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麽辦？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她生兒子？”羅氏恨道。雖說男女還不一定，但也是有幾率生兒子的嘛！

玉粉抿嘴笑道：“您就讓她平平安安地生下來，早做布置就行了。”

“怎麽布置？”羅氏問道。

玉粉湊到羅氏耳朵邊，小聲地說了幾句。

玉粉的主意，和羅氏自己的計劃不謀而合，羅氏不由得笑了起來：“還是你鬼主意多，胭脂比不上你。”

玉粉得了誇讚，臉上有光，連腰都挺直了些。

且說曹姨娘到了雁杳樓，還沒進門，就嚷嚷著腰酸腿疼。一群小丫鬟不明所以，忙著給她搬來了椅子，又加上了墊子。

流香跑著進去稟報孟萋萋：“大小姐，曹姨娘來了！”

孟萋萋一楞：“她來做什麽？”

流香直搖頭：“奴婢不知道。”

在大戶人家，就算是庶出子女的生母，也不能隨便到子女的屋裏去，更何況，曹姨娘和她並無血緣關系。一個妾室，跑到嫡出小姐的房裏來，怎麽看怎麽怪異。

孟萋萋不想沾惹曹姨娘，皺著眉頭想了想，道：“你去告訴曹姨娘，我正在睡覺，讓她有事找夫人去。”

流香應了一聲，出去對曹姨娘道：“曹姨娘，我們大小姐昨夜通宵看書，今日困了，現在已經睡了，您有什麽事，找夫人去吧。”

“大天白日的，睡什麽覺？”曹姨娘馬上叫嚷了起來，“大小姐不過是看我是個妾室，瞧不起人，不願意見我罷了。”

孟萋萋不願意沾惹曹姨娘，可不代表流香看得慣她，聞言馬上還了嘴：“瞧您說的，我們大小姐可是老爺的原配嫡出，瞧不起你不是正常的嗎？難不成你以為自己和大小姐的身份相當？”

曹姨娘一聽就炸了，扶著腰站了起來，故意挺起了肚子：“大小姐瞧不起我，總該瞧得起我肚子裏的小少爺！別看大小姐現在風光，可到時候出了嫁，還是得靠娘家的兄弟撐腰！”

流香瞬間退後了好幾步，離她遠遠的：“我們大小姐還沒嫁人呢，你在這兒肚子來肚子去的，也不嫌害臊！你懷著身孕，我們大小姐是未嫁女，可不敢見你，萬一你出點什麽毛病，我們大小姐可見不得，怕汙了眼睛。”

“什麽萬一我出點什麽毛病？我能出什麽毛病？你這不是咒我嗎？不對，你不是在咒我，是在咒我肚子裏的小少爺！”曹姨娘尖叫一聲，朝流香撲了過去。

流香嚇了一跳，連忙朝後退去。

曹姨娘這是早就跟自己的丫鬟商量好的，她才不會拿肚子裏的孩子冒險呢，她剛剛沖出去，就有丫鬟一左一右，恰到好處地拽住了她，然後她順勢捂住了肚子，叫喚道：“哎喲，流香撞到我的肚子了！”

她的丫鬟馬上鬧將起來，抓住了流香。

“好大的膽子，居然撞未來的小少爺！”

“你撞壞了曹姨娘的肚子，應該馬上被打死！”

“叫老爺來主持公道！不能饒了她！”

曹姨娘的丫鬟們七嘴八舌地叫嚷起來，曹姨娘捂著肚子，坐到了椅子上。

流霞連忙跑進去，稟報孟萋萋：“大小姐，不好了，曹姨娘誣陷流香撞壞了她的肚子，非要抓流香去打死，還說要叫老爺來主持公道！”

這才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鬧出了這些幺蛾子？孟萋萋搖了搖頭，走了出去。

曹姨娘的丫鬟們一見到孟萋萋，就叫了起來：“大小姐，流香故意撞了曹姨娘的肚子，您可不能徇私！”

孟萋萋有點不明白，曹姨娘和她八竿子打不著，怎麽就跟她有仇了。她走到流香旁邊，問道：“你真撞她了？”

流香斷然搖頭：“大小姐，奴婢哪能這麽沒分寸，我連她的衣裳都沒挨著。”

曹姨娘聽見，捂著肚子擡頭：“你這小蹄子，居然當著大小姐的面就顛倒黑白，你明明撞到了我的肚子，不然我的肚子怎麽會疼？！”

流香急道：“大小姐，她胡說八道，明明是她自己發瘋，朝我身上撞，但我及時避開了！”

孟萋萋心裏有了數，問曹姨娘道：“曹姨娘今天來我這裏，是要做什麽的？”

曹姨娘哪會說是來要春瓶的，只咬住流香不放：“我只是來看看大小姐，現在被流香撞著了肚子，可不能就這樣算了！”

孟萋萋對流霞道：“你先去請郎中吧，曹姨娘懷著身孕，可不能有事。”

曹姨娘見孟萋萋緊張，愈發得意，把“哎喲”聲叫得山響。

郎中還沒來，孟萋萋走到曹姨娘面前，居高臨下地看她：“曹姨娘，我剛才聽說，你要讓流香償命？”

曹姨娘把脖子一梗：“她撞了我的肚子，償命怎麽了？難道孟府小少爺的命，不值得用她的賤命來償？”

“值得，當然值得。”孟萋萋點著頭道，“既然流香黑鍋也背了，命也要丟了，那你肚子裏的孩子如果沒有小產，我們豈不是太虧了？”

曹姨娘一楞：“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啊。”孟萋萋輕輕松松地道，“既然有償命，那肯定是死了人，不然哪有償命一說？所以，只要流香丟了命，你肚子裏的孩子也該小產，這樣在邏輯上才說得通，對嗎？”

曹姨娘大驚：“大小姐，你這是在咒你的小兄弟嗎？”

“我咒？咒他的人不是你嗎？”孟萋萋看了看她的肚子，“是你口口聲聲說要流香償命的，如果你肚子裏的孩子沒事，何談什麽償命？”

曹姨娘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孟萋萋的語氣變得嚴厲起來：“你給我聽好了，只要流香有事，你肚子了的孩子必然也會有事，因為這個黑鍋，我們可不會輕易背！”

“你！你！”曹姨娘有點慌了，“你就不怕老爺責罰？”

“責罰又如何？大不了同歸於盡。”孟萋萋哼了一聲，“我爹再怎麽罰我，我也還是孟府的大小姐，但你就不一樣了，只要沒了孩子傍身，也許明天就不再是孟府的姨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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