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氣？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服氣的。”孟萋萋嘆了口氣，“現在咱們該怎麽辦？直接將她嫁人嗎？”

齊湛皺眉搖了搖頭，道：“雖然我不怎麽介意，但她到底是孟家的女兒，在我們齊家出嫁，傳出去不好聽，只怕岳父心中也會有芥蒂。”

也是，沒有父親尚在，在姐夫家出嫁的道理，傳出去別人還以為是孟德昭把孟莫莫怎麽著了呢。

孟萋萋想了想，問道：“我爹原先的那房子，修一修還能住嗎？”

齊湛想了想，道：“應該可以。”

“那就加緊修吧。”孟萋萋道，“修好後讓她搬回去，在孟家出嫁，她的嫁妝，也該置辦起來了。”

“你放心，我全會辦妥。”齊湛說著，摸了摸孟萋萋高聳的肚子，“你安心養胎便是。”

孟萋萋甜甜地一笑，朝齊湛的腰上掐了一把：“你是為了我，還是為了你兒子？”

齊湛被她掐得心神蕩漾，好一陣才穩住了神，道：“我誰都不為，我為我自己。”

孟莫莫這樣成天鬧騰，誰受得了啊，趕緊嫁出去，他還想過幾天安寧日子。

攤上這麽個妹妹，真是要命。孟萋萋抱歉地一笑，道：“等把她嫁出去就好了。”

“嗯。”齊湛點了點頭，道，“我這就找人修房子去。”

齊湛別過孟萋萋，又向翰林院告了幾天假，專程盯著修房子。可是那幾間房子的破損程度，遠超他的想象，沒有三個月的時間，是修不好的。

齊湛恨不得馬上把孟莫莫嫁出去，哪裏等得了三個月，幹脆找來牙儈，就近買了一座新的小院，記在了孟德昭的名下。

院子布置好後，齊湛把孟德昭送了過去。孟德昭在齊家養傷，渾身不自在，如今可以回家，自然是願意，只是他知道這新院子也是齊湛花的錢，很是過意不去。

為了讓孟德昭安心，齊湛只好扯了個謊，稱這院子，是拿孟萋萋的嫁妝錢買的。

搬了新家，自然要暖房，齊湛以孟德昭的名義，給左鄰右舍下了帖子，邀請他們第二天到家中來熱鬧熱鬧。

至於孟莫莫，也被帶回新院子，關在了西廂房，加派了專人看守。

暖房千夜，夜半三更，孟德昭正在熟睡中，忽然房門被敲響，門外傳來了婆子慌慌忙忙的聲音：“老爺，不好了，外面來了好多人，把咱們院子給圍住了！”

孟德昭燒傷未愈，但聽見這話，也只能強撐著爬起來，開了房門，問道：“來的是什麽人？”

婆子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但他們大都穿著奴仆的衣裳，有男有女，手裏還拿著木棒鐵鍁。”

手裏拿著家夥？看來來者不善。可是他們如今淪落成了平民，能有什麽仇家？孟德昭百思不得其解，只得道：“趕緊派人去通知姑爺，但不要驚動了大小姐。”

婆子卻道：“老爺，我們院子全被包圍了，出不去呀！”

饒是孟德昭當過那麽多年的官，聽見這話，難免也慌了，忙把衣裳穿好，道：“你扶我出去看看。”

婆子扶著孟德昭到了院門口，把門打開了。

門外果如婆子所說，已經圍滿了人，個個手裏拿著家夥。

這些人，孟德昭一個都不認識，不禁更加疑惑了：“你們夜闖民宅，有何貴幹？”

為首一個小廝打扮的半大小子把手中的木棒子一揮，道：“少跟我們文縐縐的，我們都是一幫子下人，聽不懂！我們只知道，是你們孟家斷了我們的財路，我們活不下去，只能來找你們了！”

斷了財路？孟德昭想了想，明白了過來：“你們是廖家的人？！”

小廝哼了一聲，算是默認了。

孟德昭氣道：“你們誘拐良家婦女，還敢說是我們斷了你們的財路？”

“我們不跟你啰嗦，反正我們現在吃不上飯，只能來劫你們家！”小廝說著，把手一揮，“給我沖進去，砸！”

太平盛世，他們居然敢強闖？！孟德昭氣得大吼：“你們敢——”

可這幫下人不等他把話說完，就揮著家夥沖了進去，差點把他給撞倒了。

孟德昭要上前阻攔，婆子小聲地勸道：“老爺，他們人多勢眾，我們鬥不過的，不如趕緊去把小少爺藏起來，等瞅準機會通知了姑爺再說。”

孟德昭覺得婆子說得有理，趕緊推她道：“你不用管我，趕緊去救小少爺。”

婆子應了一聲，悄悄摸到了後面的屋子。

此時那幫人還在前面打砸，照顧小少爺的奶娘正嚇得瑟瑟發抖。婆子趕緊將他們帶出來，和孟德昭匯合，藏到了石桌子底下。

婆子安頓好他們，又瞅了個機會，出門報信去了。

那幫子下人在屋裏又打又砸，直到驚動了鄰居，方才罵罵咧咧地去了。

齊湛問詢趕來的時候，孟德昭還摟著自己的小兒子躲在石桌子底下，驚魂未定。

齊湛趕緊把他扶了出來，將五哥兒交給了隨行的小廝，讓他去請個太醫，檢查檢查，看有沒有哪裏磕著碰著了。

孟德昭坐到石凳子上，猶自氣憤；“是廖家的人！他們也太囂張了！”

“他們是因為困頓吃不上飯，又不敢找齊家的麻煩，所以才找上了孟家？”齊湛總覺得有哪裏不對，說著吩咐仆從，“去屋裏搜一搜，看看少了什麽值錢的財物。”

仆從們領命而去，到屋裏搜尋了一番，出來稟報：“少爺，屋裏的家具器皿，全被砸爛了，但也沒少什麽，只是不見了孟二小姐。”

孟萋萋又不見了？！齊湛一楞，堅持自己到西廂房看了一眼，果然房內空空如也，而門上的鐵鎖，早被砸開了。

難道，那些廖家的下人，就是奔著孟莫莫來的？齊湛越想越覺得是這樣，又去問孟德昭：“岳父，孟莫莫的生母，是不是還在廖家？”

孟德昭楞了一楞，道：“或許是吧。”

齊湛氣道：“肯定是羅氏煽動廖家的人，偷偷救走了孟莫莫。”

孟德昭氣得把石桌子一拍，道：“那就讓她救走吧，我當沒生過這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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