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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你可真夠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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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庭筠並不知道李先生說的是真是假,他說給他一個理由,可是到底需要怎樣的一個理由,才能讓他放棄?

既然都是為利益而來,這理由當然也是與利益有關,肯定和情懷無關。呂庭筠是這樣判斷的。

可是他會需要什麽樣的利益?自己又能給予什麽樣的利益?

“我天生愚鈍。不如你直接說,你想要什麽?”呂庭筠說。

李先生笑了笑,“你一看就知道是聰明無比的青年才俊,要是你都能算是愚鈍,那這世上就沒有聰明的人了。你姓呂,就註定了我們不能合作,所以我要的,你是給不了的,我要的是讓呂家跨掉。讓長宇集團控制權落在我的手裏。”

“恰恰相反,這個我可以給你。”呂庭筠冷冷地說。

“哦?你不是呂龍奎的兒子嗎?你不替呂家作想?”李先生明顯不相信。

“我當然是,不過現在長宇的控制權並沒有在呂家的手裏,而且呂家早在幾年前就垮了,這已經是事實。表面上長宇的高層還姓呂,但事實上那只是傀儡罷了。我不知道呂家與你有什麽仇,但只要你提出來,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給你一個交待。”呂庭筠說。

李先生看著呂庭筠,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夏霽見呂庭筠說的話有效,也在旁邊跟著說道:“可能先生久居韓國,對這裏的情況不是很清楚,控制長宇集團是於家和周家,他們相互合作,早就把呂家給邊緣化了。先生和呂家到底有什麽舊怨,倒也不妨說出來,如果真是呂家對不住先生,庭筠理應致歉和賠償。不過庭筠為這一天的確籌謀了許久,還望先生能夠高擡貴手,不要從中作梗,華夏多的是投資機會,先生完全可以另擇他處。”

呂庭筠其實覺得夏霽這話說得太過卑微了,好像在求人一樣,以他的驕傲勁,是說不出這樣的求人的話的。只是夏霽是一番苦心,他也理解。

李先生許久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夏小姐可否記得,我們在韓國的時候,我曾經請夏小姐幫我尋一個故人。”李先生說。

“我當然記得,您要尋的人叫春下芙,我也曾經找人四處打聽,可是這方圓的城市群裏,沒有一個姓春的人。真是對不住您。沒有辦好您托付的事。”夏霽有些慚愧。

“夏小姐不必愧疚,我尋了那麽多年,尚且沒有任何線索,夏小姐找不到,原本也是情理中的事,我也是上月遇到一個故人,說我要尋的人本不是姓春,春下之意,原來是夏的意思,春天的下一個季節,不就是夏天麽,也是我太愚笨了。”李先生說。

夏霽心裏猛地一緊。“原來您找的人姓夏?”

李先生點頭,“春下即夏,芙往往與蓉字相組成芙蓉一詞。我要尋的人,取了後面一個字,也就是夏蓉。是陽城夏家的人。”

夏霽心裏更是狂跳,陽城夏家就兩個女兒,那不是自己的母親夏婉蓉,還能是誰?

“我也是陽城夏家的人。不過據我所知,夏家沒有一個叫夏蓉的,只有一個叫夏婉蓉,那是我媽媽。”夏霽說。

李先生眼裏閃過驚喜,“那我要找的人,或許就是媽媽了,她在世時,你可聽說過她曾去臺彎的事?”

“李先生收到的消息有誤,我媽媽尚在人世,只是生病了而已。”

李先生忽然就站了起來,“阿芙她還在?”

他一向沈穩,言行幾乎沒有不妥之處,現在忽然站了起來,把夏霽都嚇了一跳,沒想到他會如此激動。

“我不能確定您要找的人就是我媽媽,但我媽媽確實還健在。”夏霽說。

“我能不能看看你媽媽的照片?”李先生急切地說。

“當然可以。”

夏霽找出了手機,翻出了前一陣她去看夏婉蓉時拍的照片。

照片上的夏婉蓉目光呆滯,但面容卻依稀可以看出年輕時的風彩。

李先生看著照片,久久沒有說話。但夏霽可以看到,他眼睛已經潮濕。

雖然他沒有說話,但答案已經清楚了,夏婉蓉正是他要找的人。應該是找的時間太長了,忽然找到,心中的嬌美女子已變成白發蒼蒼的老婦,差距實在太大。所以他一時接受不了。

也或許是多年心願終於完成,激動得說不出話來。總之他一直默默地看著,沒有說話。

見他這副樣子,夏霽和呂庭筠也不好意思打擾。

良久,他才回過神來,臉上又重新恢覆了平靜的微笑。“對不起,失態了。沒想到夏小姐竟然是故人之女,我真是很高興。”

“既然你是家母的舊友,那應該尊稱您一聲李叔才是。就不叫您李先生了,這樣生分。”夏霽說。

“好,我有一個不情之請。我能不能見你媽媽一面?”李先生問。

這個要求其實夏霽料到了,他尋了這麽多年,現在終於找到了,他又有什麽理由不見一面。

“不行。阿姨現在身體不好,恐怕得過一段時間。”呂庭筠在旁邊說。

李先生回過頭看著呂庭筠:“年輕人,你不會是想以這個條件相要脅,讓我退出收購吧?”

“那倒不是,我呂庭筠做事也是有底線的,不會無恥到這種程度,不是不讓你見,只是我們需要安排一下。”呂庭筠說。

夏霽其實也不明白,為什麽呂庭筠不讓李先生見媽媽?可是以她對呂庭筠的了解,呂庭筠斷不是那種會以這種事要要脅的人。

“霽兒,阿姨是病人,我們需要安排一下,突然地安排見面,不好。”呂庭筠說。

“好吧,我們安排一下,如果醫生說可以見,那我們再說。”夏霽雖然不明白呂庭筠的意思,但她知道呂庭筠肯定有他的道理,她當然要配合呂庭筠。

“既然阿芙還活著,這便是我晚年人生最大的驚喜了,這個股權的收購案,我退出,就算是我賣給阿芙的一個面子。”李先生說。

這當然是個好消息,呂庭筠和夏霽相互看了一眼,都有點不相信,沒想到李先生這麽快就答應讓出來了。

“我說要你給我一個理由,你肯定在想,是要給我利益,其實我要的理由,是一個讓我愉快起來的理由,我現在就很愉快,所以我就可以放棄任何事,人生在世,能開心是最重要的,不然再有多高的地位,有多少的財富,也是沒用的。”

這是典型的老年式的發言,不過從李先生口中說出來,就讓人感覺很可信。而且真誠。

“那就謝謝李先生了,就算庭筠欠您一個人情,以後有用得著庭筠的地方,庭筠一定盡力而為。”

“希望你們能盡快安排我和阿芙見面,拜托了。”李先生說。

“一定的,我那魯莽的兄弟……”

“你放心,既然我已經退出收購了,那也不會再扣著你兄弟了,我這就打電話讓人把他放了,不過那個年輕人也是很燥,可不能讓他再找我麻煩。”李先生笑道。

“這個您放心,我肯定不會讓他再對您無禮。我為他之前的魯莽向您道歉。”呂庭筠說。

“那就不必了,年輕人嘛,有點脾氣那也是正常的。回頭我會讓人和兩位聯系”李先生站了起來。

又想起了什麽,看著夏霽,夏霽趕緊遞過去自己的手機,“您把號碼輸在我手機上,我回頭會和您聯系。”

“好。”李先生接過手機,認真地在上面輸入號碼。然後遞還給了夏霽。

夏霽和呂庭筠一起將呂先生送出白樓,這才回來。

“我知道你想問為什麽我要阻止他見你媽媽,可是你別忘了,他好像和我有仇,而我爸恰好也在那家康覆中心,如果讓他見到我爸,要是對我爸不利,那可怎麽辦?”呂庭筠問。

夏霽想想也對啊,她竟然把這個情況給忽略了,“幸虧你及時提醒,不然我又犯了大錯了。可是他到底和呂家有什麽仇呢?”

“我覺得不是什麽深仇大恨,不然他也不會因為你媽媽還活著就放棄收購,要真是有什麽深仇大恨,那恐怕也不會輕易放過我的。”

“但既然我答應了讓他見我媽媽,那我也不能食言啊。我還是得安排讓他去見的。”夏霽說。

“那是當然,人家以誠相待,咱們當然也得說到做到,安排肯定是要安排的,但不能讓他遇上我爸。”呂庭筠說。

“這個當然,我會安排好的。”

兩人正說著,電話響了,竟然是康強打來的。

康強聲音哽咽,說大小姐過世了。

夏霽以為自己聽錯了,問康強說什麽,康強又說了一遍。

大小姐就是夏婉媛,夏婉媛竟然死了。這個消息實在是太突然了。夏霽有點發暈。

“這怎麽可能,前幾天還好好的,而且她很健康,沒看到有什麽問題啊。”夏霽喃喃自語。

“我送你回陽城看一下吧,那始終是你的親人,有必要去看一下。”

夏霽和夏婉媛真是沒什麽感情,但那是她唯一的姨媽,她媽媽唯一的姐姐,現在她過世了,夏霽當然有必要回去看看。

——

就在呂庭筠準備送夏霽回陽城悼念夏婉媛時,他接到周梁棟打來的電話。稱有要事和他商量,讓他立刻趕過去和他見面。土畝吉弟。

呂庭筠知道,肯定是李先生告訴周家他們放棄收購,周梁棟這又掉過頭來找呂庭筠這根救命稻草。

還好這時孟珂已經回來了,呂庭筠讓孟珂送夏霽到陽城去參加葬禮,自己一個人到會館去找周梁棟。

快到會館時,呂庭筠將車停下,打了電話給胡蝶。

胡蝶竟然馬上就接電話,“呂先生,我得恭喜你了。”

聽她接電話的聲音這麽響,呂庭筠猜想她應該沒有周梁棟的身邊才對,於是問道:“那件事現在是什麽情況?”

“我聽二爺說,買家忽然把價格壓到了二十億,多一分也不出。”胡蝶說。

“二十億?買一半嗎?這個價可是夠低的。”呂庭筠笑道。

“不是買一半,是全部的股份,這買家可是夠黑的,都已經談好了,卻忽然變卦,一下子把價格壓到了一個不可能水平,二爺快氣得吐血了。”胡蝶說。

這就很明顯了,李先生退出收購,並且隨手壓了一下價,算是幫了呂庭筠一個大忙。經過這一折騰,給周家留下的時間更加緊迫,在這個時候李先生來這麽一手,那可真是把周梁棟給逼到了絕境。

呂庭筠也一下子從被嫌棄變成了周梁棟的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這還真是得感謝李先生了。

“這事的變化可真夠快的,你沒和二爺在一起嗎?”呂庭筠問。

“二爺明天就要離開了,我在幫他作一些協調一些最後的事情,他在會館等你,你趕緊過去吧。”

“好,謝謝胡小姐了,你會和二爺一起走嗎?”呂庭筠問。

“你舍不得我走嗎?你留我,我就留下來,不走了。”胡蝶在電話裏半天玩笑地說。

呂庭筠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對著電話沈默了一會,那邊胡蝶又笑了,“好啦,別嚇著了,開個玩笑呢,我知道你是妻有兒的,我也就開開玩笑,看把你嚇成什麽樣了,真沒勁。”

“那我先去了,回頭再聊。”呂庭筠趕緊掛了電話。

聽到汽車的聲音,周梁棟竟然親自走到陽臺上來看是不是呂庭筠來了。呂庭筠看到他那種焦急的樣子,心裏一陣痛快。

有些事情總是這樣,當你感覺無路可走的時候,卻總是忽然柳暗花明起來。

“庭筠來了?快請裏面坐。”周梁棟熱情地說。

呂庭筠跟著周梁棟進了房間,周梁棟竟然還親自給呂庭筠倒酒。

“庭筠,那件事有些誤會,我們相識一場,也算是忘年之交,我還是希望我的股份有你來接手的好。”周梁棟一臉的笑容,卻掩飾不住他眼裏的焦急。

如果他不能盡快時間拿到錢,那他恐怕就走不掉了,他其他的帳戶都已經被凍結,他急需錢,不然就算是走了,到了國外也不能正常生活。

“二爺,有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您的股份,恐怕是收不了了。”呂庭筠說。

周梁棟明顯一驚,“什麽?收不了?這什麽意思?”

“我那個同學說,目前華夏股市並不景氣,買進您的股份後也不知什麽時候才能有收益,他說不買了。”呂庭筠說。

“怎麽會這樣?這明明是說好了的呀,他怎麽能變卦呢?”周梁棟是真的急了。

“我也是這樣說的,我說我和二爺交情甚好,二爺也一直非常的照顧我,現在怎麽能說變就變?我好說歹說,最後我那同學說,如果要買也不能是那個價,三十五億價格可以不變,但我們要更多的股份。”呂庭筠說。

“你接著說,要更多的股份是什麽意思?不是說好先付一半的錢,拿走我身上一半的股份嗎?”周梁棟問。

“我同學現在的意思是,不能只拿一半,要拿走全部。一次性就要拿走全部。我也知道二爺不會同意這麽苛刻的條件,所以我都不好意思說出來,唉,是我對不住二爺,但我真的是沒有辦法說服我那個同學,他真的是太固執了。”呂庭筠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那你讓他再加點價,我就把所有的股份都給你們!”周梁棟急吼吼地說。

此時的周梁棟一心只想拿著錢走人,哪裏還有平時那個沈穩的周二爺的樣子。

“加不了啊二爺,我們能籌到的資金就只有這麽一點,我同學又固執,看來咱們的合作是沒辦法繼續了,我也真是很慚愧。對不起了二爺。”

“說對不起有什麽用?這是落井下石嗎?竟然要用那麽少的錢來買我全部的股份?難道我的那些股份比白菜還不值錢?簡直是豈有此理!”周梁棟終於忍不住發起火來。

呂庭筠知道周梁棟肯定會發火,這還真是在他的預料之中。但呂庭筠不懼他,現在的周梁棟,已經是熱鍋上的螞蟻,他急於將手中的股份拋售,將這筆巨額的財富帶走,因為給他留下的時間是真的不多了。

“我真沒有落井下石的意思,只是我那同學實在是太固執了,大部份的資金又是由他控制,我很難說服他,真是對不起二爺了。”

呂庭筠說完,站了起來,作出準備要離開的樣子。

“對不住了二爺,那我先走了,回頭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您直接吩咐。”呂庭筠向房間門口走去。

周梁棟看著呂庭筠離開,眼裏有些恨意,但並沒有挽留。

呂庭筠出了會館,驅車離開。

將車沿著亞丁河慢慢地往市開著,呂庭筠心裏其實是有些緊張的。

他這相當於豪賭一把,就賭周梁棟在短時間內找不到更好的買家。只要周找不到買家,那就只能把那些股份賣給他。

敢這樣賭,當然也是因為周梁棟現在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如果周梁棟能有更好的選擇,那也不會這麽急就把他給找來。那邊李先生的這一攪和,浪費了周梁棟大量的時間。周家如果不把這些股份處理完以後再走,他們一但離開,他們就很難控制這些股份了。恐怕最後是一個子兒都拿不到。

現在呂庭筠最擔心的就是周梁棟答應以低價把股份轉給於家,於家在短時間內能不能籌到這麽多的錢,呂庭筠並不清楚。而於家會不會出手,他一樣也不清楚。所以一切都是未知的,賭的性質很大。

人生或許本身就是一場賭博。呂庭筠決定拼一把,如果能以這麽低的價格拿到周家所有的股份,那無疑是最好的,幾乎就解決了所有的問題了。

呂庭筠將車停在河邊,心裏其實還是很緊張。他不停地看手機,希望手機響起。

手機還真是響了,但不是周梁棟打來的,是胡蝶打來的。

“你好,胡小姐。”呂庭筠接起電話。

“哈哈,呂先生,你夠狠啊。”電話那頭胡蝶竟然笑得很開心。

“什麽意思?我哪裏狠了?”呂庭筠假裝聽不懂。

“我就知道你會趁機殺價,可我沒想到你竟然能把價格殺到這麽低,看不出來,呂先生也是個狠角色啊。”胡蝶笑道。

“原來你已經知道了,那個價格確實是有些低,不過那是同學的意思啊,我就知道二爺不會同意,結果他果然是沒有同意,沒法合作了。”呂庭筠說。

“二爺給我來電話了,說讓你把錢匯過去,我這邊已經把律師和會計等人員集聚好了,馬上就辦股權轉移手續。”

呂庭筠心裏的那塊石頭這才落了地。這一局,他總算是勝了。

“二爺不參與這件事嗎?都由你來處理?”呂庭筠問。

“本來那些股份也不直接在也的名下,都是他的人在持股,所以都不需要他直接簽字的,他只要同意,我們下面的人自然會辦好的。”胡蝶說。

“那好吧,謝謝胡小姐了。”

“光嘴上說謝謝那可不行,你準備如何謝?”胡蝶問。

“胡小姐想讓我怎麽謝?”呂庭筠反問。

“你以身相許吧。哈哈。”胡蝶笑道。

“我已經許了別人了,恐怕是許不了了。”呂庭筠心情大好,也開了個玩笑。

“那算了,回頭你請我吃飯吧。”胡蝶說。

“這個沒問題,只要胡小姐想要吃的,我就算是上天去捉,下海去捕,也一定給胡小姐弄來,以報大恩。”

“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是記住了。”

呂庭筠雖然是開玩笑,但從內心裏他確實是對胡蝶非常的感激。整件事要不是有胡蝶幫忙,那確實是做不成的。胡蝶這個漂亮又有點神秘的女人,有意無意間給呂庭筠創造了很多的機會。成了他重新崛起的重要推手。

雖然對胡蝶很感激,但畢竟胡蝶是周梁棟的人,呂庭筠不敢怠慢,自己也找了一批專業的人,一起去辦股權轉移的事。

給周家持股的人,其中有兩個是長宇的董事,股權要轉移,自然要有他們親自簽字,見到呂庭筠的時候,那名董事非常的吃驚,他們沒有想到,周家股份的接盤人,竟然會是已經沒落許久的呂庭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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