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在指責我辦事無能？！”孟德昭沒想到羅氏居然敢頂撞他，火冒三丈。

羅氏覺得她這輩子已經毀了，什麽也不在乎了，早就做好了破罐子破摔的準備，當即又給孟德昭頂撞了回去：“老爺多說無益，反正這事兒，我是鬧定了。”

“你打算怎麽鬧？”孟德昭怒道，“每天讓莫莫到葉家門口靜坐？！你身為戶部尚書府的夫人，當真就不覺得丟臉？這事兒傳回鄉下，就連你的父母兄弟，都會覺得丟人吧？！”

羅氏看了孟德昭一眼，幽幽地道：“老爺，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訴您了，莫莫上次墮胎，沒墮成，如今肚子已經大了。”

這消息太過於震撼，孟德昭以為自己聽錯了，半晌方才想起來開口：“你在說什麽？”

“我說，莫莫懷了葉家二公子的孩子，肚子已經大了。”羅氏還真就重新說了一遍，“我讓莫莫去葉家，也不是為了鬧事，就是想讓葉家看看他們未來的孫子，或許他們家那些每天上朝的官老爺們會感興趣。”

這還真不是鬧事，而是威脅。孟德昭聽得渾身發涼，擡起手指，顫抖著指向了羅氏：“你是不是以為，你把這件事捅出去，葉家就會迎娶莫莫了？你真是腦子被驢踢過了！別說葉家這樣的百年世家，就算是在你們鄉下，你覺得這種事可能嗎？如果莫莫懷孕的事無人知曉，尚可有商量的餘地，這件事只要捅出去，她就只有死路一條了！而且還是要拉著我們全家人陪葬！如意會因為莫莫的事，嫁不出去，而我，也會因為教女無方被彈劾，丟掉官職！”

面對孟德昭的盛怒，羅氏卻是一笑：“這跟我有什麽關系？老爺剛才不是說了要休掉我嗎？我反正賤命一條，大不了一死了之，但在死之前，我一定要拉著葉家陪葬。”

這還真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孟德昭氣得抓起書案上的硯臺，狠狠地朝羅氏砸去：“你給我滾！現在就滾回娘家去！”

羅氏當真就要走，孟萋萋覺得孟德昭是被氣糊塗了，連忙揚聲喊道：“來人，攔住夫人！”

流香應聲而入，攔住了羅氏的去路。

孟萋萋又趕緊勸孟德昭：“爹，當務之急，是趕緊把莫莫找回來！”

孟德昭這才醒過神來，猛地一拍自己的腦門：“我真是氣糊塗了，幸虧有你提醒。”

他說完，便去逼問羅氏：“莫莫在哪裏，是不是被你藏起來了？！你趕緊把她給我送回來！”

羅氏充滿戾氣地一笑，根本就不答話。

孟德昭恨道：“既然你存了心要毀掉孟家，那我也就不跟你客氣了。”

羅氏嘲諷笑道：“老爺待要如何？當場休了我？還是要毒打我？”

“不，既然你要魚死網破，那我就只能做一次小人了。”孟德昭道，“我養了莫莫十來年，才發現她並非我的女兒，而是你與我成親前，從娘家揣來的野種。此事雖然丟臉，但想必大家都能理解，會同情我，不至於因為這個丟了官。而至於野種做出了什麽事，又與我何幹？”

羅氏臉色大變，厲聲叫道：“孟德昭，你怎能這樣朝著我身上潑臟水？！莫莫是你的女兒，豈能任由你一句話就成了野種？！”

“你能魚死網破，就不許我魚死網破？”臉皮撕破，孟德昭反而冷靜了下來，“我限你今天內把莫莫帶回來，不然明天你聽到的，就是我剛才說的話。”

羅氏死死地看了孟德昭一眼，道：“莫莫已經走遠了，就算我現在派人去找她，今天也回不來。”

“那就限你三天內把她帶回來。”孟德昭說完，疲憊地沖她揮手，“我要說的都已經說了，你走吧，三天後見分曉。”

羅氏黑著臉，離開了書房。

她回到正房，胭脂悄聲問她：“夫人，怎麽辦？奴婢派人去接二小姐？”

孟莫莫的確是她派人劫走的，她把她藏起來了。至於要不要帶她回來……孟德昭真的會做出那樣出格的事情嗎？羅氏拿不定主意，左右搖擺。

胭脂看出她的猶豫，道：“夫人，反正有三天的時間，咱們不急，要不您再好好想想對策。”

羅氏“嗯”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沒過多久，小丫鬟進來稟報：“夫人，曹姨娘前來請安。”

這個曹姨娘，托病好久沒來請過安了，羅氏一直忙著孟莫莫的事，沒空管她，今兒怎麽卻來了？莫非是聽到了什麽風聲，過來幸災樂禍的？羅氏睜開眼睛，道：“叫她進來，我倒要看看，她這時候來，安的是什麽心。”

小丫鬟把曹姨娘請了進來。

曹姨娘上前行禮，她還沒開口說話，羅氏就已經火冒三丈了。原來曹姨娘竟穿了一件大紅色的衣裳。

“我還沒死呢，你就想著要扶正了嗎？！”羅氏指著曹姨娘身上的衣裳，怒道。

曹姨娘掩嘴一笑：“夫人，不過是一件衣裳，您又何必動怒？妾身可是聽說您馬上就要被休了，何必又因為一點小事與妾身過不去呢？”

羅氏沒想到她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氣道：“別說我還沒被休，就算休了，這顏色的衣裳也輪不到你來穿！你還真以為自己能被扶正？做夢吧？”

曹姨娘道：“妾身可從未說過會被扶正，這不都是夫人您說的嗎？說起來，您這個夫人，當的真夠憋屈的，妾身雖然只是個妾室，但卻從沒有被老爺責罰過，倒是您這個正室夫人，一天到晚被老爺叫到書房裏去訓話。”

曹姨娘的話雖然難聽，但還真是實情，羅氏反駁不出來，一張臉漲的通紅：“就你這張嘴，遲早被提腳賣掉。”

“那可不一定。”邵氏撐著腰，捂著嘴笑，“你被休，固然是因為德行不佳，但最關鍵的，還是因為沒兒子，可是你沒兒子，不等於我沒兒子，所以我的榮華富貴還在後頭呢，就不勞您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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