出了幾分不對,眼前這姑娘看上去約莫二十出頭的模樣,她五六歲時也就是十五六年前。那時候自家的房子和現在並沒有什麽兩樣,自己那時候也嫁到了趙家。如果說救她的人是婆母,自己這個做媳婦的人不可能沒有半點印像。

“安嬸,趙先生,你們不必擔憂。我對二位,或者說對趙家村沒有任何惡意,許多年前。我確實曾在此地生活過一段不短的時間,只是事過遷境。物是人物,很多當年人都已經不在了。”紀墨瞧著他們的模樣,不由啞然一笑,語氣頗有些感慨。

“姑娘是修士?”趙詠根下意識的問,不知為何,紀墨面上的神情讓他心頭的警惕和懷疑不知不覺的已散消了不少。

“修士麽,算是吧,我來此地,一是故地重游,二是想看看昔日故人的後輩生活得怎麽樣,如今看到趙先生,安嬸之後,我也安心了,卻不知兩位是否有什麽心願?”紀墨微微笑了一笑,又道。

“原來是先祖的故人,那便是我們的長輩了,趙詠根見過前輩!”趙詠根聽得心頭一凜,立即向紀墨見禮,安嬸則是呆一旁,一時有些回不了神,她倒也聽說過修仙者的存在,可她必竟從來沒有見過真正的修士,眼前這位雙十年華,貌美如花的少女難道是幾百歲的老怪物?

“不必客氣,既然你當我為長輩,身為長輩卻不能一點見面禮都不給。”紀墨靜靜的受了他一禮,然後擡手輕輕一拂,一縷純凈無比的真元進入趙詠根的體內,迅速的竄過他的奇筋八脈,約莫數十個呼吸的時間後,趙詠根只覺那道困了自己已有十年之久的梏桎騰的一聲被沖開了,他終於突破到了脫凡境。

“謝謝前輩……”突破到脫凡境的趙詠根大喜過望,正要朝紀墨拜下去,卻被一道柔和的力量托了起來。

“區區小事,不必拘此俗禮,若是你不介意的話,不知可否帶我拜祭一下你們家的先祖們?”紀墨擺了擺手,將他托起來之後開口道。

“當然,前輩這邊請!”趙詠根此時對紀墨的來歷毫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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