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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在內閣見他。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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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藥?”羅天馳眼睛一亮,嘿嘿笑道,“那會兒你成親是不是也吃了這個?”

“我不用,我又沒有你那麽多狐朋狗友。”

穿著一襲華袍的華榛倚在白墻上:“衛大人說話最好小心些,什麽狐朋狗友?你怎麽不說你沒人緣呢?”他拍拍胸脯道,“放心,有我給你擋著酒呢,誰灌你,都得踩著我屍體過去。”

羅天馳斜睨他:“我只指望你到時莫發酒瘋,把賓客們嚇跑,不指望你別的了。”他把藥丸一口吞下。

華榛挑眉:“我而今酒量更好了,你不信?”

“趕緊娶個娘子吧,跟酒較什麽勁兒?”羅天馳道,“你酒喝得多,就能遇到喜歡的姑娘不成?”

他都成親了,華榛還在吊兒郎當的。

聽到這話,華榛朝衛瑯看了一看,淡淡道:“我在等著某人犯錯呢。”

衛瑯警覺道:“你此話何意?”

“聽不明白便算了,那是我……”華榛翻身上馬,心想那是他跟駱寶櫻的約定,只要他還沒看上別的姑娘,這約定就一直有效。

羅天馳怕那兩人又起什麽沖突,眼見駱元昭背著駱寶珠來了,挑眉道:“你們可真慢,總算來了。”

駱元昭把駱寶珠放下來,正色道:“還請侯爺好好對待珠珠。”

“自然,不然我娶她作甚?”羅天馳道,“珠珠,你說是不是?”

這等時候並不適應用這種語氣,更別說還徑直問新娘呢。

可駱寶珠一早曉得他是什麽性子,說話肆無忌憚的,可這就是他,不管是優點還是缺點都那麽明顯,她不會因為這樣的缺點而討厭他,就跟他總嫌棄她笨,可也娶了她一樣。

她輕聲道:“你待我好不好現在可看不出來,得看以後呢。”說完扶著丫環的手走向轎子。

竟然還還嘴,羅天馳眉毛挑了一挑,笑意浮上嘴角,好不好,今晚上就得讓她見識一下!他騎上馬背,朝眾人一拱手,伴著花轎往前而去,衛瑯,華榛等人跟在後面。

鞭炮聲仍是連綿不絕,響徹了整個京都。

☆、第 153 章

駱寶珠坐在轎子裏,聽著外面的喧囂聲,一顆心砰砰直跳,也不知過得多久,花轎突然停下,喜娘生怕驚嚇到小姑娘似的,輕聲細語道:“四姑娘小心些,嫁衣長,可別踩到了,來,慢慢出來。”

原來到侯府門口了,駱寶珠深呼吸一口氣,彎腰從轎中走出,扶住喜娘伸過來的手。

喜娘把紅綢兩頭遞給新人,羅天馳用力一拉,駱寶珠沒個提防,差些摔一跤,只聽得她在蓋頭下方哎呀一聲,好像嬌弱的綿羊,他就忍不住笑。

見他這時候還玩鬧,喜娘正色道:“還請侯爺引好路,新娘要真跌了,甚不吉利!”

宜春侯府沒有長輩,喜娘今日來擔此重任,劉夫人就與她千叮囑萬叮囑,說羅天馳放任不羈,不能由著他胡來,該什麽規矩便得要什麽規矩,讓喜娘不要害怕,若是羅天馳不聽,使人去告知她。

故而喜娘當然是有幾分底氣的。

羅天馳目光與她對上,竟看出幾分凜然,他嘴角扯一扯,消去些力氣拉著駱寶珠去大堂。

沿路賓客們就在紛紛恭賀了,左一句右一句的,沒個停歇,駱寶珠難以想象這得有多少人,上回駱寶櫻嫁人,衛家已經是人山人海,今日此地恐怕也不會少。她越發謹慎,一步步走得穩當,好不容到大堂,額頭上,背上都已經滲出汗來。

見她站定了,羅天馳湊到她耳邊戲虐道:“一會兒別拜錯方位。”

因周圍都是客人,駱寶珠沒有再出聲,只在心裏把羅天馳罵了一句,這麽簡單的事情她才不會做錯呢。不過夫妻拜天地,還要拜高堂,他父母皆不在人世,恐是要對著牌位罷?駱寶珠又有些唏噓,她都不曉得公公婆婆長什麽樣。

胡思亂想間,她隨著主持成親的禮官指示,順利的行完大禮。

眾人又再次恭賀。

喜娘請羅天馳引著駱寶珠去洞房。

他在前頭走,她慢騰騰的在後面,離開了鬧哄哄的人群,夜風也好像更急了,吹得她嫁衣飛揚起來。

聽到風聲,他回眸看去,瞧見她下方露出了緋紅色的鞋子,繡著並蒂蓮花,她不知他停下,兀自往前,眼看著要撞到羅天馳,藍翎忙拉住她:“姑娘……”

駱寶珠驚訝:“有什麽事嗎?”

隔著紅蓋頭,聲音也好像不一樣,羅天馳目光在她身上瞄了下道:“嫁衣重嗎?”好似很多層,裹得她整個人都豐盈起來。

駱寶珠怔了怔,小聲道:“有些重呢。”

喜娘皺眉道:“侯爺!”

走路都沒個消停,這會子說什麽話?

羅天馳摸摸鼻子,嫌她煩,但還是轉過身去。駱寶珠忽然就想笑,因他被喜娘訓了好幾次,這可是很少見的,真想看看他的表情呢。

兩人走入洞房,駱寶珠在床上坐下來。她手掌伸開,並排放在膝頭,端端正正的一點不敢亂動,這是成親的重要關頭,想到母親的叮囑,她背脊挺得更直,因知道好些女眷定是在屋裏,盯著她看呢。

接過銀秤,羅天馳走到她面前,沒有任何猶豫,瞬時就把那蓋頭挑了起來。

光亮一下落入眼中,駱寶珠微微擡起頭看向他。

穿著喜袍的男人劍眉星目,仍是灑脫不羈,不拘小節,甚至沒有什麽緊張,目光籠在她臉上,像平日裏一樣自在。

駱寶珠倒是忍不住臉紅,哪裏能多看,連忙低下頭去。

看她羞答答的惹人憐愛,羅天馳挑眉一笑把銀秤交還喜娘,劉夫人笑道:“天馳你而今娶妻了,可得收斂著些,別欺負寶珠,知道嗎?”

在羅氏與劉夫人眼裏,駱寶珠的家世稍許有些低,但好在這姑娘品行不錯,羅天馳又喜歡,她們便隨他。而今既然嫁進來,自然是巴望兩人把日子過好的,劉夫人少不得要叮囑幾句。

一個柔柔的聲音道:“表姨呀,表哥那麽喜歡寶珠妹妹,怎麽可能會欺負她?寶珠瞧著也是聰明人呢,想必能把侯府管好的。”

聲音極是熟悉,駱寶珠心想,這是金惠瑞啊!

聽到金惠瑞說話,羅天馳就不耐煩:“二姑姑,您就不能讓我先把合巹酒吃了?”

劉夫人拿他沒轍,趕緊讓喜娘端來。

兩人對著喝了,金惠瑞冷眼瞧在眼裏,從駱寶珠想到駱寶櫻,自然也就想到了衛家,她著實沒料到衛恒會變成傻子,真是便宜他了,不然她非得想法子收拾他不可,而今只剩下衛瑯一個人。

衛家不合,大房二房搬出去,衛老爺子致仕,衛瑯也失去了衛春堂這個支柱,那是孤掌難鳴。眼下相公一路高漲,聽聞已找著當今首輔的把柄,把他弄下臺,他就能坐上首輔的高位,到時內閣俱是他的人,要把衛瑯踢出局還不是手到擒來?

笑容浮在眼底,她低頭把玩手腕上戴得玉鐲。

曉得羅天馳的脾氣,劉夫人很快就領著女眷們告辭,見門關了,駱寶珠從袖中抽出帕子擦汗。

碩大的鳳冠還戴在頭上,看著都替她頭疼,羅天馳走過去一把取了扔在床上,朝兩個丫環一揮手:“你們出去。”

駱寶珠擡起頭對上他肆無忌憚的眼神,臉一下通紅,因母親最擔心的就是洞房了,生怕她不知人事,與一個嬤嬤拿圖冊教她,她看得晚上都睡不著,又有些害怕。現在羅天馳目中那股邪火,分明就是前兆。

她囁嚅道:“你叫她們出去作甚?我還要,還要洗澡呢,再說,難道不是應該侯爺出去嗎?”

剛才還坐得很直,此時已經縮起來,羅天馳道:“還不出去,是不是要本侯把你們踢出去?”

兩丫環哪裏敢留,只得朝駱寶珠行一禮轉身出了門。

眼瞅著他坐到自己旁邊,駱寶珠渾身緊張,勉強鎮定著道:“侯爺不是還要去外面應酬客人嗎?一會兒許是有人來催。”

羅天馳挑眉道:“不急。”

“哦,那侯爺坐著,我洗個臉。”駱寶珠要站起來,結果被羅天馳抓住胳膊一拉,失去平衡,整個坐倒在他懷裏。

男人的呼吸一下拂到臉頰上,她忍不住閉起眼睛。

睫毛輕輕顫動,驚慌失措,卻更讓人生出侵占的心思,羅天馳低頭就吻在她唇上,她腦中立時空了,什麽都做不了。

與曾經嘗到的滋味一樣,又軟又甜,好似果子,他吃一口不夠又吃一口,她像獵人弓箭下的兔子,乖乖順從,只等羅天馳老實不客氣的把手伸到她胸口時,她才又跳起來,雙手捂緊了道:“我出汗了,我要洗澡!”

羅天馳盯著她:“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早晚都得給爺碰,你躲什麽?”

說話絲毫沒有顧忌,駱寶珠的臉火辣辣的,惱道:“我現在就要洗澡,我才不管你什麽早晚……”

她生氣起來便會沒有畏懼,羅天馳知曉新郎要做的事情,淡淡道:“也罷,洗幹凈些總比不洗好。”目光從頭到腳巡視一遍,“別弄什麽香,太熏人,爺先去喝酒了,等回來再收拾你。”

他腳步帶風,瞬時走了出去。

駱寶珠忙讓丫環進來服侍她洗澡。

瞧著水裏姑娘白嫩的身體,秋羅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剛才侯爺的行徑不像是個憐香惜玉的人,恐怕姑娘要受些苦頭呢。

其實她們不說,駱寶珠也知道難逃一劫,可母親說這是為人妻子必得要過的一關,等過了這關,便沒有害怕的事情了。她穿著緋紅裏衣,半靠在迎枕上,努力說服自己等會兒羅天馳過來,她不要太過慌張。

母親說越慌張越疼呢。

也不知過得多久,秋羅來稟告:“侯爺回了,在凈房……”話未說完,駱寶珠道,“快端水給我喝。”

莫名其妙就覺得幹,秋羅拿過來,她一口氣喝了兩盅。

等喝完,羅天馳已經從大門進來,怕又被他趕走,秋羅自覺的與鶴草雙雙退出去。

駱寶珠第一回看見他穿裏衣,往常華袍在身英姿挺拔,而今這緋色卻讓他顯出幾分少見的柔和,可他一開口,她就曉得是錯覺。

“既然都洗過澡了,還穿著衣服作甚?”羅天馳一邊走,一邊脫自己的裏衣,隨手拋在旁邊的檀木高衣架上。

燭光下,年輕的軀體高大精壯,好像橫亙的山脈,駱寶珠看得一眼,只覺腦中好似有雷鳴,心想他這樣的舉止她怎麽能不驚慌?她從來沒見過男人的身體,就算在圖冊上瞄得幾眼,可也沒有眼前的來得真切,嚇人。

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給藏起來,駱寶珠慘叫一聲就鉆進了被子。

羅天馳上床時拉不開,她裹得好像個蠶寶寶,駱寶珠在裏面求道:“你別嚇我,你把衣服穿上好不好?”

羅天馳哭笑不得:“你難道不知道洞房的意思?”

駱寶珠欲哭無淚,耍賴道:“我不知道,我一點不知道。”

可裹得再緊,面對神勇的羅天馳,還是不用費什麽力氣,他兩只手並用很快就把駱寶珠從被子裏拖了出來。

兩人緊貼在一起,男人的肌膚散發著熱氣,她嚇得不敢睜開眼睛,羅天馳拿起她的手放在胸口:“不是跟你的一樣嗎,你怕什麽?多摸摸就不怕了。”

硬硬的,但卻很光滑,駱寶珠漸漸放松,鼻子輕嗅還聞到了皂角的味道,很清爽,她嘟囔道:“跟我不像,我比你軟。”

羅天馳笑起來:“是挺軟的,尤其是……”

駱寶珠惱道:“不準說。”

真不知他怎麽那麽沒臉沒皮,什麽都能說出口。

他垂眸看她,她的臉很紅,芙蓉似的,眼睛也好像染了這艷光,水盈盈的閃動,懷裏抱著這樣可愛動人的妻子,他實在忍不住又動手。

只是幾件裏衣,瞬時就被拋在了踏板上。

駱寶珠只覺身體很冷,可包裹著她的身體卻又燙得像火,要把她燒熱了融化了一般,她在他懷裏輕顫,被迫的仰著頭被他親吻,被他一雙手探索。好像駿馬從草原上疾馳,攀上山峰,順著水流又回到谷底,一整片風景盡收眼底。

還未開始,她已覺得疲倦,察覺到他最終的意圖,一觸即發,她下意識四處尋找東西,想躲藏。羅天馳卻抓住她的手,沈聲道:“珠珠,洞房就得做洞房的事情,你別怕,我會輕點兒的。”

沒碰過女人,可自從吻她之後,他對男女之事漸漸有了興趣,而今也準備嘗試這滋味,因他知道自己的欲望所在,就好像在沙場上,心中存著的信念,一定要贏得勝利一樣。

那是只可進不可退的念頭。

駱寶珠聽到他這麽說,心頭狂跳,可也知道這節骨眼上自己無法逃開,她哀求道:“你別騙我,我怕疼,你……”她想到剛才看到的,嚇得摟住他脖子,緊緊摟著他,“我怕啊。”

聲音極是嬌弱,如同她的身體,無一處不軟,便是這溫柔鄉叫他全身的血都匯聚在了一處,羅天馳一只手掐住她的腰,不讓她扭動,輕聲道:“別怕,就只這一次。”

人生裏的“這一次”好似刺刀般貫穿了她。

駱寶珠哭得昏天暗地。

秋羅跟鶴草兩人站在外面,都覺得自己身上好像割肉般的疼,差點想沖進去,只奈何初為人妻勢必要受這種苦的,誰也攔不住,只得祈禱羅天馳能快些。

疾風驟雨席卷過山林,駱寶珠覺得她像片落葉似的,被吹得七零八落,被吹得只剩下一口氣勉強茍延殘喘。

想著妹妹今日的洞房,駱寶櫻也正擔心,因她知曉羅天馳不是個溫柔的人,不過夫妻間的床笫之事,她實在不好與羅天馳說。在床上翻了個身,正要入睡,衛瑯回來了,帶著一身的酒味。

看到她尚未睡著,他一句話不說,彎下腰就親她,她皺眉道:“真臭,可是替天馳擋酒了?瞧瞧你,醉醺醺的,快些去洗一下。”

“知道是幫天馳,你還嫌棄我?”衛瑯手撐在她兩側,輕聲道,“寶櫻,我想你了。”

月光下,他臉頰微紅,眸色映著月光,閃耀著迷人的光澤,駱寶櫻心頭一跳,手指點在他胸口:“衛瑯,我告訴你,你別想借著醉酒行兇!”

☆、第 154 章

有喜之後怕有危險,他一直沒有碰過她,雖然有難忍的時候,可駱寶櫻比他堅決,絲毫不曾心軟。

衛瑯戒色已有數月,今日喝了酒回來,見她穿著桃紅色的中衣,一頭烏發鋪在枕邊,那兩色稱得她臉頰更白,水潤潤的像新鮮剝開的果肉,引誘著他去嘗鮮。他捉住她的手,啞聲道:“大夫都說可以,只要我小心些……”

她皺眉:“不行,萬一不好呢?”

孩兒在她肚子裏越久越有感情,雖然她一點不知他長什麽樣子,可卻在全心全意的護著他,就像那在孵著蛋的母雞,輕易不會離開它的窩。

衛瑯沒再說話,把她手指拿到嘴邊,輕輕咬了咬。

溫熱的觸感一下從指尖傳來,她猛地往後縮,他卻不放,盯著她的眼睛,從指尖慢慢舔舐到掌心。

癢癢的,好像羽毛拂過,那稍許的濕潤露在空氣中,很快又幹了,但卻在皮膚上留下了什麽,叫她一陣臉紅。她想起以前無數的夜晚,他或溫柔或熱情的親吻她,在肌膚上刻下烙印,讓它記得無上的愉悅。

這一刻,蠢蠢欲動。

她又忍不住抽手,頭發隨著她的動作在枕上游蕩,從裏衣裏露出來一小片肌膚,有著別樣的風情,他今日越看她越迷人,附身下來,咬住她耳垂:“我保證不傷到孩兒,寶櫻,你別擔心。”

他雙手游走,在她身上好像一條靈活的蛇。

本就是夫妻,多少次的纏綿,彼此了如指掌,駱寶櫻很快就有些吃不住,可骨子裏還在抵觸,拿起床頭的迎枕隔在二人中間,咬著唇道:“你就不能再等一等,現在孩子還沒有動靜呢。”

“有動靜得要六七個月。”衛瑯一把扯開迎枕,“你想我忍那麽久?”不等駱寶櫻回答,他手指刮在她臉頰上,邪笑道,“更何況,恐怕你也忍不得。”

感覺到臉上是什麽,駱寶櫻臉燙得好像燒過的水,拿起他的中衣一陣擦。他笑,把她攬在懷裏,低聲道:“寶櫻,我也會讓你舒服的。”

駱寶櫻想打他,可顧忌孩子到底不敢動作太大,他卻利用這個,輕易就把她侵占。隔得太久,她忍不住一聲輕哼,似疼痛,似快樂,光是那輕微的聲響就魅惑的可怕,衛瑯直覺自己掉入了爬不出的陷阱,越想出來越被纏得緊,他在她身後輕吻她脖子:“寶櫻,今日尚早,咱們等會兒再……”

回答他的是駱寶櫻含含糊糊,欲拒還迎的輕吟。

世上事多數是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的,所以試過之後,兩人晚上便不是那麽清閑了,這日駱寶櫻仍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

紫芙,藍翎扶著她去梳妝打扮,其他丫環來收拾皺巴巴的床單。

一連幾日都是如此,其實駱寶櫻也有些累,心裏想著晚上一定不準他再亂來了,畢竟跟以前不同,他好歹也嘗了滋味,因是能歇一陣子的。

藍翎詢問道:“少夫人是用完早膳便去駱家嗎?”

“早些去,能跟祖母,母親說說話,沒什麽不好。”駱寶櫻道,“你這就讓他們備轎子吧。”

藍翎應一聲,紫芙則命人端飯菜。

不像有些婦人,有喜了嘔吐的厲害,駱寶櫻除了倦意重,胃口倒是挺好,飯量大增,是以這一日三餐,比平日裏多得一倍的量。但也有不好的地方,她在鏡子裏照了照臉,原先巴掌般大,現在有一個半巴掌大了。

怎麽都沒有以前漂亮,駱寶櫻嘆口氣:“再過幾個月,不知得多醜呢!”

女人當然會在意容貌,尤其是美人兒,見主子發愁,紫芙笑著寬慰道:“都要生孩兒的,不是獨少夫人一個,誰都會胖呢。胖了孩子才會好,生下來健健康康,少爺不是也讓少夫人多吃一點嗎?少爺也不覺得這樣難看了。”

可她又不是光給他看,駱寶櫻撇撇嘴兒,她是自己瞧著不舒服,至於衛瑯,他要敢嫌棄她的話,試試看呢。

她肯定以後再不理他了!

用完早膳,她與長輩們說一聲,便去駱家。

今日駱寶珠回門,本是一大早就起來了,可羅天馳沒個樣子,她穿好衣服又被他拖回去,連早膳都沒有好好吃,要不是丫環大著膽子來敲門,不知她得被折騰成什麽樣子。

再好的脾氣都忍不住,駱寶珠梳妝打扮之後,不與他說話便坐上了馬車。

羅天馳擡腳上來,見她穿著盛裝,珠光寶翠,渾不似剛才在他懷裏求饒的小姑娘,他咧嘴一笑:“難怪說人靠衣裝,還挺像侯府夫人呢。”

駱寶珠撇過頭。

她不理他,羅天馳眼眸瞇了瞇,吩咐車夫行路,等到車動了,一把將她抓到懷裏:“你膽子倒不小,爺與你說話,你聽不見?”

手指捏住她下頜,強迫她擡起頭。

昏暗的車廂裏,他星眸閃動,透著強硬,那是不容她抗拒的張狂,駱寶珠咬唇:“我等會兒回去要告訴祖母,母親,三姐,你欺負我。”

她說著閉起眼睛不看他。

羅天馳未免著鬧,因她說三姐了,那是駱寶櫻,駱寶櫻曉得還得了?他兩只手捏她的臉:“我哪裏欺負你了?你既然嫁給我就是我妻子,難道妻子不該伺候丈夫?你回頭問問,哪個妻子不要盡這種本分的?”

“別的我可沒欺負你,前日咱們去皇宮,你不記得我幫你了?沒有我,他們能待你如此和善?”

皇太後,皇上賞賜下了不少東西,可她又不要這些,家裏的早夠用了,她是氣他只顧自己,她到現在還在疼。那天流了那麽多血,他難道不知道嗎?她說要歇歇,他不當一回事情,駱寶珠委屈:“我疼,你早上還……我不想跟你說話!”

羅天馳皺皺眉頭:“這種傷口一晚上也就好了,我打仗時受了劍傷第二天都沒歇息呢。”

駱寶珠道:“難道你以為我騙你?我不疼裝疼嗎?”

大大的眼眸裏閃著淚光,淚慢慢落下來,羅天馳一怔:“你……你真的很疼?可第二天並未見紅。,”

駱寶珠垂下頭:“你不信算了。”

她曉得他的脾氣,也在容忍,可她真的疼,也沒料到他一點不曉得體貼,難怪他那麽晚才娶妻,根本就不知道怎麽疼人。她從他懷裏逃出來,挪到車座的另一頭,離他遠遠的。

他看過去,見她小腦袋也朝著外面。

這樣的姿勢竟然維持許久,也不怕脖子扭到,羅天馳暗自腹誹,既然疼當時就該好好說,哪怕砸個東西呢,現在倒與他使性子。他不想主動說話,可車廂裏太安靜了,他不習慣這樣的氣氛。

他喜歡她這幾日總在他耳邊嘰嘰喳喳的問侯府的事情,讓他帶她四處逛,讓他告訴她,父親母親的故事,她不該不開口。

可她倔強起來,倒也像頭牛,羅天馳輕咳一聲拉她的胳膊:“我今兒不碰你了,行嗎?”

他服軟了,駱寶珠心頭一喜,立刻轉過頭來:“你說真的?”

剎那雲破天開,像在車廂裏撒入光輝似的,瞧見她甜甜的笑容,羅天馳心情也跟著好了,手臂一伸把她攬在懷裏:“爺會騙你?說不碰就不碰,不過你以後不準這樣,咱們有一說一有二說二。”

“說什麽?我跟你說疼了,你都聽不見。”駱寶珠可記得他的動作,她剛說呢他就進來了,都來不及阻止。

羅天馳撓撓頭:“往後再遇到這種事,你得厲害些,你要是摔個碗碟什麽的,我興許就能聽進去。”

駱寶珠咂舌:“你們府裏那些都是極貴的,我怎麽好摔?”

“什麽你們府,那也是你的侯府了。”他笑起來,低頭親親她的唇,想起她的眼淚,到底也明白了自己的莽撞,低聲道,“對不住,這幾日讓你疼了。”

他溫柔的時候很迷人,比霸道的時候好上萬千,駱寶珠伸手摟住他脖子,任由他采擷。

這時,駱寶櫻的轎子也將將行在街道上。

正當臨近午時,行人如織,她這一乘轎子雖說算不得多麽奢華,可精工打造,用了上好的楠木,轎簾綴著珠花,又有六名護衛在旁護送,看上去便知來自世家。故而行人生怕撞到,都不用轎夫出聲,自覺的讓開一條路。

唯到得一處巷子前,無法前行,駱寶櫻奇怪,在轎中詢問:“出何事了?”

轎夫道:“有兩乘轎子擋在前面,好似是兩位官家夫人。”

狹窄的地方兩兩相遇,靠的是自覺,只有一方願意後退,才能讓道路通暢,然而現在顯然不是這種情況,駱寶櫻眉頭微擰,低聲問:“是一早堵著的,還是咱們先到?”

轎夫道:“回少夫人,是咱們先到,她們後來的,明知咱們的轎子在前,她們還往前擡呢。”

那是故意的了,駱寶櫻心想,能夠如此大膽,敢截衛家少夫人的人,必是有頭有臉,可會是誰呢?她斟酌片刻,輕聲道:“咱們把轎子退回去。”

不管是誰,她為了肚中孩子,都得退一步,不能出意外傷到孩子。她原是不肯低頭的人,可當了母親,她學會了忍耐。

眼下,沒有比孩子更重要的事情。

☆、第 155 章

轎夫見自家少夫人主動讓路,這便要把轎子擡起,豈料對面的夫人坐在轎中朗聲問道:“不知前方是哪位夫人?”

這聲音太過熟悉,駱寶櫻心想,她一早該料到金惠瑞,而今京都夫人有幾位敢與她作對?也就金惠瑞不自量力,以為嫁得楊敏中,控制內閣便是天下無敵了。真正可笑,她是把皇權放在哪裏呢?

她懶得理會,讓轎夫擡轎。

金惠瑞見她要走,有些驚訝,因她了解駱寶櫻的傲氣,她總是瞧不起她,放在以前,狹路相逢駱寶櫻絕不會讓路,可現在她一句話不說,不戰而退,莫非是忌憚自己?她嘴角露出幾分笑意,那可真的可惜了,她今日原是同海夫人一起來的。

海夫人是海宗萬的妻子,海宗萬雖不顯山露水,官職也只止於三品,可曾經卻是楊旭的老師,他父親去世,守制三年之後,一直不曾再回京都。而今已是隔了十年,楊旭一再請求,他才願意覆職。

毫無疑問,海宗萬是很得楊旭看重的,故而金惠瑞一早就想著法子結識海夫人,因她知道楊敏中不缺那些只會對他唯唯諾諾的官員,他缺的是可信賴的盟友,能更加穩固他地位的重臣。

海夫人只當路還堵著,詢問道:“可是走不過去?咱們也不急,不如便讓予她。”

聽起來有些蒼老,應是有四五十歲,駱寶櫻在腦中迅速的回想了下,並不曾想起這是誰。難道是哪位老臣的妻子?她冰雪聰明,忽然就明白了金惠瑞的意圖,扶著肚子從轎中慢慢出來道:“兩位夫人,請你們先走吧,我原無急事,妹妹今日回門,我早些晚些去都不打緊的。”

聲音柔和,讓人如沐春風,含著特殊的魅力,便同是女人,也忍不住要看一看,海夫人目光穿過窗欞,投在駱寶櫻身上。

午時明亮的光籠罩著她,顯出少有的絕艷,只是那樣站著,已是風姿萬千。

海夫人驚訝道:“你懷了孩子?”

駱寶櫻手放在小腹上,自然是故意的,她微微一笑:“正是,有三個多月了,故而轎子行得慢,耽誤您了。”

說話實在客氣,海夫人一下心生好感,問道:“你是哪家的少夫人?”

沒料到兩人竟然攀上話,還有結識之意,這並不是金惠瑞的初衷,她笑一笑:“原來是衛三少夫人呀,你該早些說。萬一與人碰著了,如何是好?便算沒什麽,也叫人後怕,擔心不小心傷到你。”

是說她借著肚子無所顧忌嗎?駱寶櫻垂眸道:“楊夫人說得沒錯,我往後是不該怎麽出門,只珠珠是我最疼的妹妹了,我總要去看看她。”她命轎夫把轎子往後擡,“讓兩位夫人先走罷。”

“這如何使得?”海夫人忙道,“還是你先走。”她甚至掀開轎簾露出臉來,“你們年輕人不知道,懷了孩子最是要擔心的,哪怕已是三個多月,也不能有一點馬虎!你快些上轎子走罷,莫耽擱。”

那是一張極慈祥的臉,長眉細眼睛,臉略方,與漂亮搭不上邊可卻讓人心生暖意,駱寶櫻認識她,那時候海大人與衛老爺子一同教楊旭的時候,羅氏常請她入宮做客。

原來是海夫人!

駱寶櫻笑道:“海夫人,既是您,我更要讓路了,不然相公得知我搶了您的道不知怎麽責備呢。因相公常提起海大人,說海大人清正廉明,在朝為官是百姓之福。”

海家離開京都數年,嫌少有年輕人認識他們,海夫人驚訝,但也從剛才金惠瑞說得衛三夫人猜到了她是衛瑯的妻子。

這是衛老爺子的孫兒媳。

雖然海大人與衛老爺子行事作風南轅北轍,兩人常有爭執,海大人甚至曾公開說衛老爺子其身不正,但海夫人知道,丈夫只是心直口快,未必是真厭惡衛老爺子。

見駱寶櫻很堅持的要讓路,海夫人想著再彼此謙讓只是浪費時間,她們走了,還能讓駱寶櫻也早些上轎,當下笑一聲:“謝謝三少夫人了。”

兩頂轎子慢慢行過去。

路過駱寶櫻身邊時,金惠瑞的目光掃過來,透著滿滿的陰冷,明明她是想讓海夫人看看駱寶櫻的囂張,好讓海家一起對付衛家,可現在……海夫人竟然還挺喜歡駱寶櫻?

她咬一咬嘴唇,可駱寶櫻也就這陣子好得意了。

她還不知道,衛瑯將會面對什麽呢。

駱寶櫻等到她們走了,方才上轎子前往駱家。

這麽一耽擱,她去得更晚,羅天馳已經與駱寶珠坐在堂屋了,老太太瞧著小孫女兒的打扮,紅寶頭面熠熠生輝,綾羅綢緞盡顯奢華,打心眼裏就高興,更高興的是,羅天馳的態度。她深知一個女人要在家裏地位牢靠,別的都是假的,最需要的是男人的支持。

現在只要羅天馳願意撐著駱寶珠,她在侯府的日子定然不會難過,當然,作為妻子,她也得有些回報,比如管好侯府,伺候好羅天馳。

這些她與袁氏沒有少說,全靠這孫女兒的領悟了。

聽說駱寶櫻來了,駱寶珠又沒個剛才端正的樣子,幾步走到她身邊著急道:“三姐你真來了,我剛才還在想,你有孩子興許我不該讓你過來看我呢。你要小心些,以後還是等把我的小外甥生下來,咱倆再見面!”

駱寶櫻戳她腦袋:“真笨,我不出門你不會來看我,非得要等到生下來呀?那得多久?”

駱寶珠嘻嘻一笑:“說得也是。”

她親自扶著她坐下,生怕有些閃失。

小姑娘為人妻子了,可一言一行並沒有什麽不同,除了這一身華貴,駱寶櫻目光從她頭頂掃到腳,果見穿得妥帖,當下點點頭,她還是把自己的話放在心裏的。

侯爺夫人要有個侯爺夫人的樣子。

“侯爺。”她這才轉頭看向羅天馳。

“姐姐。”他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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