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歌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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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秋，暖意絲毫不減，紀西羽臥在花房裏，看著紀太太陳暮女士為一株花苞的南北朝向而暗自神傷，她在陰涼處昏昏欲睡。
“我聽說小優回來了？”擺弄的間隙，陳暮對著女兒提問，依舊漫不經心。
她翻了個身，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擡手搭在眼上，很是疲憊，“嗯。”
“怎麽都不見你們出去？”
“又不是小孩子，她在拍戲，沒時間的。”
陳暮巧妙地抓住重點，“拍戲？”
“對。”她知道母親想聽什麽，挑揀重點，“和城意殺青的電影同一個劇本，她演女二……紀廷禮定的。”
了然地點了點頭，“你哥哥那裏你還去嗎？”半刻沒有回應，“西西？”看到自己的女兒側臥在藤床內，已然是睡熟的樣子。
陳暮笑了笑，遂低頭繼續和她的花作鬥爭。
事實上，紀西羽徹底閉上了眼睛，窩在暖陽中，卻一下子了無睡意。
她聽從了陳羨的建議，搬回了老宅。事實上，就算她不同意，紀廷禮也會派人把她綁回來。老宅有私人醫生、還有聯系方便的陳羨，橫豎都比她自己一個人要方便。
那天回去後是她自己找到的陳羨，“Aunt，我、我……我最近狀態不好。”
她很配合治療，應該說自己也很害怕，意識到自己的反常舉動，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波動。
她知道自己說的話是多麽過分，而那一刻陸離的臉色也的確是她所不願意見到的，一片慘敗。或吵或鬧，從未有過一刻，眼裏只剩下重傷之後的苦澀，她的表情也未必好看。寧願接受他刻薄的責罵，無理取鬧，而不是現在這種進退兩難的局面。
"你告訴我，究竟要怎樣你才會滿意？"
答案或許很近，但是誰都不願意相信誰的猜測。他們多年的感情說是兩廂情願也好，說是互相折磨也罷，作天作地還作死，從未有過一刻的安寧。
指尖倏地收緊，她忽然覺得手腕處疼得厲害，翻身起來。
"不睡了？"媽媽看了她一眼，見到她懶散地穿著鞋子。
"手疼，我回去吃片藥。"她扶著那圈白紗布，阻斷了媽媽起身的打算。
陳暮面露擔憂，"你……"
"沒關系的。"說話間已經穿好鞋子，無所謂地念著，“吃一片藥而已。”已經自顧向屋內走去。
紀西羽最近的兩年變得越來越喜怒難辨，真正能夠談上話的只存在於陳羨，作為真正的母親，陳暮也覺得自己似乎是對自己的一雙兒女關心太少。她的疏遠和紀廷禮又有所不同，更多地維持著表面的客套，其實到底有幾分親近，真的很難說。
櫃子門拉開，裏面分類擺著一堆藥瓶。手指扣著門“篤篤”作響，在第三列找到了自己要的東西。“止疼片——”看著瓶身的說明，摸出兩顆，含在嘴裏，悠悠地去桌邊找水喝。
手機屏幕閃個不停，淡淡地瞥了一眼，心道有些人還是真經不起念叨，卻終於還是接通了，“小優。”
“西西姐！”對方依舊活力十足，言談中從來都是自然親密，“你有沒有好些？”
看著手腕上的一圈紗布，紀西羽劃過一絲嘲諷的笑，聲音卻是平淡無常，“挺好的。”
“那出來玩好不好？”尤優似乎一直在等這句話，並且聽起來是真的開心。
“今天？”她有些莫名，“劇組放你假？”
“今晚劇組聚會呀，導演、編劇、演員都在……”聲音拖得長長地，“Seven也在的。”
果然！真不好意思，這次沒能克制住笑意。尤優聽得收起一開始的喜悅，帶著一絲疑問，“你笑什麽？”
她卻沒有再講話，拿著手機挪出房間。
尤優等得心急，也許還要去約別人，終於弱弱地問了一聲，“那……你會來的吧？”
紀西羽面對著一墻的衣裙若有所思，聽到聽筒裏的聲音，帶著笑意，“去啊，為什麽不。”
電影劇組的拍攝已經進入尾聲，男主已經殺青，還有楚心玫和救場頂替Seven的男演員進行著最後幾場戲的補拍。她之前去劇組看過一次，林鹿無情無義撤地幹凈，居然連正牌編劇姚了了都一起帶走了，整個氛圍自然妙不可言。
相較於那樣的步步為營，電視劇組這裏簡直稱得上是歌舞升平。本來就是年齡相仿的青年男女，人氣也正高漲，完全的井噴時期，微博隨隨便便發一條，都是幾萬的點讚，玩起來自然也是自在的多。
定妝照分三批在網上公布，紀西羽第一次明白“軒然大波”這個詞的意思。營銷號和主流媒體都開辟專門的版塊用於跟蹤報道，尤其是得到原著作者的認同，不僅僅是粉絲，還有很多書迷加入了“自來水”的陣營，連續一周，都霸占著話題榜的前三名。雖說未播先火本來就在意料之中，但是這樣的人氣，還是讓人欣喜過多。
今天是導演請客，算作是開機前的一個小型的劇組見面會。訂的地方並不遠，就是在T&L旗下的娛樂中心。
紀西羽沒想到自己是被順風車接過去的，開車的居然也是一個熟人，“喬先生。”
喬煜一聽到這個稱呼就噴了，“西西，你是不是和我太客氣了一點。”
“好吧，喬哥。”她認命地改口，“你老了。”
他聽得卻不生氣，還在和她開玩笑，“都是兩個孩子的爸爸了，當然會老。”
喬煜是策域藝人管理部的總監，也就是陸離工作室的執行經紀人。他們原先就是舊相識，共事多年，離職手續當初還是經手於他，真的是他鄉重逢了。
"猜猜今天是誰讓我來做這個免費車夫？"
她笑了一下，"總不至於是Seven。"
"西西，女孩子還是要可愛一點。"喬煜點破事實毫不留情。停頓了一下，又笑起來，“想不到啊，風水輪流轉。以前你開車載我一程，現在卻要換成我了。”
一拳打在棉花上，側過頭看了她一眼，姑娘明顯的漫不經心。他笑了一聲，及時換了個話題，“手沒事吧？”
紀西羽這才有了些反應，側顏溫淺如畫。低頭看了一眼，已經是爛熟於心的答案，“沒事啊，我怎麽會有事。”
約定的地點是歌房，等候著的自然是她的好朋友。
褪下古裝的尤優，一身淺色的薄紗禮裙，微卷的長發，香肩半露。是不是要算作有緣，無論是裙子還是鞋，全都是和她之前參加活動時，一樣的品牌。
相較於尤優的光鮮，她今天穿得就休閑多了。沒有logo的白色露臍半袖配牛仔短褲，白色休閑鞋，甚至連妝都沒有化，臉白得通透。
她的眼睛滴溜溜地照著她轉了幾圈，直到紀西羽略帶不耐煩地打斷，“做什麽？”
尤優迎上來想要拉住她的胳膊，她舉舉手上的紗布，對方無奈地吐吐舌頭，只得作罷。
進包房之前，尤優神秘兮兮地對她說道，“我給你留了一個好位置。”
當下直接推開門，裏面剛好一曲歌畢，燈光矚目間，所有人都轉過來看她們，多多少少有些驚訝。“副總。”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才慢慢有人反應過來，迎來細細散散的問好。
自然走近，紀西羽的視線，卻在第一時間對上了沙發中間那個高大的身影。
好像變得更瘦了，以至於許久不見明顯覺得下巴頦都是尖的，越發的棱角分明，眼神倒是淡淡的，也看不出感情。身側的齊文明顯也很是驚訝，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最終選擇了一言不發，遠遠地朝她笑了一下。
尤優已經拉著她走到了那個方向，果不其然，見到瀟灑的許墨七，一個人霸著頗衛寬松的一隅。。尤優指指他的右側，耳語，“為你留著的。”便搶先一步坐在了Seven 的左側。
紀西羽，“……”
左擁右抱，虧你想得出來。
她淡定地站在一側，雖然大家都在自顧自，但是還是不時有人看過來。一直站著也不是事，掃了一眼四周，好像也沒有別的地方。再看看一臉茫然的Seven，除了無知，還是無知。
她笑了一下，剛剛走前一步，一個身影居然搶先坐了過去，擠得Seven身形一晃。
“……”
齊文擡起頭，演技明顯不是很過關，“紀總，我……有事情要和他說。再不，你去我剛剛的地方？”手指的方向，正是陸佛爺的身側。
陸離也正一臉閑散地看著她。
一步慢，步步慢，她忽然覺得尤優剛剛挑的位置還算不錯。
他坦蕩，她比他還要自然。幸好身邊還有別人，也不至於無話可說。包間實在太大，分為三個區域，遠遠地隔著，他們在最裏間，一路走過來，見過姚了了和兆杙，卻沒見林鹿。她先前還有些奇怪呢，但凡林鹿在，Seven身側怎麽也不會是她的位置。
胳膊碰碰一側的熟人，“林鹿哪裏去了？”
選角導演是個文弱的小女生，聲音低低地，“林美人呀，她生病了。”
“病了？”紀西羽驚訝於自己的不問世事，沈默了一會，“哦”了一聲。
矮幾擺著幾個杯子，沒有開封的是幾瓶雞尾酒。
猶豫著是不是要起身去別處，一瓶礦泉水已經被打開，插上吸管，推到了她的眼前。
轉頭，是一雙柔情萬分的桃花眼，黑眸深亮，擾亂一池春水。
林鹿是被外間的聲音鬧醒的，慢慢走出去，在客廳暈黃的光線，看到木質隔斷鏤空出的長窄影子。
大少爺明顯很不熟悉廚房的一切，剛剛發出巨響的就是臥在地上的搪瓷鍋，彎腰剛剛撿起，胳膊帶到邊上的長勺，落地又是一聲脆響。
換作往常，她一定會抱胸站在一側，放肆地嘲笑他。
但是，現在，她只是輕輕地倚在了門框邊，安靜地看著，心尖居然泛起了絲絲柔軟。
“醒了。”紀廷禮放下手中的東西，把她拉近，俯身額頭抵著她，退開的時候微微蹙眉，“怎麽還是有點燙？”
林鹿微微笑了起來，一時之間沒有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我難道之前沒有暗示你們嗎？
林鹿在紀氏和T&L之間都能風生水起，電視劇更加是能和原作者搭對聯合編劇，都說了人家背後有大老板的，你看看，適齡兒童也就那幾個啊。
明晚再見啦
****久違的小劇場****
紀廷禮：我允許你公開了嗎？給我刪了！
桃弋：額……
紀廷禮（冷漠）：不聽話？是不是不想寫了？！
桃弋：我不寫，你就永遠吃不了肉。
紀廷禮（沈思，而後極力保持淡淡地）：……下不為例。
桃弋：好像有些了不得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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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都不見你們出去？”
“又不是小孩子，她在拍戲，沒時間的。”
陳暮巧妙地抓住重點，“拍戲？”
“對。”她知道母親想聽什麽，挑揀重點，“和城意殺青的電影同一個劇本，她演女二……紀廷禮定的。”
了然地點了點頭，“你哥哥那裏你還去嗎？”半刻沒有回應，“西西？”看到自己的女兒側臥在藤床內，已然是睡熟的樣子。
陳暮笑了笑，遂低頭繼續和她的花作鬥爭。
事實上，紀西羽徹底閉上了眼睛，窩在暖陽中，卻一下子了無睡意。
她聽從了陳羨的建議，搬回了老宅。事實上，就算她不同意，紀廷禮也會派人把她綁回來。老宅有私人醫生、還有聯系方便的陳羨，橫豎都比她自己一個人要方便。
那天回去後是她自己找到的陳羨，“Aunt，我、我……我最近狀態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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胳膊碰碰一側的熟人，“林鹿哪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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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了？”紀西羽驚訝於自己的不問世事，沈默了一會，“哦”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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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頭，是一雙柔情萬分的桃花眼，黑眸深亮，擾亂一池春水。
林鹿是被外間的聲音鬧醒的，慢慢走出去，在客廳暈黃的光線，看到木質隔斷鏤空出的長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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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作往常，她一定會抱胸站在一側，放肆地嘲笑他。
但是，現在，她只是輕輕地倚在了門框邊，安靜地看著，心尖居然泛起了絲絲柔軟。
“醒了。”紀廷禮放下手中的東西，把她拉近，俯身額頭抵著她，退開的時候微微蹙眉，“怎麽還是有點燙？”
林鹿微微笑了起來，一時之間沒有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我難道之前沒有暗示你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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